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未暄

4、第 4 章

　　收购叶氏？我翻开文件，仔细看起来。
　　“……撤资……”签署时间是两个月前。我不禁想起来那段时间顾谕言的确忙得不可开交，书房的灯常常到凌晨还没关。
　　他要收购叶氏？叶氏一旦离了梁安的投资就是强弩之末，一个夕阳企业再想驰骋商场几乎不可能。
　　我放回文件回到自己房间，搜了下叶氏集团目前的产业规模，忍不住笑起来。就算梁安一直投资，这三年叶氏发展依然不容乐观，破产是迟早的事，难怪要撤资，没有可观的前景。
　　我点开学校论坛，最上面的毫不意外是关于我的“大字报”，也有人在问叶维焕真相，这家伙还作了回复：
　　【叶琛是我的哥哥，不过是寄养在我们家，没有血缘关系的。攀上顾家是他自己的行为与叶家没有关系】
　　想到那则官方回复，我胃里一阵恶心。
　　【不过据说他好像被永久标记了啊，我去，这水平够高的啊！】
　　【你看他那样，明显在炫耀嘛】
　　【搞不好自己给自己搞新闻，让别人知道他叶琛多牛逼】
　　我看不下去了，手机扔到一边。给自己搞新闻？我有病？
　　叶维焕这小子，完美地继承了方故和叶谦的优点：自私自利自大，虚荣傲慢。虽然还没分化，但外界一致认为他会是Alpha，能带领叶氏重新走向辉煌，不过那还早呢！
　　梁安一旦收购成功，还不知道躲哪儿哭呢！想到这儿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下楼简单做了顿午饭，手比脑子快拍了照片发给顾谕言。
　　不对，发给顾谕言干嘛？我赶紧撤回，他的回复已经过来了：
　　“别吃坏肚子。”
　　我低头摸摸看了下冷餐，无悔改意地回复“热过了”。
　　“那就好。”
　　没有后话了，现在快下午1点，应该去忙了。冷食也不是很凉，家里开了空调，一点也不冷。
　　我咬着水果上楼，坐在我的桌子旁，打开专业书做笔记。申请表搁在手边，官网上的要求繁琐，我只能一条一条择出仔细核对。

　　时间慢慢地流逝，不觉间几张纸记满了。门外有动静，我慌忙把申请表塞进书里，但是顾谕言已经进来了。
　　“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手挡在书封上，结结巴巴。
　　“4点了。”
　　4点也没到下班时间啊，不过我没说出来，我手摁在书上，躲闪他的目光。
　　“你在藏什么？”
　　“没……没有。”我的手指小心地转动书角，试图把书挪远，可顾谕言伸长手越过我把书拿了过去，取出其中的申请表。
　　我心跳得快爆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顾谕言只是扫了一眼就放回桌上，转即搂住我的腰把我抱到桌上。
　　“自招？为什么想走自招？”顾谕言双手抵在腰侧，整个拢住了我，我盯着他的眼睛往后仰，可又被他拉回来。
　　“我不想参加高考，反正我也有能力。”我低头嘟囔，他抬起我的下巴，指腹摩挲着我的唇角。
　　“什么时候？”
　　“4月。”
　　周围安静下来，我的目光低垂，看着他胸前一晃一晃的领带，忍不住伸手拽了拽。
　　“你要收购叶氏？”
　　“嗯。”
　　“为什么？”
　　“一直在走下坡路的企业是不会给梁安带来收益的。”
　　“……”
　　“更何况和你有关。”
　　我抬起头，迷惑地看他。
　　“还是要和你商量的。”
　　我有点不满 ，撇了撇嘴：“商量什么呀，决案都有了，还签了字。”他低下头吻上我的唇：“还是要问的，如果你不同意我取消就是。”
　　干嘛不同意呢，我巴不得叶氏早点破产。
　　我贴上他的唇，勾住他的脖子：“我没意见。”顾谕言顺势把我抱在怀里，就着这个姿势下了楼。
　　“明天和我去公司，见人。”

