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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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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学习吧，有更好的未来，才能保护喜欢的人。”
郭谦一旦静下来，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这句话，他和说这句话的主人接触不多，但总是反复想起来，尤其是——他想放纵摸鱼的时候。
“嗨，最近在忙什么。”
熟悉且甜美的声音从身后的窗户传过来，郭谦在班级的位置就是在倒数第二排，右侧就是班级窗户，来来往往的人能一目了然郭谦在课桌上的所有举动，这是班主任“贴心”安排的位置。
郭谦转过头来，是宋一静。
因为他告白的事情，惹恼了宋一静的干哥，连累了两个无辜的女生，郭谦最近也心烦的很。明明当时只有他、宋一静和刘巧思。刘巧思后来害怕的哭也是说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时婧天天上下学，生活规律到除了同桌、前后座之外接触不到其他人，更不可能接触到外校的混混。
他时常想，是不是宋一静拿这件事告诉了宋波，就是为了刺激对方更加看重自己。
但是宋一静第一时间否认了，他或许应该相信暗恋了两年的女孩。
郭谦的朋友们都很喜欢宋一静，尤其是时野，最初是他拉着郭谦和宋一静在一起上学、放学，更诧异的是，郭谦和宋一静的家住的更近，是一条之隔的小区。久而久之，郭谦和宋一静更加熟悉。
郭谦天性自由，虽然从小被父亲约束的厉害，但是为了忙生意，父亲时常顾不上他，从小就把他扔到祖父母的农村院子去生活，一直到上了小学才接回来。祖父母怕把郭谦看丢了，院子时常锁起来，只有郭谦一个人和一群鸡鸭鹅一起玩，久而久之，郭谦的性格变得很内向。
当他初中遇到了时野，这个开朗的男生经常陪着他上下学，郭谦变得开朗许多。但是和时野几个朋友在一起玩，大多数时候，不爱说话的郭谦经常是被调侃玩笑的对象。
有些时候玩笑开的过头了，郭谦有些生气，还没有发作，宋一静就站出来替他说话。宋一静是维护他的那个，慢慢的郭谦对她产生了青春期的暗恋情愫。
“没什么。”郭谦淡淡的笑了笑，他看着面前这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心里却想到了时婧说的话。
“郭总不忙也不知道找我们玩，最近又发现了一家好吃的店，今天周五没有晚自习，晚上放学不见不散啊。”
宋一静很活泼的笑着，她拉着身后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走之前还不忘介绍，“这是王笑笑，我的同桌，很漂亮吧。”
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钢丝牙套。
郭谦其实看到王笑笑第一眼，心里早就有评判，这是他见过最“朴素”的类型之一，不打扮完全就是丑的没边，是他们高一男生新评出来的“高一四丑”之一。
本着对女孩的尊重，郭谦一如既往的捧场，礼貌的点点头，回道：“漂亮漂亮。”
“别光想着美女，晚上去不去。”宋一静返回来笑骂着，粉色眼镜下一双圆圆的眼睛囧囧有神。
“晚上我可能有补课，下午再说吧。”郭谦罕见的拒绝了宋一静，从告白事件之后，他的思绪有些乱。
“嗯。”宋一静也不恼，微微笑着拉着同桌离开了，“等你好消息啊。”
郭谦看着宋一静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但很快，沉思被一声欢快的声音打破，是马潇潇、薛容和刘巧思路在走廊的宣传栏上贴海报，也很凑巧，宣传栏距离他的位置很近。
“喂喂喂，我们的时婧大美女要变成大明星啦。”马潇潇拿着大大的海报，笑得比自己当了明星还要开心。
“好幸福，我可是大明星的同桌~”刘巧思晃着薛容，她也跟着眉眼弯弯。
只有薛容在严肃的发表言论，“我认为，时婧同学应该在她的妆造上再下下功夫，放学之后我们去美妆店带她补习一下去！”
“附议……”
海报贴好了，声音渐行渐远，郭谦抬头看过去，时婧的照片在海报的一角，并不显眼，但却令人不得不在意。
她很漂亮，也很低调，基本除了老师要求参加的学校活动之外，基本在班级外见不到时婧。和其他女生鲜艳的打扮相比，时婧的穿着是清一色的小熊学生套装，中规中矩，非常淡雅。
“时婧……”郭谦的不自觉的念出了这个名字，突然醒过来又觉得自己很唐突，慢慢念着海报上方醒目的标题，“为梦想而奋斗——全国中小学生生物竞赛。”
慢慢的海报周围聚集了很多学生，有议论比赛的，也有好奇右上角的人物照片的主人公的。
听了好多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郭谦了解到，时婧初中和他也在一个学校，一直是深入简出的重点班的好好学生，更奇怪的是她家明明距离学校很近，却有家人天天接送上学。
“铃铃铃——”
上课铃响起，人群散去。
郭谦有些庆幸自己这个位置可以不费力气就获取很多咨询。看了一眼排课表，班级的这节课正好是生物课。
生物老师走进来，和蔼的笑着，“大家应该都注意到宣传栏的海报了。这次全国中学生生物竞赛非常重要，获得名次可以在高考中获取专业学校的额外加分。希望大家可以积极踊跃参加。”
“老师，要怎么报名？”
