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红头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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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在柔软的床褥上醒来。
夜魔侠如约为他们提供了一间安全屋：单人床，独立浴室，卫生条件良好，有充足的食物、饮水和洗涤剂。杰森职业病发作，事无巨细地检查了室内的大小设施，并未发现任何监控设备和窃听器。他转念一想，夜魔侠有超级听力，根本用不上窃听器这种无能力者的手段。死侍和蜘蛛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中。
“你在想危险的话题，对吧？”死侍道，“蝙蝠义警特有的敏感多疑和被害妄想。”
他喃喃道：“虽然我很想发表一些死侍的观点，但这部作品是全年龄向，所以我不能讲任何R18G笑话——等等！我刚刚是说出了那个会被屏，蔽的违禁词吗！”
死侍大大咧咧地趴在床上，就像一个黑暗多元宇宙的染色丧钟，或是刚从垃圾桶里捞出来的坑坑洼洼的牛油果。他尖叫着表示杰森洗澡的时候必须关灯，因为蜘蛛侠的真实身份是价值连城的宝贵机密，一旦公之于众就会导致蜘蛛宇宙崩塌。
在和死侍相处的短短几日中，杰森已经完美适应了他的步调。这家伙就是个心理阴暗、道德败坏、满嘴跑火车、钟爱下三路笑话的人渣。
*
流浪多元宇宙的第一个晚上杰森睡得并不安稳，没有噪音，没有咖啡因，没有肠胃问题，但就是翻来覆去地醒来。死侍被他吵醒几次，嘟囔着说假如长了黑眼圈一定要把杰森拽去喂鸭子。
显然，这件事并未发生。死侍健忘的脑袋删除了这段小插曲。他兴致勃勃地说要尝一尝杰森自制的爱心早餐，因为这是哥谭市最有名的美食打卡点之一，仅次于阿尔弗雷德的小甜饼。杰森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仅仅泡了一碗单人份的牛奶麦片——死侍少吃一顿也不会死。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死。
死侍受伤地捂住胸口，动作极尽西子捧心之能。考虑到他同样是六英尺两百磅的紧身衣壮汉，这种行为举止不仅不能激发常人的同情心，还会催生呕吐的生理反应。
“居然是彩虹麦片，”死侍抛了个媚眼，“杰，你真的好爱夜翼……”
杰森恶狠狠地搅拌着麦片，想象那是死侍黏糊糊的脑子。
“闭嘴。”他冷冷道。
等待向来是最漫长的，特别是无所事事的等待。上一段旅程仅仅花费了几小时，一顿饭和踢坏蛋屁股的时间，美国队长、红骷髅和波澜壮阔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让旅途变得充实。但这个该死的平行世界，他们已经滞留了十几个小时。杰森自落地起就在计时，蜘蛛手环至今依然没有充能结束的迹象。
夜魔侠的安全屋没有放置任何书籍或解乏的小玩意儿，运营商的网络信号时灵时不灵，杰森出于隐瞒身份的考量不愿意呼出蜘蛛制服的AI凯伦，安全屋内一时陷入了漫无边际的沉默。
——以上仅仅只是杰森的设想。
死侍与沉默这种修饰词风马牛不相及。
雇佣兵兴高采烈：“我们去郊游吧！”
很好。杰森心道。他现在是音乐之声的玛利亚，在编剧和导演的胁迫下不得不照顾一位调皮捣蛋的成年孩子。
死侍摇摇手指：“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之前我们去队长家做客，手环很快就蓄满了能量，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储备一些40年代的纪念品。但当我们被扔在这里，夜魔侠的地狱厨房，小蜘蛛却静悄悄地毫无动静，似乎它刚刚饱餐一顿，现在正在冬眠。”
杰森道：“电子产品不会冬眠。”
死侍道：“拜托！我们讨论的是2099的超级AI！”
“Super Artificial Idiot。”
死侍道：“蜘蛛手环是有内在逻辑的。”
“我学过心理学。我很清楚不能和精神病人谈逻辑。”杰森道，“而且说明手册上根本没写你说的那些东西。”
死侍道：“说明手册？一本活生生的漫画书站在你面前，你居然相信说明手册？”
“我十五岁起就没再看过任何漫画。漫画书的受众是长不大的彼得·潘。”
“让我们跳过地狱笑话环节，”死侍道，“我很想告诉你我是人体食验的受害者，拥有黑暗的童年和值得大书特书的惨淡人生，去过地狱几百次，并且终其一生都是惹人发笑的搞笑角色，生活片段足以取材拍一百部《猜火车》或者《悲惨世界》，但停下毫无意义的卖惨环节。这是蜘蛛侠明令禁止的。”
