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春山既望

2、第 2 章

　　林正清周六下午没课，回到了琴行。
　　他一进门就被李为拦在了门口问：“正清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程宴了？”
　　看着林正清疑惑的神情他又补充道：“程宴，咱们南城出来的钢琴天才！”听到程宴二字时，林正清脑海里闪过了男孩对他微笑的模样，月牙眼，还有浅浅的酒窝。
　　“上个星期你让我送琴的那户人家就是他家。”林正清回答。他只知道这些，平时打工学习已经要兼顾不过来了，怎么还关注得了别的。
　　“他来了？”林正清问道
　　“现在在办公室等你，有一个小时了。”
　　“知道了。”林正清放下背包，往办公室走去。
　　林正清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程宴，男孩似乎睡着了，阖眼靠在沙发上，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开衫配了一条浅色牛仔裤和一双白色板鞋，天气冷的原因，外面还穿着一件羽绒服，这个人被包裹起来显得很乖。听到门口的动静，程宴张开眼看到了林正清
　　“你来了!”程宴站起身走到林正清面前。
　　“嗯。”
　　“你的保温壶还没有还给你。”程宴指了指桌子上的保温盒说，林正清才看到。
　　“我这里还有两张演奏会的票想给你，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林正清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要打工。”医药费已经还了，他没有理由再收下这个票。
　　“那...那好吧。”
　　程宴刚要把票放回口袋，李为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什么票，什么票？！小程啊，我想看你的演奏会很久了结果买不到票，正清不要的话，你可以把票卖给我吗？”李叔向程宴说道。
　　“那我送给你吧，不用买的李叔。”程宴把票递给了李为
　　“谢谢你啊，小程！多不好意思这...”
　　“没事的李叔，你可以加这个微信，这是我的助理，到时候你直接发微信给她，她会领你们进去就不用等太久。”程宴转发了助理微信给李为。
　　“那我先走了。”程宴得回去练琴了。
　　“好。”林正清回应道
　　“小程加油！”李叔送程宴到了门口挥手告别。
　　“正清你真不去？”
　　“打工。”依旧是这句话。
　　......
　　“诶，正清，你在发啥呆？那边有客人要点餐！”时间很快到了周三的傍晚，此刻的林正清正在餐厅打工，距离演奏会开始还有不到一小时。
　　“噢好。”林正清回过神来，去帮客人点餐。点完餐回来，林正清要走到前台，心却想往门口迈。
　　“陈姐这是52桌客人的单子，我有急事先走了，帮我请个假!”林正清说完，便向外走去，这也是林正清第一次请假，第一次这么没有规矩地请假。
　　林正清赶到琴行时，刚好遇到了准备开车去看演奏会的李为。
　　“李叔，上次演奏会的票还有吗？”林正清赶到琴行看到李为还在松了一口气。
　　“不是说要打工吗？”李为打趣地看着他。
　　“请假了。”
　　“幸好票给你留着呢，走吧。”
　　林正清和李为两人到场馆后，被程宴的助理带到了位置上，正对舞台位置极佳。
　　程宴作为压轴出场，男孩穿着西服缓缓走向舞台中央，灯光追随着他，他像一位小王子优雅地落座，点头示意，随即开始他的表演。林正清依旧不知道他弹得是什么曲目，他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了那双在琴键上翩翩起舞的手，拨动人的心弦。
　　演奏结束，林正清原以为就要离开，却听到李为说：“正清啊，你帮我把这束花拿到后台给小宴，我先去上个厕所。”“好。”
　　林正清往后台走去，遇见了程宴的助理，小徐，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帅哥你是来找小宴的吗？”小徐在演奏会前接了林正清和李为，看到林正清那一刻小徐就在想“果然好看的人都是和好看的人玩的。”
　　听到小徐的询问林正清点了点头
　　“他在那边第三个房间你直接过去就好了。”小徐指了指方向向他示意
　　“弹得再好有什么用？程总来看过一次你的表演现场吗？更别提一直在国外的宋总了，连自己家人的认可你都得不到!”林正清走到门口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尖细的男声，带着挖苦却又有不甘心。
　　林正清敲了敲门，骂声戛然而止。
　　“进。”是程宴的声音。
　　屋内有暖气，林正清进去的时候，程宴已经把外套脱去了，穿着白衬衫，看起来还是那么单薄。
　　“你...你是？”旁边站着的那位男生显然是被林正清的长相和气质给惊艳到了。
　　林正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对程宴说：“小宴，你今天的表演特别好。”说着就将手中的花递给了转过身看着他的程宴，这是林正清第一次这样喊他。
　　林正清的出现，是程宴没想到的。当助理和他说“有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生也来了”的时候他猜到是林正清，可没想到他在演出结束后会留下来。
　　“哎！你你这人怎么不回答我问题！”旁边那个男生又在叫嚷了。
　　林正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男生被林正清的眼神怔住了，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男生前脚刚走，李为就进来了。
　　“哎呦，小程我跟你说啊，你弹得真的好啊，钢琴天才真的不是浪得虚名！”李为一进门就一顿“彩虹屁”输出。
　　“谢谢。”程宴回答。
　　“饿了么？”林正清看着程宴问。
　　“饿了。”程宴演出前为了不出状况加上表演前的紧张，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行嘞，我和正清刚好也没吃，小程你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去吃吗？”
　　“好，我打个电话就行。”程宴依旧很快结束了通话。
　　“想吃什么？”林正清又问
　　程宴想了想，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似乎有些纠结，属实有些可爱。
　　“想吃火锅！”冬天最适合吃火锅了，热气腾腾的，似乎可以驱走所有的寒意。
　　三人到店后，点了番茄锅和辣锅，菜上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可以开吃了。
　　程宴刚想用公筷夹起辣锅里的肉，林正清就往他的碗里放了一些番茄锅里的肉
　　“先吃点不辣的垫垫肚子。”
　　“好，谢谢你”
　　林正清和程宴吃饭都比较安静，大部分时候都是李为在分享一些趣事，他们来应和。
　　火锅雾气腾腾，桌上欢声笑语，看似很平常却又那么难得。
　　三人吃完火锅走出店，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小程住哪？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谢谢李叔，等会儿有人来接我。”
　　“正清嘞，去你家顺路，要不要搭我车？”
　　“晚点再回。”
　　“那我走了噢？”
　　“李叔再见！”
　　“好。”
　　李为的车驶走了，留下林正清和程宴在原地。已经不早了，附近的店铺很多都打烊了，马路也不似白天那般车水马龙，只有路灯还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两人并肩站着，程宴先开了口。
　　“正清哥...我听李叔说你在上大二，比我大两岁，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
　　“我还没有你的微信，可以加一下你吗？”
　　“好。”
　　一分钟不到，两人加上了好友。程宴的头像是只白色的小猫在“呲牙咧嘴”，奶凶奶凶的，林正清的则是一片黑。
　　“正清哥，原来你学法！”
　　“嗯。”
　　“好巧！我的......”
　　程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开过来的汽车打断。
　　“王叔来了。”程宴看着缓缓驶来的车说
　　“要和我一起走吗？”程宴问。
　　“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了。”林正清说。
　　“那我先走了，正清哥下次见！”
　　“下次见。”林正清望着开走的车，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空落落的，像是拥有了渴求很久的东西，却又转瞬即空。
　　夜晚的温度骤降，寒风吹起了林正清的衣角，卷起他脚边的落叶，林正清也不再停留转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