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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赔偿金(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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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林风裁在沙发上枯坐了一会儿,手机忽然一震,他拿起来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弟弟被带走了?需要我帮忙吗?
林风裁盯着这行字,脑海中飞速推理起发短信的人可能是谁。
五分钟前发生的事,对方却了如指掌,此人要么是陆明濂的亲信,要么一直在暗中监视他。
他想到一个人。
很快,手机再次震动,证明了他的猜想。
他收到了这个号发来的第二条短信:报酬嘛,你懂的。
林风裁回复:不劳烦梁总。
然后把这个电话号码拉黑。
林风裁放下手机,摘掉眼镜。
梁灼多疑,他那天救了他,他便开始调查自己,唯恐他身后有梁家人。
真是狗皮膏药一般的存在啊,沾上就甩不掉了。
但愿等他调查清楚以后,会收手。
林风裁略感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从沙发上站起来,洗漱完毕,换好居家服便躺到床上。
睡前,他给徐函虎发了一份律师函,内容是指控他剽窃。
虽然白天偶遇梁灼实在不算幸运,但他有幸听到梁灼的叔叔已经在和徐函虎接触的消息,眼见《兰庆纪事》找到这么一位大金主,开拍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他再发封律师函刺激一下,徐函虎应当会沉不住气的。
第二天一整天,林风裁的手机没什么动静,他沉着性子静静等待。
第三天傍晚,终于,林风裁接到了徐函虎发来的短信,约他在某饭店见面。
这次的饭店不同于昨天的,没那么奢华,上的菜也简单实在,林风裁进包厢的时候,徐函虎已经在守着一大桌子菜等他了,独自一人。
林风裁笑着坐进那把已经抽出来的椅子,道:“徐老师今天没有临时起意,换个地方?”
徐函虎极力忍耐,没有接茬,只道:“小林,我们谈谈剧本的事吧。”他拿起桌子上已经点燃的雪茄,抽了一口,放下,“说说吧,你要多少?”
林风裁十分配合:“徐老师懂我。”他说出一个数字,徐函虎皱眉后又抽了一口雪茄,答应。
林风裁拿出一个优盘来,手指轻叩,言辞不失幽默,“所有证据都在这个小玩意儿里面,徐老师尽快打钱,我也可以尽快毁尸灭迹。”
徐函虎恢复了傲慢的姿态,“原来是急着用钱,怪不得,我当你林风裁有多刚正不阿,口口声声捍卫你那狗屁署名权。”
林风裁并不懊恼,坦诚以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顿了顿,又道:“我说的数额不少,看来徐老师拿着这个本子赚了不少钱。”
徐函虎神态高傲,光顾着抽雪茄。
林风裁勾了勾唇,隔着漫开的烟雾,薄唇淡启:“徐老师,走夜路还是得当心。”
徐函虎深深看了他一眼,满是无畏。
林风裁却不再说什么。
《兰庆纪事》被梁允弦用来洗钱,这件事落到了梁灼耳中,成了他扳倒二叔的一环。
虽然此时梁允弦向徐函虎夸下巨额海口,但不久,梁允弦洗钱的事就会东窗事发,这个剧注定不会顺利拍下去的。
对此,林风裁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尽快拿钱消失,绝不拖泥带水。
第二天一早,林风裁收到了银行的短信,提醒他有大额款项进账。
林风裁心底稳了稳,给徐函虎编辑一条短信:“我这就把优盘寄出去。”
徐函虎很久才回复,内容却答非所问:“你和梁灼是什么关系?”
如今,林风裁看到梁灼的名字便微感头疼,他按了按眉心,怀疑起徐函虎如此配合,给他打钱的原因。
付清心看上去和徐函虎熟识,看来是付清心给徐函虎说了点什么。
难道昨天那一桌子菜是徐函虎看在梁灼面子上摆的?
钱已经到手,林风裁不必假装和梁灼关系深厚,回复道:“没关系。”
然后便火速去银行办理汇款业务,稍后联系陆明濂,内容简明:“钱已转到,请放人。”
下午的时候,林嘉川回来了,一见面就冲向哥哥,抱住他。
林风裁也感慨万千,眼中再度映现分离时,林嘉川眼中对他的信任和期待,心里总算彻底踏实,觉得自己没有辜负他。
林嘉川松手后,林风裁上下打量他,关心的问:“陆明濂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林嘉川摇头,“他这两天怪怪的,好几次都想冲我发火,最后又自己憋回去了。”
“可能是看我没以前好欺负,又有了哥哥,所以不敢随便对待我了。”
在林嘉川眼里,林风裁现在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连那么多的赔偿金都能及时弄到手,还有什么不会做的?
“哥,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筹集到钱的吧,是你的剧本买了高价吗?”
林风裁微笑:“和剧本有关系。”带着他边向家的方向走,边有所保留的概述了自己搞钱的过程。
中止协议让林风裁倍感轻松,他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计划——离开海城。
离开海城就是离开原书故事的旋涡,也许可以彻底避免原书中不幸的结局。
不过这件事并不容易,林嘉川在海大读书,还有一年半才毕业......
