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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无限的正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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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媞法不需要伊凡的替身。
就算赫拉辛修斯压根不介意这事儿,她也不想把他当成伊凡的替身,并不仅仅是因为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而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是伊凡。
就算他姑且可以称为是伊凡的前世,她和他待在一起,只是为了观察他,看看有什么方法能拯救已经死去的伊凡。
怎么才能让他死而复生?
她不知道,而且赫拉辛修斯说,连神明都很难做到死而复生……
可赫拉辛修斯为了修行,似乎有点无所不用其极,比如,他很喜欢扮演丈夫这个角色。
他给她梳头发,做早餐,还会学着其他村民一样,在出门时吻吻她的脸颊。
她怕他入戏太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我可是迟早要回我的老家的,我可不会一辈子陪你在这儿玩过家家。”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面对赫拉辛修斯真诚的目光,她一时哑然,回去?她压根不知道怎么回去……
于是每次她的提醒都没了下文,幸好那日的雨只下了一阵子,接下来都是灿烂的晴天,在两人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房顶上的瓦片总算是贴好了。
于是他又带着她更换窗户,修补门框。
装修当然是要花销的,可目前两人毫无收入,赫拉辛修斯不会种地,虽然他自称读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
第一天下田松土时,他便被土里的蚯蚓吓得一头撞到锄头上。
莫媞法不得不自力更生,她找来了隔壁的谢莉,手把手教导二人如何刨土,如何播种,如何浇水,施肥。
现在正好是春季,播种的季节,趁着气候还算良好,莫媞法从别的村民那里赊来小麦种子,开始指挥赫拉辛修斯播种。
虽然是个会被蚯蚓吓傻的胆小鬼,但他好歹是一枚壮汉,活脱脱的青年劳动力。
莫媞法看着身着衬衫的赫拉辛修斯在阳光下汗流浃背地锄地,一个人拿着个小板凳,坐在树荫下喝凉水。
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分明是有那种力量,手一挥估计就能招来不知多少金银珠宝,结果,非要下地种田。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赫拉辛修斯疲惫地回到了树荫底下,补充水分。
莫媞法递给他凉水,还有剩下的鲑鱼派。
他狼吞虎咽地将派吃进肚子,咕噜咕噜地灌水,她歪着头问:“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不光不用你的术法,你还把自己的体能变成了跟凡人一样的程度,毕竟在阿乐斯的时候,你骑马骑那么久都不会累——”
“没错,如果我还是如神明一样,拥有无忧无病的身躯,我就无法进行真正的修行。”
“你还是真是个怪人。”莫媞法嘴角抽了抽,“你看,光是这一点你就跟伊凡不像,要是他,估计现在已经在吐槽你脑子有病了。”
“是你想吐槽我脑子有病吧?”他放下水囊,坐在了草地上,微风吹拂着他汗水淋漓的额发。
“嘿嘿?”
赫拉辛修斯望着刚锄了一半的田地,看着田埂上堆积的杂草,那些都是他辛苦劳作的“成果”。
“其实无限的生命与无限的正确,是让人十分疲惫的事情。”
“比锄地还疲惫?”
“当然,当我的身体不会感到疲惫时,我的灵魂却在加速疲惫。”他撑着双手,“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静下来,思考要做一件事情了。”
“那是因为你是个矫情鬼——”莫媞法耸肩,“所以你的确该多体验体验劳作,多少人想长生不老还不行呢。”
她拿起水囊,灌了口水,赫拉辛修斯转头看着她,“那你呢,如果你想要长生不老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你想要吗?”
莫媞法一怔。
“一旦我帮了你,你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赫拉辛修斯笑了笑,“你愿意吗?”
莫媞法低垂目光,“我不愿意。”
“所以你还是口是心非。”
“人死后的灵魂会去往哪里呢?赫拉辛修斯。”
他答道:“人死了,灵魂就会化为一团能量,漂浮于幽冥海,成为索列姆海树的养分。”
莫媞法点头道:“所以,就是这个了,如果我死了,至少我还能去与我亲近的人汇合,在那个什么海,我不想一个人孤单地活着。”
“你害怕孤独,这也是人类无比强烈的恐惧之一。”
他盯着她的双眸,“可自从母亲死后,我已经孤独了不知多少万年了,潮汐涨落、日月轮转、寰宇变迁……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神明之间不交往吗?”
“众神之殿虽然叫众神,但其实那里没有那么多神明,大家也都分散在很远的地方,因为需要竭力维护天律,我们无法拥有被人类称为是友谊的东西。”
莫媞法哑然,过了半晌才道:“你这么说,还真是挺孤独的。”
她想了想,将手放在他温热的手背上。
“怎么了?”
