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鲟寻循》食芋

4、形式 循逝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专门设置吃饭的时间？鲟不解，但她没有说出来，和其他人一样沉默。
　　很快到达水母馆，鲮继续往前走，鲟默默记路。
　　很快到鮟这边了，金鱼小姐恰好走出来迎接他们，鲮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金鱼小姐！我们先进去啦～”说完，就拉着鲟的手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客厅。和鳡家的一楼装修差不多，客厅是圆的，像花瓣一样其他地方有别的用处。
　　我回头看了一眼金鱼小姐，她在对我笑？很和善的笑容。
　　我们到那里时，客厅已经有五六个人了，他们没有反应，太好了。鲮带我到沙发上坐下，这五个人里我认识鳡和鮸，还有当时参与治疗的医生鲥！
　　鲮把剩下两个人指给我看：“那个是鮟，旁边的是鮡，她们两个私底下玩的可花了~”说到这里，鲮低下头捂着嘴偷笑一阵，又抬起头看过去，我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
　　鮟正笑着歪倒靠在鮡肩膀上，鮡将她扶正，两人看起来很恩爱。
　　鲮转过头跟我说：“鲟，这顿饭其实没有定点，想尝就尝，无聊就聊天，或是离开。鲟的房子快弄好了，下午要去看看吗？”
　　我受到一点冲击，我的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我都怀疑他们从我出生就开始谋划。不过鲟真的很期待新的“家”会是什么样，所以鲟答应鲮：“那我们一会就离开吧。”
　　“嗯！”
　　鮟准备的食物很丰盛，只可惜我只要咽下去一点，就会再次吐出来，看来真的无法吃东西了。
　　过了一会两三个人进来，这一个小时期间。金鱼小姐也会时不时进来玩会。等人数超过十，鲮打断他们交流，高高举起我的手，宣布：“包好意思打扰各位一下，有个好消息：鲟，决定留下来啦！”
　　其他人都微笑看着我，表示祝贺。
　　这一刻，像是什么东西趁虚而入，我也温柔地笑着，尽量表现的和他们一样，融入他们。
　　在幸福的笑容里，我溺水了。
　　真奇怪呢，怎么会溺水？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啊！鲟在脑海中思考了好几种情况，不是担心死活、前途、情感这些东西，也没有悲痛、内疚、愤恨这些东西，外面的世界自己早就想逃离了，怎么实现愿望后……反而这个样子？
　　我很窒息，有一种……被别人按着头塞到蜜罐里，无法呼吸的感觉。在甜蜜中窒息，慢慢在蜜罐里下沉，更可怕的是……我不知道这蜜罐的底部在哪里……
　　鲮递给我块巧克力，在一旁缠弄着我的头发，“鲟，你要是反悔了，就在一月后跟着栻回去，我们不强求你。”她眯起双眼，仔细品味咸汤的味道。
　　“我……”对面突然爆发一阵笑声，把这个字遮盖下去。
　　我……我能反悔吗？我甚至连……这四个字都说不出口。
　　不是在甜蜜里无法自拔，而是有人从一开始就封住我的嘴，为何想法超化如此快？在水母馆还不想留下，从鳡那离开就不想走了，是鳡封住我的嘴吗？不是她，是他们。
　　我什么都明白了，他们只想让鲟留下，让那个白纸般的鲟留下。
　　虽然不知为何，一直被鲟掠夺的思想此刻归属于我，老师说的对，思想果然是武器。
　　我接过鲮手中的巧克力，放入嘴中。巧克力很甜。我僵硬地转头环视一圈，所有人都在高兴地笑着，包括鲟，我现在只能思考了，身体已经交给鲟。我也不知道鲟是不是我的一部分，又或是别人的意愿。已经麻木了，时间过得太快，我的情绪已经从刚才的愤恨不解变成麻木。
　　“鲮，谢谢你，巧克力很好吃。”
　　“真的吗？幸好合鲟胃口呢，鲮也觉得它很美味。”
　　听着我的声音说出完全陌生的话语，我明明不爱吃巧克力啊……
　　“鲮，你有弟弟吧。”
　　“确实有一个，不过他现在长的比鲮还高呢哈哈哈，鲟要去看他吗？”
　　“哈哈哈哈鲮就是那种娇小可爱的女生呢，他当初也是救过鲟，鲟想下午去亲自道谢。”
　　“好啊好啊，他早就念叨鲟呐。”
　　连思想都变得迟钝。我……这是要……彻底消失啊……最后变成一个载体……是被鲟发现了吗……鲟……也不会允许自己……又这样的想法吧……我……
　　我……真的……好想……再……
　　鲟替她说吧，她什么都不想。

　　鲟和鲮有说有笑地聊了很久，人陆陆续续离开，他们也自觉离场。在路上，鲮带鲟越走越偏，走到一处海滩。鲮转过身，冲鲟微微一笑。
　　“你还有印象吗？”她深吸一口气，指向那片海滩。岸上还有些不知名的神秘物种在缓慢爬行，不远处还有几个靠近鲮的长袍。
　　头发被风吹起，鲟将碎发别在耳后，向后转身走过去。相隔几个星期，再次来到这片海滩，翻天覆地的变化，让鲟感到有些不真实。自己对海滩并没有什么印象，真奇怪，难道以前没有来过吗？
　　“没有印象呢，以前我没来过。”
　　鲮长舒一口气，小跑着过去，长袍上的穗子摇晃起来，碰撞在一起后随意晃动。那些爬行动物也被甩到一边，仰面朝天，奋力挣扎着逃走。鲮来到鲟身边，抬起头看着她，这是鲮第一次真正看清她的脸，应该是第一次看清鲟的脸，可惜的是，眼睛还不如意。
　　“这地方你可能不记得，很久以前你带我来过这里一次，”鲮顺手从沙滩上捡起一只不知名爬行动物，拿在手里给鲟看“你还说，这个一看就好吃，结果味道苦死了。”
　　鲟偏头忍住笑意看鲮那不满的表情，她接过鲮手中可怜的小东西，放到水里洗了洗，走回去到鲮身边。
　　“你看着啊，”然后，鲟当着鲮的面把那小东西含到嘴里“不苦的。”然后忍不住把它吐出来，可怜的小东西早就被鲟的唾液毒死了。
　　鲮撇撇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你犯规啊！居然使毒。”然后转过身不看鲟。
　　鲟也是见好就收，她从背后捂住鲮的嘴：“好好好~下次你也这样试试，真的不苦。”鲮拽着鲟的衣角，头也不回往前走“那我们去看看鮸。”
　　“好的！”
　　金鱼小姐默默从树后离开，和另一个金鱼小姐共享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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