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医院《人体实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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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黄的树叶落下又风吹起，屋檐边坠满了大大小小的雨珠，连绵不绝的雨今天才得以放晴。坑坑洼洼的积水被杂七拉八的脚步迸溅出淤水，一群人着急忙慌的冲进医院。
“会长，队长进去多久了？”
周岩生坐在凳子上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睛里布满血丝：“六个小时了。”
自从牧石然十八岁进队以来，医院的抢救室隔三两头他就要光顾一下，各科的医生护士他都混了个脸熟。
队伍末尾穿着夹克的男人皱起眉头：“这次怎么这么久？”
周岩生语气平静：“这次是要久点，送到的时候心脏外那层皮都被划开一半了。”
众人沉默。
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继续说到：“他们可能动了什么手脚，带人赶过去的时候他躺在那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很不对劲。”
“老大不会……”
许南辰出声打断：“呸呸呸，你想什么呢？”
其他队员也开始保佑“想开一点，队长哪次没挺过来，他福大命大。”
周岩生：“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报最大的希望。”
—河清联盟基地副会长办公室
周洛池看着手里的资料：“最后呢？我们转移全部人员的时候，那栋大楼发生了什么？”
罗臻：“一只队队员带着人冲进去把第一支队支队长带出来了，人现在还在抢救室。”
周洛池指尖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桌面：“周会长现在在哪里？”
“在抢救室门口，一直没出来过。”
他开始回忆今天任务行动的细节。主攻是海晏，河清主要配合。
配合……周洛池恍惚一下。
“行，你把这些资料重新整理一下，等一支队队长醒了再询问细节，先出去吧。”
玻璃门推开又合上。
周落池划开手机，上面好几条信息发送时间还停留在三天前，对面人一条都没有回复。他不死心的再次拨打那串这几天才熟悉起来的号码。
没过几秒，机械女声从扩音器中传出。
“抱歉，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
按断，重拨。
“抱歉，你拨打的……”
按断，重拨。
“抱歉，你拨打的……”
……
他放下手机，冷漠地再次点开电脑上助理发过来的监控视频。
牧石然在青环路的一个转角就不见了身影，信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出了什么意外。
周洛池皱起眉头，但凡来个电话说交钱撕票他都不至于那么心慌。
他下意识用手指轻叩着桌面，传出嗒嗒声。
看到和青环路沾上点关系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过他被抓过去成为了实验体，但今早过去询问的每个房间他都看过了，就是没有他想要看到的人。
周洛池心想，或许也是件好事？至少他没被做成实验体。
难不成被人抓去卖器官了？他向来见个陌生人都是唯唯诺诺的，如果是这样，哪有什么抵抗力。
卖器官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又或者……
正在他忧虑之际，桌子边上的座机电话响了。
—抢救室门口
“会长，你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都八个小时了，你午饭肯定也没吃，这样身体怎么吃得消。”
周岩生看着亮着红灯的三个字，摇摇头：“我等他出来。”
“会长，这里有我们，你先去休息一会，等队长出来了我们马上联系您。”
他继续摇摇头：“再等会，万一我一走他就出来了呢。”
众人见拗不过周岩生也就放弃了，在抢救室门口走走停停，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过了半晌，亮着红灯的字熄灭了，周岩生倏地站了起来。
病床推出来，一群人围了上去。
护士左走右走都走不通，无奈提醒到：“让一让让一让，先去病房。”
周岩生绕道医生的身边：“医生，他这是什么情况。”
医生严肃的和他说：“这次的情况比以往的危及不少，心脏上那层皮我们缝合了十八针，有两根肋骨断裂，还有轻微脑震荡，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脖子后边被人安了一个芯片，会导电，电流竟然达到了四十毫安。”
周岩生也是神情严肃的听着，医生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芯片我们已经取出来了。还有就是他背上那些刀伤，有好些日子了，可能只是用碘酒这类东西消了毒，没有进行处理，撕开衣服的时候都化脓了，等麻药一过劲，他就是前面也疼，后面也疼。”
牧石然在ICU病房住了五天转入普通病房，度过危险期的时候他还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不是说没问题了吗？怎么还不醒？”
“刚刚度过危险期，没醒也正常。”
“哎？队长好久没回来了，我怎么感觉他变得更帅了。”
“这些好话还是等队长醒了你再说吧。”
直到第七天，牧石然睁开眼扭头看见了阮正——这是队里年纪最小的队员，才刚刚二十岁。
他把头靠过去，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化到兴奋：“老大！”
“老大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心脏疼不疼？后背疼不疼？脖子后面后面疼不疼？头晕不晕？眼睛看得见吗？我的天，你不会说不了话了吧？！”
牧石然：“……”
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阮正愣了一秒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基地大群里发了一句话。
