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龙头怪》告白时空

2、落霞染血

　　在神农山下，一位说书先生正声形具貌地演绎着话本子。
　　话说：如往常，天女镇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但一位身长鱼鳞，头顶龙角的公子突然出现在这个小镇上。他有温文尔雅的表象与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人们很难将他与十万女婴的死亡联系到一起。但在昨夜，他亲手将十万女婴的脖子拧断，将她们剁成肉泥铺满街道。可他还不满足，他渴望喝到天女的血，从而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复仇的快感。但是，一切都毫无头绪。于是，他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脾气变得异常的暴躁。他将这个小镇的所有房屋都毁了，子民给杀死。久而久之，人们的悲伤如泉水般涌出。于是，这个小镇变成了海。一座由眼泪筑成的海，名叫“殇”。
　　话音刚落，一群人零零散散地鼓了掌，便着急地往外头走去。但是，一位叫六小殷的女郎，正吃着葡萄，聚精会神地听着故事，意犹未尽。她向说书人问道：那位公子的名字叫什么呀。而说书老人无奈地解释道：小女郎，话本是故事，名字无所谓。老生只希望话本能博众人一乐，至于名字是从来不准备的。
　　于是，那小女郎嘟了嘟嘴，失落地走了出去。虽然她嘴里吃着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却紧皱着眉头，那失神落魄的鬼样子着实让人费解。
　　这时，一阵噪杂的吵闹声从“友肉菜馆”传了出来。六小殷连忙窜过去，想要先瞧个究竟。只见菜馆的一位小女郎被一位龙角怪物抓住。那位小女郎其实是菜馆老板的女儿。菜馆老板是一个令人敬重的老好人，他用赚来的钱救过无数难民，施舍给天下的乞丐，唯独亏欠家里人太多，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一条老命，以保全女儿。可是，这时的菜馆老板已经倒在地上，血从嘴角流出，蔓延到六小殷的脚下。
　　六小殷手指握着紧紧地，关节发白，冷汗从背夹流出。从小，她便待在师傅身边练习武功，但她不懂武功与神力到底有啥作用。到今日，她似乎是理解了些许。十年的武功能防一时灾难，护家人平安。但是，她与眼前的这位怪物的差距太大。她怕是无法救菜馆老板一家了。不过，到最后一刻，她还是决定搏一搏。
　　六小殷喊道：龙角怪，你就是话本子里面无耻的家伙吧。你羞不羞呀，杀死那么多女婴，毁了那么多家庭。如今还厚脸皮的来神农山下造次。
　　可是，不等她说完，那个龙角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六小殷的面前。他以居高者的姿态凝视着六小殷。他们之间的空间所剩无几。这时，那个龙角怪附身靠着六小殷的耳朵说道：三百年，终于找到了？
　　六小殷疑惑同时又紧张地摇了摇头。她的耳朵与脸颊泛红，因为异性的靠近。她从小只知道话本子里的闺秀与秀才，但却不知道如何与异性相处，所以她用迷茫的眼神看着那个龙头妖怪。仔细观察，她发现其实他的五官还是很英俊的，宛如天上的神仙下凡游玩，可他却有猩红的眼睛，充满欲望与权力的眼睛。
　　这时，那只龙头妖怪疑惑地看着她。他思索着，父王说过，任何人都会被龙族的眼睛所操控，只要他们有欲望有所求。可是如今却不灵验了。
　　于是，他突然放松了六小殷的手。随着一声炮响，便消失不见了。
　　一睁开眼，我发现我在天上，坐在一只龙的背上。这时，天色已经渐渐黄昏。万鸟归林，千兽回山。猿兽哭啼，鱼儿归穴。一朵朵赤黄色的云，铺成了一幕幕落霞款带，熠熠生辉。我不禁感叹道：天地之间，竟然有如此景色。
　　这时，龙头妖怪发声道：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到底是谁。
　　我笑了笑说道：你猜一猜。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我将上午吃的所有糕点都吐了出来，脑袋晕乎乎的，一口闷气含在胸中，出不来。
　　你个龙头妖怪，怎么这么小心眼。我也没有说不告诉你呀。六小殷赌气地揪下了龙头妖怪的一个鳞片，委屈地说道。
　　那个龙头妖怪则不管死活地催道：快点说。
　　好好，您老别急，我现在就说。六小殷连忙求饶。
