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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   丰德十年,一个男人满面胡渣,肤皮黝黑的,在雪地间搓搓手,来回徘徊在大狱前,好似有什么急事心。一会儿,狱中小兵出来了,后面还带了一个人。瞧着后面的人只感觉弱不禁风,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干净之处,他轻飘飘地走出来,身上只有一件囚服。男人见如此,脸上大惊,赶紧上前,扶住那人:“秋儿,我的秋儿,你受苦了!这都怪师父没有护好你。”说罢为白川披上厚实的白毛毛领披风,白毛被风吹得向一边倒。小兵轻蔑的笑了笑:“这小子不知好歹,什么都不招,严刑拷打也什么都弄不出来,弱的很,回去好好的补补吧!”沈华漫刚要带白川离开,又被拦了下来,小兵一摊那黝黑的手:“公文书给我。”沈华漫先是一愣又忙点头从怀中掏出来文书递给了他,小兵看了下点点头:“走吧。”便把文书摁了一个章带进了大狱。
      好不容易有说话间隙,连着刚才的话白川摇摇头:“这不怪师父。是那奸人之错……喀喀……”
      “是我啊……唉…走,找个地方好好安顿下来,吃一顿,洗一顿。”沈华漫一脸怜惜之色。
      白川点点头。在这世间除已敌的师娘和二哥白与,就只剩这个师父沈华漫对他好了自安庆王被人抹黑污蔑之后,白川无管身处何地都被人欺,虽然沈华漫从他幼时教他剑术和他的天赋异禀,但他知道他若与人动手,如果那个人再那么不堪,那么与他动手的人将十分之惨,所以他总是忍着冲动。
      “秋儿啊,我现在只剩下你了。我必会护你成家,护你至我终去之日的。你放心,师父别的不行,护秋儿还是行的啊!”说罢,沈华漫的眼眶有一丝微红。
      “师父…喀…哈喀喀,你在瞎说什么啊?秋儿,不要别人,只要师父在身旁就可了……嗨”白川大惊,拉着沈华漫的手,那手上粗糙的不行和白川纤长的手正好相反。
      沈华漫拍拍白川的后背,叹了一声长气“秋儿啊……”便向前走去,白川立马跟上去。
      如意客栈——
      “秋儿,你在此洗一番,为师去替你寻一件衣裳。”
      “嗯…喀喀,师父。”
      沈华漫出去了,白川向小二要了些洗浴的东西就向池子走去。在池边,他穿上身上那件囚服,将白毛披风叠成豆腐块,这是白川幼时李彩茶教的,二年,他一直记得。
      他抱着木盆,走下池子,水温刚好,白川向里边走去,越往里人越少。没有人的地方,这就是白川想要的。他坐于水中,拿起澡中搓掉身上的污泥,污泥没了,白皙的肌肤也露了出来,同时白得有些病态。他搓完后打了皂角,又洗了头发。发丝根根发明,在水中像水墨颜料在水中绽开,他洗洗脸,看着水中倒映自己的样子,五官端正出挑,眉眼匀称,双目无论向时都带有些气韵,没错,这就是白川,他母亲是放眼整个大庆难得的美人,父亲在大庆也算上英俊,所以他是这般模样。他就这样盯着水中倒映,没变,一点也没变……
      这时沈华漫也带着白川的新衣回来了。他进了客栈的浴房,站着看了一圈,没见到白川,就向里走去。数百步后,不远处有一个屹立的人影,从这个角度看去,人影隐隐约约的身材露出,身段不高,也不矮,身材也十分匀称,委实好看。沈华漫笑了笑,朝那人走去,喊到“秋儿,洗好了吗?”白川回过神,收拾东西,端着木盆出来了“师父,我好了。”沈华漫看着眼前之人,笑容绽放开了“秋儿,亦如当年啊!”
      “哪里啊?师父说笑了。”白川也微微笑着。
      “来,快穿上。为师亲自为你挑的。别着凉了。”
      白川点头“多谢师父。”他拿过衣服,走到了一个角落穿起来了。衣服是月牙白的,上面多少有些图案,不过还很,样子不丑,高领的,广袖,没错,这是白川喜欢的样式,白川的喜好,欢喜之物沈华漫一直记得。沈华漫膝下无子,而白川又是他一手带大的,所以沈华漫又将他视作自己的亲儿子来痛。
      白川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池中的男人看呆了,个个说“这小哥儿好得真俊啊!”
