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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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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以薇带着人去了发现尸体的地方,她让人去将新知州给叫过来,便问是如何发现的。
“是这位大婶发现的。”报信的人回道,又将得知的事情和容以薇他们简述一番。
发现的人是个年纪大一些的村妇,她本来只是想在家附近转一转,没想到看见有人躺在那儿,一半被埋在土里还怎么叫都不动。
对方看见死人难免有些惶恐,瞧见容以薇出现后倒是松了口气,心里琢磨这人是不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季。
容以薇看向那片枯草地,瞧着像是有人埋尸只埋了一半,她抬脚准备过去看看,被五王爷给拉住。
“皇妹还是别过去了,让身边的人去。”
容以薇却并不听话,过去让人将尸体给翻过来,等瞧见死尸的样貌是个妙龄女子后,不由得蹙眉。
顾衣在旁边闻不到腐臭味道,站在容以薇身边见女尸脖颈上有道痕迹,便上前查探,他检查了一下口腔脖颈以及手上的指甲。
容以薇见他过去看尸体有些诧异,等他查完起身才问:“有什么发现?”
“回公主,属下猜测应当是被人勒死的。”顾衣垂眸回话。
这么一会儿新任吴知州已经带人过来了,他上前查看了一下尸体,得出的结论和顾衣差不多,“五王爷,长公主,卑职先派人将尸体带回衙门。”
“去吧。”容以薇微微点头,看着人将尸体带走,在周围继续闲逛。
看完了这边的环境后容以薇准备打道回府,路上五王爷不太放心,和容以薇说了一声便跑去了衙门。
投玉在旁边好奇,“公主,你说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将人抛尸在那儿!”
“怎么,你想看吴知州办案?”容以薇好笑瞥她。
投玉回道:“这不是难得遇到一个案子,婢子好奇嘛!”
容以薇却不答,她不太想插手命官的事情,不过到时能在结案后问一句,就说:“那就再等两日,等吴知州将这个案子破了再走。”
投玉欢快答应下来,看出容以薇想休息,也就不再出声打扰。
容以薇回到府中歇下,她下午起来算了会账,将自己的账面填平之后,剩下的准备让人都散给灾民。
五王爷从外面回来,和容以薇简单说了一下事,后又问容以薇什么时候起行。
容以薇道:“再过两天吧,我还没收拾好,也不必惊动其他人。”
“行,走前和我说声。”五王爷略一点头应下。
谁知次日下午吴知州过来,他见过容以薇后便说事情:“昨日的女尸卑职已有些眉目,只是这其中似乎牵扯到朝中的一位大臣,卑职不敢做主因此特来请示公主。”
“你具体说说。”容以薇不知道怎么死人还能牵扯京城的人,这两地相隔这么远,怎么做到的?
这事说来话不长,吴知州简述一下就是嫌疑犯和某位朝中大人的女眷有些关联,而且对方的品级不低,所以吴知州才心中忐忑。
“哦,要本宫将明卫借你去抓人?”容以薇听只是裙带关系,也就没什么兴趣听下去。
吴知州只是请容以薇拿个章程,冷不丁听容以薇这么说,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卑职谢过公主!”
容以薇让人跟着他去抓人,末了不放心道:“顾衣,你找点罪状,让骆安顺带过去把家也抄了吧。”
吴知州:“……”
他决定当自己没听见,但这抄家也不能随便能抄的,吴知州路上还在不安,这随便找点儿罪状真的能行吗?
等到了地方吴知州听见骆安罗列的一大条,脸色越听越沉,顿时明白容以薇早已将这边的关系摸透,只不过之前只抓了和前任知州勾结的几个富商,剩下的并未牵连。
他回到县衙便开始审理案子,先审了抛尸一案,再去审骆安给的名目,这些东西罗列下来,吴知州都有些惊讶。
骆安见吴知州似乎十分惊讶,提示他说:“这些也只是冰山一角,吴大人查一下往年草草了结的案子,都有迹可循。公主不想让冀北一带元气大伤,才没有将这些陈年旧事翻找出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吴大人了,属下要先回去复命。”
吴知州先送骆安离开,随后又让人去将近些年的卷宗都找出来,他打算连夜查看卷宗。
骆安回到长公主的住处,见到容以薇复命之后,容以薇问了两句就让他下去休息。
投玉还想容以薇问一问那个抛尸的案子,见她对此兴致不高也就没有提,打算事后过去找骆安问问,过过瘾。
容以薇这几日不太想动,但出发总是要出发的,得知东西都收拾好后定了日期,告知了五王爷后也没和其他人提及。
出行那天不知谁走漏了消息,一城百姓前来送行,容以薇得知此事坐在马车里没有动,一直到五王爷过来问她要不要出来露个面,容以薇才开口说话。
“不用了,还是早点回去复命吧。”
五王爷见她神情恹恹,有点奇怪:“这么多人送你,你就不觉一点触动?”