　　第二天上午，顾谕言带我去了公司。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流言蜚语的影响。我走在顾谕言的后面，步伐不觉慢下来，我抿紧嘴，在
　　碎言中艰难地行走。顾谕言注意到我的无措，停住握住我的手，在人们阴阳怪气中离开。
　　这是我第二次来他的办公室。
　　第一次是三年前叶谦带我来的，换走了流转资金。看着那个会客椅， 16岁不知所措的我，有点恨又有点不舍的样子，最 后拗着气自己走了，我不禁哑言失笑。
　　“顾总，叶总到了。”
　　叶谦被秘书引进办公室，坐在三年前我曾坐过的会客椅上，看到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说：“顾总，我以为谈判只有你我二人。”
　　“这次的并购和叶琛也有关系，他不是外人。”顾谕言没给叶谦台阶下，直接堵回去。“那行吧。”叶谦应了话，眼神从我身上掠过。
　　谈判的对话内容复杂，我听不太懂，听着听着竟有了些困意，比听逻辑还快。我坐在顾谕言身边，身子有些歪斜。
　　“撤资可以，我没意见，既然我们的合作结束了，那叶琛我也带走了。”
　　我的睡意一下就没了，不可思议地望着叶谦。
　　“是吗？当初是你们拿他换的周转金，并且这笔钱你们也用了。”
　　“没错，你们撤资了，我是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叶琛以什么身份回到叶家呢？你们已经发了公告，彻底撇清了与他的关系。”
　　叶谦冷冷地望着我们：“那也是叶家的家事，犯不着顾总担心。”
　　什么呀，我是东西吗？移来移去的。一股怒火涌上来，我真想撕开叶谦这层虚伪的外表，温润谦谦君子的形象都是装的。
　　“你们已经抛弃了他，哪有拾回弃子的做法？”顾谕言的声音偏低，他生气了。
　　“那好，敢问顾总又是以什么身份留下他？”
　　“他是我爱人。”
　　叶谦挑了挑眉，看着我说：“是我看错了。”之后再没提起有关我的话题。在顾谕言面前，叶谦的气势似乎弱了一截。
　　谈判很快就结束了，顾谕言的律师拟好了合同，双方签字后由双方律师保管，叶谦站起身说：“我们的合作就此结束了，希望梁安以后一切顺利。”说完，又扫了我一眼，混着不明不白的意味。
　　叶谦走了，诺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我的顾谕言，顾谕言在打电话，应该是商务上的事，我坐在一边，回味着他的那番话。
　　“他是我爱人。”
　　短短五个字，却振聋发聩。我细细琢磨，回想起他为我做的一切，他明明是个Alpha，身边也不乏Omega，甚至有人为了
　　打好关往他床上送Omega，从我认识他以来，他从来没弄出过什么事，一直都是近乎完美的人设。虽然蓝夜庭有他的股份，但也没见过他去过几次或是管过几次，什么都交给了商易。
　　一个Alpha会轻易给出自己的标记吗？我觉得不会，但他不仅给了，还又标记了好几次，我似乎沉醉在飘忽的状态，一时间他之前的“控制”也不是那么糟糕，只是他身为Alpha本能的占有欲。
　　我是喜欢他吗？什么是喜欢呢？
　　19岁，如此迷茫的年龄。
　　网上骂声不绝，就算出去，我也会被指点一路，毕竟曝光的照片是那么清晰，甚至有人不知道从哪儿扒出来我的联系方式，专门发消息骂我不要脸。
　　十有八九是叶维焕干的，我这弟弟和方故一个德行。
　　顾谕言还在打电话，不过已经走到落地窗前，说的内容我听不清了。阳光透过窗铺洒在屋内，我半个人沐浴在光里，不甚舒服。我想着顾谕言工作和私底下两种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他刚好挂了电话，听见我的笑走过来问：“什么事这么高兴？”他又变成那幅温柔的样子了，明明半小时前那么冷漠。
　　“想你说的话。”我的笑还挂在脸上，他俯下身吻我：“现在你真的是我的了。”
　　“我哪儿也不去。”其实哪儿也去不了，我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带倒在沙发上，扯掉了他的领带。
　　“这可是公司。”他按住我作乱的手，也没使劲，我很快挣脱开，扒下他的西服外套。他没有制止，纵容我的行为，我把我的唇印上他的，唇齿相触，舌尖交缠。
　　我的外套脱了扔在地上，只留一件薄衫，办公室开了空调，很快浅色的衣服映出一块又一块的汗渍。顾谕言的手伸进衣摆内，轻抚我的腰，我坐在他身上，吻他的唇。
　　我按倒顾谕言，岔开腿坐在他腿上，伏着身子吻他。
　　顾谕言手扶着我的腰，靠在我耳边：“我来？”
　　这可不行，我压住他，说了句“不行”。
　　“啊！疼！”
　　他抱着我走到落地窗前，我背抵在窗上，晕开一片汗迹。
　　“琛琛，睁眼。”
　　“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姿/势，我半身趴伏在窗上，看到一片繁华。
　　楼下车水马龙，楼上云雨颠覆。
　　不是发/情/期，不是别的，我就是想和他一起。
　　“你……你这儿……怎么连床都没有……”我不满地问。
　　“有沙发有椅子，为什么要床？”
　　“你放……放开……”
　　“顾……”我没力气了，虚着招手，顾谕言吻住我的唇，抚摸我的小腹。
　　“琛琛，我爱你。”
　　“我……”我还没出声，他的吻再次落下，堵回我的话。我的手虚虚地搭在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我喜欢顾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