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itsok

87、十年整

　　新的一年在忙碌中结束了，今年春芽算账的时候家里没了柱子，春苗和木头林子都不听春芽算账，木头连宋四叔给的工钱都不要，还是春芽压着他自己记账，才不得不收了，春苗今年的花种的晚了，只得八十个银元，但是今年新种的几亩艾草益母草得了十个银元。春芽要林子自己记账，林子笑眯眯的收了十个银元：“大姐，剩下的是工钱。”春芽照旧发了十个银元给春苗，春苗笑嘻嘻的收了，转头给木头林子一人分了两个银元。
　　柱子和新妇两个人在家，除夕夜新妇炖了一只鸡，新妇一个人在包饺子，柱子看着包够了一篾子说：“行了，我们拿了这些饺子去大姐家。”

　　新妇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柱子：“大姐叫我们去吃年夜饭吗？”

　　“都是一家人，哪里要等人来叫。”说着端起篾子，抬着胳膊说：“走，搭着我点。”

　　木头掸好了尘正在贴对联喜纸，看到柱子夫妻叫了声“哥，嫂子。”林子端着浆糊扶着木头站的凳子。

　　“你下来，我来贴。”柱子把饺子塞给木头：“这是你嫂子包的饺子，拿给大姐下了晚上吃。”

　　木头扶着门框下来，没有接柱子手里的饺子：“我已经贴好了。”说完搬了条凳往院子里走：“大姐，二哥送饺子来。”

　　春芽出来看到柱子笑嘻嘻地说：“大姐，我拿了饺子来，晚上一起吃。”春芽看了看新妇隆起的肚子说：“今晚在厨房吃，不要端来端去了。”

　　春苗满手面粉出来看到饺子笑了：“二哥你什么馅的饺子，我正包着呢，你来了端一篾子回去省得我们送了。”

　　“送什么，我们今晚一起吃。”柱子扶着新妇进了厨房。春苗挑了挑眉看向春芽，春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春芽打开锅盖盛出一盆清汤肉圆：“木头，这个送到大伯家去，然后回来吃饭，路上别跑。”说着架起蒸笼放上几个包子。“林子，来烧火我煮饺子。”说着往另一口锅里舀了半锅水，然后洗了手，坐下和春苗一起包饺子。新妇看到了连忙坐下：“我也来包饺子。”春芽伸手拦住了她：“柱子，舀水给你媳妇洗手，要不就坐一边息着。”

　　柱子放下饺子说：“哎，这就来，她在家里就包饺子呢。”

　　柱子和新妇洗完手，柱子擀皮，新妇包饺子：“这是韭菜鸡蛋馅啊，真香。”新妇吸了一口气：“家里鸡一个多月不下蛋了，柱子这个月连个鸡蛋汤也没能喝着。”

　　“柱子你成家了，爹分家后就没在大伯家吃过年夜饭。”春芽顿了顿：“今年新妇头一年，还怀着身子也就罢了，明年年夜饭我们各吃各的。”

　　“大姐，都是我身子重，明年你们来我家吃年夜饭。”新妇笑眯眯地说道：“我的手艺虽然不如大姐，也是能做几个菜的，到时候弟弟妹妹都来。”

　　“年夜饭就不必了，过完年你要摆席另说。”春芽说道：“成家要有个成家的样子，两家人就别说一家话了。”一时水开了，春芽把柱子带来的饺子下了，又把包好的饺子放到外面冻：“木头回来了，吃饭吧。”
　　木头端了一盘春卷回来：“大伯娘说你肯定没留家里吃的，让我拿回来的。”

　　春芽把晚盘端上桌，饺子也盛出来：“开吃吧，今年是新妇包的饺子大家都尝尝。”说着一人盛了一小碗。

　　“萝卜丝馅的？”林子咬了一口嘟囔道。

　　“好好吃，不许浪费粮食。”

　　“我的手艺不好，让你们见笑了。”新妇端了碗不好意思的冲大家笑了笑，“挺好吃的。”柱子吃了一个，转头夹了一个肉圆子：“你双身子，多吃点肉。”说着又要去加羊排。

　　“柱子，碗里吃完了再夹。”春芽放下碗：“这谁教你的？有人跟你抢还是怎么着，土匪进村了？”

　　“大姐，柱子这是夹给我呢，他是看我不方便。”新妇连忙解释道，又对柱子说：“你自己吃啊，不要总是夹给我。”说着把羊排夹给柱子。一边吃一边赞叹：“大姐手艺真好，怪不得能做大师傅呢。”说着也不忘夸林子：“妹妹火烧得也好，饺子煮得刚刚好。”春苗几次想说话被春芽使眼色压了回去，一桌子就听到新妇各种捧场，饶是木头本来有些恼也裂开了嘴巴不好意思的挠头：“我哪里有嫂子说的那么好。”