      白川微微一笑,跟着沈华漫出了浴房,点了餐。沈华漫点了这种肉,那种肉又点了白川欢喜的酸辣鲈鱼,白川则点了一些清淡的。
      菜上了,有一盘烧鸡,十分油,沈华漫抓起就啃,一边啃一边说着近几年白川不知道的事,什么隔壁的王小花嫁人了;李大叔儿子回来了;杨大妈抱上孙子了…他不厌其烦的讲,白川不厌其烦的听。突然,沈华漫放下手中的烧鸡,沉重的问白川“秋儿,前几日你皇伯派人请你出了狱,休整几日,去朝廷服务,你可愿否?”
      白川一顿,“我……皇叔?”
      沈华漫正要回应,一道清亮男声传了过来,“对,你皇权啊!白川,你瞧你皇权多好,你父叛国,却给你高品官职。而我呢?哼!”
      白川转头,看见在窗边,有一男子不知何时上来的,一直盯着他们看。白川和沈华漫都停顿了一下,下一移,沈华漫冲到白川面前,挡住了他,大喝道“薜重,你在这里做甚?”
      “干甚?”薜重笑道,他从窗户上走了下来“不干什么。是旧友相逢,我觉得应该叙叙旧。”说罢,他便从腰间抽出佩剑,剑呈玄色,抵在白川的脖子上。
      “薜重!你……!”沈华漫快步上前一脚踢翻了薛重,把白川拉了过来。
      薜重摔坐在地,摸摸自己的屁股:“沈先生,别那么紧张啊。就是跟他玩玩儿。你老功夫没有落下呀。”
      沈华漫侧眼瞪着他:“你若是秋儿受了伤,我定饶不了你!”
      “我怎么会伤害他呢?我……”薛重笑着站了起来。
      他还没说完白川打断了他的话,道:“师傅莫要与不讲理的人讲理了。”白川语气平静。
      沈华漫转头看向他,白穿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痕,刀痕里面渗出的血色,红的扎眼。沈华漫紧皱眉头瞪着薛重:“薜小子,你看看你干了什么?!”
      薛重不经心的看了过去:“哟,受伤了。真对不住。”话语中带了一丝笑意。
      “师傅,我们回去吧。”白川又重复了一遍。语言中带有一丝冷气。说完便站了起来。
      这时一双有劲的手摁在白川的肩上,把白川又摁了回去。“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薜重冲白川笑道。
      沈华漫本来想上去扒开薜重的手,但是薜重已经自觉的放下了。接着,薜重从袖带中掏出了一个木质腰牌,强塞进白川的手中:“这是锦衣卫的腰牌,你给我收好了。”
      白川一脸疑惑。薜重看出他的不理解:“皇上让的。他与我说让你过三日入宫领职,他把你安排进了锦衣卫。至于你的地位他让我安排。”
      “……”白川一脸无语。
      “不管怎么样,你白川一定要记住我是锦衣卫的现指挥使。你是要听我的哟。”薛重趾高气扬地说道,脸上一股骄傲的神色。
      “噢。”
      “你快点走吧,离我家秋儿远一点。”沈华漫推了推薜重。
      薛重回头冲白川道:“咱俩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时间叙旧。”
      “你给老子滚!”沈华漫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行行行,我滚。沈先生莫要生气呀。”薛重笑道。说完便纵身一跃,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了。
      沈华漫回了位置拍拍自己的手:“真是晦气,在这儿都能遇见他。”抬头看向白川,发现白川还是一脸疑惑“怎么了秋儿?”
      “皇帝真的是我皇叔吗?我不能理解他的思维逻辑。”白川摇摇头。
      “他真是你皇叔,但是他的逻辑我也不能理解。你说你刚出来,他就让你去锦衣卫,他怎么想的?锦衣卫是什么地方?是干什么的?”
