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画伊]终有时》黄灯请加速

8、第 8 章

　　病房门打开，世美拿着文件走进来。
　　秘书只是帮忙将水果盘放在白都伊床前的桌子上，很自然地向白都伊和世美告别：“那我先走了，文件明天再过来拿。”
　　世美点头示意河秘书可以离开了，白都伊正准备说什么，看着世美在河秘书面前的威严样子，昨日恩星来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白都伊选择沉默。
　　“他们为什么都听你的？”白都伊细数从身边的秘书到家里的儿子、儿媳，每个人都对世美尊敬有加，世美说的话好像比自己说的话更管用。
　　“因为他们知道我不会害您呀。”世美一边在床上搭上小桌板、摆好文件、准备签字笔，一边回答。
　　“这算什么理由？”白都伊不解。
　　“这句话意味着，我会照顾您、保护您，在任何事情上优先考虑您，所以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世美将这些话说得云淡风轻，实际上是在白都伊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付出许多，才会让周围所有的人产生这么高的评价，并不是害怕世美的威严，反而是相信世美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世美的心。
　　世美将签字笔递到白都伊的手上。
　　白都伊抬起头与世美的眼神交接，这还是从那晚告白时世美央求自己看着她后，自己第一次主动正视她的眼睛。
　　世美的瞳色很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白都伊能看到自己的脸正清晰地倒映在这一片静谧中，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白都伊将头微微偏向一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世美被白都伊盯得有些害羞，匆忙将手上的签字笔塞到白都伊手里，拿起手机仔细端详。
　　“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些事。”白都伊回过神来。
　　“您别拿我开玩笑了，还有这么多文件要批呢。”世美放下手机坐到床边，把文件翻到需要签字的那一页，又将河秘书交代的文件注意细节一一传达给白都伊。“前几份我也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后面这几份还有一些地方需要修改下。”
　　“嗯。”白都伊认真看着手里的文件，有一丝头发落到眉骨前。
　　世美立马注意到这个这个细节，伸手将这一丝头发轻轻压在白都伊的耳后。
　　白都伊没有躲闪，更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悦，像是经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世美在心中暗自窃喜。
　　按照约定，世美临近中午又回到家中准备好紫菜包饭送到病房，期间白都伊一直在批阅文件，一张纸上，注满各种标记。
　　吃过午饭，稍作休息，白都伊又开始工作，世美一直守在白都伊的身边，时不时给她捏捏头放松放松。
　　一个人的到来，打破这份宁静又温馨的画面。
　　一位精致打扮的女人抱着一束花来到病房，眼睛上戴着墨镜，嘴角扬起公式般的笑容弧度，仿佛是为了参加一场应试考试，前一天刚刚突击学习的。
　　“白会长，你好，我是韩珍妮，好久不见，本想去公司拜访您，但听说您生病了，就冒昧到医院来探望您了。”韩珍妮把手上的花摆在吃饭的位置，又向白都伊走了过来。
　　猎头公司在推荐韩珍妮给白都伊的时候，用了精明强悍一词，今日一见，气质果然非凡，却无法产生一丝好感。
　　“请坐，谢谢你的关心，辛苦你跑一趟，我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白都伊维持着成年人之间基本的礼仪，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世美姐姐也在，您还亲自来病房里服侍，还真是孝顺。”韩珍妮夸起世美倒是自然流畅，但她可不知道世美有多不想听到孝顺这两个字。
　　“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世美简简单单客套一下，心里只想早点把韩珍妮送走，不要打扰她和白都伊的二人世界，“你刚回国还很忙吧，这病房里也没什么茶水点心可以招待你，过几天我请你吃饭，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那好，白会长，那我就先走了，世美姐姐记得电话联系。”世美起身送走韩珍妮，回来发现白都伊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是饿了吗？要不你先休息，我联系恩星带午餐过来，吃完午餐再继续看？”
　　“除了要不要吃饭、喝水、上厕所，问不出别的问题了吗？我是你养的宠物吗？”白都伊将签字笔摔在小桌板上，把手环在胸前，眼睛直盯门口的方向，不看世美一眼。
　　突如其来的呛声，让世美不知做错了什么，
　　乖巧地坐回白都伊的身边，拉开她环在胸前的手臂，从肩膀一直按摩到指尖，又从指尖按到肩膀，再换一边继续，直到白都伊渐渐消气。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世美问。