一听到可以“高考加分”，很多学生开始跃跃欲试，积极的发问道。
“咱们班的同学可以在生物课代表那里报名参加初赛，初赛的时间就在下下周六，因为可以参加人员数量有限，最终高一年级考试前20名的同学才可以进入由学生会组织的下一阶段的集训。”生物老师拿出课本，语重心长的说，“初赛的考试内容就在咱们学习的课本里面，希望大家能够把握住机会。”
说完，生物老师就开始进入正式的教学中，这节课，所有人都听的聚精会神，包括平时对生物不感兴趣的郭谦。
有了“高考加分”的刺激，这一整天高一年级的学习氛围异常浓厚，课间出来玩的人也少之又少。
郭谦正趴在桌子上看书，听到敲窗户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是钟杰，因为年纪最大，他们几个人都叫钟杰“老大”。
“老大？”
钟杰比宋一静还要文静，课间能主动出来跨班级找他是很罕见的事情。
“晚上你还补课吗？”
钟杰上来就问，郭谦瞬间就明白，是宋一静告诉的钟杰。
“嗯。”
郭谦其实心里明白晚上可以选择不用去陈主席那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就是不想和宋一静在一起吃饭。
“要当好学生，还是因为静静。”钟杰开着玩笑，他虽然不闹腾，但是他喜欢周围的朋友热闹一些。
钟杰是拆二代，对于学习，家里多的是钱，出国是最便捷的路，高考对他来说就是鸡肋。
郭谦的家里虽然也很有钱，但是他父亲很明确的说过，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希望他在国内上大学。
“嗨，真的有事。”郭谦避而不答，钟杰的目的他很明白。
“那就好，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不要因为误会不和谐啊。”钟杰半开玩笑的点点头，转身就走了，“下次约。”
郭谦有些烦躁的站起身去上个卫生间，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些好友，除了时野会在考试之后骂骂他不好好学习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是在叫他如何如何出去玩，如何如何避开学习去更好的玩。
他玩的时候很开心，却也很空虚，突然不知道自己人生的意义在何方。
走路间，他遇见了时婧和薛容站在走廊边，好像在说些什么。他假装看风景，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站定。
“婧婧，这次月考成绩我考的不好，我爸把我的小说给撕了，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薛容很伤心的趴在走廊栏杆上，栏杆很高，快到了她的肩膀上。
时婧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说的确很好看，但是看久了的确是影响学习，尤其薛容爱看的是韩国言情小说，内容都是各种表情包和白马王子的玛丽苏桥段，看的再多对写作文提升也没有什么帮助。
可是她作为朋友，只能选择尊重薛容的爱好，平时时婧会提醒她注意看书的时间，但是座位分开之后，时婧也很难时时提醒好友注意节制。
“我知道不对，可是真的很好看。”
“可是容容，那是虚拟的。”时婧温柔的提醒着，“女主角的生活再美好也是虚拟的。书看完了，结局之后，你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面，面对真实的一切。”
薛容顿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看着时婧，“可是……”
“三年，不对，两年零九个月，我们现在还能选择未来的时间只有这么久。”时婧的声音透着坚定，“我们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高考砸了可以去国外镀金，我们的家长也是普通人，承受不起高昂的一对一名师补课的费用。这段时间，你可以选择挥霍，挥霍的时间很快就会度过，但是高考之后，你还是要清醒过来的。”
薛容还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好友，她以为时婧会陪着她一起指责她的父亲，没想到在朋友眼中，那个不懂事的人竟然是自己。
“我拿你当朋友，所以我现在没有顺着你，我希望你明白，没有一辈子的童话。月考之后，你还有机会找补回来，高考之后，你就真的没机会了。”
时婧非常非常认真的看着薛容，薛容通过时婧漂亮的瞳孔里，彷佛看见了那个高考失败后，只能选择复读或者是四处跟着父亲背后四处求人的自己。
等了漫长的的三十秒，薛容的眼睛里面泪花积累到散去，“婧婧，我……知道错了。”
她的双臂抱紧了自己，“我会继续加油的。”
郭谦从她们的背后走过，他低着头，回想到父亲昨晚出差夜里九点赶到家里，第一时间就为了月考的成绩给班主任打电话的那番对话，“马主任，您好，犬子让您多多费心了，他的成绩您看有哪些科目要加强补课……是是是，您说的对……对的对的，您指导有方……”
当父亲放下手机，脸上的疲惫还没有放下，开始和母亲商量着要给他加强补课费用的事情。
他突然有些迷茫，这三年，他是继续和有钱的朋友们玩到高考结束，还是选择新的开始。
走到卫生间，和时野相遇，对方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哟，郭老板。”