      “锦衣卫有很多部门。”
      “这个我晓得。但是他肯定是让你去刑部的。刑部干的是什么?你应该也知道。”
      白川愣了一下:“有时会见血。”
      “嗯,动刀子见血,我不想让你沾上。我不想再让你再……”
      白川愣了一会儿,突然道:“师傅,我要去锦衣卫任职。”他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呀?”沈华漫一脸不理解。
      “我爹安庆王是被诬陷的,是被奸人陷害的。查清我爹究竟是被谁所害,不是谁在幕后指使。我要替我爹申冤还我爹一个清白。”白川一脸坚定的样子。
      沈华漫还想说什么,又叹了一口气,勉强的说道:“行吧,你干什么为师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因为他看到白川的样子知道白川一定会说到做到的。他难道不了解他的秋儿吗?
      “多谢师傅谅解子秋。”白川拱手谢礼。
      “为师会安排人在你身边保护你。虽然你学的好,但是现在不可以崭露头角,不可以引人注意。”
      “这个我知道。但是如果有人在我周遭保护我,一会让他人起疑,所以还是别的吧。”
      沈华漫看着白川,摆摆手:“行吧,但是如果有困难了,一定要找为师帮忙。”
      “多谢师傅。”白川笑了笑。
      “谢什么谢?是为师该做的呀!”沈华漫也冲白川笑笑,伸手摸了摸白川的头。
      之所以他对白川那样好其一是因为他膝下无子结发妻子因病逝世;其二是因为白川八岁那年王府的大火,他觉得是自己亏欠了白川。
      吃完饭后,白川跟着沈华漫到了一处宅子。这个宅子处于浦河西街,靠云州近一些。宅子是正常大小,普通商人就可以买得起的那一种。但是当白川推开大门进了宅中才发现别有洞天。宅子里面的装潢酷似安庆王府,之前安庆王府里边有的这里面几乎都有,样子也是按着之前的样子造的,只是没有安庆王府大而已。
      白川转头看着沈华漫。沈华漫摸摸头憨厚的笑道:“虽然没有你之前那个王府好,去勉强能住,回家的感觉是不是?”
      白川感觉眼眶湿润了,他扑向他那憨厚的师傅:“师傅,师傅,我……我……”
      沈华漫拍拍白川的背:“不哭不哭,好孩子,不哭了噢。”他用自己的袖子给白川擦擦眼泪“这有什么好哭的呢?回家了不应该高兴吗?”
      白川红着眼睛笑了,这是他出来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师傅,我是高兴的。我真的……非常高兴。”
      “行了,这个宅子的布局是按照王府之前的布局安排的,你原先住在哪儿,现在还是在哪儿。东西都准备好了是按着你之前的习惯放的,你要找什么就按照之前你放在哪儿就上哪儿找去。再找不着他就来问为师啊。”他拍了拍白川的肩。
      “嗯。我知道了。”
      白川躺在床上脑海中不停涌现当时王府大火的情景。——“川儿快走!……离开王府!”
      ——“走啊!”——“九哥救我……救我!”……
      白川从梦中惊醒,擦擦擦额头上的细汗。这时他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他本来就睡得浅又加上噩梦便立刻警觉了起来。白川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等待着后续。门上映出了一个黑影,黑影悄悄的进入了屋内走到了白川边上。他举起刀刺向白川,其实白川飞快起身并躲开,一脚踹上了黑影拿着刀的手,刀飞离了手,黑影不甘示弱空手打向白川,再去白川压制住了他。
      “说,是谁派你来的?”白川压着眉毛冷声问道。
      “呵,你以为你是谁?”