　　“你和韩珍妮很熟吗？她总是姐姐、姐姐地叫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和登明、拉一美一样从小一起长大的呢。”
　　“如果你允许的话，我也可以叫你姐姐？”
　　“这不是重点！”白都伊拨开世美按摩的手，将自己捂进被子里。
　　“我看她就像看到年轻的自己一样，她现在还那么年轻，又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白都伊越说越小声。
　　“可是只有您是您呐，那一些闪闪发光的特质只有在您身上才会吸引我，我根本没有在意她过是什么样子的人。”世美读懂了白都伊话中的焦虑，“我可以抱抱您吗？”
　　世美侧躺下来，手臂穿过枕头与白都伊背部的空隙，轻轻地将白都伊搂在怀里。
　　“只要您不抛弃我，不赶我走，我永远也不会离开您。”世美将头靠在枕头上，离白都伊的肩膀很近很近。
　　白都伊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抚在世美的脸上，示意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上。
　　世美惊喜不已，睫毛微微颤动，轻轻闭眼，落下一颗泪珠，滴在白都伊的手上。
　　“不要哭，以后都不许再哭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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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星盯着时间，按时来到医院，想着不必太早过来听人唠叨，更不能太晚会被责骂。可就在她打开病房，站在门口的那一瞬间，看见婆婆和大嫂依偎在一起的画面，脑海中不禁问出那三个经典的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要是说出去，等不到被张世美杀人灭口，婆婆应该会率先把自己干掉。
　　悄悄又将病房的门关上，拿出手机给世美发了一条信息：“大嫂，晚餐已经送到医院护工手上，家里阿姨说吾伊基突然有些吐食，我赶回家中看看再过来医院，你们记得吃晚餐。”恩星坐在车里发完信息，长舒了一口气，“做贼”的明明是她俩，为什么自己这么心虚，好想把这段记忆从脑子里消除，吩咐司机将车围着附近转一圈，说自己想找一家饮品店，忘记地址在哪儿。
　　世美听到手机铃声，才想起今天这个点恩星应该要送晚餐过来，起身走到沙发拿起背包里的手机，看到恩星的短信，世美猜到恩星十有八九看到了些什么，走到窗边看着路上那辆熟悉的正在启动的黑色轿车，验证了世美的猜想。
　　世美并不在意，但是白都伊会在意，这让世美有些许担忧。
　　“什么事情？”白都伊问道。
　　面对白都伊，世美很快调整好心情。
　　“恩星送午餐过来了，说吾伊基生病，她回去看看再过来。”世美如实回答，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语音回复恩星说她们马上就吃饭了。
　　“好好的狗，怎么突然也生病了呢？”白都伊对世美的话坚信不疑。
　　“我们先吃饭吧。”世美按下床头的护工铃，护工阿姨拿着餐盒走进来。
　　“谢谢，请回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世美礼貌接过饭盒。
　　“好的。”护工微笑答应，退出房间。
　　“一起吃饭吧，一天总不吃饭怎么行。”
　　“好。”世美坐在白都伊的正对面，望着白都伊吃一口，自己也吃一口。
　　“登明妈妈，我想回家里住，这里住着不舒服。”病房的门无法上锁，白都伊住在这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在医院观察几天，我们就搬回家住吧，毕竟这里离医生很近，万一有点什么事，处理起来也更容易。”世美耐心地安抚着白都伊，白都伊担心发生的事，世美也正担心着如何处理。
　　“我明天让金室长安排人在门口站着，有人进来一定先敲门通报。”
　　“好。”白都伊很高兴世美能读懂她的心思，看着世美微微一笑，表示感激。
　　世美开心地吃了一大口米饭，差点把自己噎住。
　　“慢点吃，不要着急。”白都伊把面前的汤推到世美面前，示意她喝一口，世美端起汤杯，特意转到白都伊喝过的方向抿上一口，又开开心心地把杯子放下。
　　恩星估算时间差不多，走到病房门前，特意敲了敲门，算是好意提醒一下房间内的人，自己在门口了，可是这样恰恰坐实自己刚刚确实看到什么。
　　世美为恩星打开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恩星又低下头。
　　“进来吧，吾伊基怎么样？”世美像往常一样镇静，毕竟这二十几年自己做过太多这样的梦，所有的困难都被自己预演过千百遍。
　　“没什么问题，就是阿姨喂了它不喜欢吃的东西，它就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恩星的谎话编得头头是道，不管能不能被看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说。
　　“没事就好，我们一家人，谁都不要有事才好。”世美看着恩星说出这句话。
　　“是的，是的。”恩星被世美盯得背后发凉，在心中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得罪大嫂和婆婆。
　　恩星回家后，世美协助白都伊处理完剩下的文件，两人都是身心疲倦，便各自躺下休息。
　　今夜无事发生，只有黏湿的夏风和明亮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