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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聚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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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絮芫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想把林风遥给扯回家。
在客气的道谢流程走完以后,现场又有陷入僵局的趋势。
“许久没有上门拜访,怕是手都有些生了,不知演武场现在是否空置?”陈冕上前一步,提议道。
“当然。”林絮芫顺势回答,“临近傍晚可不就是没什么人吗。”
“好,谢谢前辈,不知夙星师妹是否愿意一同前去?”陈冕偏头看她,温温和和问道。
夙星想不到他会主动出言“捞”自己,虽说双方彼此之间没有过正式的交集,但她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邀请——要一起摆脱大人们出去转转吗?
抓住时机,是修炼者素质中无比重要的一环。
“师父,那我过去看看?”夙星像模像样地请示了一番。
“嗯。”谢越晨没打算拦着她。
他看得出来,夙星对陈冕并不反感,只是因着他先前拿陈冕当收徒借口的话让她在意了而已,现下正好有个独处的机会,让他们待在一起打好关系。
抛开门派不提,世家的下一辈里,可能只有这两个出挑的人了。
二人离去,端着模样的大人们默契对视,确定他们走远了、不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以谢越晨为首动起手来——主要还是他和陈落羽的斗殴。
谁也没用上自己的真实水平修为,控制着对建筑不造成太大的损伤,直到林紫茗略带几分头疼的声音响起:“一个两个,多大的人了还成天打架。”
谢越晨把刚抽出来一半的剑塞了回去;
陈落羽止住了施法的手势;
林絮芫手自然地垂到身侧,乖乖喊了声:“娘。”
“我还说小辈里出色的人太少,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不会和你们一样每每碰面总是要鸡飞狗跳一回,幸好锦舫和风遥不在这里,不然你们是不是要把屋顶给掀了?”
林紫茗训人时语调也不严厉,俨然是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模样。
三人各听各的。
“好了好了,难得人到齐,还是说说看苏家的事。”林絮芫适时出来调停,“我们家和苏家本身没有太多往来,要抽身也不至于伤筋动骨,谢家更不需要说了,倒是陈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渠道,陈落羽和苏家之人接触的事并不是什么需要被遮掩的秘密。
“拜托,在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苏家藏着鬼呢,商人逐利,我是不相信他们家一定有名声里说的那么干净,但没想到是和那些天外妖物有所牵扯。”陈落羽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也是直呼倒霉。
“无所谓,我徒弟会查清楚的,你们只需要配合她就好。”谢越晨总结道。
“你徒弟?那你……”陈落羽不由发出质疑。
“我会跟在她边上保证她不会玩脱。”谢越晨安排好自己的作用。
“你收这徒弟不会反过来还要吃人家的软饭吧?”陈落羽逮着机会,可劲儿地嘲笑他,“人家才十四岁,还要帮你这两百来岁的老东西办事了?”
“彼此彼此。”谢越晨说完,不再理他。
这时,林絮芫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听说证道者大多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一缕玄妙的感应在,从而在结果的驱使下进行行动。”
“你是认为这苏家要交给夙星才能解决,还是有夙星必须了解的因果?”
谢越晨奇怪地看她一眼,顷刻偏转视线望向林家演武场的方位:“顺势而为罢了,哪有什么特殊之处。”
林紫茗眉梢一挑,并不作声。
“哎,今天过来的突然,没想到会见到她,见面礼明天再补。”陈落羽一拍脑门,像是才想起来。
“……之后我会找找看苏家内部的异常。”谢越晨说了自己的打算,“我估计找不大到,虽说那几样东西足够把苏家钉死,但明显还是要把背后的大鱼钓出来才比较划算。”
“你们要抽身的是得抓紧,但动静不要折腾得太过分。”
“哦对了,不是好东西就不用急着送了。”谢越晨微微一顿,在陈落羽刚放松警惕时把话题刹了回来。
当年他送给陈冕的礼物可谓是价值不菲,现在肯定要为自家徒弟敲回来一笔。
