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十四]休止符》芦苇中升起了太阳

46、冰激淋要选薄巧的

　　“Hello，This is Loyall.China line say hello～.”陆煦举起Go pro露出旁边的徐明浩文俊辉，两个人很配合地招手，镜头转到窗外，铁鸟在空中穿梭，晴朗的天气配着形态各异的云，实在是旅游的吉时。“出发去LA拍MV喽！”
　　“那边会不会很热。”
　　“不会吧，经纪人还让咱们带外套了呢。”
　　“俊辉哥明浩哥你看外面那朵云像不像大象。”
　　“真的诶！我要拍下来发给我妈。她还挺惦记的。”
　　“我要叫橙汁喝，还有谁要？”
　　“我要，想喝凉的。”
　　“我喝常温的。”

　　一群毛头小子，没去过美国的觉得新鲜，曾住在美国的觉得怀念，一时间大家都兴奋得睡不着，半天的机程仅剩几个小时成员们才渐渐入睡。陆煦掏出书本复习，安静的机舱正是思考的好地方，他戴着耳机刷起题。

　　“Lulu.”
　　“喂，Lio。”
　　李灿还是睡不着，见前面酒红色脑瓜晃动他小声唤了两声。糟糕，珉奎哥皱眉头了，还好没醒。李灿抻着脖子，终于知道弟弟没回应的原因，他只好从座位空隙戳了陆煦两下，这才换来弟弟一个回眸。琥珀色的眼睛透过缝隙眨了眨，窗外的天蓝落在球形的大地上，调皮地随着眼睫扇动。“你在干嘛？”他低声问，怕再次吵到身旁的大狗。
　　“在复习。”
　　“那我不打扰你了。”李灿不喜欢黏着别人，他是个成熟的小大人，才没有因为要到陌生国度紧张呢。
　　陆煦反而转过来，趴在椅背上和李灿说起话，“你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呗。”
　　“那你陪我复习吧。”
　　少年的声线比李灿低了好几个度，再刻意压低轻得李灿不仔细听都听不见，没法不怀疑本就有的酒嗓是不是被酒红色头发浸染得浓度更高，陆煦在他眼里像个盛满的红酒杯，杯底有蓝色染料的那种。
　　一个耳机被递过来，李灿为了能顺利戴上只能放下小桌板趴下，弟弟平常耳机里原来在听这些吗？机械性又故作开朗的对话在李灿听来只能捕捉到很日常的只言片语，他没事干就望着窗外仔细听，没一会儿眼皮就挂了秤砣，沉得睁不开。等再清醒飞机已经通知准备降落了，他耳朵里还充斥着听不懂的鸟语，前面的陆煦正慢悠悠装书包。“你戴耳机就听这些？”
　　“是不是有听天书的感觉？”
　　“除了这个女生叫Amy外什么都没记住，能有二十分钟我就睡着了。”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陆煦拍醒徐明浩，两个人嘀嘀咕咕讨论起文俊辉的睁眼睡觉大法。李灿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声响，睡了会儿精神显然没有那么紧绷了，“Lio，咱俩和Hoshi哥一间房。”瞟了眼手机，经纪人在群里安排住宿事宜，尤其叮嘱大马哈金珉奎不要弄丢证件和房卡，李灿看着睡眼惺忪在群里回复的金珉奎不得不捏了把汗。

　　下了飞机肯定要先吃饭，成员们分为三组，由洪知秀带领的OB，由Vernon带领的YB，中间几个哥哥和陆煦一起出行，严格分配一户一英专生。
　　“Hoshi哥，不要乱跑。”陆煦抓住权顺荣，这哥太兴奋了，连行李箱都是草草扔在客房，“收拾完再出去。”陆煦看着手忙脚乱的哥哥失笑，春游的小孩子吗，他从衣柜里拽出一件外套，系在腰间，检查好房卡钱包终于关上门。“Woozi哥真的不和咱们一起？”
　　“他说想少逛一会儿，就跟着净汉哥他们了。”
　　“真可惜啊，连我都出门了诶，Woozi哥还是那么宅。”
　　“吃什么吃什么吃什么。”李硕珉也等不及，和权顺荣翻看网络上推荐的餐厅，“我好饿，感觉能吃掉一头牛。”
　　“太夸张了，道兼米。”全圆佑拿着个小相机，“想吃冰激淋。”他轻拉下陆煦的兜帽，落下的黑色布料露出少年白净的脸，琥珀色眼睛顺着他的视线也追踪到小摊。
　　“还有谁要吃？”陆煦记下全圆佑的需求，转而问剩下两个活宝。