［队长醒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是一块石子砸入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下一秒，一支队的人都在群里冒了头，各个队伍的队长队员都出来祝了平安。
牧石然无奈，哑着嗓子：“你冷静一点 ”
许南辰刚好过来替班，走到医院走廊的时候就看到了阮正的信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噢对，我去和前台的护士说一声。我记得你喜欢吃橘子，正好许南辰来了，我下去给你买点橘子上来。”
牧石然看着许南辰：“我耳机呢？”
许南辰一下子蒙住了，执行完任务，躺了那么多天病房和他说话的第一句竟然问的是他的耳机？
牧石然见他有些呆滞，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详细的说了一遍：“就那天在咖啡店我和你交换耳麦时用的耳机。”
“噢噢，那个我放在基地，明天给你拿过来。”
“没丢就行，等我出院了去找你要。”
没过多久，周岩生从门口走了进来。
牧石然眼睛半眯：“老周，你来看我了~”
周岩生坐下来，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剥起来 。
牧石然还不忘打趣到：“哟，还给我剥橘子，对我这么好。”
周岩生用小孩子一般的语气回复道：“我自己吃。”
最后剥开的橘子还是放到了牧石然手上，面前的人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下次不允许出这么危险的主意了。你自己充当实验体固然方便了我们研究，但代太大了。”
牧石然一愣，随后勾起嘴唇：“这不还是多亏了您，要不是您和他们，我现在指不定被烧成什么样了。”
“哎？我是不是吓着你了，你是不是特别担心我，在我抢救室门口守着？”
周岩生撇过脸：“放屁，谁守着你了。我看着他们把你带出来就回去二区处理事物了，今天才第一次来。”
“噢~”牧石然拉长尾音“才第一次来啊。”他也没戳穿他，等会把人气着了就难办了。
周岩生语气自然的问起：“你背后那些伤是怎么回事？检查其他实验体的时候没有一个背后有伤的，你被特殊虐待了？”
“不是”牧石然寻思着该怎么解释，“我混进去前一个星期方格派人来抓我了，给我下药，把我丢到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地方，每隔一个小时就问我问题，我回答不出来他就用刀划我，后来等我清醒了又把我丢去擂台，让我和那人打了一架就把我又丢回来了。”
周岩生听完，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没弄死你，还把你放回来？”
“对啊，因为他怀疑我是组织里的人。”牧石然将最后一瓣橘子放进嘴巴里，“不过那小子够阴，还往我脖子里放芯片。”
他下意识反手摸摸自己的后颈，周岩生赶忙把他的手压下来了：“别乱摸，医生已经帮你取出来了。”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感觉一点也不疼了。”
周岩生无奈的看着面前不以为然的青年：“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这些外伤是麻药没过，那些试剂对你来讲还是有影响的。”
这引起牧石然的好奇：“这个试剂是做什么用的？”
周岩生语调沉下来：“通过化合药物控制心脏脉搏的跳动，能在十秒内心脏骤停且不让人死亡，然后通过芯片控制中枢神经，进一步控制人体。”
“啧啧啧。”牧石然发出评价，“这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方格和李宁荷抓进去了？”
“嗯，审了好多天，证据确凿了才招的。”
牧石然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旁边的桌柜扒拉起来。
周岩生疑惑：“你找什么呢？”
“老周，我手机呢？”
周岩生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手机：“在我这呢，你急什么？”
“有人可能会找我。”牧石然赶忙开了机。现在也才两个多星期吧，他平时那么忙，应该也没注意到我没回去吧。
周岩生显得更疑惑了，平日走得近的也就一支队那些队员，还没听他说过哪个基地外的朋友，他试探性的开口：“你爸妈也不知道你干这行吧。”
牧石然：“嗨，他们把我卖给别人了。噢噢不对，是送给别人了。”
周岩生：“？？？？”
他看着牧石然着急开机的样子，觉得不可思议。且不说他现在已经成年了，就算没成年，以他的脾气能不把人家家里搞得人仰马翻？
“你，你……”
牧石然猜到他想说什么，笑眯眯的对他说：“老周你看我们这行在外面执行任务危险吧，是不是要个保护自己的地方。我爸妈这回算是把我送对地方了，他是我们兄弟联盟的副会长，背景还挺有硬，跟踪我的人都进不来那个小区。”
周岩生抓住关键词，仔细回味。
“兄弟联盟”那不就河清联盟。河清联盟副会长是……是他小儿子……
他嘴角抽了抽，这背景能不硬吗？
“那为什么……”
牧石然一脸平淡：“我那爹，不知道招惹到他什么了，把我送过去息事宁人。”
别人不清楚，自家儿子还是了解的
那他也能明白为什么牧家会选择把牧石然送过去了。小脸嫩嫩的，一脸人畜无害不说话的样子还挺讨喜。
“那你……”
“放心，我在基地内我就是第一支队支队长，我在基地外就是开花店小破老板。而且我在外面超级乖好吧，你去随便拉个人他们都说我从来不发脾气的。”
周岩生：“……”
那看来周洛池被你耍得团团转。
一打开手机，牧石然瞬间怔住了，十几条微信短信，五十几条电话。这人怎么回事？？疯了吗？？
现在打回去肯定不行，被追问起来也不好圆，算了就当没看见，明天再解决这个问题。
他把信息一直往前翻，翻到第一条。
周洛池：［为什么不接电话？］
三天后
周洛池：［？］
……
看着牧石然茫然的表情，周岩生准备回去了，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牧石然第二个爹，临走前还提醒了一句：“手机别玩太晚，早些睡。”
“好的，晚安老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医院《人体实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