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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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之中，半年倏忽而过。这天林非正挥汗如雨的修改这个礼拜要寄出去8份论文中的一篇，忽然电话进来。居然是一个同学的老婆，他们两口子要离婚，女方转弯打电话到他这里来，问如何争取利益以及那个男的确切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外遇。林非大惊失色，这才知道，那个当年他们班上最老实最本分最朴素最勤恳的同学，海龟回北京微软当了没 3年的小经理，二奶恨不得就有了仨，现在要求离婚，理由是：我要开始新生活。这种事情简直比改论文还让人头大，对于一个不想承担责任的男人，还能怎样。林非安慰了女方几句，心里大骂。只可怜这个女的，堂堂清华大学的本科加硕士，到了美国生了三个孩子，虽然孩子一个比一个可爱，可是一直呆在家里当牛做马，直到孩子长大，才开始读向往已久的博士，刚刚毕业在德州作了一年博士后。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离婚很难说是一方面的错，况且他们夫妻两地分居那么长时间本身就是个不明智的决定，可归根到底，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人心里堵得慌。林非现在都有些害怕接电话，来的都不是好消息 –有好消息谁会上赶子给你打电话？

　　正在害怕，又有更加意想不到电话进来，是那个英俊潇洒的号称同性恋的州长。寒暄几句，林非便问，先生您有何贵干？州长说，最近儿童脑癌患者突然增多，其中一个病童家长是医学界人士，知道此事并非等闲，施加社会压力，要求州政府着手调查。新泽西有很多大化工厂，这是一个怀疑因素。林非立刻想到半年前斯蒂乌.琼斯的那封信，沉吟片刻表示，这个异常统计结果我们半年以前已经注意到，但作为统计调查，需要再多起码一两年的时间，才可以做出确定结论。州长首先高帽奉上，热情的说你们肿瘤研究中心不愧是新泽西最好的，这么早就发现情况；然后叹气到，不能够再等，因为现在社会舆论直指州政府迟迟不采取相应措施，化工厂也要求尽快洗刷罪名，况且，无论什么事情，一旦关系到未成年人，立刻紧急一百倍。林非想，这样的事情给我电话，而不是写信，无非是想逼着我立刻作决定。什么决定，无非是要我着手调查这个情况。这不是一般的社会调查，是要求有确定原因出来的调查，我又不是警察，如何可以保证在规定的时间内调查出结果？况且实验室现在满负荷运行，开新项目还要再新招人，千头万绪，自己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最重要的是，这样的项目，又不能发论文，纯粹是为人民服务，对自己的事业没有大帮助。想毕，林非抢先说，对不起，这个项目我们实验室目前没有能力接受。我一个人管理这么大的实验室，同时有6个NIH R01大项目在进行，个人能力有限，请原谅。

　　州长如何肯死心？林非这个实验室名气又响又有实力，公众都知道，任务交给他们选民们一定满意。便抛出橄榄枝：给你50万，两年的经费，无限制使用，怎样？林非立刻在心里打起小算盘：一个博士后，一年4万块；加上福利钱，变成5万块。学校要一半，10万一个人。两年50万，只够两个半。当下道：您给的这些钱，只够每年雇两个半博士后的，还不算出差/器材/设备。而且最重要的，我没有很多时间精力来指导这件事，况且社会调查不是我的强项。州长巧舌如簧-当然这是州长的强项–道，这样，钱加一倍，一百万，还是两年，你只要做，尽力而为，是否调查出结果无所谓。况且，这是一项关系到全州人民幸福生活的重要任务，想想那些可怜的孩子，那些被毁灭的家庭。而且如果我们不努力寻求答案，类似的事情一再发生，终究有一天你我都会被影响。林非心里明白，事情当然是应该做的，可是是否我应该做，那是另外一个问题；是否我有能力做，那更是另外一个问题，所以只是不松口。州长没有办法，只好说，你再考虑考虑，我们以后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