《时空管理局成立史》劣品

122、拯救那个她十

　　时未己没跟乐安走，她留在了乐安的家里，乐安母亲的身边。
　　她看着这个女人毫无预兆地把面前的方桌掀倒在地，女人疯了一样一脚把倒在地上的桌子踹远，嘴里不停呢喃着怎么办。

　　她绝望地跪坐在地上，两只手抓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就能想到应对的办法一样，大把大把的头发被她撕扯下来，她一下接着一下地拍击地面，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嘴里的呢喃也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眼睛看向的方向，凑巧是时未己所在的位置，时未己先是微微一惊，反应过来后，就开始继续观察面前的女人。

　　时未己目光从女人痛苦的脸上慢慢往下移，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女人忽然开口说道：“我不能……我不能让他毁了我的孩子，我反正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但乐安不行，她还那么小，她还是个孩子，我绝不能让他毁了她。”
　　“他怎么能那样对乐安，明明乐安也是她的孩子啊，他怎么可以那么做？他还是不是人？”
　　“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她声嘶力竭的说，“我不会让他伤害我的孩子的！”这话像是在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在乐安的父亲回来前，女人贴心的做了一桌子的菜，等到那个赌徒醉醺醺地回来，女人立马搀扶着他坐到桌前，温声细语地让他吃东西，赌徒一边骂一边吃，时不时地还会说女人懂事了。

　　然后他突然问道：“乐安呢？她在她的房间吗？”说完他就要起身去看乐安。
　　女人拦住他，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说：“乐安上学去了。”

　　“老子不是让你把她留在家吗？！”赌徒听到这话提高音量说：“你就是这样给老子做事的！？亏得老子刚刚还夸你！”他扬起这胳膊要打女人。

　　早就被打得麻木的女人伸出手拦住了赌徒的动作，“乐安那么小，而且你别忘了她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把她堵出去！那个地方有多脏你不知道吗？那些人会对她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她会死的！”

　　“你要是想赌就把我赌出去吧！反正我都这样了，”她低下头，音量变小了一点，然后又突然升高，“你把我堵出去吧，用我换钱，然后离乐安远一点，你就当没有乐安这个女儿，你把乐安打出去，打得远远的！”
　　她原先只抓住了男人的胳膊，说到这的时候。她激动的情绪让她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抓着男人的双肩说：“啊？你说话啊？！”
　　“你怎么能把我们的女儿堵出去！你不能那样做！把我堵出去吧，然后把乐安打走，打到她不敢再回来，她会长记性的。”
　　“没有了女儿，没有了我，你一个人活得也轻松，用钱的地方也会少的。”

　　女人的力气越来越大，她全然忘记了面前的人是一个赌徒，并不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外面做小伏低的赌徒一下子就挣脱了女人的手，他把女人打倒在地，一副‘我才是家里的老大，你居然敢教我做事’的表现，他怒气冲冲地说：“你还想教老子做事？！”
　　他一连骂了好几句脏话，“我把你堵出去，那谁伺候老子啊？”
　　“而且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挺大把年纪的，谁爱要你呀，也就我吧，愿意把你留在家里。”

　　“乐安是我的女儿，我养了她这么些年，她也该回报我了，我把她赌出去怎么了？她是我女儿，我是她爹！”赌徒大声说道：“孝这个字你懂不懂？我就是把她杀了，把她打死，她也不能反抗！我把她堵出去又怎么了！”
　　“老子养了她这么些年，供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到了她回报老子的时候！”

　　天天喝大酒，什么活都不干，每一次回来不是打她就是要钱，养孩子？呵呵……养孩子的钱都是她打工赚的！是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藏起来的！
　　要是他发现了那些钱，那乐安早就上不了学了，他哪来的脸说供乐安上学。
　　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一大半都得进他的肚子里，他从来都不会想她和孩子。

　　孩子，孩子……他才不配做孩子的父亲！他没有这个资格！
　　乐安是她养大的，乐安只是她的孩子……
　　他怎么能把她的孩子赌出去？！她不允许他这样做！她绝不允许。

　　赌徒并没有发现女人的异常，他还在继续说：“乐安就是一个女孩，一个女孩最大的用处也就这了，就算现在不把她赌出去，以后她也是要嫁人的，一个样，都是用来换钱的。”
　　“她又不是男孩，你这么舍不得干嘛，要我说你就是一个女人想不明白这些。”
　　“你要是还想要孩子的话，咱们以后再生个男孩就是了，一个女孩没了就没了，你就当前来没有过这个孩子，等老子哪天转运了！赢到大钱了！咱们再重生一个！”