      “回答我的话!”白川向他喝道。
      “我是为大庆除奸的!你是贱人的儿子,是安庆王的嫡次子,是狗的儿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会告诉你的!”黑影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白川轻笑了一声:“你可是真的忠心啊,但是中心有时候也需要付出代价的呀。”他的手慢慢扶上了黑影的脖子大拇指抵在了他的喉处:“既然你那样忠心,那么我就做一次坏人……”白川每说一字大拇指就用了一点劲。
      “你要干什么!”黑影挣扎了起来。
      “干什么?”白川突然笑了起来:“我能干什么呀?我要送你去地下,流,芳,百,世。”
      黑影话还没有说出口便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白川轻哼了一声,随手将他摔在地上,黑影的尸体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呯”声。白川透着月光隐隐约约看到了黑影的五官,白川嗤之以鼻:“不自量力。”说完他趁着夜色将黑影从后门拖了出去扔进了不远处的大运河里。
      白山站在大运河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帝把他放了出来明面上是赦免他的"罪刑",好像自己有多仁慈的样子;可实际是让其他怀恨在身的人杀了他。今晚的这个黑影就正好完美的证实了他这个猜想:如今的朝中,有不少人等着拿他的命邀功呢。
      但是,究竟是谁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四天,白川策马才去皇宫。如今在那高堂明镜坐着的正是当朝皇帝——白既清。那也是他的皇叔,他父亲的亲二弟。
      “陛下罪臣白川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白川向白既清行叩拜礼,但是他的余光瞟见了站在白既清旁边的薜重。
      “免礼,快起来吧!我的好侄儿!”白既清让旁边的侍卫扶起了白川:“川儿,王书如今放你出来了,日后定不会再责难于你。是出来了必须也有一个可以安身的公职,如今锦衣卫就不错,朕就把你安排进那里怎么样?”他挑眉看着白川。
      “陛下赦免于罪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今又看着情面上赐与罪臣官职,陈怎么敢再挑三拣四的呢?”
      白既清嘴角微微翘了翘,对于白川这个回答是十分的满意。他认为白川不会像安庆王一样会对到他的帝位起到威胁。可是这件事白川又何尝不知呢?
      “既然这样,那薛小子来与朕说说,你给你的侄儿不了什么样的职位呀?”还有转头看句薛重。
      薛重连忙叩礼:“前几个月锦衣卫同知告老还乡,如今锦衣卫差了一个同知大人。看着白川身姿矫健,天众奇才,不如就让他认命锦衣卫同知一职吧。”
      “好吧,就这个了。侄儿,入了锦衣卫就要好好任职,莫要在想与其不相关的东西了。”白既清看着白川弱不禁风的样子,我觉得他是一个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人,就算掀得起,也掀不起大风大浪,大抵是个好压制的人。
      白川听了他的话知道,白既清这是在警告自己,他在内心冷笑。“多谢陛下垂爱。”
      “行了,退朝吧。”白既清摆摆手。
      白川和薛重退下大堂。二人肩并肩的走着,到了一处路口,白川准备向西走,却被薛重拦住了去路。白川不解的看着他,却不说话。
      “同知大人,你干什么去?”
      白川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着他:“小人自然是要回家去了。怎么了?难道锦衣卫不给人回家了吗?”
      “自然不是的。”薜重冲后面的人吹了个口哨,后面的人拉了一匹马来 。
      “指挥使,这是干什么?是给我看看你的码有多么健硕吗?”
      “我的马我自然是知道的,不必朝旁人炫耀。”他翻身上马伸手向白川:“上来。”
      白川抬头看着马背上的薜重:“不,我要回家。”
      “放屁,安庆王府都被烧了,你哪来的家?”他拍拍马背:“白子秋,上来!”
      “我自己今早骑了马来,不必上侯爷的马了。”白川自顾自往西走。
      “你住西街?”薛重拎住了白川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上了马背。
      “侯爷这么关心啊?这是日后无聊了要来找我吗?”白川攥紧了自己的衣领。
      “那是自然啦,本侯风流成性,你不知道吗?”薛重笑出了声。
      “自然是不知道的,我这刚从大狱里出来,大狱密不透风连只虫都放不进来,更别说民间这些闲谈之事了。我上哪儿去知晓?”白川侧眼看他。
      “也是,你或是知道就奇怪了。”
      “……”白川一脸无语:“我觉得我可以自己骑马。”
      “我怕你骑马跑了,一会儿我再追不上你。”
      “我不会跑的,侯爷又不是吃人的怪物,我为何要跑?”
      “那你为何要执意一人骑马?你的心思很难猜呀!”薛重在白川耳边轻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跟泥鳅一样狡猾。”
      白川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咱上哪玩儿去?”
      “听话。咱不玩儿,咱去参观参观锦衣所。”说罢便扬起马,鞭策马奔向锦衣所的方向。
      ——锦衣所
      “下去。”
      “我下不去。”
      “?为什么下不去?”
