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梦蝶》椰园葵

3、Chapter3.烟花

　　寒假的第二天，施情感冒了。
　　而当谢温知道她寒假第二天早上八点抱病还写作业时，他发了一连串问号表示不解。
　　温：“阿情可别是个隐藏的小学霸吧？”
　　诗情：“nonono，我是大学霸哦。”
　　施情吸了吸鼻子，好像生病的时候她会跳脱活泼些，也好，死板板的本身就没趣。
　　温：“说吧，年级排名多少，我已经准备献出我的膝盖了。”
　　诗情：“文理科人数也不一样啊，这怎么比，你用比例算吗？”
　　诗情：“不过你说第一名需要拿比例算吗？”
　　她发出去的时候笑得身子都七扭八扭的，言外之意就是，我也就拿个文科第一吧，你要是没拿理科第一那就是稍微差了点对吧。
　　温：“我去，我们阿情这么厉害吗，我期末没考好，才二十六，等我下次来战！”
　　说完他又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一直到过年前，施情除了保持着每天都和他扯上半小时的频率，就是在家里看看书，还有就是想着开春了要养些花花草草在院子里。
　　外太婆婆那边打了电话问她回不回去一起过年，她在那个“回”字上斟酌了很久，不是的，那里不是她的家。
　　那哪里是她的家呢，施情不知道，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几只小鸟。去年是和外婆一起过年的，外婆给她织了红色的毛绒帽子和手套，还把压岁钱悄悄塞在里面...
　　房间压抑地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套了件白色的棉袄，又把那顶红色的帽子翻出来戴上出门了。
　　走到书店前，她不经意往里边一瞥，然后呼吸一促，她急着凑近去看那个人的样子，帽子被墙上的钩子勾了下来。
　　“哎小姑娘，你的帽子。”店长捡起她的帽子，施情回头，头发散了下来，从店长手里接过帽子后又去寻他的身影。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下起了小雪，风和雪从书店没来得及关上的门外灌进来，把她乌黑的长发吹了起来。
　　他们就在此时此刻四目相对。
　　“施情。”
　　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他喊的是不是“施情”这两个字。
　　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他喊出了她的名字。
　　谢温走过来站在她的左边，挡住风口，“你好呀，高二十班的施情同学，我是谢温。”
　　他大概是以为她的错愕是因为不认识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对他的身份并不吃惊，就好像她已经见过他很多遍一样。
　　“学校论坛找个文科年级第一算什么难事？”
　　他比想象中的还要高一点点，大概有一米八五吧，头发倒是比期末考试那天看到的时候长了一些，都快遮住眼睛了，软趴趴地搭在额前。
　　“你感冒是到现在还没好吗？”他察觉到她讲话时带了点鼻音。
　　“也才感冒一周啦，都没问过你，你就在槐城过年吗？”
　　“嗯，我家的亲戚基本都在这里。”
　　施情又咳嗽了两声，吸了吸鼻子，“我...我想先回家了。”
　　“我送你回家吧。”其实谢温这人很自来熟的，路上遇见个不认识的大爷大妈都能唠上几句，跟同龄人更是像开了水龙头一样滔滔不绝。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在施情面前像只温顺的小绵羊。
　　两个人路上看见什么就说几句，倒也算渐渐放松下来，到了施情家门口时，谢温饶有兴趣地多看了两眼门口的铁皮信箱，然后往院子里看去。
　　别人家这个时候都高挂着红灯笼，窗上恨不得贴十几个福，只有她家连春联都没贴。
　　“你家大人没在？”谢温看她连大门都锁了，不经意一问。
　　她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从哪说起，愣了半分钟才说：“我一个人过年。”
　　说完就觉得有些刺耳，本来是有些想外婆了，只是今天见到谢温，她的委屈忽然放大了。
　　连谢温都呆在原地，“你晚上几点睡？”
　　“要不要，跑出来放烟花？”

　　施情回家吃了点东西就倒头睡去了，那天晚上全国各地的年夜饭都跟她没关系，跟她有关系的只有和谢温的约定。
　　晚上十一点四十，她的闹钟响了。
　　她从床上跳起来，扒着窗户往外看，谢温还是穿着下午穿的那件黑色棉袄，在她睡着的这几个小时里，雪随心随意地下，到现在已经是鹅毛小雪了。
　　“等了很久吗？”她带着红色的毛绒帽，手上还多了一双手套。
　　“当当当——”他从口袋掏出一把仙女棒，没绷住笑了起来。
　　她仰头望向他的眼睛，他们站在路灯下，她才睡醒没多久，还觉得灯有些晃眼，便眯了眯眼睛，嘴角不自觉带了些弧度。
　　谢温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的眼睛这么好看吗？”
　　“嗯！”施情用力地点点头，“你不知道吗？这么好看的眼睛，要是我的话，就拿个小镜子天天看。”
　　他领着她去空地上，一群小孩见了他就围过来喊“谢温哥哥”。
　　“都是我亲戚的小孩。”他见状解释说，又想起来她说一个人过年，“这么好看的眼睛，你要是想天天见的话也很简单啊，那我来找你就好了。”
　　这次施情没有像初见他一样定在原地，其实她本身就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但是适应一个人和适应一个对她好的人，当然是不一样的。
　　“嗯！”她手里的仙女棒正在燃烧，临近零点，好多人放了烟花。
　　青的红的，蓝的紫的，忽然在天边毫无逻辑地炸开，“怦怦”的声音好像在不停地在耳边环绕。
　　“新年快乐，施情。”
　　“新年快乐啊，谢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