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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相问 ...


  •   我得知,西街灯会的事,野画舫赔了大半的钱,刑部和大理寺还抓住了几个要犯,正在审问。不过那几个所谓要犯,估计都是纹有赤花组织的边缘人物,就如同李嗣成所说,不过泄愤之举,恐怕审也审不出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得注意一些。因此我也亲自探看了一番关着那几个要犯的刑牢,确定他们所言所行与翊王府无关。自然,我也遇到了李嗣成。

      “衡表弟今日也有时间来了?”李嗣成依旧一身红衣,正抱手站着。他看我一眼,似笑非笑。

      “察看一番情况而已。”我对李嗣成说。

      “那么,野画舫的情况,衡表弟可也察看了?”李嗣成说。

      “我自然会留意着。”我说,“这几个人,殿下可有查出别的什么?”

      “小喽啰而已,没有别的。”李嗣成冷哼一声,“哪怕突然死了,其实也无所谓。”

      “不过,我听闻,”我微微蹙眉,“此次灯会,运盐大商之一的闵润也死于崇化莲灯爆炸,此人喜好淫乐,子嗣众多,恐怕现今都忙着瓜分家产,他这一断,携州那边可不好办了。”

      “不错。携州路况复杂,剩下几个运盐都被闵润压制得难以维计,几乎退出,不熟悉的过去,又不讨好。”李嗣成说,“本身携州就处于边境,琵袭常来侵扰,这样一弄,又不知道会生出些什么事。不过,听说携州赵家其实一直看中这项生意,之前和闵家没谈拢,这次倒能捡个便宜。”

      “那倒真是凑巧。”我低哼一声,“这赵家么,也不是什么善类。昔日徐斐走投无路,被赵家收留,结果竟是被赵家拐卖去有血海深仇的琵袭。”

      “那,可真是幸好遇见了衡表弟。”李嗣成说着,忽然顿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也想到了,不由笑一声,“殿下这一语双关,我可都明白。”

      李嗣成低哼一声,说,“说来,衡表弟小时候就总是帮着模样好的少年,怪不得如今进了野画舫。”

      我哼道,“我若真是如此,恐怕早就被徐斐砍死了,还能站在这儿和殿下说话?”

      李嗣成只哼一声。

      今日,我去了一趟初上斋,买了一盏与西街灯会那晚、雪纭看上的那盏差不多样式的挂灯,随即我就去了野画舫。我到雪纭那儿的时候,雪纭还不在房里。我一时就有些不太高兴,于是坐在桌子边,自己给自己倒起茶水来。我看一眼那茶水,还不是十分新鲜的,一时又增了些不快。

      没多久,雪纭就进来了。我立刻问,“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就在野画舫里。”雪纭似乎也有些不高兴,“自从西街灯会出事以后,舫主就天天早上将我们一班班地喊去训话。”

      “那不是早上的事吗?”我哼一声,“现在又不是早上。”

      “我是去看楚扉了。”雪纭不高兴道,“如果我那天没去灯会,恐怕也会被打。”

      “你们这个舫主,”我冷笑一声,“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且不说作案之人也可以去灯会,甚至就該去灯会,他还敢打你?若是脑子没问题,那也是被驴踢了!”

      “去灯会的太多,他又查不出来有谁参与,不过就是找没去的撒气罢了。”雪纭低哼道,“反正,以后不管出去做什么,都要向上报备,真是麻烦死了。”

      “这不是他自己要办的吗?”我将茶杯在桌子上重重一磕,“当时不弄清楚、不做好准备,现在又做这些多余的无用功做什么?他这种蠢材,不赔这钱,我都为之不平!”我又冷笑道,“怪不得野画舫近年从来无法跟闲都娥玉争风,原来是他太有本领。”

      这时,雪纭看见了我给他买的那盏灯,微微惊讶,“你又买了一盏呀?”

      我哼哼道,“你不是喜欢么?那一盏又被踩坏了,我就去给你买了一盏新的。”

      “我说了不用嘛。”雪纭说,却低蹲下身子去看起那灯来。

      “我当然知道有些人就是口是心非。”我笑一下,走去雪纭身旁,“若是这点意思都不能明白,那我可真是白当个公子了。”

      “我说的就是实话,没有别的意思。”雪纭抬眼看我。

      我垂睫看着雪纭,说,“那我问你,你和西街灯会之事,应当没有关系罢?”

      “当然没有关系!”雪纭微微生气,“我才不会去做那种事!”

      我不言,雪纭一下站起身来,生气道,“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你就这样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不相信。”我看着雪纭,“我不过想听你亲口所说,确认一下。”我认真语气,说,“况且,我从不会相信一个人说了什么,我只会相信他做了什么。”我说,“你方才说,你朋友因为没去灯会被打了,可你不是听他之言,才让我和你一起去灯会的么?”