他清清嗓子：“显而易见，我们拿到的是小作坊生产的手工制品，完美体现了小蜘蛛红蓝撞色的糟糕时尚品味，整体工艺基本属于未来蜘蛛侠。1945年之行的锚点是Red Skull，一位从造型到配色都完美适配红头罩的人渣，而且他的代号里也有Red——不要瞪我，你现在用的是小蜘蛛完美的身体，我会忍不住拔出武士刀的——腰间的武士刀——这个世界的锚点无疑是Daredevil，他同样有一个漂亮的红头罩。他还蛮像漫威版本的红头罩的，尽管他比你早二十年诞生，还有超能力，但你们都有daddy issue，而且都生活在一个充满混乱的市区，甚至同样有一个平民英雄联盟。顺带一提，蜘蛛侠、夜魔侠和哥的组合就叫Team Red。”
“两个世界的差异很大，对吧？待机时间也有显著区别。也许手环的驱动力不是太阳能，电能，或者随时间回复的随便什么。也许它需要的能源是精神上的，魔法的，形而上学的。”
杰森道：“我明白了。我应该干掉夜魔侠。”
这句话还蛮有科学依据的。毕竟上一个世界结束前他们确实干掉了红骷髅。
“No killing！”死侍道，“我就当你是在开玩笑了。”
他撇撇嘴：“我只是想出门逛逛。你难道不想逛逛吗？”
“拜托，这里可是纽约，纽约盛产超级英雄！一堵墙砸到十个人，有五个都是超级英雄，其中三个加入过复仇者联盟或者X战警。顺带一提，我是超级英雄俱乐部的VIP客户。两个都是。”
杰森道：“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世界上不会有两个蜘蛛侠。这会让人联想到魔形女，或者斯克鲁人。通缉犯或者外星入侵者，二选一。”
死侍道：“为什么要穿制服呢？我在衣柜里翻到了西装和墨镜。完美的伪装！”
杰森道：“夜魔侠不会同意的。”
死侍耸肩：“红头罩会在乎这个？”
当然不会。所以杰森点头应允。
*
西装并不合身，松松垮垮搭在肩上，墨镜几乎遮住杰森的半张脸。死侍没有做伪装，仅仅在制服外套了一身休闲卫衣，仿佛制服才是他的皮肤。
地狱厨房不比皇后区，没有太多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杰森猜测夜魔侠的安全屋位于老城区，附近的建筑大都是历史悠久的危房，看起来离拆迁不远。
他们在狭窄的小巷里逛了一圈，戏剧性地再度与安妮相遇。
杰森几乎要怀疑这个世界的锚点其实是安妮了——假如真的有所谓锚点的话——毕竟她也有一头红发，符合red的描述。
太阳是一顶硕大的白炽灯，日光映照出更多鲜明的细节。小女孩顶着一头干枯、卷曲的红头发，鼻翼上有红褐色的小雀斑，皮肤是浅浅的可可色，瘦瘦小小，如同泥土捏就的娃娃。她原本在一家热狗摊帮工，无意间看见死侍的身影，禁不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又见面了，死侍先生！”安妮道。
女孩蹦蹦跳跳跑过来，像一只摇摇摆摆的小麻雀。那对黑葡萄般的漂亮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接着露出一个堪称狡黠的笑容。
“让我猜猜，”她说，“你是蜘蛛侠！”
杰森道：“我不是蜘蛛侠。”
这句是货真价实的真话。哪怕在真言套索的胁迫下，他也会这么说。
安妮眨眨眼睛：“嗯嗯，超级英雄的秘密身份。虽然我还记得你的声音，而且蜘蛛侠和死侍是形影不离的超级好朋友，但是，没错，你不是蜘蛛侠。”
死侍道：“你在这里打工？”
安妮点头。
“呃……雇佣童工？”
安妮道：“没事的。我没签合同。如果有警察过来，我会告诉他们我是老板收养的小孩。这是义务劳动！”
“我懂的，资本主义的暗箱操作，”死侍点头，“适当的收养以让雇佣童工合法化。”
“没什么大不了的，”安妮道，“老板人很好，而且说不定很快我就不干啦！”
她笑了笑：“蜘蛛侠是我的幸运星！”
死侍蹲下身，平视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蜘蛛侠是所有人的幸运星！”
他问：“发生什么事啦，安妮？”
“社区请了律师援助！尼尔森律师今天来家里了。他人很好，而且说话特别温柔。尼尔森律师说，我以后可以不用打工，去寄宿学校上学。”
杰森道：“尼尔森律师？今天上午来的？”
安妮点点头：“我完全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律师来……我之前去社区很多次，大人们都说社区不管这个……”
杰森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弗吉·尼尔森在尼尔森-默多克律师事务所任职。
他压低声音：“尼尔森是夜魔侠？”
死侍咳嗽一声：“你为什么这么想？”
“这则新闻。”杰森展示着手机上的页面，“马特·默多克为夜魔侠辩护。显然，默多克认识夜魔侠，他们是多年的朋友。”
“我在夜魔侠的安全屋里翻到了法律文件，”杰森补充，“复印件。他是律师。尼尔森是夜魔侠。”
“我不会剧透的。”死侍道。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红头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