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失效的微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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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年上下打量着忻寻，稍显稚嫩的少年人因为青涩让人不怎么放在眼中，这是张涛年之前的想法，忻寻实在太好看懂了，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有些话是无法通过微表情猜出来的，只要忻寻不说，对玩家们来说就是不定时的炸弹，知道越多才越安全，哪怕忻寻手中的信息比不上自己，不交换的话他也失踪对真相的全部有疏漏。
“我们交换吧。”张涛年已经笑不出来了，对王母的忌惮让他坐立难安。
“张教授怎么看待牛书记？”对于牛书记此人，忻寻一直拿不定主意，此人亦正亦邪，因为缺乏信息始终不敢下定论。
“一个伪善的小人罢了。”张涛年不屑，提到牛书记他露出了和忻寻见面以来最强烈的面部神情，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厌恶的情绪。
忻寻：不是吧，牛书记到底做了什么啊。
“你不讨厌他？”张涛年意外忻寻的平静，“你，是不是不知道？”
忻寻：我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呵呵，小伙子，没事，这个讯息我白送给你。”张涛年靠在椅背上，“我可以把关于牛书记的事情告诉你，不为别的，就是特别不齿他，你就根据知道的凭良心说你知道的。”
“可以。”忻寻假装面无表情，实际已经乐开了花。
“记得他那个大义凛然的故事吗？那个娶了柳姑娘的码头苦力，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故事也和他说的截然相反，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柳姑娘和夫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娃娃亲，新郎也不是什么病痨鬼，只是有些先天不足，现在我们也称之为食物性过敏，根本不是什么大病，不要去接触过敏原就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两家人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那船也根本就是苦力扛包的时候故意弄坏的，为的就是坏了柳姑娘的名声娶对方过门。”张教授说着，一边观察忻寻和姚青青的反应。
忻寻：我就知道牛书记有问题。
姚青青：渣男。
“本来他们的计划是借着救人坏了柳姑娘的名声好让高攀人家，没想到柳姑娘的父母和夫家根本不在意这些小节，所以他们没法子只能扣了人想着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来不及了，柳家人和柳姑娘夫家去救，反倒给这帮刁民打成重伤。”张涛年自己的女儿就是被一个凤凰男拿捏在手心里的，所以才会这么讨厌牛书记，“柳姑娘落了水受了伤还不知道呢，被忽悠着留了下来，虽然不相信苦力的话但是父母迟迟不来，她也放弃了，哪里晓得这帮刁民是商量好了仗着人多才打退了柳家人。”
“男人啊。”姚青青冷笑，对这个故事走向并不感到意外。
忻寻：我也是男人啊。
姚青青：闺蜜，在我眼里你的性别已经模糊。
忻寻：我谢谢你。
姚青青的态度取悦了张涛年，所以他不介意说的更多，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忻寻一行人实在不算少数，李导过分油滑，自己刚刚得罪过他，所以张涛年希望借此争取忻寻的好感，毕竟在游戏里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柳姑娘刚嫁给咱们这位牛书记的时候日子过的倒也还行，都是穷苦惯了的，得干活，坏就坏在这柳姑娘啊一手好绣活，那样的珍品，随便一件就能顶十个壮劳力。”张涛年苦笑，自己借着游戏慢慢有钱了起来，家里炸一下暴富让女儿成了有心人的目标，而那样的男人本身的靠近就不怀好意，结了婚生了孩子又愿意伪装多久。
