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攀月》奶嘴魔鬼鱼

18、【17】

　　龙御翔给古月递了一杯酒。随着温酒下肚，火辣辣的感觉一直从舌尖烧到胃里，而心，却奇迹般渐渐平静下来。
　　一束烟火直冲上了天空，两人面前的花丛中突然跌出两个小孩，一人褐色的锦袍，一人白衣胜雪。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冲撞本皇子！”
　　“胡翔该死，冒犯了皇子，请皇子恕罪。”
　　龙御翔看着花丛旁的两个小孩，“这孩子没你当年好看。”
　　“嗯。”古月淡淡地应道，思绪被带到了二十年前，“那孩子多了一点书卷气，没你当年那么狂妄。”
　　龙御翔笑，“没想到你竟还记得。”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被人扒了裤子，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唯一一次吗？”龙御翔笑的有些促狭，看古月渐渐红了脸，低头慢慢地喝酒。
　　不管是不是唯一的一次被人扒了裤子，但他龙御翔，绝对是他古月的唯一。
　　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那一轮明月，只有他龙御翔能够盘绕。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喝着酒，默默地看着戏。不，也许这已不叫戏，这只是两人二十年来过往的点点滴滴，再一次重现，不是在记忆中，而是就在眼前。
　　孩童时期的人物渐渐地转变成少年。
　　依旧是一袭白衣胜雪，站在数十颗夜明珠围绕着的雪地上，手里拿着一只风筝，对着一处轻笑，那笑容是那样的干净纯洁，堪比他身上的白衣，胜过地上的白雪。
　　“五皇子，小心地滑。”
　　“知道了，你比奶娘还啰嗦。”一身明黄的少年一边抱怨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一跤。
　　“五皇子！”被叫做胡翔的少年一声惊呼，丢掉了手中的风筝飞奔过去，但任凭他怎么摇怎么叫，地上的少年依旧紧闭双眼躺着，无一点反应。
　　胡翔着急了，声音略带了一点哭腔，嘴里一边念叨着：“叫太医，对，叫太医，五皇子等着我，我马上去找太医来。”一边准备起身。
　　却被地上的五皇子突然跳起压在了身下，五皇子大笑着，抓起一把雪塞进了他的衣领，然后大笑着跑开了。
　　胡翔一脸的愤恨，从地上一个翻身坐起，骂着大骗子，抓了一把雪揉成一个雪球朝五皇子扔去，五皇子也不甘示弱地扔了回来。
　　于是，两人便在雪地上打着雪仗，滑到了再爬起来。终于打累了，就双双倒在了雪地上，相视大笑。
　　古月的眼眶有些微热，这些已快被他忘掉的记忆，为何龙御翔会知？
　　古月将疑问问出了口，龙御翔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假山后站着一个少年，冷眼看着雪地中的两人。
　　“当时朕在想，在这黑暗的宫中，怎么可能有人笑得如此的干净？那种如水晶般的纯粹，真的很想让人捏碎，看它破裂后是不是还能这么耀眼。”
　　“你倒是诚实。”古月苦笑，那么他之后所受的罪，皆是为了看他破碎后的样子了？
　　“但事实告诉朕，水晶碎了以后依旧是那么的璀璨，只是打碎他的人，却开始怀念他最初时的美丽了。”
　　“既然碎与不碎都是那么美丽，又何苦再让他回到最初呢？”古月淡淡地道，语气中有那么一点的哀伤，也或许是无奈，“更何况，碎了的东西是不可能再回到最初的。”
　　“那么人呢？”龙御翔语带期许。
　　古月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像他肩膀上的疤痕虽然会随着药膏渐渐地变淡，但那种刺骨的痛却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
　　龙御翔也没指望他回答什么，干掉了酒杯里的酒，拉起他朝一处宫殿走去。
　　先是五皇子带着胡翔走到了殿门口，却被门口的小公公告知不得带随从入内，于是胡翔便被留在了门外。
　　大皇子和三皇子随之而来，看到门口的胡翔，大皇子便用扇子敲了敲三皇子的手臂，“老三，你可小心着点，老二死了，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我。”
　　这是那一年，皇上突然病重，数位皇子争夺皇位最凶也是最残忍的一年。二皇子被大皇子派去边疆寻求漠北大将军的支持，但回来的路上却被龙御天派去的古月所截杀。
　　古月此时刚回到宫中，还不足一日的时间，几位皇子便被皇上叫去问话。
　　而龙御翔暗中派人盯着龙御天的一举一动，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二皇子就是被古月所杀，但狡猾如狐狸的他若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岂不早死在了龙御天的计谋下？
　　三皇子听闻后大骇，有些惊恐地问：“大皇兄的意思是......二皇兄并非路遇马贼，而是被他人所杀？”
　　龙御翔冷笑着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古月。
　　古月跪下行礼，“古月见过大皇子，见过三皇子。”
　　龙御翔依旧冷笑，拿着扇子敲打着手掌心，“古月，这些天你没在宫中吧？”
　　古月的身子一僵，低头应道：“是，古月不在宫中。”
　　“那可真巧了，我听说二弟遇到的那群马贼中，有一个人长相俊美，而且还穿了一身白衣，使得一手的好剑。古月，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大皇子说笑了，古月向来忠于皇上，忠于圣龙国，怎么可能会去杀害二皇子？”古月依旧不冷不淡地应答，不见一丝的惶恐，“倒是大皇子您，又是从何人口中听说？要是被有心人听到，怕是要误会大皇子您在二皇子身边安了眼线呢！”
　　“大胆！”龙御翔一声怒喝，右手轻抬，扇子的玉骨便“啪”地一声打在了古月的脸颊上，一道红肿的痕迹清晰地印在脸上，便随着一丝鲜红的液体顺着颊面滑落，“你不过是五弟的一条狗，竟敢这样跟本皇子说话？”
　　古月垂头不语，一滴血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青色的地板上，晕开。
　　龙御翔忽然抬起了他的下巴，勾起舌尖舔了一下他脸上的血迹，凑到他耳边道：“古月，不如你跟了本皇子吧！龙御天有什么好的？皇位终究是我的，到时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大皇子，人都说忠臣不侍二主，好女不侍二夫，古月若做了叛徒，大皇子还敢要吗？”
　　龙御翔笑了，那种从嗓子里发出的咯咯声让人听不出他是愉悦还是别的意味，但古月却觉得汗毛倒立。
　　“要，当然要！只要是你古月，无论背叛多少个主子本皇子都敢要。只是不知古月想要本皇子做主呢？还是做夫？龙御天的年纪还小，应该满足不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