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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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洛持着雾白的眼向江淮看去。
兽人异于常人的视力和嗅觉让陈家洛能轻而易举清晰捕捉到空气浮散着的香甜血痕。
受妖力的影响，原本平静的血痕悉悉索索的窜动起来，从一束到井喷式爆发，仅仅一瞬，无止尽的破膛而出，向四周蔓延。密密麻麻锈色痕迹，有隐隐充满了整个空间趋势。
陈家洛勾着脚轻巧倒挂在房间笨重的吊灯上。血痕显而易见以江淮尸体为力量源，但普通人类小孩根本不会有如此浩瀚力量，所以……
“砰！”陈家洛单脚蓄力一蹬，庞大的身形朝空中越去，吊灯大幅度向后荡去，电光火石间，一枪精准射中江淮胸膛，张牙舞爪的血痕竟然开始迅速回缩，露出空隙，陈家洛逮住机会精准落地，被缠绕密不透风的江淮开始露出原样，“砰砰！”陈家洛毫不犹豫补了两枪，把最后一点拖延的血痕打了回去。
江淮的胸膛灰白暗淡，但完好如初。
陈家洛用兽爪划开瘦小的皮肉，内里剖露，心脏位置占据一枚沟壑纵横紫色石卵，陈家洛用妖力包裹住紫卵，缓慢去除，离体的一瞬，江淮的尸身肉眼可见速度腐烂溃败起来，最后原地化成了一滩血水。
陈家洛面色平静，有条不紊的加强紫卵周身妖力结界，以备让后勤人员进来善后，此时变故突生。
那颗古怪的紫卵表面条条沟壑中突然睁开一颗颗眼睛，每一颗在灵活360°旋转着。陈家洛一时不察，正正对上一颗。头一次感到灵魂深处的窒息，整个人被看穿，身体到四肢麻木桎梏，视线中事物颠倒模糊，头脑还在下意识的思考，大大小小的想法不断冒出堆积拥挤，但已无法处理，脑子要炸了一样。妖力源源不断在流失。
房间里倒地的大动静引起门外的注意，恍惚间看见全副武装的后勤人员一拥而上，眼头一黑，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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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庞白同学，还记得多久没看见江淮同学了？”心理医生周州温柔询问。周州医生长得人畜无害，让患者下意识的放松警惕相信他。
“三五天吧。”莫庞白舔舔干涩的下唇。
“江淮同学之前有过异常举动吗？”
“没，没有。”缓慢的摇了摇头。
一开始，周州拒绝安排好的辅导室，带莫庞白来警厅的小花园坐着。说是小花园，也就两棵参天葱郁大松树，因为根部挨得近，树枝纵横交叉天然形成一片巨大的阴影，阴影里安了三五个矮石凳，围成一圈，周州身形的大人一坐反而显得没正形。
细碎的暖阳让莫庞白高压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自己像是做了场栩栩如生的白日梦，现在梦破了，人醒了。
“和江淮同学认识多久了？给我讲讲呗。”
“多久？”莫庞白不禁思绪翩跹，回想起从前。
莫庞白，街坊邻居口中的可怜小孩。人外嘴上说着不懂事，有人生没人管，可怜了一小孩。人内却个个用对待问题少年的态度对他，暗地里告诉自己的小孩：离那个没家教，不学好的远点。在莫庞白实在冻得不行，自己从哪扒出不合身的大袄子穿上出现在学校，所有同学更加避之若浼。
江淮就是此时转学到了这里，像青春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长得帅，成绩好，好像家里很有钱，他像王子一样从天而降在每个小女生心里。幼稚善妒的男孩很快组成统一战线，排挤异己。除了莫庞白，因为他们不记得还有他的存在。
聪明的江淮识破幼稚的举动，不以为意，因为有个白白的小胖子引起了他的全部注意。
莫庞白对陌生的同龄人释放出最大的善意。他带着江淮去看屋篷里的咪咪一家子，走路的时候把最适合玩踢石子游戏的石子踢给江淮，偶尔会从哪掐朵莫名其妙的小花送给江淮。
江淮本着公平相处，今天收到小花他会给莫庞白换件合身的衣服，收到石子他就分享自己的小人书，一天傍晚，两人悄摸摸的带咪咪的小孩回了家。
很巧，不对命中注定。两人的家仅隔着一栋楼，而且，是的莫庞白有家。
莫庞白说母亲工作很忙，自己不能打扰她。天天早出晚归，看不见人，但会在玄关会留下超过小学生平均零花钱好几倍的现金。
“好像你比我还有钱。”江淮笑眯眯的说道，只顾着逗小猫的莫庞白无辜的抬头“啊？”
日子一长，女生们的新奇感淡去，男生们也接受了新成员，日子普普通通的过，只有两个人的友谊愈久愈浓厚。
想来江淮脸上的OK绷还与自己有关。
在他有一次360度弯腰鞠躬祈求到了江淮学霸的作业，飞扬的手甩在江淮的脸上，指甲蹭破了一丝皮，江淮撕的一声佯装捂住，手却飞快想夺回作业，莫庞白立马揣巨宝一样，飞快溜走。后来良心发现，买了一盒OK绷，一起交给了江淮。
江淮有事没事就24h贴着，莫庞白本就心虚，从此更是说一不二。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头一天没看见江淮我只以为他有什么事，我要是早点发觉异常就好了。”