有些话不用说下去就可以让人浮想联翩，看过很多电视剧和小说的忻寻可以想象柳姑娘的一件绣品卖出了足以改善生活的高价，那不是牛书记的血汗钱，可以想象他的心理变化，或许他认为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换的钱财，他还愿意去辛辛苦苦的搬运货物嘛。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他甚至有正当的理由给到自己，或许他会告诉柳姑娘自己为了她被码头开除，失去了活计，那么无依无靠的柳姑娘除了忍耐又能如何？
除去家里的压力，牛书记一家的改变村里的其他人一定是看得到的，那些男人们一定也动了小心思让自己的婆娘去学这样的手艺，缝缝补补或许是个人都能掌握，刺绣却是不可能，更别提这些女人都是干惯了田里粗活的，双手的粗糙难以想象。
排挤、倾轧的生活一定把柳姑娘推向了深渊，不用张涛年明说，忻寻大概就能猜到咱们这位王母祠里封印的娘娘是哪位了，也难怪李导说她会无差别干掉男玩家。
张教授肯说这些是真的帮了大忙了，虽然忻寻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得到的讯息，但这从很大程度上帮助忻寻理清了思路。
“要离开这里，玩家必须保有旅行证。”忻寻看着张教授，对方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忻寻只能继续：“所有的男性是牛郎，女性是织女，但这里的主线是男女对立，女孩生下来会被溺死或者贩卖掉。”
张涛年不说话，这些表层的信息他或多或少都清楚，实在太表面了。
忻寻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太简单了，或许张教授此刻都后悔告诉他这些了吧，忻寻还有很多想知道，但他拿出来的筹码显然没有让张教授满意，“不同于传统的爱之桥，这里的男性村民可以通过雀鸟抓到他的妻子。”
“什么意思？”张涛年吃惊了，显然那天二婶子被抓捕的情况他不知道。
“经过今晚的仪式后，雀鸟会成为夫妻间的桥梁，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但女性似乎无法轻易逃离。”忻寻看到张教授的反应稍稍放了点心，说这一条是因为不同于李导队伍中清一色的男性，张教授是有女性同伴的，“你的同伴拿下过帷幔吗？”
忻寻的言下之意让张涛年瞬间白了脸，不好的预感萦绕上他的心头，因为不曾触发过什么，所以张涛年的团队从来没有把这一条作为铁律。
“保护好你的女队友吧，这是一条触发条件，只是时间还没到，她们或许会被村民们盯上的。”忻寻想了想补充道：“旅行证是所有玩家都必须遵守的规则，对于女性来说帷幔是不可忽视的点。”
张涛年的脸色更白了几分，“那对男性来说呢。”
忻寻：自然是水了，看来他们是不知道，毕竟落水过的人应该只有忻寻和许燕。
“你肯定嘛？”张涛年紧张了，他发现忻寻手中也有不少重要的情报，对方并不回答，只是淡淡看着自己，张涛年知道该自己说了：“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二期的男性村民夜间是植物人状态，他们通过某种未知的仪式可以进化成一期的村民。”
这一点，忻寻是知道的，所以他学着张教授的样子，示意对方继续。
张涛年被气笑了，没想到忻寻学的还挺快，“今晚的仪式过后牛书记会把我们同化为村民，但这一点只要破坏了王母祠就不难解决，柳姑娘会出来干掉他们，但是柳姑娘似乎对男性玩家不友好。”
这些忻寻基本已经猜到了，到目前为止双方交流的还是很愉快的，所以忻寻也不介意多说一点：“这里的水有问题，是真的，针对男玩家。”
“柳姑娘的媒介是水。”张涛年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光是结论就足够了，“但我们这些天不可能不喝水的。”
“所以这是个团灭本啊，根本就没准备让我们走。”忻寻苦笑，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爱情故事底层逻辑居然是这样的，太不合理了，他很想投诉啊。
“合作吗？”张涛年问。
“乐意之至。”忻寻回答。
双方聊得很不错，就此达成短暂的同盟后忻寻就离开了，毫无保留的忻寻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了其他人。
