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nse and sensibility（原知妙）》笙莫离

1、第 1 章

　　比赛结束后，卡维从艾尔海森处获知当年父亲去世的一些真相，天色不早了，艾尔海森一边说着“道谢要拿出三倍的诚意”这类气人的语，一边走向住处的方向。卡维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艾尔海森的步子，一来必须要避人耳目，不然被人发现他位艾尔海森家，那可就解释不清了，二来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很多事，他也需要法静冷静。

　　思考完毕，艾尔海森还没走远，卡维快跑几步过去，把打包好的食物往艾尔海森手里一塞“诺，谢礼，我去酒馆了，今天晚点回。”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他盯着手里的包装盒，直到卡维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他才动动手指，从兜里翻出一把挂着狮子饰品的钥匙，末端勾连着另一把真正属于他的钥匙。卡维的钥匙怎么老在他这里？这或许是六个学院都难以解答的迷题，反正不是他拿的。

　　自己不带钥匙总不会是别人的错，艾尔海森进门后随手锁了门，卡维应该不至于蠢到发现没带钥匙还不赶快回家。
　　处理完基本的进食需求后，艾尔海森坐到书房看书，这个时间点身边少了些乱七八糟的吵闹反倒让他有些不习惯，滴答滴答滴，钟表过于规律的声响更犹人意志，他的瞳孔快速扫过书页，但效率还是比平常要低，算了，去给室友献个爱心吧。

　　卡维喝得有些醉了，加上酒馆室内封闭，难以察觉时间，他走出去才发现路灯亮起模糊的光圈，街上行人稀少，糟了，这个时间点回去必然吵到艾尔海森，然后引来争吵，卡维加快步子，能快一点是一点吧。到了门口，卡维摸摸口袋，咦，钥匙呢？肯定又被可恶的艾尔海森拿了，看来被吵醒是他这种失去感性的人的命运。

　　卡维正抬手欲敲门，顺便往门上靠了靠稳住虚浮的脚步，门却突然自己开了，卡维一瞬间失去平衡往前扑，握拳的手被一片干燥掌心包裹，另一边手臂也被扶住，他抬头，睁大朦胧醉眼看清那张似有些波澜的脸，

　　“艾尔海森…你又拿我钥匙…”卡维口齿不清地抱怨。

　　艾尔海森握紧卡维手臂，将他拉入屋内，低头眼神晦暗“我没有。”卡维试图用开他，挣扎“你有，放开我，疼死了。”艾尔海森放轻力度，看清他手臂上的多处红痕。“就常识而言，如果你自己拿了钥匙，它是不会跑到我这来的。还有，”艾尔海森一本正经和醉鬼论述，脸上表情看不清”你的痛觉神经反射弧太长，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卡维挣开他的手，一边找出药箱一边回嘴:“就算我去拿，它也早被不安好心的人提前顺走了，我痛觉好得很，不劳你担心。”说着用棉签抹伤口，但他动作不灵活，一不留神就用力按压到伤口。

　　艾尔海森在旁抱臂冷眼看着，听到他一声轻嘶，然后胡乱笨拙妄图扯掉上身衣物涂抹后背伤处。真是醉到礼义廉耻都忘了，艾尔海森这才伸手夺过药品，抓住卡维不安分的爪子，视线从那被扯的凌乱不堪的衣物转向泛着红的双眼“别乱动了，去洗澡。”

　　卡维恶狠狠瞪他“你不要争论不过就动手动脚，我要涂药。”

　　艾尔海森不为所动 “首先，我需要给你科普一下，药物会被水冲走，其次，你既然自认为在外工作经验丰富，那你在沙漠晕倒，被击飞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涂药喊疼？”还有，要是他真的动手动脚，情况可不是现在这样。

　　卡维醉后的大脑无法迅速处理他说的一大串话，但他分辨出了讽刺的语气“又提昨天的事情，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只是观点不同，现在不要再争了。”听起来还逻辑清晰，实则卡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艾尔海森彻底冷了脸，同理心过于丰富的人是把注意和关心全放别人身上，自己一点也不留吗？从昨天起卡维就一直弄错了重点，他们的观点当然不同，但在野外要保护好自己这种事连小孩都知道吧。妙论派该多注重点阅读理解了。

　　“行，这是我家，遵从我的观点，去洗澡。”

　　卡维还在叽里咕噜地骂着什么，但已经语不成词，艾尔海森会当听不见，直接把他拖到浴室，却没想到卡维挥舞的手碰到了淋浴开关，冰凉的水淋了艾尔海森一脸，也让卡维湿个彻底。