      “你说呢?你这马又高又大,我又瘦又小,怎么下去?”
      “跳下去。”薛重给白川做了个示范:“像我这样,跳下来。”
      “不好意思,本人从小身子骨就不好,跳下来万一摔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在床上再躺上个一年,半个月了。”
      “……”薜重上手将白川拉下了马。角度问题,白川摔进了他的怀中。
      “你干什么?!”白川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为何总要这样动手动脚的?”
      “动手动脚?你说我对你动手动脚?”
      “不然呢?”
      “行,我就是动手动脚。你能拿我怎样?”
      “不怎样。侯爷若是不要清明,我可还是要的。”
      “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我有什么好羞的?大家都是男子,褪去的衣裳都是一样的。”白川没好气的说道。
      “哦,原来你是男的呀。我看你这样还以为你是个小娇娘呢。”语言中带了一丝……轻浮的意味。
      “我若是真是个女子,像指挥使这样的浪子,还真是可怕呀!”
      “长得像我这样俊俏的浪子可不多呀,你要好好珍惜。”薛重笑了笑,还朝白川做出了挑下巴的动作。
      白川拍开他的手:“等到将来我领了俸禄,请指挥使去馆里面玩一玩。去玩一玩真正的美娇娘。”白川的话也带点轻蔑的意思。
      “眼下正值当差,没闲情去馆里面玩。但这话我记得了,改日还要同知大人破费呀!”
      “这人好不要脸啊”白川在心里面想。“不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浪子。不过……”他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日后还是有用处的。”
      “你这般眼神,让我怎么想?”
      白川回过神来:“能怎么想?指挥使英姿飒爽,着实令人佩服,小人钦佩已久了。眼下本尊在我面前,我不得多看几眼?”白川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妩媚。
      “再用这样的眼神打量着我,我就把这双眼睛给抠了,抠出来当摆设。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不能就被你这样的人给糟蹋了。”
      “别呀,我这眼睛还没用够呢,等我用够了再扣也不迟啊。我的眼睛日后要和您的眼睛放在一块儿呢。”白川冲他笑了笑。
      “你这牙尖嘴利的本是跟谁学的?让我这个混子都自愧不如啊!不如告诉我他的名会,我也去拜师学艺?到时候咱俩整个同门师兄弟当一当,促进一下咱俩的感情。”他挑了白川一丝头发在手中把玩。
      “我就这一点点头发,您别再给我玩儿的拔光了,到时候成了光头是不好看。”
      “没事儿,就冲你这张脸,就算秃了也是好看的。”
      白川从他手中将那一丝头发拿了出来:“那也比不上你呢。你看你长得那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我现在就算有头发都比不上你,成了光头后更是比不上你了。所以还是放过我这头发吧。”
      “唉,这让我怎么办呢?咱俩这样像极了,小巫见大巫。”
      “你总是这样客气,老是说你比不上我,我哪里比得上你呢?然后在我这儿可不要再说些客气话了。”白川叹了一口气。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走进了锦衣所。演武场上此刻是锻炼的人。他们看见了薛重便凑了过来。
      ——“您终于回来了。”
      ——“咱们今天玩啥呀?”
      ——“指挥使,这是新档案要您查看。”
      但是他们看见了跟在后面的白川“这是谁呀?”———“长得可真好看。”——“别是在哪儿撸的美娇娘吧。”
      听到这样的话加上白川投来了看戏的眼神薜重也招架不住:“静一静,静一静。你们今天都喝兑水的酒了吗?净说些胡话。”他将白川向前推了推:“他可不什么美娇娘,人家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
      周围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这不比馆儿里的姐儿好看吗?”——“别说馆里的姐儿了,这可比咱大庆远近闻名的宣佁公主好看的多。”——“你别说,还真是。公主知道了会不会气急败坏呀?”……一阵偷笑声。
      “别姐儿不姐儿的了,他就是新的同知大人。”
      众人听了这句话如遭雷劈“同知!”谁会想到这么美的人,竟然是同知!在一片寂静中这不怕死的举起手来:“那同志叫什么?姓什么呀?”
