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桌不正常》暮以笺

21、二十一

　　国庆放假，于苏舒约林瑜念去书店买书。
　　阳光依旧明媚，几近秋季，却不见凉爽，书店门口的树叶摇摆不定，就连地上的几片，也被风吹的凌乱了一地。

　　一眼望去，里面人头攒动，许是假期的原因，学生都来书店购物，两人艰难地挤到书架前。

　　书架摆放得整整齐齐，内型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表哥，你知道我们学校有校园表白墙吗？”于苏舒凑近林瑜念问。

　　“不知道。”
　　林瑜念敷衍地回应，他正在挑选资料书，压根没多余的注意力关注其他问题。
　　他正拿起资料书，一部手机出现在在他眼前。

　　于苏舒鼓足勇气，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表哥，你还是好好看看吧。”

　　林瑜念把书放回原位，接过手机：“什么？”
　　他滑着屏幕，映入眼帘的是奇葩的字句。

　　【墙墙，最近我听说了校霸和笑草的八卦，想要后续。匿名。】
　　是的，他没看错，是搞笑的笑，这称呼还挺符合千莫凉的个性。

　　林瑜念查看评论，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之前我就听人说过，校霸是高岭之花，万年冰山脸，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自然看不上笑草这种神经兮兮的搞笑男。】

　　林瑜念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个高冷范儿，不过千莫凉的形容是一点没错。
　　他再看看其他评论，庆幸，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哎，还不是因为笑草太渣，经常撩拨小女生，我跟他一所初中，初中时，他把全校的妹子都撩了一遍。最后都已失败告终。】

　　【这事我也知道，当时全校都传遍了，我记得他好像是为了跟小女生断绝关系……去借钱。】

　　林瑜念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因为去借钱才失败的。
　　后面几条更离谱，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可不是嘛，校霸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人，又不是瞎。】
　　【我听到过一个一见钟情黑化版，说是笑草对校霸一见钟情，但是校霸是直的。笑草爱而不得，为爱黑化，故意勾搭上了校霸表妹，以此来表达心中的愤恨。】

　　【好像谁没听说似的，众所周知罢了，笑草一直在自欺欺人，你我心照不宣。】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以为误入了爱装文艺青年的群里。
　　林瑜念一字不落看完，脸色苍白无力，什么玩意儿？这么离谱的吗？

　　于苏舒试探地叫了他一声：“表哥……”
　　林瑜念回过神来，他把手机轻轻放回她手中：“没事。”
　　说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于苏舒看着快没电了，她把手机熄屏，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她刚一抬头，却不见林瑜念的影子。
　　就这样，一个不留神，她跟林瑜念走散了。

　　于苏舒逛了一圈，也没找到林瑜念，她刚想掏出手机给他发消息，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无奈之下，她选择去挑点需要的文具，边挑边找。
　　路边一书架，她就被上面的书吸引到，一时定住脚。

　　她纠结了几秒，上前选了一本，其中一本书没封透明塑料，应该是特意给人阅读的。
　　她翻开看了看，正阅读着，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妹妹，你怎么在这？”
　　听到声音，于苏舒下意识回头。
　　“妹妹，你在看什么书？”千莫凉如同花花公子般优雅地走上前。

　　于苏舒合上书：“没……没什么。”
　　千莫凉用套近乎的口吻说话：“妹妹，你要不给我推荐一下，我刚好不懂如何挑选。”

　　要是别人说这话，于苏舒肯定会被恶心到，但换成千莫凉，她竟感到正常。
　　可能是千莫凉长的好看，又可能是有搞笑男滤镜所以显得没那么讨人厌。

　　千莫凉拿起于苏舒手中的书：“这本书看上去不错。”
　　确实，那书封面美观，印刷清晰，连纸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感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适合千莫凉。

　　于苏舒一把抢过：“不行。”
　　千莫凉不解道：“为什么不行？”
　　于苏舒转了转眼珠子，胡扯道：“你不是没钱吗？”

　　千莫凉没被戳到伤处，他坦然地回答道：“我虽然没钱，但是我姐有钱，我这次来买文具，顺便帮她买点东西。”

　　“这样啊，”于苏舒放下心来，“这本书是双男主文，你姐看没有半点问题。”
　　千莫凉桃花眼炯炯有神，他又问：“那我呢？也适合我看吗？”

　　于苏舒顺着他的问题回道：“不太适合男的看，因为它是耽……”

　　“担什么？”千莫凉原本桃花眼还算含情脉脉，忽然变得清澈愚蠢。
　　于苏舒说的话毫无逻辑：“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然后……你喜欢就好。”