　　“真可靠啊。”
　　“真可靠诶——”
　　“好可靠！！”三个哥哥看着和店主流利交谈的背影，不知说了什么，大家的冰淇淋上多了一层可爱的星星糖，很快他们的冰淇淋就买回来了。
　　“店主人真好，“说是第一次来LA就给撒了糖。”
　　“Lio我想尝尝你那个。”权顺荣看着忙内津津有味，有点嘴馋，陆煦把冰激淋凑到他嘴边，“别吃衣服上啊。”
　　权顺荣美滋滋咬了口，随即皱起脸，眼睛都挤在了一起“好辣，像吃了牙膏。”
　　“我尝尝我尝尝。”李硕珉听了也凑过来，收获痛苦面具一枚，“真的好辣，怎么比国内的辣这么多。”
　　“我觉得还好啊。”
　　全圆佑看灵活的舌头卷走融化的甜筒，虎牙轻轻划过留下几道印迹，少年被冰得眯了下眼睛又咬了一大口，像明明害怕却还要挑衅的小猫。沁人心脾又让人舌根发痛的那种浅淡的绿色，吃一口就全身通畅，血管中荡着这股强烈清新的味道，整个人被矛盾感拉扯揉弄，最后也凝成一个圆圆的爆珠。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猜想，陆煦的手随即递到全圆佑面前。他咬了一小口，的确很辛辣，横冲直撞在嘴里彰显存在感，和弟弟在舞台上的感觉十分相似，“好吃。”
　　“我就知道圆佑哥会喜欢的。”陆煦重新把兜帽戴上，阳光下两条白花花的膀子让众人不理解忙内究竟是在防晒还是在干什么，“去吃塔可？披萨？龙虾？”
　　“都想吃不行吗？”
　　“明天还要拍MV呢，Hoshi哥你悠着点。”
　　“而且经费有限。”全圆佑舔了一口自己的香草巧克力双拼，香甜的滋味也带上凉风，“Lio再给我吃一口你那个，我用香草和你换。”
　　“喏，不用换，没剩多少了。”陆煦把冰激淋摞在全圆佑的上，勉强组了个三拼，“想吃就都去吃呗，我找找有没有三个愿望一次满足的。”
　　“又不是奇趣蛋，哪里有这样的餐厅。”
　　“你别说，你真别说，前面那条街有一个，我们去那吃吧。”
　　“真的吗？走起！！”李硕珉兴奋起来，和权顺荣跑得飞快，“圆佑哥！Lio！快点呀——我都饿啦！”
　　全圆佑手里的冰淇淋还没吃完，哪敢跑跳，和弟弟慢悠悠压马路，其间还看陆煦拒绝了几个要联系方式的女生。
　　“今天天气真不错。”或许是怕专注于冰淇淋球的哥哥撞到人，陆煦很自然地牵起全圆佑的手，“这样的温度刚刚好，再热一点我就要受不了。”
　　“你的手就够热了。”手心的温度比LA的人民还热情，果然弟弟一年四季身体都处于夏季，这种天气牵起来还蛮舒服的，体寒的他又把手收紧了些。
　　“所以吃薄巧降降温嘛，张着嘴还能有凉风。”陆煦举起Go Pro，不拍自己，反而拍前面的两个疯跑的类猿人，“道兼哥——Hoshi哥——cheese——”两人呲个牙回过头，表情管理早就被吃了，摄像机无情地记录了丑照一张。权顺荣穿着直接进入雨林也没有违和感的花衬衫，李硕珉正展示健康的发际线。“该你了，圆佑哥。”
　　全圆佑一只手被牵着另一只举着冰激淋，哪有摆pose的机会，呆愣愣露出一个笑，引得陆煦伸手去擦他嘴边的冰激淋，“kiyo~”镜头摇晃着贴紧肌肤，随着手在脸上留下一个轻吻。

