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安述之

1、东方的神女

　　我穿成了一户落魄人家的养女，家中长辈都整日无所事事，不仅不在乎我这个养女，连亲生的儿女都不关心。

　　在一次节日庆典上，我们家被告知有机会去拜访住在东方的神女。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的人们现在能探寻到的地方只是一个近似正方形的“小岛”，只是它的四周都是险峻的高山，所以人们很难知道山外面是什么。

　　我带着5岁的妹妹蹲着窗户下面偷听，随手摘着嫩豌豆堵住她的嘴。
　　房间里养父母讲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是这个世界的最东方，在人类难以攀登的高峰之上，有一个小房子，那里住着神秘的神女和她的侍从，她们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秘密。相传她们不仅能轻易攀登高峰，还能在“未及之域”随意来去。

　　养父告诉养母，洛红衣——也就是我素未谋面的哥哥，他就是死在了“未及之域”。
　　那不过是3年前的事，哥哥那时17岁，第一次被神女召唤，本来拜访完神女领取完福祝就可以离开了，没想到神女会突然开口，问洛红衣想不想看一下“未及之域”。
　　洛红衣答应了，然后他就死掉了。

　　养父说，“未及之域”有许多邪恶的鬼怪，去到那里的人都会被鬼怪吸走灵魂。
　　哥哥就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才会死掉的，他下了定论。
　　因而在临走之前，养父母告诫我们：千万不要回答神女的问题。

　　等再一次睁眼时，我就已经站在了高山之巅，我回头看去，身后是一片迷雾，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青黑色的山峰。
　　养母催我快点走，她说神女的福祝是不能被等待的。
　　接受了神女福祝后，神女有时候会留人在她的居室内吃饭，我们又留了下来。

　　居室不大，构造也很简单，我的背后是门，面前就是一个极大的窗户。我望向与门相对的窗户的外面外，看见了一片蔚蓝的海。

　　我低头看妹妹，她今年才5岁，个子不高，很小一只。我问她能不能看见外面的海，她反过来问我海是什么，我说就是一大片的蓝色的水。
　　妹妹笑着说：“我知道，就是大河！”她声音一下子大起来，我赶紧比了个“嘘”的动作，她捂着嘴偷笑，我也不太好意思地和餐桌上的其他人说着抱歉。

　　过了一会儿，妹妹小声和我说：“姐姐，窗户外面的都是绿色的树呀，哪有蓝色的大河。”我猛地一抬头，看见我正对面的神女的背后就是窗外那片蔚蓝的海，而神女正微笑着看我。

　　我低下头拿着筷子夹竹笋吃，不知不觉就要把竹笋吃完了，一抬头发现屋里只剩我和神女两人。
　　神女看起来像保养地很好的五六十岁的婆婆，她微微笑着，看起来很和善。我不好意思再吃，于是放下筷子，端正坐姿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什么邪恶的东西从她的笑容下冒了出来。

　　我们沉默地对望了一会儿，我有些尴尬，想说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结果刚张开嘴，嘴里就进了奇怪的东西——神女的手指。
　　我下意识地咬住了她的手指，心里很慌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因为紧张所以想着一些奇怪的问题：现在我嘴里是两只手指吗？她想干嘛？我肚子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这时门开了，进来了两位漂亮的女子，她们都十分纤细，分别穿着青色和蓝色的衣裙，我刚刚在领取福祝的仪式上见过她们，她们是神女的侍从。

　　我一时感觉自己要完蛋了，不仅是因为多了两个危险人物，还因为嘴里的手指正在变长，已经快插到我的嗓子眼了，逼得我要犯呕——但还没有。

　　我的身体完全动不了了，全身的注意力都在紧闭的牙齿上，我心中感叹：牙齿不愧是身体里最坚硬的结构，有一副好牙真好啊。

　　意想之中是帮凶的两位女子并没有做什么，她们也只是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在我旁边站立着。

　　事情结束的突然，我再睁眼时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那两位纤细的漂亮姐姐站在床边，一边服侍我穿衣，一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住在山峰之上的神女一直是从山下选出来的，考验就是是否害怕山外面的海。
　　以往每一届神女都会提前选好下一届神女，把他留在身边教养。

　　我想到了去世的哥哥洛红衣，问她们，没有培养好的神女会被杀死吗？
　　她们说不会，只要候选人能接受这里的生活，一般都会被顺利培养成下一届神女。

　　那洛红衣呢？
　　她们告诉我，不能接受的人会被消除记忆，跟随家人下山。洛红衣是个例外，他在看见海之后，就被吓傻了，现在是一个疯子，消除记忆的法术也对他没有用了，所以他们只好把他留在山峰上。
　　她们对我说，如果我愿意担任下一任神女的话，就可以见到他。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又想起刚刚的神女，问她们那是怎么回事。
　　青衣女子告诉我，神女是在对我进行欲望切除的仪式，她当时询问我是否愿意放弃情欲，我答应了。这其实就是变相地答应了愿意做神女，但是这段记忆会被消除，为的就是现在这样清醒状态下的“愿意”。

　　她们说，以往都不会直接告诉候选人自己失去的东西和是否答应的情况，只是这次我比较特殊，竟然能透过窗户上的法术直接看见海，所以才决定直接告诉我。

作者有话说

　　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