　　“哦……”千莫凉爽快道，“那我买了。”
　　他又从书架上拿了本一模一样的。

　　于苏舒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那书该删的全删了，而且再说了，千莫凉本来就喜欢她表哥，看了也没多大影响。
　　千莫凉跟着于苏舒逛了逛，把该买的全都买了，还是没能在人群中捕捉到林瑜念的影子。

　　千莫凉见她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他耐心地问：“妹妹，你怎么了？在看什么？”
　　于苏舒回答道：“我找表哥呢，刚跟他走散了。”
　　千莫凉见她举止无措，提议道：“那你发消息给小林子啊。”

　　于苏舒晃了晃自动关机的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我给小林子，发消息吧，我加了他好友。”
　　千莫凉掏出手机，那黑色手机一看就是二手的，他经济有限，只能用别人不要的。

　　千莫凉翻找着，找到一个备注为“小林子”的号，发了一段话：【你表妹现在在我这里，想见到她就来找我】。
　　对面没半点反应。

　　于苏舒踮了踮脚尖，窥见屏幕上的字，她一瞬间身姿僵硬，顿住不动。
　　也对，千莫凉发的话，带有威胁的意味，类似于绑匪的话术，生怕下一秒，千莫凉就会发：准备好钱，速来，不然撕票。

　　“小林子怎么没回我？”千莫凉举着手机，与于苏舒对视一眼，表达着心中的疑惑。
　　于苏舒不愿透露真相，胡扯道：“可能是没来得及……”

　　“我就知道，小林子不爱看手机，”千莫凉说，“我们先去门口等他吧。”
　　于苏舒应了一声，跟着他去了门口。

　　千莫凉一到门口，就迫不及待地发消息给林瑜念：【我们现在在门口，你快过来】。
　　于苏舒：“……”好了……更像绑匪了……
　　两人左等右等，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林瑜念。

　　林瑜念与两人撞面，他一上来，就揪住千莫凉衣领：“你他妈的！怎么在这？”
　　千莫凉的脖子被勒到：“小林子，你先松手……”
　　于苏舒抓着林瑜念的手臂，眸子黑漆漆的，好似染上了一层忧郁。

　　林瑜念只当她是担心千莫凉，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千莫凉长长地舒了口气：“小林子，你怎么才来？”

　　林瑜念态度恶劣：“关你屁事。”
　　于苏舒尽力缓和气氛：“表哥，刚才他给你发消息，你没收到吗？”

　　林瑜念设置了消息免打扰，没看到他的消息，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点着屏幕，翻看着联系人。
　　“哪个？”他把屏幕移到于苏舒眼前。

　　于苏舒递给千莫凉一个眼神，千莫凉会意，点着一个名为“让你神魂颠倒”的号。
　　是的……千莫凉改名了……
　　“这个，”千莫凉单纯地问，“小林子，你没给我打备注吗？”

　　林瑜念看了看，注意到聊天框里的那两条消息，表情变得欲言又止。
　　发的这是什么？

　　他取消了消息免打扰，顺便把备注改了。
　　“你怎么叫他给我发消息？”

　　于苏舒诚实道：“手机没电了，遇到了他，然后他就发了，当然，不是我逼他的，是他自愿的。”
　　千莫凉配合地点点头：“是的，小林子，我是心甘情愿的。”

　　林瑜念不想听他装文艺青年，眼神幽怨地盯着他：“你能不能说人话。”

　　千莫凉满脸问号，懵圈道：“啊？我说的就是人话，难道我不是人吗？”
　　林瑜念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白眼毫不掩饰。

　　千莫凉看在眼里，突然面露吃惊，他开口询问：“小林子，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挑书挑累了，眼睛出现问题了？”

　　林瑜念对这逻辑心生佩服：“你……能不能正常点。”
　　千莫凉耿直道：“小林子，眼睛有问题就要去医院，不要讳疾忌医，有些病拖的久了，就无药可救了。”

　　林瑜念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反问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确实，千莫凉脑子里的病已经病入膏肓了，就算去医院检查，医生也束手无策了。

　　千莫凉摸不着头脑：“小林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瑜念不愿多言：“有病。”
　　千莫凉毫无自知之明：“我没病啊。”
　　林瑜念想省点口水，不再和他争辩，他拉着在一边发呆的于苏舒就直接从千莫凉身边掠过。

　　书店门口的千莫凉如木头般屹立在风中，怔怔地望着两人背影，出神了好久。
　　枯叶在他眼前轻轻划过，悠悠地停驻于地面，尽显孤寂冷清，那一刻，四周的一切都成了陪衬。

　　他思索良久，也想不通林瑜念的那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