……
林家的演武场比夙星想象中还要大上不少,比起外门弟子集合时常去的风起广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角皆有武器架,夙星随意挑了离自己近的一处,见陈冕熟门熟路地拿起其中的一把木剑。
“要来比划比划吗?”陈冕问。
这是个她无法拒绝的邀请,夙星颔首应下。
接连换了好几回木剑后,她找到相对称手的一把。
夙星有一日多没摸剑,正是手痒的时候,选定以后当即三两步跑到陈冕身边,陈冕后退一步,做出个“请”的姿势。
省了口舌功夫,夙星摆好架势,也不需蓄力,直直朝陈冕攻去。
和起初带了三分谦让之意的陈冕不同,夙星出手时不留余力,木剑被他横在胸前一挡,轻巧往回抽的瞬间再度往上一挪,向前刺去,灵巧得简直不像话。
陈冕在家时应付过灵梧出身的人,他承的是家学,以为自己多多少少能够看穿夙星的行动。
不曾料想她的打法竟是和灵梧的进退有度不同,一招一式全是往大开大合去的。
只不过是松懈一瞬,用上了守势,立时被夙星看穿他心态上的怯弱,转而奋力一挑,将他的剑给挑飞。
失了武器,在比试中已然胜负定下,没有好再分辩的了。
“师妹果真厉害。”陈冕把木剑捡起,心悦诚服。
仔细回忆起刚刚的全过程,他找不到任何夙星有露出破绽的地方。
“你的水平也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只是开头被压制了、后面就再难以起身而已,夙星并不为此感到高兴,却也明白单论剑术,她与陈冕只怕是在伯仲之间。
嗯……应该是她更胜一筹。
暗自得出结论以后,夙星见陈冕没有继续练习的意思,索性也收了手,学着他的模样把木剑放回置物架上。
“你是不是之前就认得我?”夙星见他能够直接叫出自己名字时就想问了。
“父亲和我提过你好几次,或许谢前辈也提过我。”陈冕抱着剑,笑着回答。
夙星拖着木剑和陈冕,到一旁的沙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个“冕”字。
尽管已经听说了对方的身份,知道就是这人没跑,但会面的时机来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上不少,快到……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再多加确认一番。
陈冕也来了兴趣,拿他的那把木剑开始写写画画,夙星站在他边上张望:“这是芝麻饼子上的芝麻全部洒了吗。”
“这是星星。”陈冕瞥了她一眼,好气又好笑,“这圆,你可以当作是太阳,也可以当作是月亮。”
“‘夙’不是有着清晨的释义么,牵强附会一下,夙星就是清晨的星星,再牵强附会一下,那就是启明星。”
她的名字其实没有多复杂的来历,只是捡到她的弟子们从她身上翻出来过一块沾了血的刻着星字的牌子。
一帮人聚在一起谈论半天,又为她在前头添了‘夙’字,说是希望等她长大后能够为自己找到旧时的来处。
“那照这么说,我是不是该给你画顶帽子?”夙星轻快地反问。
不论如何,她永远愿意接纳来自旁人的一份善意。
二人俱是忍俊不禁,夙星先收了这副没个正形的样子,好奇:“你父亲是怎么提我的?”
“他说谢前辈收了个样样比我好的女孩子,过段时日连修为指不准也要压过我去,天天寅时末便把我叫起来练剑。”陈冕叹上一口气。
夙星回忆一番,发现谢越晨只与她提过两回陈冕,且没有特意起个大早或是熬个大夜把她残酷地叫醒,登时在师父八竿子打不着的同行衬托下释怀了不少。
有来有去才是交往之道,她斟酌着美化措辞时,陈冕比了个打住的手势,笃定道:“谢前辈定然提过我,但决计……多不到哪里去,不听也行。”
这是个聪明的做法。
“明日的奇珍宴,你们也会去吗?”夙星适时换了个话题。
师父定然也没参加过几回,既然是一年一办,陈家有派人参加的习惯的话,陈冕肯定会知道不少其中的内情。
“会的,那上面有不少宝物,但师妹你可以不用太过在意。”陈冕明白她提起是心存顾虑,不由提醒道,“不该出现在宴席上的东西,一样也不会出现。”
不该出现。
用途或者代价太过邪门,不适合摆在明面上,这是一种不该出现,但陈冕的话明显不是在指类似的物品。
那就是价值超过这场宴席能够承受的极限的宝物。
这类东西会掩盖主人家和其他人的风头不说,本身也难以得到,手上有一件恨不得藏着掖着,让谁也不知道才好。
“中上水准的东西用得好也一样能够发挥不小的作用?”夙星试着分析陈冕话中传递出的意思,并没有直接点破。
陈冕注意到她的这一份谨慎,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结合长辈们的态度,夙星登时能够确定,这场宴席对三大世家这种体量是可来可不来,林家和陈家是因为有社交需求和捡漏想法在,才年年不落下。
像是谢家那种和上京城的势力没多少往来的情况,家中子弟不多,自然也就是爱来不来。
既如此,明日她只需要端着姿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