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江如梦》寻鹤念泉

2、第 2 章

　　——人间
　　“要说这仙魔大战啊！那可真是了不得哦，据说天界战神卿安自幼灵力高强，乃是天界第一奇才呢，如今即将与魔界奇才穆之瑄一战，二位都是天赋异禀之人，这一战啊！注定惊天动地啊，再过些时日，我便与你们将仙魔大战之事，如何啊？”
　　这说书先生话应刚落，茶馆里便传来一阵热闹的掌声，客人们异口同声「好！」

　　而听了这些话的司念却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放肆！休得胡言，天魔两界之事岂是你一介凡人所知晓的？」

　　在场众人掌声一天，一齐将目光投向司念。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人绝不是关城本地的，在这偌大的城里，除了这说书先生，还真不一定有人知道，说他胡言？那可真是天大的玩笑。

　　说书先生也不恼，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提了些兴趣。说他所言非实的人，从前也不少，可他活了这几万年，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放肆，他必是要看看姑娘为何方神圣。

　　说书先生上下扫视着她，目光一下停留在姑娘脖颈上挂着的玉石，一股猜测在心里萌发，莫非……？

　　他一开始不相信，可随着他身体越来越寒冷，似乎有个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才注意到司念对面坐着的寒渊。

　　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姑娘便是神女司念，那男子……便是……神龙寒渊！一想到这里，他不禁毛骨悚然，神龙寒渊生长于忘江，忘江水可让人忘掉一切情感，就养成了寒渊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杀人于眨眼之间的怪物。

　　他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冷，他知道，这是神龙寒渊对他的警告，让自己不要打司念的主意。不然，以他的能力，只要稍稍一眨眼，便可杀他这只万年兔妖于无形。

　　只得冲着寒渊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其实就算他真的有恶意，也不敢怎样。在他们妖族，有个故事家喻户晓……

　　几千年前，有个狼妖误闯忘江谷，饿了几天几夜，正以为自己会被饿死时，看见一位细皮嫩肉的少女坐在江边与游鱼嬉戏，两眼发光，冲着少女狂奔去。可就在里她近两三米的距离时，被快速弹飞，灵力巨大，狼妖瞬间没了呼吸。而一旁的少女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似乎压根不知道一般，仍然安安心心地同鱼虾玩乐。几天后，寒渊打破妖族结界，在空中丢下一具狼尸，这是对整个妖族的警告。
　　哪怕是妖王敢怒不敢言。

　　一想到这里，说是老先生不禁打了个寒颤。

　　要说这没有感情的怪物果真就是可怕！

　　夜晚，寒渊将这位说书老先生带住自己房间，二人面对面坐着交谈着什么。不，与其说是交谈，倒不如说是审问。
　　「为何乔装打扮在人间混。」
　　虽说是问，却一点没有问的语气。老先生不敢怠慢，赶紧回答：
　　「神龙大人有所不知啊！我们妖界呢，虽不是什么富硕之地，却也是有些灵气的，而如今灵气时有时无，逼得我们这些穷苦的妖怪无路可走了呀，只得来人间赚些钱财，回去换点灵气啊。」

　　「什么仙魔大战。」
　　「这前些年啊，妖魔两族纷争不断，因魔族将领在天魔两界交界之处，啊也就是荒山杀死一天族将领，天帝痛失爱将，又觉得被播了面子，那叫一个大怒啊。而这魔族将领又是火上浇油，斩杀了天族派去求和的使节呢！这才引发了这次大战咯。」

　　这兔妖越说越来劲，恨不得带这寒渊直接冲上荒山上去。

　　司念趴在外面偷听着，寒渊倒也不拆穿。她听急了，便赶忙走开。只在自己客房里留下一张字条：寒渊，我必要去问个究竟，你无需担忧。

　　待到寒渊第二日中午发现时，司念已乘上灵鹤抵达荒山。

　　——荒山

　　狂风怒号，又似是在狰狞得大笑着，它大概嘲笑着司念软弱如草芥一般，寒风刺骨，狂风带着黄沙席卷漫天，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整个天空黯淡无光。

　　司念从小生活在灵气充沛的忘江谷，又被寒渊细心地呵护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细皮嫩肉哪能经得起这般折磨，她用手臂遮挡着双眼，没前行几步就已昏倒。

　　醒来时，正在一个军营的帐篷中。
　　「你醒了！」
　　一位将士端着木盆，木盆中飘荡着一条纱布。
　　「既然醒了，那就过来把脸擦一下。」

　　司念有些懵，她这是在哪？他是谁？她小心得拿起纱布，一看这布竟这般粗糙。将布狠狠地摔进盆里。

　　「放肆！竟给我用这种东西擦脸，你是要害死我吗？」

　　刚好这时卿安进来，将士似是看见了救星。
　　「上神，这位女子……」
　　卿安示意他退下。走上前蹲在司念面前，简直是要把她整个人惊掉！她自幼生活在忘江谷，寒渊见多了，倒是觉得没什么。而如今，眼前的男子一双狐狸眼坚定有神。

　　「姑娘，我是卿安，不会伤害你，不用害怕，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卿安？你就是那个天界战神？」
　　卿安一愣，点了点头。
　　「我命你带我去见天帝，立刻马上！」

　　卿安更加懵，这是哪来的女子，怎么看着有些痴傻。
　　「你是？」
　　「我的大名岂是你能过问的？」
　　「啊……冒犯了。不过我不能带你去面见天帝，我还不知你的来历。不过你要快走，这里马上就要开战了。」

　　司念有些气恼，她想着这位战神不带她去，她还不能自己去了？她气势汹汹地走出帐篷，看见天兵天将们正铿锵有力地呐喊「攻」「防」，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地训练着。
　　卿安也随她走出帐篷，没一会儿，迅速跑来一将士。
　　「上神，不好了，东部防守遭到魔族袭击，伤亡惨重。」
　　「迅速带领将士，赶赴东部！」

　　自然，司念也傻傻地跟着前去。许多将士都有大面积烧伤，有些还伤了元神，可是将士们也不可能耗费太多灵力为他们疗伤，那便只有草药，但这里环境恶劣哪有草药呢？

　　司念上前抓住卿安的手臂，打断了他们说话，他命他们退下。
　　「你怎么跟来了？快回去，离开荒山，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放肆，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可有草药？」
　　「我可以施展灵力得到，但……之前不说这里环境恶劣，药草极难生长，哪怕它真的足够顽强，我们也没有时间等它长出来……」
　　荒山，是整个三界灵气最稀缺的地方，灵气少，便难以施展灵力，不能用灵力催促它生长，那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