　　说说笑笑就到了餐厅，里面很有格调，穿着西装的侍者，悠扬的钢琴曲，反正和四个穿着便服的少年怎么看怎么不搭。
　　“是这里吗？”李硕珉一见这阵仗有些露怯，躲到陆煦身后，“好豪华...”
　　“要不换成别的餐厅吧，这家看起来很贵。”权顺荣皱眉，虽然现在也没那么贫穷了，但他还是习惯节俭一点。
　　“信我，下飞机第一顿嘛，奢侈点可以的。”
　　“经纪人哥给了我活动经费的，本理财专家绝对不会让咱们赤字。”
　　“也是，要不怎么考金融系。”李硕珉相信陆煦有分寸，“走吧。”

　　进了餐厅他们选了一个靠窗位置，权顺荣坐在陆煦旁边一起看菜单，时不时小声问一句这个是什么菜。“不会点到钢琴曲吧，我不想丢脸到国外。”
　　陆煦看了眼权顺荣指的一行，“这个是酒，很烈的。”
　　“还是Lio点吧。”权顺荣收回手，局促地挪了下凳子，不太熟悉这种高档餐厅。
　　“很正常。”陆煦小声告诉权顺荣，“有的我也要看翻译器。”狐狸眼轻轻一眨，陆煦顺利点了菜，给他们看在网上搜索的打卡地。
　　有点胖乎的手捏了捏陆煦的团戒，权顺荣露出一个腼腆的笑。Hoshi到底还是个内向的哥哥。

　　全圆佑和李硕珉一直在拍照，陆煦的Go pro到了他们两个手里拍出来的东西提高了一个档次，“从这边照肯定好看。”
　　“我试试。”全圆佑逆光拍摄起正在讨论菜单的两个，“的确好很多，光线很漂亮。”为了MV染的深沉发色被阳光调节了对比度，酒红和黑棕显得透亮了不少，“Hoshi哥真的很适合黑发。”
　　“呀，Lio干嘛笑得那么尴尬。”
　　“硕珉哥，我有拍照恐惧症。”
　　“就当拍杂志了，冲这边笑。”李硕珉试图用自己的表情调动陆煦情绪，“怎么像被绑架了一样。”镜头里的少年笑得要多勉强有多勉强。李硕珉挑了下眉，不行，身为一个自拍高手，他不能容忍弟弟的美貌居然展现不出十分之一。
　　“Hoshi哥，我们换一下。”李硕珉势必要拍出一张满意的照片，表情坚毅的像要入党，“这么漂亮的脸拍不出好看的照片太可惜了！Lio别怕，硕珉尼会帮助你的！”
　　“根本没在怕的啦...为什么偏偏对这种事情这么执着。”陆煦无奈地笑笑，也就放任李硕珉摆弄他。

　　“想要更多人喜欢我们可爱帅气的Lulu呀，要是能透过镜头能拍出十分之六的好看就好了。”李硕珉掰着手指头算，“你的粉丝说想看日常又放松的你，我刷词条都看到三回啦。”
　　“哎一古，我们硕珉尼还会搜我的词条呢。”陆煦捏了把李硕珉细挺的鼻子，只觉得哥哥像迪士尼动画里的长鼻犬。
　　“大家的我都看，Coups哥和胜宽搜得更勤。”李硕珉把陆煦的头发抓得蓬蓬的，添了一点随性的滋味，“看这边吧，别做表情了。”
　　直到菜上齐了李硕珉才挑出一张还算过得去的照片，“不是吵吵着饿吗。”陆煦笑着没收了李摄影师的工具。刀叉和盘子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权顺荣吓得立马停手，周围有人向他投来视线，他尴尬地缩了缩，不敢再用力。
　　“先吃我这份。”陆煦把自己的牛排换到权顺荣面前，“硕珉哥要我帮忙吗？”
　　李硕珉看了眼面前的龙虾，觉得他可以，“我先试试好了。”
　　“嗯，搞不定就换我。”大概指了下从哪拆方便，陆煦又转向权顺荣，“Hoshi哥，你的这份感觉筋好多，怪不得不好切，好像上错了。”