“嗨喽。”郭谦调整好情绪，和好友嘻嘻哈哈的笑着。
“晚上和我去一个地方吧。”时野揽过好友的肩膀，偷偷说着。
郭谦有些惊讶，时野除了晚上放学，白天是不和他们一起玩的，他挑着眉，“和老大他们吃饭？”
“不是。”时野不屑的说着，“孬孩子一堆，不和他们吃饭去，我带你见我的女神去。”
郭谦开玩笑似的打了时野一拳，“你大爷的时野，月考就你考的最好是吧。”
时野天分很高，晚上嘻嘻哈哈的和他们一起玩，偶尔也去网吧上网，但是照样考了年级组前一百名。
“他们名次都出了一千了，我看你还是有救的，晚上就你了。不见不散哈。”
临近上课了，时野和郭谦分别了开。
郭谦快速走回了班级，路过宋一静和钟瑞的班级时，瞥见宋一静继续和后座的男生嬉笑打闹着，而钟瑞趴在桌上，不用想也是在偷看漫画。
他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走回到座位上，决定晚上谁也不理，直接去找陈主席谈谈心。
傍晚，放学时刻。
郭谦认命的抄起语数外三本书直奔学生会议室，正巧了碰见时婧和高文浩站在会议室后面的镜子旁背台词，还是中英双语版的，陈主席就在旁边对着稿子看着。
“我靠，学霸就是变态，才两天就能脱稿了……”郭谦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个人，暗暗嘀咕道。
对完稿子，陈主席看着郭谦在桌子上认真看书，特地跑去窗户边眺望了一下远方，夸张的说道：“奇了怪了，太阳也没有从东边落下啊。”
郭谦无语的抬头，看着镜子里面的时婧笑得眉眼弯弯，语气也不由自主的缓和了一些，“拜托，老陈，我想当个好学生也用不着嘲讽。”
“那可太好了，你别影响人家时婧和高文浩冲刺清华北大，你来这边办公室，我给你安排几套卷子……”
陈主席把稿件卷起来，敲了敲桌面，把郭谦提溜去了里屋。
高文浩完全无视着郭谦，低头温和的问着时婧，“还需要再对一遍吗？”
“嗯，那就来最后一遍吧。”
时婧微微抬头看着高文浩，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天资过人”、什么叫“过目不忘”。
为了追上高文浩变态般的记忆力，她几乎是耗尽了每一分一秒空闲的时间用来记忆稿件。
终于对完稿子，时婧顿感疲惫，而高文浩还是气定神闲，帅气的脸庞，充足的精气神，一根头发丝都不带凌乱的。
“哟吼，老高培养童养媳呢？”
一声贱兮兮的声音，伴着拍打篮球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时婧抬头看过去，是一张陌生的方块脸，穿着一身篮球服，肆意张狂好不随意。
可再张狂也是学生，陈主席听到声音火速叉腰出来保护爱徒，怒吼道，“童你妹，给我进来站好！”
“……”
张旭看着高文浩一本正经的站在那里，对他挑衅般的挑挑眉，似乎在说，你再说一遍试试？
“高二还有9个月就要考小四门了，天天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能门门过A吗？还在走廊里面打篮球，以为自己很酷，实际噪音一大堆，巴拉巴拉巴拉……”
时婧听着陈主席在疯狂输出，字字诛心，句句不重样，脸上的表情那由最初的错愕，慢慢转变成了同情。
高文浩低头在时婧的耳畔轻轻说着，“走，我们快进办公室里，再在外面看戏，估计某人要恨死我了。”
时婧的白嫩的耳朵突然感受到喷洒的热气，一瞬间红了起来，不敢抬头的她立刻点点头，“噢噢，好。”
走进办公室之后，郭谦抬头看着进来的两个人，时婧的脸居然粉红粉红的，像只兔子一样可爱，他脱口而出：“时婧你脸怎么了，这么红。”
顿了几秒，郭谦联想起来那个大嗓门的张旭调侃的话，替时婧出气般的说道：“这张旭也活该。”
话音刚落，陈主席就拎着张旭走了进来，“张旭给我进来坐好，我这有一套小四门摸底试卷，不做完今晚不准回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时钟，“文浩你监督他俩，时婧今天不早了，我和你爷爷通过电话了，他十分钟后来接你。”
时婧点点头，看着修罗场般的办公室，现在心里只想着尽快回家……于是她很自然的出去拿书包，很自然的在外面的会议桌上坐下来，然后静静的打开一本书，享受着不用看别人奋笔疾书的会议室……
高文浩看着小耗子一样悄悄挪动的时婧，会想起女孩粉红的耳垂，不由的抿嘴微笑起来。
张旭抬起头看见对面坐着的高文浩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差点一口老血都要气的吐出来，又不敢当着陈主席的面发作，只好心里默念着，“他奶奶的高文浩，等打篮球盖帽帽死你……”
郭谦看这情景，飞速的批完做好的试卷，终于达到良好水平线了，陈主席很满意的批准他回家。他走到会议室外，时婧还是很乖的在看书。虽然这一晚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小时，但是他竟然觉得很充实，他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坐在会议桌的一角，看着时婧学习的模样，思考起来。
成长的诱惑有很多，比起出去玩、吃饭、看美女，郭谦觉得沉下心来学习，获得认可之后的满足感是这些都比不上的。郭谦没有打扰时婧，他拎着书包走出去伸了一个拦腰，心里微微涨着满足感，默念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