容以薇哂笑:“不过萍水相逢,何来这么多感伤?五皇兄你是自己感动了吧。”
“皇妹并非薄幸之人才是。”五王爷对她这番言语感到诧异。
“或许是吧。”容以薇对此不置褒贬,她让五王爷出去命人开道,她不想半天了还被困在城内。
五王爷没有再言语,他出了马车看着外面叫喊着的送行人,让人朝前开道准备离开此地。
别的他不敢苟同,但有一样容以薇确实说的没错,他们不过萍水相逢,至此一别日后还不知是否有故地重游的机会,没必要平白增添感伤。
冀北一行结束,回程的路上可以轻松一番,也不必如之前那般赶路,容以薇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平静回到京城。
却突然有人过来,说是囚车那边有位姑娘要见顾衣,容以薇本来这两日觉得无聊,又因为舟车劳顿觉得精神不济,中午休息的时候听见有人这么通报,当即来了精神。
“去,顾衣你跟着过去瞧瞧什么事情。”说完容以薇觉得顾衣这个性子,一会估计半天憋不出几句,于是又吩咐道:“投玉你也跟过去。”
“发生什么了?”五王爷听闻这边似乎有事,于是过来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等投玉回来就知晓了。”容以薇回道。
五王爷闻言也就没有立即离开,二人说了一些闲话,等了一会才见顾衣和投玉回来,投玉似乎显得有些苦恼,回到容以薇身边后不知道该如何复命。
“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你怎么不回话?”容以薇有些不耐烦问。
投玉只好回道:“公主,婢子也不知道这么回啊,主要是顾首领这回居然说了好多话,婢子需要好好想想。”
闻言容以薇又看向站在车外的顾衣,她道:“那你说。”
顾衣嘴唇嗫嚅,“属下不敢。”
投玉见顾衣这会儿又变回去了,心中不禁叹气,“婢子说吧,囚车那边钱小姐求见顾首领,然后说了一些……贴心话,顾首领就……”
“你说啊!”容以薇见她吞吞吐吐顿时不高兴起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学顾衣了?”
五王爷在旁边听着好笑,附和道:“你这么吞吞吐吐的,本王也开始好奇起来。”
“顾首领说钱小姐只见一面就说喜欢,实际一点儿不了解他,现在找他不过是有求于人想脱困,真心假意尚且不论,却自命不凡以为说一句喜欢谁都会听信,凭什么她说别人就要接受,当他是什么?”投玉说完后闭上眼,她当时第一回见顾衣说这么多,都有些目瞪口呆。
容以薇有点儿不太相信,她转过头去看旁边的顾衣,见他低着头看着地面沉默不语,更加怀疑:“你没蒙骗本宫?”
投玉连忙道:“婢子不敢!顾首领当时说的话确实字字诛心,钱小姐最后都被说哭了!”
五王爷在旁边也问:“他当时真这么说的?”
“回五王爷,意思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投玉回答:“公主要是不信可以问守囚车的侍卫。”
“长能耐了啊。”容以薇摇了摇头,顿时觉得人不可貌相。
还是五王爷觉得不对,“这口气,怎么有点儿像皇妹平时的口气?”
容以薇不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前面的话不论,但后面那句凭什么有点儿像。”五王爷道。
容以薇本来还觉得不是,但他这么说不禁想起来,她上回好像是这么骂过人,不过当时是父亲还在世时,有个宫人诬陷还是太子时的皇帝,容以薇当着众人骂:“无凭无证,凭什么她说什么本宫就要听信,空口白牙随口一说就能定罪,当本宫和太子是什么?”
容以薇回过神来,对顾衣恨铁不成钢:“骂人还要学本宫,你算是白活了!”
五王爷却好笑道:“谁让皇妹最为牙尖嘴利。”
容以薇才懒得管这些,趁着还在休息便朝囚车那边走去,到了关着钱府女眷的车前看见钱小姐还在哭,不禁看向顾衣。
五王爷瞧见也忍不住看向顾衣,然而他本人只是乖顺跟在身后,一点也不似投玉刚才说的那般口齿伶俐。
钱小姐看见容以薇和顾衣出现,不禁有些愤恨,“公主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都知道了还问本宫做什么?”容以薇见她明知故问,有点无语。
钱小姐似乎知道此行回京凶多吉少,哼声道:“公主也不过比我们这些人投胎好点儿罢了!”