　　我其实是神农老爷的亲传弟子，从小没爹没娘。师傅说，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但是，我不信，我觉得我的母亲是大海里的贝壳，我是最闪耀的那颗小珍珠，最后修炼成了人。六小殷发挥着她“天真”的想象力，希望能缓和一下气氛。可是发现根本没用。
　　龙头妖怪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哦对了，我的名字叫“蛊殷”。忘记和你说了。六小殷连忙补充道，深怕再次遭受到袭击。
　　蛊殷。龙头妖怪在嘴里默默练了几遍，随后想到，反正到时候带她去沁水池去验一下，便知道她的真身了。于是，他立刻俯冲入海，潜水到一处宫殿。
　　九头妖怪，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尼。你到底叫什么呀？六小殷在路上一直问着。
　　你是不是叫“牛角”，还是叫龙角，还是叫两角，还是叫。。。。。六小殷在旁边猜测着。
　　我叫“洛冀”。他被六小殷弄烦了，于是无可奈何地说道。
　　原来叫“洛角”，四舍五入便是“角角”了。六小殷开玩笑地说道。
　　我以后就叫你“角角”咯。她欢快地说道，随后便开心地原地转圈。
　　但突然，洛冀将六小殷踹进了宫殿中的一个温泉里。他把她的头按进池子里，直至她晕死过去。
　　这个池子是洛阳岷山氏族针对天女所制作的。它能验证天女的血脉。如若池子水变红，那此女必然是天女。但是，考虑到天女身上通常有保护层。所以，要肯定一个人不是天女，必须要经过三十一次应验，每一次应验必须要相隔八年。
　　过了许久，池子里的水依然是纯清的，并没有如意料中的发红。但是，洛冀依然坚信着自己的直觉，他能感觉到这个女郎的不简单。毕竟四海八荒内，有谁能让神农氏族保护地一丝不漏？又有谁能让神农氏族亲自教导？这一切问题必须有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似乎只能与天女身份有关。
　　第二日，六小殷迷迷糊糊地从汤泉里醒过来。苍白的嘴唇与虚脱的肢体，使她无法活动，只能静静地躺着，审视着周围的一切。昨日净忙着与那龙角怪唠嗑了，没仔细观察这里的布局。她仔细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颗黄金与一颗珍珠，全都是渗人的岩石与奇形怪状的台阶。这里的环境与小说中那般奢华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正常人能忍受这样的环境吗？氧气里全是湿气，洞穴里全是怪石。对身体器官不好，对心理状态也是极大的考验。
　　这时，龙头怪推开洞门朝我走来。他将手指铐子套在我的手上，向我严厉地说道：我现在懒得与你废话，如果你不认罪的话，这个铐子会将你的手指甲一点一点地剥离，将你的手关节慢慢地脱离。他的表情吐露出昨日在菜馆里那股渗人的凉意。
　　我没有罪，为何要认罪？我委屈地说道。
　　话音刚落，我的右手小拇指的指甲变被剥开。我眼睁睁地看着绵延的血丝和指甲盖剥离开来。精神的折磨感让我暂时的忘记了疼痛感，我不敢再出声，深怕第二根指甲会遭受同样的遭遇。
　　神农帝与你是什么关系？他问道。
　　师徒。我快速地回答道。
　　就没有其他的关系吗？你自己相信神农会收一个对自己无利益的凡人？他眯着眼睛盯着我的手指甲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神农帝会收留我。我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师傅也不和我说。我回答道。
　　真的不知道？他问道，随后，嘴角便露出恐吓的牙齿与渗人的笑意。
　　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那八年后再见。说着他便如云烟般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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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汗雨淋下，原来是一场梦，但是为何这么真实，一切疼痛都有知觉，却没有留丝毫痕迹。四处打听，发现那间菜馆，那位讲书先生都查无此人。着实荒谬。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的最后一声“八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