      “那是因为他那天身体不舒服!”雪纭微微咬牙,“因为他和我关系好一些,所以他才给我这个建议!”

      “是么?”我说,“这种事情,最好不要有下次。”

      “不会有了!”雪纭很不高兴,“以后,就只去你要去的地方就好了!”

      我低哼一声,“你不要摆出这么生气的模样。最近京城并不太安宁,我自然要多问问。”

      “但是,也不該你来这样问我!”雪纭生气道。

      “为什么不該我问?”我蹙眉,“怎么,是該一不小心被抓去衙门,被拷问才对么?”

      “你这样问我,就是你不相信我!”雪纭依旧生气,“既然如此,你也没必要再来野画舫看我!”

      “我不过就问了一句,”我声音微冷,“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我冷笑一下,“莫非,还真有什么关系?”

      “李皆衡!”雪纭显然被我气到了,“我不要你的灯了,你今天就自己拿着灯走罢!”

      “你少和我发这样的脾气。”我冷道,“自己不能说服我,就向我发脾气,我身边可没这样的人。”

      “你要我怎么说服你?”雪纭说,“你又要楚扉怎么做?”

      “我没那么多兴趣去管他!”我微微动气,“我是在提醒你,凡事多长个心眼!”

      “我当然知道!”雪纭说。

      “我看你不太知道。”我低哼一声。

      雪纭咬唇,随即生气地坐去了榻上,不再看我。

      这时,我也坐去了榻上。我看着雪纭,说,“我再问你一个事情。”

      雪纭扭头,说,“你问。”

      “你愿不愿意,”我问,“到翊王府来?”

      雪纭沉默一阵,说,“不想去。”

      “好。”我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微凉。我说,“不管你是在和我赌气,还是什么,反正这个问题,我只问这一次。”

      “我没有赌气。”雪纭转正头,“我就是不想去。”

      “嗯。”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于是房间里便沉默起来,沉默了好一阵。我开口问,“你的烫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雪纭说,“只是会有一点印子而已。”

      “我明日给你拿些别的药来,”我说,“你自己再擦擦。”

      “嗯。”雪纭说。

      我也轻咬了一下唇,总觉得心中不舒服。我仿佛故意要让雪纭生气似的,我问,“灯会那天晚上,我帮忙付钱那个少年,他没事罢?”

      “没什么事。”雪纭说,“跑得很快,最多也就被用力撞了几下,也是用些药就好了。”

      我有些更不舒服了,说,“那么,明日我也顺便给他拿些药。”

      “好。”雪纭说。

      我咬了咬唇,说,“我要吃果子,你给我削。”于是,雪纭便去拿刀,给我削起榻桌上的果子来。我盯着雪纭削果子,看见果皮迅速又单薄地圈圈落下,竟然觉得挺好看。“好了。”雪纭将削好的果子递给我。

      “我不吃整个的。”我说,“我要吃一片一片的。”

      雪纭于是又用刀划起那果子来,他一下就动手划了半个,片片单薄地在果盘中一字摆开。“这下总可以吃了罢?”雪纭看着我,说。

      “你也得吃。”我说。

      雪纭哼一声,说,“我削的,我当然要吃。”

      于是,我拿起一片果片,吃了一半,叼在嘴里,然后我倾身凑过去,将那剩下半片递到雪纭唇峰下。

      雪纭扑了扑长睫,还是动唇,将那半个果片咬进嘴里了。接着,我就去亲了一口雪纭的唇,伸舌,在他唇面上舔走了一下。

      雪纭垂睫,面色微红。

      我看着雪纭,笑了,又拿起一果片放在嘴边,故意伸出舌头在那果片上舔了一下,说,“真甜。”

      “我不吃了。”雪纭说完便起身,有些急冲冲地走去床榻上坐着,他说,“早上没睡够,现在我要睡觉了!”说罢,雪纭就脱了鞋袜上床,盖上被子,背对起我来。

      我低哼一声,也走去床榻边,我坐在榻边,抱手说,“我昨晚没睡好,现在我也要睡觉。”

      雪纭说,“你自己去榻上睡。”

      “我不。”我说,“我就要睡床。”

      “那我去榻上睡。”雪纭坐起身来。

      “我不。”我说,“我就要和你挨着睡,你睡哪儿我就睡哪儿。”

      “凭什么?”雪纭说,“我又不想和你挨着睡。”

      “我不管。”我哼哼道,“反正我今日就是狗皮膏药,你去哪儿我都黏着你。”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讲道理?”雪纭说。

