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手机通现代[八零]》暖阳春

16、没买到奶粉的王大婶

　　买奶粉的人群逐渐散开，林宝珠还在想着手机和奶粉的事儿，猛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林宝珠吓得惊呼一声，回头看去，是王大婶。

　　王大婶也被林宝珠的反应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哎哟！吓我一大跳，你这闺女想啥呢想这么入神？”

　　“没什么。”林宝珠看着王大婶空空的两只手，转移话题，“王大婶，你没买到奶粉吗？”

　　王大婶一脸沮丧：“没有，总共就到货了没几袋，那么多人都在抢，怎么抢的到啊！

　　“让我白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受罪也就算了，我大孙子没奶粉喝可就要饿肚子了，这可咋整哟！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林宝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听着王大婶自言自语地抱怨了一会儿，就问道：“王大婶，供销社里的奶粉多少钱啊？”

　　“八块五一包，再加一张奶粉票。”王大婶狐疑地看向林宝珠，“闺女，怎么你也要买奶粉？”

　　林宝珠连连摇头，弯着眼睛笑笑：“我就随便问问。”

　　王大婶叹着气：“我就先回去了，宝珠丫头，你呢？”

　　林宝珠看看天色，时间已经不早了，弟弟估计已经等急了：“我也回。”

　　两人不同路，一个往东，一个往南。

　　王大婶匆匆赶回家，见到儿子还没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开始做晚饭。

　　刚往锅里添了两瓢水，身后传来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妈，金宝的奶粉买到了吗？”

　　王大婶拿瓢的手微微一僵，缓缓转过身。

　　站在门口的是个皮肤细白，有着一双柳叶眉的女人，她微微一皱眉，就显得格外娇弱，特别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翠云呐，那个……买奶粉的人太多了，总共就到货了没几袋，妈没抢到。”王大婶特别沮丧地叹气。

　　何翠云脸上的期待顿时就消散了，眼里的光也黯淡了下来：“没买到奶粉，那金宝可怎么办呀？”

　　何翠云抬手拭去眼角沁出的一滴泪：“都怪我这身子不中用，不下奶，让金宝遭罪饿肚子。”

　　王大婶讷讷不知道说什么，自己这个二儿媳妇长得娇娇弱弱，性子也是软绵绵，旁人连大声跟她说话都不敢，生怕吓坏这瓷娃娃一样的人儿。

　　这时，里屋突然传出婴儿的哭嚎声，何翠云一脸惊惶：“是金宝醒了。”

　　她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金宝……金宝一定是太饿了，饿醒的。”

　　王大婶听着宝贝孙子的哭声急了：“你别傻愣着站在这里了，快回屋里喂孩子啊！”

　　是奶水不够，又不是完全一滴都没有，何翠云这样子，怎么像是孩子马上就要饿死了？

　　王大婶嘴角抽抽，对儿媳妇这迷糊不顶事的样子特别不喜欢：“奶粉的事儿我再托人问问，看能不能买到。”

　　“妈，那奶粉的事儿就劳你多多费心了，我回屋里哄金宝。”何翠云这才转身，弱柳扶风似的走了。

　　王大婶看着儿媳妇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她是不满意这个一步三喘的娇弱媳妇的，可耐不住儿子喜欢，非要娶回来。

　　儿媳妇身子骨弱，这每天洗衣做饭的家务活就落到了她身上，哪家也没有婆婆伺候儿媳妇的道理啊！

　　可儿子对这个媳妇宠得很，她还要靠儿子养老，只是几件衣服几顿饭，做了也就做了吧！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总比老了没儿子养强。

　　王大婶压下心里那点儿不痛快，又一次说服了自己，对眼下的状态不再有不满，转过身去继续做饭。

　　水烧上后，王大婶抓了一把小米淘洗干净，倒入锅中，今天晚上准备熬小米粥。

　　再炒个土豆丝，当季刚出的土豆，又新鲜又便宜。

　　早上烙的饼还剩俩，卷着刚出锅的土豆丝特别香，给儿子和儿媳妇吃，补补身子。

　　王大婶把土豆洗干净后放在案板上切丝，做了大半辈子饭，刀功比不上那些大厨，但也特别娴熟。

　　在她刀起刀落间，粗细均匀的土豆丝就被切好了。

　　王大婶正要上锅炒菜——

　　“妈，饭做好了吗？我快饿死了。”

　　王大婶眼中露出喜色，是儿子回来了，忙提高嗓门喊：“大庆回来啦！你先回屋坐着歇歇，饭菜马上就好，今天晚上喝小米粥呢！”

　　李大庆走到厨房门口停下，忍不住抱怨道：“妈你整天在家又没什么事，怎么到现在还没做好饭？我天天去厂里上班受气受累，回来还吃不上热乎饭，是想饿死我吗？”

　　王大婶看着儿子不耐烦又嫌恶的表情，心里委屈：“大庆，妈今天去供销社排队买奶粉了，晒了一天大太阳呢，才回来没一会儿……”

　　“奶粉买到了吗？”李大庆才不想听什么借口，也看不见亲妈脸上的委屈，只关心自己儿子的口粮。

　　王大婶张了张嘴：“……没、没有，买奶粉的人太多了，我……”

　　李大庆一脸失望，又一次打断亲妈的话：“妈，你也太没用了，让你买个奶粉你都买不到，金宝可是你亲孙子啊！没奶粉喝是想把你亲孙子饿死吗？你说你……

　　“算了算了，要不这样吧！妈你去找大姐说说，让大姐夫找找关系，托人弄包奶粉。”

　　提到自己的大女儿和大女婿，王大婶心里瞬间就自豪了起来：“没问题，你大姐可是在医院工作呢，你姐夫更有本事，奶粉肯定没问题。”

　　“是啊！大姐和大姐夫都有本事，我当初就说让姐夫帮忙弄奶粉，是你非要去供销社自己买。”李大庆撇撇嘴，抬脚往堂屋里走，心里不屑地想，不就是个小护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有，大姐那个人也太无情、太没良心了，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知道帮衬帮衬自己这个亲弟弟。

　　*

　　王大婶做好了晚饭，盛出锅端到堂屋，家里就一张好桌子，放在堂屋待客，也用来一家子吃饭。

　　饭菜端上桌后，王大婶一边摆着筷子，一边朝主卧房间喊：“大庆、翠云，吃饭了。”

　　李大庆和何翠云两口子这才出来吃晚饭，何翠云怀里抱着孩子，孩子那双眼睛瞪得老大，明亮清澈、炯炯有神，看着特别精神。

　　饭桌上，两碗稠的小米粥是李大庆和何翠云的，稀汤寡水能数出几粒小米的一碗，是王大婶的。

　　李大庆和何翠云拿走唯二两张饼，卷走了几乎所有的土豆丝，大口大口吃得特别香。

　　王大婶默默地喝着汤水。

　　李雪梅就是这时候过来的，手里还端着个碗，香喷喷的鸡汤味儿瞬间弥散在空气里。

　　她虽然已经嫁人，但也住在这个院子里，房子是她和丈夫单位里分的，跟妈住的近，也就时常来看妈和弟弟。

　　家里还有个小妹，不过小妹去外地上学了，不在家。

　　李雪梅看着饭桌上，弟弟和弟媳喝着稠米粥，吃着饼卷菜，她亲妈面前就一碗能照出人影的汤水，一股暴怒的火气就如突然喷发的火山，冲天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