“以后,我会多多陪着你的。”莫媞法咧嘴笑了笑,“照顾照顾你这个留守儿童。”
赫拉辛修斯低头,看着手背上的那只手,反握住了她的手。
莫媞法有点意外,便听他接着道:“我知道,互相鼓励也是夫妻的相处模式之一。”
“……”
这家伙,真是油盐不进呐!
她撇嘴道:“你这算知道什么,夫妻的相处模式啊,还多的是你不知道的呢。”
他略有些疑惑,“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不告诉你。”她撑着下巴窃笑。
“有什么你直说好了。”
“没什么啊!”莫媞法眨了眨眼,“真没什么!”
他也只得作罢,立起身,打算继续下地劳作了。
莫媞法嘴角一勾,咳咳,还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内容呢……
只见赫拉辛修斯刚立起身,便解开身上亚麻衬衣的纽扣。
莫媞法以为他是打算整理整理衣服,却猛然发现他越解越多,最后竟然直接将衬衫脱了个干净,随意地丢在了草地上。
她抬头望着他光洁的后背,磕磕巴巴地道:“你……你脱衣服干嘛?”
“太热了,脱衣服会凉快很多。”
“可——”莫媞法面红耳赤地道,“万一让花花草草看到多不文明。”
“这田地这么偏僻,不会有人的。”
他说罢,还转过身,莫媞法盯着他胸前的光景,不由捂住了嘴。
金色长发散落在胸膛和后背处,紧贴着明快的肌肉线条,随着身子晃动,两颗莓果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实在撩人。
她擦了擦下巴,确定自己没有流口水。
真像,这身材,真像伊凡。
莫媞法轻咳一声,努力不去看他的上身。
赫拉辛修斯也没发现她的异常,径自下了地,拿起锄头继续挥舞起来,汗水落在脖颈、肩胛与背肌之间,在那样白皙的肤色的映衬之下,好像一根根水晶丝线般。
然后,某女便坐在树荫底下,一边喝水,一边享受着这幅美好的“田园画卷”。
赫拉辛修斯锄了一天草,终于将草锄完,两人收拾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家,打了井水,洗漱过后,他便十分疲惫地躺在了床榻上。
莫媞法也往他被窝里头钻。
“你干嘛?”
“怎么了,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床。”
“前两天你都睡另个一屋子的,说什么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
“前两天的我是前两天的我,你听过没?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当中,所以,我已经与前两天的我割席了。”
莫媞法嘴角微微上扬,笑眯眯的样子极像只小狐狸。
赫拉辛修斯盯着女孩的笑容,眯缝起眼,“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
“是吗?”
“对,笑得像个坏人。”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莫媞法歪了歪头,“我怎么会是坏人呢?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
她往里蹭了蹭,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赫拉辛修斯只感到浑身触电了似的,酥酥麻麻的,他躲开她的脑袋,轻咳一声:“我要睡了,今天劳作了一天,实在是很累。”
“我知道你很累。”她坐起身,冲他笑笑,“我帮你揉肩捶腿吧?”
“不用了。”他连忙摆手,却见她不由分说地将手摁在他的肩上,他立刻僵住了,只能任由那双手在他肩上摆弄。
女孩纤小的手掌落在他的肩上,轻轻捏动着,力道或许恰如其分,他竟然感觉真有些莫名的舒服,但这舒服让他浑身都禁不住地发软起来。
圆润的绿龙爬上枕边,瞧着自家主人被那人类女孩摆布,歪着小脑袋,一双眼珠子流露疑惑。
“莫媞法……”
他轻声喊着她的名字,她俯下身,长发落在他的耳廓,脸颊,随着鼻息而缭绕,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紧紧望着他深蓝的眼眸,星空与海洋都在他的眼中沉浮,美丽得不可方物。
于是她低下头,往前,以倒逆的方向压住他柔软的双唇,细细地啮咬起来。
他浑身发颤,但渐渐适应了那份触感,甚至迷失于其中,她松开唇,得逞之后,干脆一头扎进了被窝,正欲继续动手,却被他拦住。
“等等,你在干什么?”
“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呀。”
“可这……你是指……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她不禁莞尔。
“不,不行,这太亵渎了。”
莫媞法感到不解:“亵渎谁?”
“我是神明,我不该和你,这有违天律——”
“你少蒙我。”她显然不信,“我才不信天律会管你跟谁睡不睡觉呢。”
他脸颊漫上红霞,的确,压根没有这种天律。
“……我没做过这种事情。”
她趴在他的颈间,勾唇一笑,“没关系,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