      白川瞟他一眼:“我姓白,单名一个川。”
      “白川”两个字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白川看着周围人的表情个个像吃了炸药一样。所以白川不勉露出了疑惑之色,虽然因为安庆王大家也都知道他白川,但是不必这么惊讶吧!
      ——“他竟然是白川!我是安庆王的嫡次子?!”——“就是他?肖哥掐我一下,我八成在做梦。”——“要不我俩互掐?”——“他不是死了吗?”——“所以他是人是鬼呀?我虽然无神论者但我害怕呀!”……
      周围议论纷纷,虽然生都特别细,特别轻,但是白川的听觉好,所以他们的对话都传入了白川的耳朵。这些话让白川的脸黑了又黑。
      薛重看当下情况有点不对,就看了看白川的脸色,便出来打岔:“知道他是同知就行了!都没事儿干的吗?快滚!”
      在薛重的气势下众人都散开了,薛重回过头看向白川,此刻他发现白川也在看着自己。他冲白川笑了笑:“干什么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们为什么说我死了?”白川纠结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薜重先是愣了一下,后又摇摇头双手叉腰:“你家王府不是烧了吗?火灭了之后,那是个血肉模糊,王府没有多少人逃出来,所以他们以为你也死了。”他笑笑:“但是天意难料,谁知道你还活着呢。你可真是好命。上天眷顾啊!”
      “上天若是真的眷顾我,这会将我也烧死,那才是真的眷顾于我。”白川冲他笑。
      “活着不好吗?非要死了干嘛?”
      “你难道没有听过吗?活着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
      薜重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白川的眼睛:“你这种人感觉得到痛苦吗?”
      白川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惋惜的说道: “况且我是人啊。人总是带有几分感情的呀。说我感觉不感觉到痛苦?”
      “我猜呀,你八成感觉不到。”
      “为什么?”
      “你感觉不到我的痛苦。”
      “你有什么痛苦啊,要不说来与我分享分享,我来和你分担你的痛苦。”
      “我爹,就是被你爹害死的。”薛重平静地说了出来。
      “如果我跟你说我爹是被陷害的,是被人诬陷的,你会怎么想?”白川也平静的看着他。
      “不怎么想。我会觉得你在洗白。”
      “洗白又怎样?洗白成功后就不会被人指点了吗?况且我这是罪孽深重啊。我为什么要洗白呀?”白川轻轻扯起嘴角。
      薛重又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不过这回是连刀鞘也带着的。白川看着他手中的剑,伸手将剑上的剑穗给拿了下来,上面刻了一个莲花样式的玉,很小的一个。
      “还给我。”
      “还你什么?”白川装作不懂的样子眼中却带了一丝笑意。
      “别与我闹。快些还给我。”薜重从白川伸手。
      白川摇了摇头:“那个物件对你很重要?”
      “你说呢?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快些给我,我还有旁的事。”
      “你不够与我,我就不给你。咱俩就这样耗着,反正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着你。”
      薛重眯了眯眼睛:“我不想告诉你。”
      白川笑笑:“那我也不给你了。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我再给你。”说完他做势要走,薛重抓住了他的袖子。白川回头看着他不说话。
      “你说话算话吗?”
      “看我心情,你若是讨得我开心了,我便还你。”
      “……那个东西,是我母亲给留给我的,上面那个小玉是母亲找的,是我家老头子刻的。那是他们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薛重摇了摇头:“虽然没有那么贵重,但是我想留个念想。”
      白川笑了笑:“手摊开来,你也是念想,我便还给你。”他朝薛重一抛:“还给你了。”
      “在哪里?”薛重瞪着白川。
      “不就在你怀里吗?自己看不见不能怨别人。再会。”白川从旁边扯过一匹马来,便离开了锦衣所。
      薛重看着白川离开的背影,感觉后槽牙都有一阵阵的疼痛。他握紧了拳头:“骗子!”