      “我从来就是横着走!”我低哼一声。

      雪纭似乎懒得和我说话了,又躺回了床上。于是,我也脱了鞋袜,翻身就进了雪纭被子里。一进去,我就凑到了雪纭背后,闻着他的发香,忍不住就动手捞过他的腰。

      雪纭挣了一下,说,“放开。”

      “我不。”我反而将他搂得更紧。

      雪纭也不动了,说,“反正,你就仗着你是二公子,就随便对我动手动脚。”

      “本就是如此!”我哼道,“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自己乖乖的。”

      雪纭不说话了,我便和他凑得更近,我说,“我哪有随便对你动手动脚,你难道,自己也没有一点愿意么?”我哼道,“你不是第一次看见我就打我吗?如果你不愿意,你又不是当真反抗不了……”我低低哼道,“你就是对我欲擒故纵,是不是?”

      “我才没你那么多心思!”雪纭说,“你不是有刀吗,我不是打不过你吗!”

      “我又不可能对你出刀!”我哼一声,“你若是真想定胜负,那我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就是了。”

      “我才不想和你打。”雪纭说,“把你弄伤了,我还要负责。”

      “你以为,你现在就不用对我负责了吗?”我又抱紧雪纭一分,“你知不知道,几日不见,我有多想你?”

      雪纭低哼一声,“我才不想听你的花言巧语。”

      “怎么就是花言巧语了!”我说,“本来就是真心话。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别和我说这些。”雪纭哼道。

      我不高兴了,八爪鱼一样攀上雪纭,我嚷嚷道,“你怎么对我说这样无情的话!”

      “把你的腿放下去,”雪纭嘟囔道,“重死了。”

      “我不!”我狠狠地把脸蹭上雪纭的头发,“我才不重!”

      “你别说了。”雪纭说,“我困了,我要睡觉。”

      “好罢。”我低低道,慢慢将腿放了下去。

      后来,雪纭当真是在睡觉。而我抱着他,只觉心猿意马。我趁雪纭睡着,就轻轻的将手放在他腰间游走,后来,又四处游走。雪纭似乎感受到了有些不舒服,但还没醒,只浅浅嗯了一声。我只觉得时间是如此难熬。我转身平躺在床榻上,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纭悠悠转醒,他坐起身子来,揉了揉自己眼睛和额头。

      “醒了?”我躺着看雪纭,问。

      雪纭点点头,说,“想喝点水。”于是便跨过我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我也下床,走去雪纭身边,也喝了杯水。然后,我凑近雪纭,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又将雪纭从后抱住,不住地将脸放在他颈间蹭他,又闻他。

      “纭儿,”我低低道,“可不可以和我接吻?”

      雪纭似乎被我这话给呛了一口水,他说,“我不要。”

      我嘟囔道,“你试试嘛,我会很温柔的。”

      “我不要。”雪纭耳根微红。

      “那,”我低低嘟囔,“你什么时候想了,就和我说。”我又用脸蹭了蹭雪纭,说,“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知道了!”雪纭耳根更红了,他似乎不想再说了。我又在雪纭颈间蹭了半天,才心满意足地放开雪纭。这时,雪纭对我说,“你等等,我给你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我疑惑道。

      只见雪纭去床头的柜子里,拿了一个东西过来,等他走近,我才看清是个香囊。“给你。”雪纭将那香囊放在我手中。

      我盯着那缃色香囊上的图案半天,蹙眉说,“这是绣的什么?”

      “这你都看不出来吗?”雪纭一哼,“我绣的梅枝和梅花呀。”

      我这才有点看出来了,我认真说,“实在是巧夺天工、出神入化,以至于我这等凡夫俗子如此有眼无珠,不曾参透半点……”我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雪纭顿时生气,“我说了不许取笑我!”随即,就狠狠给我一掌拍来。

      我吃痛,说,“痛死了!”我哼道,“你再打!你刚把我打痛了,我没力气挂这个香囊了!”

      “我不管,我绣了好久,晚上都没睡好,你必须给我挂上!”雪纭也哼。

      “我的意思,自然是你给我挂。”我看着雪纭说。

      于是,雪纭就将那香囊系去了我腰间。等他系好后,我又一把抱住了雪纭,低低喃道,“辛苦纭儿了。”

      “没什么。”雪纭也低道,“我不辛苦。”我低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和雪纭的缠在一起,我狠狠去亲了一口雪纭耳根,又舔了半天。这时,我垂睫看着雪纭雪白脖颈,我伸手,去翻开了雪纭衣领,在他锁骨之上的点点烫伤印子上,细细落吻。

      雪纭身子微颤,呼吸也有些紊乱,我感觉我的呼吸也被他带得有点乱了,于是,又给雪纭回好衣领。

      “我先走了。”我在雪纭耳旁说,“明日,我给你带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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