　　“是...是吗？”
　　“嗯，我要投诉。”
　　美拉德反应让焦褐色的牛排看起来令人食欲满满，权顺荣扒拉两下盘里切好的牛肉粒还是决定放下叉子去找正和经理理论的陆煦。
　　“怎么来了？不好吃？”
　　“没...想等你一起。”
　　“吵赢了，他们给咱们免一半的单，一会儿还赠甜品呢。”
　　餐厅里的空调开得有些大，权顺荣搓搓手臂，“我们Lio真棒。”美国之旅才刚刚开始，权顺荣就感觉自己的年龄缩减了十岁，出行怎么看都是陆煦更像他们的哥哥，他伸出一半的手又收回去。
　　“他们上错菜了啦，捡漏而已。”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权顺荣身上，驱赶了寒意，也遮挡了周围好像粘在他身上的眼神，他终于闻到牛肉的香味，手也自然地抚上陆煦的后脑勺，弟弟的头发还是手感这么好。

　　除去小插曲，这顿午饭还是相当成功的，最后的小甜品深得全圆佑喜爱，陆煦看他喜欢又包了几个，准备慢悠悠溜达回酒店。“这附近有个礼品店，要去吗？”
　　“想去。”全圆佑点点头，那家店里的各种小动物玩具快把他的魂吸走了，吃着饭就在想要买什么。
　　“圆佑哥果然还是喜欢毛绒绒哈哈哈哈，我要买个背包挂饰。”
　　“正好给家人买明信片。”
　　“Hoshi哥要写明信片？那我也要。”
　　“找Lio给你写，I don't have money.”
　　“Lulu的字...”
　　“喂，用完我就抛弃了是吧，人身攻击太过分了。”
　　“圆佑哥，硕珉尼欺负我。”
　　“他说的没错。”
　　“哇，冷都男全圆佑居然和他们是一伙的，心碎。”

　　礼品店不大，夕阳透过玻璃给店里一排排毛绒小生物赋予了生命力。它们坐在柜台里看少年们新奇地四处打量，又用手轻抚它们顺滑温暖的肚皮，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应该也同他们一样好奇谁会被带回家，成为床头的陪伴者。
　　“真的好可爱。”陆煦看着最里面一只水獭玩偶爱不释手，“好像灿尼啊。”
　　“这个像俊辉哥。”柜台最高处有个眼睛大大的猫，很长一条，挤在中间显得很滑稽。
　　“圆佑哥。”
　　“嗯？”全圆佑抬头，却没发现少年的身影，“Lio，怎么了？”他绕过两个货架，终于发现蹲在地上和一只黑猫玩偶说话的陆煦。
　　?听到声响陆煦转过头举起黑猫，“圆佑哥。”这回全圆佑听懂了，是说他像这只猫。“也好像黑猫骑士哦。”陆煦想起一直陪伴自己长大的同床室友，“想买。”
　　“只能买一个。”
　　“啊~为什么，都想要，你看这个像生气的胜澈哥，还有这个好像Woozi哥，连眉毛都一模一样。”
　　“买那么多没法带回去的，喜欢哥之后给你买。”
　　陆煦觉得全圆佑说的没错，他就带了个小箱子，去哪塞得下这么多玩偶。少年蹲在地上碎碎念，一会儿拿起小狗一会儿又拿起小猪，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全圆佑掏出手机终于在最里面找到了那个四不像，于是干净利落地拎着那个玩偶去结账。不一会儿，陆煦也跟上来。
　　“选好了？”
　　“嗯，买水獭。”陆煦顺了下油光水亮的皮毛，“实在太像灿尼了，被它看着不买都有罪恶感。”他好奇地看店员给全圆佑的玩偶装盒，“圆佑哥买的什么，感觉猫不猫狗不狗的，还有点像狐狸。”
　　“这个叫百变怪，看着很独特就买了。”全圆佑把相机递给陆煦，“外面夕阳好红，和樱桃罐头一样红。”
　　“应该会很甜吧，樱桃罐头总是很甜，不过很漂亮。”
　　“那回去我把照片发给你。”

　　相机里满满装着少年放松的样子，琥珀色不会和黑洞洞的镜头对视，相机代替全圆佑聚焦收集每一个笑着的陆煦。薄荷爆珠又在猛烈地爆裂开，把心脏辣得扑通扑通直跳，直至外层包裹着轻柔的风，里层融化着赤橙的余晖，这股悸动才有所缓解。手里的百变怪眯着眼笑，虎牙尖尖。大概这就是薄巧加上樱桃罐头的味道吧。
　　“圆佑哥，怎么拍了这么多我的照片啊，我完全没发现。”
　　“看着合适就拍了，很漂亮。”全圆佑头也不抬，正在手机里给百变怪添置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