      薛重别扯过一匹马来:“别让我想你撞见。”便奔向了薛家堂。
      薛家堂处于大漠与大庆边境处,这里人烟罕至。薛重出生在边陲地带,本来他们那里没有名字,后来因为他爹薛远卓在边陲次次打了胜仗将许多地方会在了一块,但又懒得取名字便直接命名为边陲。所以薛重的家应该在边陲,可是大气与边陲有互利的关系,所以薛重他们家在大庆也有一块住所。
      薛重推门而入:“哥,我回来了。”
      马管家出来了:“二爷也回来了,王爷在堂屋里呢。”
      “嗯呐,多谢马老。”
      薛重推开堂屋的门:“哥,你弟我薛九延回来了。”
      薛延头也不抬:“回来了便回来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向我汇报?”
      ……“有自然是有的。”薛重趴在了薛延的旁边。
      “什么事儿说来给我听听。”
      “我看见白川。”
      终于抬头了:“白川是谁?”
      “你不知道白川是谁?”薛重十分惊惊的大喊了出来。
      薛延想了一下:“我想起他是谁了!他是安庆王的儿子对吧。那个嫡次子……你遇见他怎么了?”
      “我和他杠上了。”
      “为什么?又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
      “这回不是鸡皮蒜毛!他抢了爹和娘留给我的那个剑穗!你说是不是气死人了!他还逗我,他还不还给我!揍他呀!”
      “我揍人家干什么?肯定是你先调戏的人家。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
      “?……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无情了呀?你真的愿意看着自己的弟弟被别人欺负的手无缚鸡之力吗?你的心不会痛吗?”
      “哎,我说你戏怎么这么多呢?说回正题,你为什么不和他碰上了?”
      “全怪白老头子!他让我给白川送腰牌,他让我给白川封锦衣卫的职位,还让我……”
      “让你什么?怎么还说话结巴了呢?”
      “他让我带白川去参观锦衣所,结果让那群嘴碎的人挑起了事端。所以就……”他摊了摊双手,又耸了耸肩。
      “就因为这个呀?”薛延挑眉看向自家弟弟:“我还是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哥,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呀?!你竟然帮着他说话!”他瞪大双眼。
      “行了,行了,别那么多话了,告诉我,你周一回来还是干什么?别跟我说,就是为了告状。”
      “就是为了告状。”
      “……我看你就是无聊的。爹要是还在等着,天天叫你去跑马,去射箭!”
      “那爹也不要像你这样的,冷眼旁观!”
      薛延笑了笑:“是啊,爹不会像我这样冷眼旁观的。他会更残忍!”
      薛重鼓着腮帮子像没有断奶的小孩子一样。
      “对了,你不是要和你那个新的同知大人形影不离的吗?都快入夜了,你怎么在我这儿?”
      “形影不离?谁跟你说的呀?我和他呀……是要连在一块儿。”
      “行,那你快走吧,别打扰我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薛重瞪了他一眼便策马离开了……
      “白川……”薛延提笔在文书上画了一道:“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白川此时已经准备睡一下,突然又听见了脚步声,便躲在门口。
      屋外的人推门进屋,屋内此时无光白川看不清那人的长相。那个人轻声说道:“咦,白川呢?他没回来这儿?”刚又向前走了一步,白川边上来给他一脚在他的胸膛上,那个人摔坐在地。
      “什么人?”白川踩着他的小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那个人握住了白川的脚踝笑着说:“哎呦,子秋。对我这么狠呢!”
      白川听着这个声音十分耳熟:“薛重?怎么又是你?”便伸手拉起了薛重:“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他走向床边,点起了灯。
      薛重揉着自己的屁股:“我来找你玩儿啊。去不去?”
      “你这个爱好……我真的不理解。此刻我没有时间,我要休息。”白川躺在了床上。
      薛重也走向了白川的床,坐在了床边:“我们形影不离喽。”
      “……所以呢?”
      “我们俩睡在一起。这样也好方便我观察你。”薛重做出了‘我看着你’的动作。
      “请便。但是我只有一张床,容不下两个人的身躯。”白川闭着眼睛回答道。
      “你这张床总会有两个人待着的,赶快换张大床。”他也躺在床上。
      这张床正如白川所说挤得慌。
      白川被挤的受不了了:“你让一下,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也行。”薛重睡得心安理得。
      白川从旁边的柜子里面又抱出了一个床被子,一个席子和一个枕头,铺在了地上。白川看着床上的‘混子’一脸黑线,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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