也就是说,他和林嘉川必须得在海城再待一年半。
无论如何,替身协议中止,林嘉川和他的命运已经被改写,这一年半里,他只要再谨慎一些,确保林嘉川不会被卷入剧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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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林风裁和林嘉川出门散步。
老小区里的环卫做的不及时,雪积得很厚,冬天,天黑的早,月亮已经出来了,月华洒在雪地上,亮晶晶的,很好看。
兄弟两脚上穿着款式相当,颜色各异的雪地靴,踩在一些未经破坏的雪面上,边走边聊。
林嘉川很雀跃,一直在勾画未来的生活蓝图,对他来说,结束了和陆明濂的协议,看透了前男友的面目,和哥哥再次亲密无间,无异于第二次新生。
林风裁永远都是一副耐心的样子,偶尔笑着给林嘉川的蓝图添几笔彩虹色。
手机在震动,是林嘉川的,林风裁指指他的衣兜,向专注讲话的林嘉川示意接电话,林嘉川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写着姑姑二字。
“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林嘉川有些不太开心。
他们的姑姑林如倩,从林风裁十八岁以后,就没再联系过他们。
“咱两一起听吧。”林嘉川按了免提键,只听林如倩先是无比热络的询问兄弟二人的近况,然后又自说自话起家里的情况,最后突兀转折,说她明天要来看望林风裁和林嘉川。
挂了电话,林嘉川撇撇嘴,道:“她怎么会这么高兴?以前,只有天天表哥考了高分,她才用这种口气跟我们说话。”
“从小就虐待我们,现在来装什么好人?”
林嘉川抱怨了好半天,终于意识到他哥竟然一言不发,正在盯着远处的一棵香樟树走神。
“哥!”林嘉川误解了林风裁,摇摇他的胳膊,“你可千万别又像以前一样圣母心发作,替她说好话,你忘了我俩小时候在她家每天吃不饱饭的日子吗?”
林风裁的视线内,一片枯叶缓慢委地,随后,他才按住林嘉川的手,试图让他稍安勿躁,“我都记得,你不用担心。”
其实他并没有走神,只是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起,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原书中,这个姑姑只活在林嘉川一些零星的回忆里,用来说明林家兄弟悲惨的身世,并未露过面。
现在为什么要跑出来?
他轻抚林嘉川的后脑勺,林嘉川不解,犹豫的口吻道:“哥,你也不用太在意她,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咱两长大了,我们的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
林风裁微怔,“希望”二字令他重新展颜。
尽管林嘉川依赖林风裁,但是他身上那种对生活的乐观和热烈却也同样感染着他。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林如倩来了。
这是一位久经风霜的底层妇女,靠着自己的市侩和小聪明掌持着一家烧饼店,从出生起,就住在位于海城最边缘的西城区,在这个全国经济最发达的超级大都市,她只能落寞的遥望主城区的富庶和繁华,哀叹自己的时运不济。
这是林如倩第一次来兄弟俩的居所,一进门,她先细细看过这所小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随后坐在沙发上,肆意指点江山:“这房子不行,比我那狗窝还不如。”
林嘉川翻了个大白眼,没说话,林风裁将桌子上的花茶推过去,淡笑:“暂时如此,以后会好的。”
林如倩目睹林嘉川的白眼,心里生气,但是因为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却有气没地方撒。
她先开始表白自己的不易,“我是你们的姑姑,当年你们的父母双双死在海难里,留下你们两个没人照顾的小可怜,那会儿,所有亲戚都隐身了,只有我......”
“我完全可以把你们送去孤儿院,可是我没有!”
林嘉川不耐烦的搔了搔耳朵,心里不爽,她还不如把他们送去孤儿院呢。
小时候,林如倩对他们动辄打骂,吃穿都是她儿子天天剩下的,经常饿肚子,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家务,他俩的学习又比天天好,每次考试成绩一出来,宋如倩不去教育自己的宝贝儿子,却专门逮住他两骂。
林嘉川和林风裁变成孤儿的时候,一个五岁一个八岁,那时候他两没有自理能力,的确需要人照顾,他也是从心底里感激姑姑的收养,可是后来他才知道,林如倩收养他们可不是因为爱护侄子,完全是为了领他们父母的抚恤金。
越想越烦躁,林嘉川打断她:“你到底想干什么?赶紧交代清楚,我和我哥要出去吃饭了。”
林如倩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却不敢像以前一样随便发火,“咱们毕竟是血亲,以前的事,我向你们道歉,那时候,家里实在是穷,我要养活三个孩子,不容易啊。”她伸着三根手指,一脸悲苦。
林嘉川又要发作,被林风裁按住。
林如倩的反常举止已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想尽快知道宋如倩此行的目的,出言诱导,明夸暗讽:“养三个孩子的确不易,毕竟我们父母的抚恤金也没有多少,投资完您的烧饼店,还能干点什么呢?您小时候对我们的拮据合情合理。”
一提到抚恤金,林如倩就有点气短,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这笔钱,你们要是需要,我可以还给你们。”
林风裁微微惊讶,“我倒是更好奇您这次的来意了。”
林如倩顿时满脸喜色,像是捡到一张中了大奖的彩票,手都微微有些颤:“我是来说一件大好事的!”
“前天,有一户姓夏的人家找上了我,说是来认亲的。”
听到这里,林风裁已经感知到了什么东西,脸色微变,但林如倩沉浸在这件“好事”的喜悦里,什么都没察觉。
“你们可能没听过夏家,我也是特意搜索后才知道的,了不得呀,永夏集团是人家开的!夏家是巨富!”
“嘉川不是如许的儿子,是夏家的孩子呀!”
林如倩口中的如许是林风裁和林嘉川已经死于海难的父亲。
林风裁的脸色哗变。
具他了解,原书中并没有这个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