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无妄之灾 ...
-
忻寻接过了大叔递过来的牛肉串，对他的话有些不解：“咱自己不就是小老板嘛，给谁打工啊？”
“嘿，保护费知道不？”大叔手下动作不停，对忻寻的反应不置可否。
“保护费？”忻寻听到这话被噎了一下，他大致看了下此处的摊贩，指了一圈问道：“你们在这摆摊还要交保护费？交给谁啊？□□吗？”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们能白白在这里赚钱啊？我倒是想，那不可能的！”大叔因为常年烧烤黝黑的面部有些绯色，搭配上嘲讽的神色让忻寻仿佛置身某导的小人物影视之中。
不怪忻寻吃惊，今年可是2024年了，这里还是一线的国际大都市，当然他也知道在某些阴暗的小角落里还有这些不法的勾当，可这里是知名一流大学的校门口，做个小吃摊居然还要明晃晃的被□□收着保护费，简直叫忻寻大开眼界。
仔细想一想大叔的话应该是可信的，这些小摊贩可以算得上是无证经营的，可读书到现在城管从来没有来抓过，若说没有利益集团在背后勾连忻寻怎么都不信的。手中的烤串突然就没那么香了，这种社会层面的现实让忻寻觉得很不是滋味。
“NND，又不给钱，狗娘养的。”烧烤的大叔突然伸手比了个中指，嘴巴里骂骂咧咧的不太干净，只是不同于和忻寻说话的大嗓门，这声音刻意压低了不少。
忻寻一愣，朝着大叔比中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站着几个男男女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社会的习气。巧合的是忻寻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一个黄毛小青年凑去过在其中一个社会青年耳边说了几句，下巴还冲着烧烤摊大叔点了点。
若是一般人肯定不知道他们在耳语什么，可忻寻却清晰的听到那人全部的话语：“大哥，那个卖烧烤的嘴巴不干净，说咱兄弟都是狗娘养的！”
这句话说完，忻寻看到那位被簇拥在中间的社会青年脸色猛地一沉，手中尚未吃完的烤串被他狠狠砸在地上，下一秒他的大脚就在这些烤串上碾了一碾然后冲着烧烤摊而来，原本围着他几个社会青年面露看好戏的表情紧随其后。
还没想到能看到这样一场大戏，忻寻意外至极，对面人数不少，可烧烤摊大叔不过孤身一人，对方这样找麻烦的话大叔必然是要吃亏的。
带头大哥三两步走到烧烤摊前，二话不说就把摆放整齐的烤串掀翻在地，对上大叔诧异惊恐的表情，这才幽幽开口说道：“你骂谁狗娘养的？”
对方到底人多势众烧烤摊大叔还是有些害怕的，且他刚刚本就是随口一说，要是真的不害怕也不至于压低了声音，只是他也没料到居然这样都会被人听见，实在也只能算他倒霉了。
嗫嚅着不敢开口，烧烤摊大叔黑红的脸尴尬不已，他哆嗦着嘴唇一言不发，仅剩的尊严让他不想在这么多学生面前开口求饶。
“怎么？刚刚不是还很牛逼的嘛？现在就不敢说话了？老子在这里给你们撑场子做生意，到头来就让你骂是狗娘养的？”或许这句话当真刺痛了这位带头大哥，此刻他脸上的暴怒不似作伪。而他身后的几个青年也是铁青着脸站在他身后，似乎这句话对他们同样带来了羞辱。
“还做什么生意，通通给我关掉。”带头大哥这句话声音更响了，是说给在座的其他商家听的。
忻寻留意着那些商贩听到这句话后的动静，所有人都选择了低头，他们手下的动作也放轻了不少不复之前和学生打的火热。
大学生们恐怕也不常看到这样的场面，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默契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似乎只需要保持安静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带头大哥说这句话有多少是赌气的成分大家不知道，反正没有人敢触及他的霉头。忻寻看着在保安亭里探头张望的六个保安，不确定学校请他们来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似乎他们也不曾为难过学生，好像真的就跟摆设一样只是单纯的放在那里！
做烧烤这门生意其实是很累的，除了吸不完的烟气之外光是串食物都得耗费大量的人力，烧烤大叔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片狼藉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惊恐慢慢有些变质，一抹狠厉的神色出现在他的眼底。
忻寻看的明白，那是压抑久了之后的一股子狠劲。只是这狠劲还不足以让大叔不顾一切的反抗，要把这种狠劲发挥出来还需要有人推一把才行。
作为旁观之人忻寻看的明白，大叔虽然堵了一口怨气但要他独身一人和对方干架可能性还是不大的。
东西都被踢到地上，大叔今天的生意基本就不用做了。出了这口气的带头大哥接过了小弟双手奉上的香烟，他吸了口找了个栏杆斜斜靠着，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还死死盯着对方，似乎是在等待对方露出什么纰漏好让他继续借题发挥。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算是告一段落，只要不打起来，问题还不算大，大叔灰心丧气的开始收拾被弄翻的小摊，紧皱的眉头没有松散的时刻。
忻寻不知道这一幕发生在他面前是副本的有意为之还是单纯的一次意外而已，他自始至终都乖乖的站在一边吃自己的烤串没有为大叔说一句话。忻寻更多的心力都集中在周围人的反应上，他想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人行为举止异常。
一场风波看似就要偃旗息鼓，一道尖锐的女声斜刺里冲出：“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玩意干的缺德事？丧良心哟。。。。。。”
伴随着更多难听的话忻寻认出了这是烧烤摊大叔的老婆，平时大叔负责烧烤，这位女士负责串烤串，夫妻俩一起经营着这个小小的烧烤摊。
不知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早不晚的这时候出现，即不知道弄翻了摊位的人是他们夫妻惹不起的角色也没有等这些人彻底离开了就开始干嚎。这几位社会人可是连句狗娘养的都忍不了的主，何谈如此被人问候祖宗十八代。
接下来会发生的混乱几乎不用想象，剩下尚算完整的小摊彻底被打砸，拳头落到大叔身上，一声声的惨叫从他口中传出。
“报警吧？可别出事了！”马启文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十足一副年轻人遇到暴力事件后的处理态度。