　　愚蠢的赌徒自大地以为他可以转运，他可以从那些人的手里赢到大钱，他蠢得看不清这个世界，更看不清眼前没有任何遮掩的陷阱。
　　他还在说那些恶心的话，并没有注意到，女人已经站起来了，一把刀捅进他的肚子，然后拔出来再捅进去，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女人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他。

　　“我说了你怎么敢把我的女儿赌出去？！”
　　“我再也忍受不了你！去死吧……”女人又一刀捅进他的胸口，“去死吧！”

　　赌徒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他费力地举起一只手，“你……你怎么敢……”

　　女人把刀扔下一脚一脚地踩在他的伤口上，疯癫地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打了我这么多年你都没问我，我是怎么敢留在你身边？现在问我怎么敢杀你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
　　“你打了我这么多年，我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我原谅了你那么多回，你现在居然还想把我的孩子赌出去，你有心吗？你还是一个人吗！”
　　“你看看这个家因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没有你的话……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你该死！”

　　女人把刀捡起来，咔咔几声，女人把男人的右手砍了下来，一边砍一边说：“就是这只手天天打我，就是这只手天天赌债，就是这只手拿着酒瓶喝酒……”

　　话该遭受这些的赌徒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张大着嘴却发不出声，他疼得晕死了过去，女人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些，她把右手砍完，又砍左手，一下接着一下，她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这只手打过女人的脸、这只手推开过她的女儿、这只脚踹过她的肚子、这只脚踢过她女儿的房门、这张嘴把家里的吃的都吃完了、这个喉咙把那些该死的酒送到了胃里、这个愚蠢的脑子让这个男人爱上了赌博，让这个男人无法醒悟……
　　这颗贪婪、自私的心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男人居然有心，不过这样贪婪、自私的心脏和没有也没什么两样。

　　咔咔咔……砍肉剁骨头的声音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才结束，时未己连眼睛都没有合上过，她目光平静地看完了全程。

　　之后她跟着提了一个大袋子的女人走了出去，在过河的桥上，在极为密集的地方，女人围观了一会儿突然把手里的袋子扔了下去，旁边的人甚至来不及阻止更来不及问话，女人自己又跳了下去。

　　他们想下去救女人，但血很快就染红了河面，原先想救人的人也不敢下去了，围观的人傻傻地站在岸上，站在桥上，时未己站在人群中看着河面渐渐归于平静。
　　她体验过掉进水里，水涌入鼻子、口腔的感觉，那种死法很折磨人，但这个女人没有过一点挣扎，好像没感觉一样，她决定了自己的死亡也选择了自己的死亡。

　　时未己有些羡慕她。

　　捞人的人很快就赶得过来，他们全副武装，用最快的速度把女人和她扔进去的那个袋子捞了出来，打开那个袋子，一大袋的碎肉露了出来，110很快就赶了过来。

　　课还没上完，乐安被老师叫了出去，时未己在110赶过去的时候就离开了现场，来到了乐安身边，交代了几句，乐安跟着警察离开了学校。
　　听完对面人的话，乐安一脸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妈妈跳河自尽了，在死之前还杀了我的父亲？”

　　她把警察的话重复了一遍，来公安局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很多，但她从没有想过母亲杀了父亲又跳河自尽，一个女警察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把目前调查出来的东西跟她说了一遍。
　　乐安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无助地站在原地，“我父亲想把我卖了？我妈妈可能是为了阻止我父亲才这样的……”

　　她说不下去了，用求助目光看向那个女警察，女警察艰难地点头，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面对这样的事，这位入职没多久的警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个已经做母亲的警察走进来，她试着用母亲的身份安慰乐安，乐安坚持不住，哭了出来。

　　时未己站在一边思考，是这种情形对乐安的打击大，还是车祸的情形对她的打击大。

　　在可以回到家后，乐安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家里，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觉得这个房子大，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她一人在家的情况，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