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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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卿站在一棵桃花树下，久久凝视着面前的丽人，氤氲如雾的眼眸中闪现着一种复杂莫名的神情，眉尖微微蹙起：“你早到了。”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桃花妖敏弥，依旧是一身淡淡的粉色衣衫，脸孔精致，乌黑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撩起，说不尽的妩媚动人。
她强笑道：“当日你给我救林郎的药，我便答应你等我和林郎的情缘了却后，便将自己的精魄交给你酿痴情酒。如今却不是我早到了，只是我与他的情缘了却的早了一点。我本以为少说还能有几十年的快活日子呢。”
“你可后悔了？”莫言卿脸上淡淡的，声音却带了几分魔力：“你可以取走他体内的那颗药丸还给我，我们的契约便不用生效，只不过那样他便会死了。对这样出尔反尔的男人，死也也便死了，用不着可惜。”
敏弥却根本不看他，道：“你心里明明恨不得立刻取了我的精魄去酿痴情酒，又何苦用言辞激我？你不用担心，我如今不妖不魔的，活着也没什么趣味，这点精魄既然答应给你了，自然便会给你。”她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不过，我死前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唔。”
“你酿好了痴情酒，可是会给那只九尾狐狸喝？”
莫言卿的黑眸一闪：“你居然认出了他？”
敏弥冷笑了一声道：“哪有狐狸会有三尾半这么稀奇？又哪有三尾半的狐狸能破魔界幻境的？”她忽然仰起头，硬生生的将几欲落下的眼泪逼回眼眶去：“妖爱上人，都是一样辛苦的啊。也难为他过了这么久，居然还守在那个人身边。”
莫言卿叹了口气：“那狐狸当年断了九尾，与我也有莫大的关系。我既然亏欠了他，终究想要补偿一二。此番我的确是为了他才跟你达成这个契约，要取你的精魄酿这坛痴情酒的。”
敏弥点了点头，道：“我和你愿买愿卖，无话可说。只是传说中的痴情酒用痴情入骨的精魄酿制，饮之便可以焕发出潜在的能力或者是宿世的记忆。倘若那只狐狸喝了用我精魂酿的痴情酒的话，我却是高兴的，好歹也算是我成全了一个痴情种子。”她忽然又笑了一声，问道：“话说回来，你酿制了这么多痴情酒，你自己有没有尝过半分情的滋味？”
莫言卿依旧是那种波澜不兴的淡淡神色，看不出表情。敏弥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听得他慢慢的说道：“芳木兽是不会有情的。”
“草木生灵皆有情，为什么你们没有？”
“我们没有。”莫言卿淡淡的说道：“常人说的爱和恨，我们都不能拥有。”
敏弥本也不在乎他的答案，所以听了也不过淡淡一笑。她的身体正在不断变得稀薄透明，她便那样带着笑意，微微对莫言卿一躬身，做了一个万福，道：“我思量来去，事到如今我倒不恨他了。若真的没有爱和恨，做妖也好做人也罢，还真没什么滋味呢。真可惜，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滋味。”
说完这话，敏弥便消失不见了，半空中只落下了几瓣闪着异样光芒的桃花花瓣……
莫言卿伸出手拾起了那几瓣花瓣，久久的凝视着它们，低喃道：“你竟然还念念不忘那番痛楚的感情吗？真是个痴儿。”
莫言卿正拿着敏弥精魂化作的那几瓣桃花，忽然他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急急的呼声：“莫言卿，呼唤莫言卿，你在吗？胡不休吐了好多血，快要死了，请速来，请速来……”
莫言卿一直水波不兴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失声笑了出来：“这个丫头——还真的有意思啊。”
三个月后，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时候，如意山庄的门静悄悄的开了。
丑丑肩上背着一个文艺龙猫安小佳，手上提着一个大包袱，正在悄悄的往门外开溜。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一个黑影刷的就从墙上射出，正落在她的面前。那个黑影可不正是一身玄衣的聂小无吗？
“你……你……你看到我留给你的信了？”丑丑点着聂小无的鼻子，满脸绯红的问道。
聂小无也仿佛被丑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道：“什么信？”