　　湿透的白色上衣紧贴卡维身体，隐约露出肌肉形状，这时他才安静下来，用无辜不解的眼神盯着艾尔海森，艾尔海森抹去脸上的水，压制着帮卡维脱去将露未露的上衣，却看到他后背布满划破的红肿伤口，甚至藏着不少大小不一的沙粒，再往下，他腰窝处更是一片青紫，狼狈不堪，这是那位神出鬼没的因论派代表干的好事，书记宫默默给因论派记上一笔，并打消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冲动。

　　“接下来的事你总该能自己做了吧，赶快洗完出来，少浪费我时间。”语气似乎更加恶劣。

　　醉酒的人，行为永远无法推测，卡维像是终于觉察身上黏腻，在关上浴室门的同时仍不忘胡乱回敬一句“艾尔海森你不可理喻！”

　　在听到水声后，艾尔海森才随便找把椅子坐下，拿出书来看，实际上却想着他自己确实是挺不可理喻的吧。

　　他从来只对书本和知识以及书本知识无法解释的事物感兴趣，他生来就会被反常理反逻辑的事物所吸引。

　　而卡维恰好就是个难以被解读的矛盾体，极端的理想主义本就违反逻辑，他会推翻艾尔海森对人性的推定。

　　也就是说，艾尔海森天生会被卡维吸引。

　　当卡维洗完出来时，激烈的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氤氲的水汽软化了他竖起来的刺，艾尔海森还没有动作，就眼睁睁看着他一边宣布要睡了，一边走进离浴室近的艾尔海森的房间，扑在床上。

　　艾尔海森叹口气，也拿了药走进去，给趴在床上光着上身的卡维涂药，他背上伤口很多，还有一些细细的沙砾残留，艾尔海森耐心一一用棉签清理，这个时候的卡维倒是安静了，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但他被捂的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艾尔海森，你说，我的选择是对的吗？”

　　艾尔海森涂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不紧不慢的说:“你不需要我来肯定，你的行为也无法单一的评判，我想你做出决定时就有了自己的判断，不过，作为书记官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捐助使上百个家庭脱离了目前的困境。” 语罢，他接着住下涂卡维后腰的伤。

　　卡维却似乎没在听，没心没肺的忘记了自己刚刚在说什么，突然坐起来按住艾尔海森的手“这里我自己涂得到。”艾尔海森拔开他的手，棉签稍微使了点力。

　　卡维低头看艾尔海森认真的眉眼，报复似的往他头上揉了一把。艾尔海林这才抬头撇了他一眼，卡维理直气壮的虚张声势“看什么看？我是你学长，摸一下不行吗？”艾尔海森用张大的意志按下想要推倒他的欲望，起身离开，留下一句“你清醒后最好记得自己干了些什么。”

　　卡维看不到人影后便又躺下了，把自己埋在艾尔海森的被子里睡去。

　　艾尔海森洗完课回来后发现卡维这心大的竟真在他这睡着了，艾尔海森帮他把发夹摘下，也躺下，轻轻揽住了他。卡维本就睡得不安稳，往前拱了拱后呢喃着迷糊梦话“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想才识之冠，都怪我…”

　　艾尔海森掀起遮住卡维眉眼的几缕金发，用手指抚过他泛红的眼尾，在确认卡维睡熟后才轻声开口“才识是年岁的冠冕，无论你是否想要，才识之冠都注定只认可你，我…也是，你不需要为并非你造成的果而愧疚，我不知道你被赋予的灵气与感性是幸还是不幸，不过，我一直在。”

　　艾尔海森一般不爱说多余的话，他从来讲究实用，但现在他却对一个熟睡的人说着长长的话，毫无意义却又心甘情愿，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把这些话说给清醒的某人听，也许是因为和感性的人待太久会变得不太理智。

　　时间给予我们才识，而哪怕别离经年，思念也将我们牵连。才识是年岁的冠冕，正如思念是我们共度的时间。
　　(完)
　　小剧场：(第二天早上)
　　艾尔海森（装睡）
　　卡维(醒来)(发现不对)(跳起来)：你对我干了什么？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艾尔海森(睁眼)(冷酷.jpg)：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你看看这是谁的床
　　卡维（震惊）（试图回忆……失败）
　　文尔海森(抱臂)：你想以这种方式交房租？可惜我对傻子不感兴趣。这个月的房租记得加上我的精神损失费。
　　卡维(脸红)(脑羞成怒)：你…你胡说八道，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心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