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天桥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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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提起道观，A市人首先会想起全市乃至全省闻名的清风观，提起天桥，大家就会想起A市的古玩市场。因为古玩市场直线两百米有一个天桥，这里也被称为天桥古玩街。
而除了可以游玩的仿古建筑和古玩市场，在从天桥走下来，只需要十几米就可以拐进去的小巷，则是摆摊点。因为靠近古玩市场，饮食，旧货，书摊，还有算命看相等等的摊贩数不胜数，十分热闹。
从巷口走到巷尾，总能找到点好玩的，所以也是A市当地以及旅游的人都爱来的地方。
陆青森面不改色地带着自己的东西穿梭在人群中，魏至新跟在他的身后，新奇地左右看看，然后又快步跟上已经跟他拉开距离的陆青森。
“小森，你来这里干什么，有东西要买？”
今天一大早，陆青森就从他先打包给魏至新的行李里扒拉出一堆眼熟的东西，用手提袋一装就说要来天桥这边。只是陆青森一路目不斜视地朝着巷子里走，本来以为他来玩的魏至新有些不解了。
陆青森没有回答，他在一处空地站定，开始从手提袋里摸东西出来。
“哟，小陆来了。”比起魏至新，倒是他们旁边一处卖水的阿姨看起来更熟悉陆青森要做什么，“你昨天没来，有好几个人都向我打听你呢。”
“孙姨，昨天有点事，昨天来找的人也是跟我无缘了。”陆青森一边跟孙姨招呼着，一边把最后的小板凳放在地上，满意地点点头。摸着下巴想了想，陆青森从口袋里摸摸，摸出一副圆圆的黑色墨镜戴上。
“呦，这一扮上又是小师傅那个味道了。”暂时没有客人的孙阿姨笑呵呵地看着陆青森摆摊。
“这、这——”比起孙阿姨，魏至新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他看着在陆青森脚下展开的布，画着阴阳八卦图，在一旁还有一个再明显不过的牌子，写着“看相算卦画符”，上面还像模像样地贴着收款码。
再看陆青森，早上魏至新还奇怪总是喜欢休闲打扮的人怎么难得穿了长衫，此时他的墨镜一戴，坐在小板凳上，魏至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青森竟然在摆摊算命。看周围人对他的熟悉，显然也不是第一天了。
“森森，你这是干什么呢。”魏至新有个习惯，正经和陆青森说话的时候，反而会叫他小时候的昵称。
“如你所见，摆摊算命。”陆青森和魏至新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和孙姨那么亲昵，反而带点生硬。
就像是和家长闹别扭的小孩儿。
得了，自己昨天劝了一晚上，小祖宗是一句没听进去。魏至新听陆青森的语气，就明白了这件事。
而陆青森还在继续说，他坐在小板凳上，比站着的魏至新矮多了，抬着头看魏至新的时候，更是一副可怜巴巴的味道。至少，在魏至新看来是这样的。
“我也只能这样创业了，不然你让我怎么办，毕竟是你们……”
魏至新十八岁的时候就认识陆青森了，那个时候陆青森才十二岁，矮小瘦瘦的一个小学生，偏偏长得白净可爱，笑起来就没人能对他狠下心。
魏至新的意思是，此时卖可怜的陆青森，他根本抵抗不住。即使了解陆青森的本性，知道他的可怜恐怕只有三分真，魏至新也受不了。
魏至新揉了揉额头，“行了行了，摆就摆，注意安全就行。”
师兄，是敌方太强大，我败退了。魏至新在心里默念，看着露出开心笑容的陆青森，他也不自觉露出个笑脸。
两个人说话间，有两个穿制服的人向他们走来。
“城管来了，小森。”魏至新说话的语气，好像只要陆青森开口说跑，他就马上拉着陆青森开溜。
“哥，你这什么反应，我这是合法经营。”陆青森好笑地看着魏至新，此时两个城管也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小陆，今天来了。”开口说话的叫赵成，是负责管理天桥区摊贩点的城管之一，“今天月中，交一下管理费，三十元。”
好吧，这熟悉的语气，自家小孩绝对是个熟客了。魏至新此时的心情和发现自家乖小孩竟然背地里早恋抽烟差不多，他忧愁地打开钱包，抽出三张十块钱，“我来给吧。”
送走收费的城管，魏至新还看到几步远有探头探脑看他们的路人，想到之前孙姨说的有专门来找陆青森的客人，魏至新觉得，他大概可能也许，有点妨碍陆青森的‘生意’。
把钱包剩余的纸币抽出来递给陆青森，魏至新嘱咐，“拿着，我接下来去隔壁市工作，几天不回来，你不想找师兄他们可以，注意照顾好自己。”
“没问题。”陆青森爽快答应。
魏至新上下打量着陆青森，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玩玩可以，可不要骗人家。”
“喂，你怎么说话呢。”一直在几步远观察他们的一个女孩儿似乎看不下去，出声打断魏至新，“陆小师傅很灵验的，你这个人，不要随随便便说人骗人好不好。”
小姑娘脸圆圆，看起来还是高中生，魏至新自然不敢回嘴，无奈举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最后又叮嘱一句，“那我走了，你不要太晚回去，有事打李纪的电话。”
“嗯嗯，你去忙吧，哥。”陆青森招招手。
魏至新一离开，刚刚跟他说话的那个小姑娘就坐在了陆青森对面，“陆小师傅，刚刚那个人是你亲戚吗？”