若是她成为公主,还用得着在这里受气!
容以薇颇以为然,“你说的没错,本宫从小到大运气都不错,投胎的运气自然不差!”
钱小姐没想到容以薇是这个性子,顿时被噎住。
五王爷看不下去了,“皇妹你怎么还附和上了?”
容以薇不解:“不然呢,本宫难不成说,她出城的时候家仆无人问津,本宫出城的时候百姓夹道相送,这是投胎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五王爷觉得自己草率了,他怎么会以为容以薇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结果人是等在这儿。
别说钱小姐,其他人也觉得她嘴太厉害了一点,钱小姐她爹干的那点儿事谁人不知,大家都是一丘之貉,谁也别笑谁。
这时旁边有间囚车上有哭声,容以薇转头过去问了一句:“这是哪家的?吵死了!”
五王爷觉得她脾气还真是阴晴不定,看了一眼才道:“这当是冀北直辖县下的李为正家眷。”
容以薇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过去看见一个小姑娘和一个中年妇人依偎在一起,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安慰,她仔细回忆了一遍。
容以薇不解:“本宫没猜错这两个人是冀北知县的一双儿女?”
“对。”五王爷知晓的情况比她更为详细一点,这确实李为正的一双儿女。
容以薇不太确定看向顾衣:“本宫没记错,冀北知县不是伙同妻妹将妻子毒死,她妻子都死了十年了,哪来的儿子?”
顾衣听她问于是回道:“是继室所生。”
“哦。”容以薇应了声不再过问。
转眼就见刚才的中年妇人,将小姑娘怀中的小孩扔给一个抱着幼儿的美妇,中年妇人眼睛都恨红了,“二小姐好毒的心肠!”
小姑娘在中年妇人身边神情恍惚,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母亲死和父亲姨母有关。
美妇有些惶恐,随后又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姐姐的死与我无关!”
她想说公主凭什么污蔑人,但触及容以薇好整以暇的目光,不由害怕起她那张嘴,只能无力解释。
容以薇正等着她辩白,等了半天一句没等到,顿时可惜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
五王爷倒是说:“皇妹,这种事可不能胡言。”
“没事,罪证一早就让人送去京城了,只等回京审理。”容以薇见囚车里的女人开始互相撕扯头发,连忙让人把她们分开关押,省得还没到地方就出了人命。
中年妇人带着小姑娘下车,落地拉着她给容以薇跪在地上:“公主深明大义,民妇求公主还我家主子一个公道!”
“此事自会有人审理。”容以薇回了一句让人将两人关去另一间囚车,便打算回去。
却不想有间囚车一位姑娘跪下祈求容以薇,不停磕头:“罪臣之女苏欣然求公主给罪臣之女一个明白,公主既然能查清往事,也一定知晓罪臣之女母亲的死因!”
虽说囚车是男女分开关押,但男方那边并非听不见这里的声音,苏欣然父亲听见自己女儿这么说,当即不满喝道:“欣然,你这是猜忌为父?!”
苏欣然没有回话,只是不停给容以薇磕头。
容以薇回忆了一会才开口:“本宫记得你母亲曾是冀北有名的歌姬?”
“是!家母曾是冀北最有名的歌姬柳含烟。”苏欣然停下磕头,额头抵着囚车回话。
“顾衣你说吧。”容以薇道。
顾衣见容以薇叫自己,便道:“是,柳含烟曾被丈夫卖妻求荣数次,因不堪受辱跳湖而死。”
“多谢公主。”苏欣然给容以薇又磕了一个头,她一直低着头不敢给别人看自己此刻的面容。
容以薇见她可怜没有说什么,带人回到自己马车边上。
五王爷有点回不过神来,跟着容以薇上了马车后问:“皇妹你到底打听了多少?”
“差不多都打听了吧。”容以薇不太确定。
随即五王爷凑过来好奇心旺盛问:“那姚敏臣你又打听了什么?”
容以薇也学着他凑过去,小声道:“真想知道?”
“皇妹你就别卖关子了!”五王爷过于好奇,容以薇到底用什么拿捏住姚会长,那可是足足一万二百两啊!
“姚敏臣早年不叫姚敏臣,在外四处游学,他上面有个经商的长兄,长兄意外过世他冒名顶替娶了当地员外家的女儿,有岳父一家扶持,逐渐才有如今的家业。”容以薇也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说完,“他夫人一直以为自己嫁的是他长兄。”
五王爷听完后欲言又止,你们冀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