泪珠滚落，莫庞白嚎啕大哭。
周州悄悄离去，给了莫庞白独处的时间，滑开手机，群里消息刷屏震惊陈家洛昏迷不醒。
他给章放留言，询问细节，一向淡定大心脏的章放，只匆匆回了“无碍。”就没了下文。
风卷着落叶纷飞，阳光掩盖不住凉意，周州背着手，感慨“多事之秋啊。”
背后未锁屏的手机还留着他和章放的聊天记录。
3点50的时候，章放留言“陈队觉得报警的小孩有事隐瞒，而且他对现场丝毫不害怕，你多注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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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队，陈队醒了。”
条件有限，陈家洛只是被安放在现场拼凑的四把椅子上。左手绑着滞留针。兽化已经结束，起身的时候四肢乏力，陈家洛咬牙，一口劲坐了起来。
“陈队，现场调查的差不多了。”
章放飞快进入状态，开始汇报消息。
“我们观看随身记录的视频，那颗紫卵发育成熟，说明不知什么时候占据江淮的尸体，维持江淮平常的样子，估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具体时间，还要等血水的报告。”
“另外紫卵在感受不到妖力，眼睛闭起来，会陷入沉睡。无法测量它的erso值，但是现在现场erso值大约70上下，所以合理推测紫卵的逆影响怕不是常人能承受住。”
陈家洛安静倾听，侧身揉捏右肩，空气中只有窸窸窣窣衣服摩擦声和呼吸声。
“我晕了多久？”
“到现在2个小时。比平均麻醉时间多了半个小时。”
“莫庞白有没有说什么？”
“有，都在这里。”章放递上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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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水。”周州端着水杯回到小花园。“莫庞白，江淮的亲属你接触过吗？”
“很久以前见过江淮的妈妈。平常都是莫姨在照顾他。”
“哦，好。莫姨是一直和江淮住在一起？”
“不太清楚”
“这是现场发来的照片。”周州打开锁屏，点开文件，是一张血红的照片。“这就是江淮。”
“这是紫卵，它附生在江淮心脏处，伪装成江淮，很有可能与你来往的早就不是本人了。”
“不可能。”莫庞白下意思急声否定。那个依着门框，懒洋洋耍帅的青葱身影不可能是假的。
“哦？这么肯定？”
“嗯额，”莫庞白干巴巴解释“我感觉不是假的。”话语涩在嘴边 ，他知道自己要隐瞒一些事情，而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机缘巧合万一成为警方破案的关键。他的隐瞒会不会阻止真相的到来。
“江淮不是很喜欢莫姨，他觉得莫姨管的太多了，”莫庞白低头扣手指，含含糊糊说“他试过换掉莫姨，但失败了。”
“怎么失败？是江淮父母拒绝了吗？”
“不知道，我只是偶然撞见过江淮和他妈妈，在路口。”
“他们两长得非常像，很年轻，我当时以为是江淮妈妈。”
“江淮没有带你见过妈妈？”
“嗯。”
辅导结束，周州贴心的送莫庞白回家，快进门的时候，周州开口打断：“需要我一起去和你父母解释一下么？”
“不用，我妈妈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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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莫姨是什么人？”陈家洛点点屏幕，抬起黑眸看向章放，额发随之落下。
“查到了，方莫，这是照片。江淮学校校长说，当初来办理转校的就是这个女人。”
“江淮父母查到了吗？”
“没有，不过你先看这个，这是江淮和莫庞白的领养记录。”
章放递上传真件，上面贴着江淮和莫庞白稚嫩的照片。
“莫庞白25年7月被领养，同年9月入学鼓楼路小学。”陈家洛换到下一份。
“江淮26年4月被领养，同样也是9月入学到同一学校。虽然两个孩子不来自同一个福利院，但是他们俩的相遇怕是没那么简单。”
“有人刻意安排两个小孩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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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周州有点东西，我无法通过纸人说话。”回到家，vv从莫庞白口袋蹦了出来。见莫庞白怅然若失但坐在沙发上，“对了，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每次睡着了我妈妈才回家，她工作太忙了。”
“你有多久没见过妈妈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