魏至新和陆青森长得一点都不像，虽然陆青森叫他哥，谁都看出来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说呢，算是亲近的邻居大哥哥吧。”陆青森思索了一下，回答，“各种意义上很复杂的关系啦。”
“我懂我懂，他肯定是那种不理解你的天赋，固执的大家长，顽固的很。”小姑娘嘴里的形容，总让陆青森想到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形象。但是魏至新可是二十六岁的年轻人，日常打扮的比明星都要靓。
“嘛，我觉得你对至新哥可能有些误解。”陆青森还是替魏至新小小地解释了一下。
不过小姑娘坐在这儿，显然也不是为了和他闲话魏至新。这个话题很快略过，小姑娘面露期待，又有些小心地看着陆青森，“陆小师傅，我想跟你买学习符，可不可以。”
没等陆青森开口，她就又快速解释着，像是怕陆青森拒绝，“上次你给我的学习符，我戴在身上之后，感觉学习效率可高了，考试也不紧张，我妈妈难得夸我成绩好。就，就再卖给我一张吧。”
“之前那张不小心沾水了。”
这个女孩儿陆青森有印象。
她叫陈双雨。
他大概是从一个月前开始在天桥摆摊，陈双雨不是他的客人。陆青森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边走边哭，走到陆青森这边的时候，陆青森请她坐下，给她买了杯水喝。
陈双雨坐下后，也许是心情平静下来想找人倾诉，就告诉了陆青森，她学习的时候明明学会了，考试的时候却总是考砸，最近连日常学习也学不进去了。
所以陆青森卖给她一张符，告诉她名为学习符，戴在身上可以提高学习的效率。
十块钱一张，也许是为了感谢陆青森给她买水，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希望，她买了。
那之后陈双雨偶尔会来找陆青森，告诉她，自己学习的效率真的开始变好。也是因为这个，陈双雨坚信陆青森是个灵验的小师傅。
陆青森对上陈双雨的视线，在她忐忑的视线里，拒绝道，“不行，我的符不卖给未成年人，你那次是特例，还记得我当时告诉过你什么吗？”
“记得。”陈双雨点点头，“符咒只是临时的寄托，还是要我自己调整心态。而且，不能依赖符咒，要相信科学。”
“没错。”陆青森满意地点点头，“而且，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学习的提高，都是你自己的能力，学习符只是帮助你克服紧张焦虑的情绪而已。”
“但是，那个符沾了水失去效力后，我又开始学不进去了。”
陆青森想了想，“我确实不能卖给你符，但是，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手伸出来。”
陈双雨伸出手，陆青森拿了一个干净的毛笔，在陈双雨手心画了一个符号。
“记住了吗？”
“这是？”陈双雨有些懵地看着陆青森。
“这是可以让你平心静气，克服学习上的紧张的符。”陆青森笑眯眯地在自己的手心画了一遍，“你再感到紧张的时候，就在手心画符，然后吞下去，就好了。”
“这不是，和在手心画人字吞下去一样。”陈双雨有些犹豫，“只是心理安慰罢了。”
“那我的符咒你也看不出神奇之处，为什么就肯定之前是符咒的效力而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呢？”陆青森依然笑眯眯地，但是因为看不清他墨镜后的眼睛，陈双雨莫名感觉到了一丝神秘。
“那不一样，因为你……”
“因为我是你口中很灵的小师傅对不对？”陆青森把墨镜推到头顶，露出他清澈的眼睛，“所以你更要相信我教给你的符，是有效的呀。”
和陆青森对视了几秒，陈双雨在自己的手心画了一遍刚刚的符，然后做出握住吞下的动作。
神奇地，就像吞下了安心一般。
此时的陈双雨，到底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还是相信了符咒的神奇呢，陈双雨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是觉得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沉重被去除了。
而她对面的陆青森，只是笑着指了指收款码，“承惠咨询费十元。”
……
另一边，天桥的文玩市场，梁明喻和王肃从一家老字号走了出来。
梁明喻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时间还有一会儿，我们逛一逛，等明冬来了一起吃饭。”
今天他和王肃来这里给梁明喻的爷爷买一件古董，碰巧他弟弟梁明冬也在附近，就约了中午在一家私房菜馆吃饭。
于是，这样的休息日，大龄单身总裁梁明喻和大龄单身工作狂总裁特助王肃，一起在天桥逛街。
“啊。”王肃似乎看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出声。
梁明喻也看到了，不远处坐着摆摊的，正是他们昨天遇到的陆青森。
昨天还穿一身休闲运动服，背着书包看起来是个年轻学生的陆青森，今天穿青色的长衫，戴着圆圆的墨镜，正在……摆摊算命？
梁明喻优越的身高可以让他清楚地越过人群看到正在摆摊的陆青森。
在他眼里，此时笑眯眯跟人说话的陆青森，特别像一个，笑眼弯弯的小狐狸？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天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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