忻寻也是很担心大叔的安危的，若是马启文呼吁他一起帮大叔的忙，忻寻肯定会考虑一下，但说到报警这完全合情合理。忻寻下意思的就解锁了自己的手机，此时战局混乱，杂物乱飞，忻寻一个歪头躲过了一个鸡腿，不巧的是这么一歪脑袋就撞到了边上的马启文。
这一撞打断了他报警的动作，也让他看清了自己的三个室友，他们脸上的表情正隐隐充斥着期待。这让忻寻心下一突，联想马启文说的话忻寻知道这里头或许有坑。
再环顾一圈，发现爱凑热闹的大学生们连举手机拍摄的都没有，那么就可以想见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了。忻寻没有加入战局只是最简单的避开了和这群小流氓的直接冲突，至于马启文让他报警，忻寻就等于就是间接的卷入此事，只怕时后小群小流氓会找上自己。
想到这可能的后果，忻寻马上把手机放进口袋，接连退了几步站的离打斗的战局远了一些。
“你没事吧？”马启文看忻寻退了几步，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太危险了。”忻寻指了指那边，此时烧烤摊大叔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他好容易挣脱出战团跑入了学校门口的保安室，试图向里面的保安寻求帮助。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些保安对此非但没有做出救人的举动，相反的个个都是避之不及连忙从保安室跑出来。
那位带头大哥不紧不慢的朝着保安室走去，他的右手此时正拿着一柄匕首，雪白的刀刃泛着寒光。
那人的脚步十分从容，稳稳的朝着保安室前去，他的一双眼睛四处扫射着，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忻寻留意到，凡是被他看到的学生或者其他商贩，基本都是避开他的审视，似乎是害怕被这场灾祸波及。
隐没入人群，忻寻也乖乖的没有站出来给烧烤大叔出头，这样的态度自然不会引起带头大哥的注意，忻寻目送着对方进入保安室，那不算干净的玻璃窗后是一场单方面的发泄。
“我们要不要帮忙？不会出什么事吧？”马启文面露担心的神色，他一手指着保安室的方向另一只手抓着忻寻，似乎是在等着对方拿个主意。
“我不敢诶，要不你去看看？”忻寻瑟缩了一下，一脸胆小的说道：“我可不敢惹他们。”
忻寻的发言震惊到了马启文，如同吃了一斤大便一般说不出话，忻寻实在太坦然了，弄的马启文准备好的话通通都说不出来了。
“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一个原本站在保安室附近的保安大喊出声，忻寻几人站的远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能通过溅射在窗户上的血点判断这是出事了！
发生了这样恶性的事情，哪怕忻寻不报警还是会有其他人报的，警察来得很快把所有涉事人群统统带回了警局，忻寻也作为目击证人一道跟了过去。
被单独关在一个小单间里，忻寻不知道为啥自己作为一个无辜路人要被这样对待，大概等了十来分钟，房门被推开，两个警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俩人面无表情，摔摔打打的动作搞出了很大的声响，不爽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姓名？”年轻的警察口气不善的开口，这质问的态度活像忻寻才是伤人的嫌疑犯。
“忻寻。”忻寻配合的说道，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乖乖配合警方忻寻根本不必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年龄？”年轻的警察继续问道。
“21。”忻寻继续回答。
“事发的时候你是不是在现场？”年轻的警察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还有一分诧异藏在其中，似乎对于忻寻的配合感到十分意外。
“我在。”忻寻回答道。
“你在现场干嘛？”这次换了边上年纪较大的警察开口询问了，他的态度相比较记录的年轻警察要更为恶劣，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忻寻，似乎已经看穿了他。
“吃烧烤。”忻寻不知道他们玩的什么花样，单纯的表现出一副窝囊听话的样子。
气氛因为忻寻简短的回答有些尴尬，两位警察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换着忻寻不知的讯息。
“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据我们调查你家庭条件很困难，平时很少吃烧烤吧？”老警察一拍桌子，言辞之间的严厉仿佛忻寻才是伤人的流氓。
“因为我室友说请客，我就去了。”忻寻没有收到俩位警察态度的影响，只是单纯的回答俩人的问题。
“拒不配合是吧？”老警察阴阴一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台灯朝着忻寻眼睛照去。
突来的光线亮的忻寻眯了眼睛，但他只是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并没有因此显露出什么不愉的表情。
“行，不配合，我先关你一个晚上，看你到底说不说。”老警察见这样对待忻寻对方都跟个哑炮一样没有反抗，也知道继续逼问下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索性就把忻寻关了起来。
进入拘留室的时候，忻寻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不知道自己只是吃了顿室友请客的烧烤怎么就吃到了局子里，好吧是现场有人打架，可他全程都没有参与啊，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忻寻还很特殊，他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单间，摄像头就架在角落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透过不断闪动的红点，忻寻知道那后面有人在看着自己。
讲真的，忻寻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直接躺在地上，忻寻决定好好理一理思绪，分析分析自己被抓进来的真正用意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99章 无妄之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