　　“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力气活全指着你呢。”新妇夸道：“我身子重，柱子要在家里看着我。明年我生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这大冷的天，天天赶车哪里受得了，明年柱子哥跟你轮换，你也息息。”说着又对春芽说道：“等我生了，大姐您有什么事就叫我来干。”

　　“你来给大姐干活，孩子谁带？”春苗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们家第一个孩子，”新妇摸了摸肚子：“我想着孩子生了以后大姐就息着，带带孩子享享福，事情我来做。”

　　“呵!”春芽搁下了筷子，“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回去，我们要关门了。”

　　“呜呜呜呜，大姐你忘了咱娘说的话吗？她让你照顾好弟弟妹妹。”柱子抱着米酒碗哇哇的哭：“大姐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没干活吗？吃的也不叫我，玩的也不叫我，呜呜呜呜。大姐你不公平，明明赶车是我的活，你为什么要把我的活给木头。木头还那么小，他能干什么·····”

　　“柱子哥，柱子哥，”新妇连忙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春芽：“大姐不是这样的人，哪有不疼惜自家弟弟的大姐呢。你看我，恨不得心都扒给光宗，大姐对你也是一样的。”

　　春芽伸手拿过柱子手里的碗，拎着柱子后脖颈的衣服，一把把柱子扯出来：“吃饱了跟我发酒疯呢？信不信大过年的我送你到爹娘坟前醒醒酒？”

　　“哎吆，哎吆，大姐，我肚子疼，你轻点。”新妇伸手来拉春芽，春芽一转身避开新妇把柱子扯到家门口，打开院门推了柱子进去：“你当谁是傻子呢？”说着拍了拍手转头看向新妇：“你们要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别来找我。”

　　隔天是大年初一，柱子带了新妇来拜年：“大姐，我昨天喝多了，浑说呢，你不要跟我计较。”柱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春芽：“我就是头一年自己当家，心里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到你把木头安排的紧紧有条的，我就是羡慕。大姐你有事也叫我做呗，我也是你弟弟啊。”

　　柱子赖在春芽家里糖水喝了好几轮，还是林子机灵去二春家叫了二春和他媳妇过来。“柱子，你给我爹拜年了吗？”二春说着拉走了柱子。

　　二春媳妇扶着柱子媳妇边说边往外走：“今年你可不是新妇了，要好好的把家掌起来。春芽是个姑娘家，你大着肚子少走动。你娘没教你？”二春媳妇一路把柱子媳妇扶回家：“你家里没个婆婆教，实在不行你回娘家问问。我看你肚子也不小了，什么时候生啊？娘家妈能来照顾你月子不？你们就小两口，这是怎么打算的？”

　　“二嫂，我想着大姐——”
　　二春媳妇打断她的话：“哎吆，你可别指望她，她什么也不懂，哪里知道这些事。”说着四周看了看：“你啊，该准备的也要准备起来。春芽跟你们分了家不说，就是没分家她一个姑娘家也帮不到你啊。如今你们小夫妻自己过日子，自己当家做主多好的事。我看去年一年你们就过得挺好，日子啊就这样慢慢的过顺了，过两个月再生个小娃娃叫你娘叫柱子爹，多好的事。”说着二春媳妇站起来往外走：“你在家好好呆着，一会有拜年的人来也好招待。我这就家去了。”

　　新年初二新妇回娘家，回来的时候带了赵光宗来，赵光宗知道靠山村富，孩子手头有不少压岁钱，特地带了骰子来。原来赵光宗带着糖葫芦引得兜里有钱的娃娃跟他赌骰子，孩子们把压岁钱全输了，被村里的大人发现了大过年的拉着骂。

　　木头回来叫人的时候春芽简直惊了，赶紧叫柱子拿了钱赔礼。
　　“柱子，我只问你，我们宋家的规矩赌钱要剔除族谱的。”宋大伯听了赶到柱子家。
　　“大姐，那是我弟弟。不是宋家人。”柱子媳妇看柱子赔了整个村子小孩好大一把铜子，忍住心疼说道。
　　“大伯，以后不会叫赵光宗在村子里赌钱了。”柱子沉声答道。
　　“柱子哥，那是我亲弟弟。”
　　“要么听我家的规矩，要么你回娘家去。宋家还轮不到你来改家规。”宋大伯气呼呼的道。
　　赵三妮气得拉着弟弟回娘家去了，柱子伸手想拦，宋大伯拦住他：“柱子你要是敢跟着去就不要姓宋了。”

　　宋大伯不许柱子去接，春芽带着弟妹去给春芽上坟的时候看到柱子带着媳妇给桂枝坟前堆土，柱子媳妇披着羊皮大氅站在一边，柱子穿得还是旧年的袄子。
　　“娘，这是我媳妇，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孙儿，你可要保佑她好好的。”
　　“娘，等媳妇生了，我带你孙子来看你。”
　　柱子絮絮叨叨的说着，看到春芽几人过来拉着媳妇让到一边：“大姐，你来了。”柱子媳妇斯斯哎哎的走到春芽身边：“大姐，我不会让光宗再来村子里耍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