“就是我被逼无奈要离家出走，给你留下的信啊。你千万别拦我，我心意已决……”丑丑迟疑的扫视着聂小无，却见她神色非常的确超级不对劲，身上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怎么也不像是看了信追出来拦他的样子啊，下半截话便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转而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聂小无怔了怔，忽然扭捏无比的道：“没看到吗？这样的打扮，自然是要离家出走啊。”
“奇怪了，你干嘛要离家出走呢？”丑丑和聂小无几乎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可疑的红晕慢慢的爬上了他们的脸颊。
丑丑顶着一脸的红晕，45度看天，唉声叹气道：“我做了一件丢人的事——实在太丢人了。我觉得我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可你好端端的，干嘛要离家出走？”
聂小无也顶着百年难见的红晕，45度角看脚尖，脚尖无意识的踢着小石头，道：“我也做了一件丢人的事。丢人啊，丢人丢的我都不想提了。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实在没脸呆了。”
文艺龙猫安小佳伸出头看看丑丑，又看看聂小无，忽然，伸出手对着聂小无一指，了然的尖声叫道：“我知道了——莫非你也是酒后乱性了？”
见证奇迹的时刻又到了。
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聂小无脸刷的一下通红了，咬着唇左边看看，右边看看，顾左右却不言他。平素一贯聪明的，爱抓人话里把柄的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安小佳说的那个“也”字。
丑丑却一蹦三尺高，宽面条的眼泪说流便流下来了，拉着亲人聂小无的手，激动不已的说道：“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啊，你也乱性了？”聂小无这才反映了过来，可她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似地，立刻恶狠狠的一叉腰，点着丑丑的鼻子气道：“难道你也是对胡不休酒后乱性了吗？”
丑丑哪及细想，张口就反驳说道：“全天下又不是只有胡不休是男人！我干嘛吃饱没事，对他酒后乱性，明明有人更帅，更值得我……哦，……啊……不对啊，聂小无，你话里有奸**情啊……难道你是对着胡不休酒后乱性了吗？”
聂小无立刻大囧，结结巴巴期期艾艾的努力分辨道：“没有的事情，这怎么可能啊？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他吗？”
安小佳一下便从丑丑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蹦跶到聂小无的跟前，仔细的看看她的眼神，忽然抱着肚子笑个不停，说道：“看你两眼无法准确对焦，是为心虚，也就是你的辩白是不可信的。大小姐，以我写了几百年爱情话本的经验看，聂小无百分百的是和胡不休酒后乱性了。”
丑丑一下兴致也来了，早把自己丢人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一把抓住了聂小无的衣襟，又是激动，又是卑躬屈膝的苦苦哀求道：“啊，求你了，你快说吧，你和胡不休怎么回事了。”
“太丢人了，不说。”聂小无想到昨日的事情便牙齿紧咬，恨不得一头撞在豆腐上。
“没关系，说吧说吧，把你丢人的事情说出来安慰下我这颗丢人受伤的弱小心灵，这是朋友之间应尽的义务啊。”
“那如果我说了，你也会告诉我你丢人的酒后乱性故事吗？”聂小无好奇心上来，颇有几分动摇，忍不住期期艾艾的问道。
丑丑一咬牙道：“只要你说了，我肯定会说的，你放心。”
于是，单纯的聂小无便开始说了。
事情的起因是那个莫言卿给聂小无专门送来的酒。彼时莫言卿送酒来的时候，眼神是很特别的，说的话也是很特别的，他说这酒是给胡不休酿的，偷偷匀出来给聂小无喝的，聂小无一定要自己喝完，千万不要浪费了云云。
“他当时的眼神非常邪恶……”聂小无蹲在地上无意识的画圈圈，咬牙切齿的说道。她随身带着的那个大包袱还背在身上。跟这个沉重的包袱比，她的心情更加沉重啊。
“不会啊，他当时的眼神非常之正气的。”丑丑蹲在她身边无意识的叠石头块，一边回忆一边反驳道：“你看，胡不休有了好东西，却不肯跟我们分享，可莫言卿是个好人啊，他心里还记得我们的，所以给我们送来了。他人真的挺好的。”
丑丑完全忽略了彼时莫言卿明明是说让聂小无一定要自己喝完的。她以为莫言卿送酒来，自然是送给她和聂小无两个人喝的。
“非常邪恶……”
“非常正气……”
安小佳正听的兴起，哪里能让他们两个为了这个无聊的问题吵个没完，赶紧插了一句：“他当时的眼神又正气又邪恶。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回房间，一起喝了那壶酒了啊。”聂小无和丑丑不约而同的说道，两个人想到当时的那壶酒，心里就充满了后悔、凌乱、癫狂……这些复杂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