“这到底是什么年代发生的事情啊，牛书记活了多久了？”小王不解，“我怎么感觉柳姑娘存活的年代是古代啊，但是这里已经发展到现代社会了吧。”
“游戏的设定不要太较真了，不过这牛书记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整天把为人民服务挂在嘴边，玩的其实挺花的啊，路子野的很。”徐勇嗤笑道，“怪不得现在也是这味道，到底还是软饭好吃啊。”
忻寻到底还是搞到了这个副本的背景故事，茉莉这次没有再阴阳怪气的，加上她之前拿下过帷幔，还和牛书记发生过正面冲突，她很清楚，自己当下非常需要其他人的保护。
“我记得牛书记说过，这地方最早是他们一帮苦力住到这里的，我们虽然没去过故事里那个码头，结合各方信息这地方应该挺繁华的，或许是交通枢纽，所以有钱人把码头附近的地皮炒的很高，肯定不是这帮扛麻袋可以住得起的，所以他们就窝到这小岛上，划船去码头肯定比走路快还省事。”忻寻慢慢推演着故事线，继续补充道：“这帮苦力干了这么久，谁家有钱肯定知道，柳姑娘又有名声，就被盯上了，我有理由怀疑沉船事件是蓄谋已久的。”
“真够坏的。”姚青青眼神灰暗：“按照那时候这样被陌生男子救了不嫁给对方就得死，他这是想高攀人家，又怕被看不起所以绑定一个救命恩人的身份，心机深重。”
“所以这是双重BOSS啊，玩家们这是要在夹缝里生存吗？”忻寻这话是问徐勇的，毕竟他参与的游戏还比较少。
“520出现这种情况不算意外，常规操作了吧应该算。”这是徐勇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过他听说更难的还有局中局呢。
“牛书记的打算应该是在今晚的仪式里同化掉我们所有人，柳姑娘应该是他的克星，跳过这个阶段后，我们要怎么在柳姑娘手里逃过一劫？据我所知，因为自身的遭遇柳姑娘对所有男性玩家都没有好感的，怎么破？”忻寻头大，且根据直觉来说，他不认为李导和张教授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但他们掌握的信息肯定比自己多。
“我猜他们是准备暴力破局。”姚青青观察下来，这局的讯息就跟挤牙膏一样，玩家们非得围追堵截的才能搞到一点有用的，且剧情设计繁杂冗杂，是大部分玩家最讨厌的设定，就张教授直接上道具炸王母祠的手段就就能窥探出这些人下一步的计划，很有可能是和NPC硬碰硬的。
“你怎么知道啊？”小王没有参加和张教授的谈判，所以对此没有直观的感受，必须得从忻寻和姚青青的转述中得到答案。
“你看这帮人像是有破局气质的嘛？”姚青青想了想举例道：“就段医生的那股子劲劲的感觉。”
提到段医生，小王瞬间就蔫了，不按套路出牌啊，一般不是应该很忌讳在他面前提到段医生嘛，似乎忻寻和姚青青从来没有避讳过这一点。
“所以找我们合作就是想一起干啊？”徐勇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难的本这帮人一点不慌呢，原来是做了推平的打算，其实徐勇以前也是类玩家，只是最近和忻寻待得久了下意识就不再将其作为第一选择，强推虽然好用但玩家的伤亡根本无法预估，要不然小曹茉莉也不会找上忻寻和姚青青其实他们俩在圈子里已经有些名气了。
强推忻寻是没有试过的，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更想弄清楚游戏的底层逻辑和原由，因为这可以帮助忻寻和姚青青更了解许愿游戏的机制，也能让他们找到机会逃离。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找找许燕吧？”忻寻问姚青青。
“好。”姚青青同意。
“去找她干嘛，疯疯癫癫的。”茉莉反对。
“我们得搞清楚珍珍是否真的存在，有这个人的话她现在在哪里？”这就是为啥忻寻欣赏姚青青，倒不是说姚青青有多聪明，也和她性别无关，姚青青即便不情愿也可以克制自己的情绪客观的去分析、处理事情，而不是胡搅蛮缠，“你休息一下吧，我们去找就可以了。”
忻寻这话就是通知一下对方，并不是和茉莉商量，说罢就起身要离开，姚青青、徐勇、小王自然是跟上，小曹也很想去，但是茉莉是他女朋友，在对方闹脾气的情况下他既做不到说服对方也无法安抚他的情绪，游戏已经让人神经紧绷，还要面对一个这样的女友，哪怕她顶着一张角色倾城的脸也让他厌恶无比。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失效的微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