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院里养猫

5、李姐的新衣

　　最新消息，昨日发现一名女性死者，李某，吊死在南城大桥，死者舌头被拔，死像恐怖……
　　9：40，兴看了一眼时间，安还没起床。
　　兴放下手里的报纸，端起桌上还没吃的早餐上楼。
　　兴推开卧室门看到安坐在窗户上，房间里的新闻播着也不看，心语又开始犯神经。
　　“不下楼吃饭干嘛呢？”兴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滚下来。”
　　“吹风。”安利落的从窗户上翻下来，左手拍右手，丢丢手里的灰尘，爬上床就开吃。
　　“下来！弄床上又是我洗。”
　　安塞了一嘴看着兴，左摇右晃的脑袋头表示拒绝，一脸你能怎样的欠揍表情。
　　兴咬牙也无奈“啧，小兔崽子。”
　　看着安没吃过饭的丢人吃相，嫌弃一般的把头撇向一边，看向电视上还放着的“南桥吊死者”新闻，问道：“李冉吧，你杀的？”
　　“嗯哼”安不以为然。
　　“说了让你老实点，又出什么幺蛾子？”兴抓起一包抽纸扔过去，“擦嘴。”
　　安接过纸巾“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事。”
　　“什么？”
　　“记得昨天那条裙子么？纤昨天宴会上穿了一条一样的。”
　　“撞衫梗？”兴嘲笑的说，这种行为无疑也就是想给安难堪，不过手段真是让人发笑。
　　“嗯，不过，我不觉得是纤送的，反而是李冉自作主张，李冉如果没死，以后纤也会被她的小聪明害死，李冉这种人放在身边只是祸患。这么看纤应该对我感激涕零，我这做好事啊，怎么能叫幺蛾子。” “你就贫吧，”兴把碗碟收起，抓起扔在床上的纸团丢在垃圾桶里，“滚去洗漱，早上不起，晚上不睡，饭还给你端嘴边才知道吃。”
　　兴自知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如何也不能改变什么，但看到安那个懒样子就生气，不过当务之急是给安脱罪。
　　“找好顶罪的了么？”
　　安慢腾腾穿鞋，打个哈欠：“没有。”抓抓头发，好像深思熟虑一番后“你找齐要李冉的资料，然后再做打算。”
　　毕竟凶手要有合理的杀人动机，对李冉的情况了解后，再选一个“凶手”，非常合理。
　　安又另起一个话题，“基地现在怎么样了？”
　　“没关注，你那又破地方没人敢去，你还怕有人去你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偷东西？”兴吐槽道。
　　的确，那种活人勿进、世界禁区的地方也就安自己敢进，毕竟进去的活着无口，死者无尸，失踪的人都穿越的谣言了的满天飞。
　　“东西无所谓，里面关的不还有人么。”
　　“那帮畜生？谁管他们是死是活，两年没见了，可能都饿死了吧。”兴厌恶的说到。
　　里面关着的尽是些已判死刑的犯人，主要目的是为了做时空穿越的实验，安一直在寻找回家的方法，安当初也是勿入这种奇怪的地方来到这里的。
　　在“世界禁区”的活动让安发现，自己的能力好像与同它的距离远近挂钩。
　　兴向来不关注基地里的事，大概率也不想了解那帮人有多么没有人性，安嗤鼻道“他们互相残食都有可能，我就是担心他们把基地占为己有。”
　　“抢占领地的全杀了算了，现在犯罪率越来越高，你还怕找不到人做实验么。”兴向来憎恨人渣，他们在基地多活的几年就已经是把下辈子福气给挪用了。
　　“小公主~”一男声突然插入。
　　两人朝门口看去，一个自带出场特效的男人站在门口。
　　兴说“你来的刚好，你陪她，我出门去办点事儿。”兴路过效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效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安面前，蹲下来以两人的视线基本齐平，“怎么，找我？”效心里还有点小高兴，心里的快乐全挂在脸上，效长了一张高级的王子脸，笑起来很好看。
　　安说“不，找宇。”
　　效有点失望“找个系统？我不来找你，你都不知道去看我。”
　　“有事儿就去了。”
　　效看起来好像更伤心了。
　　“宇，我没带，U盘要回军事学校拿，你找他干嘛？”效说。
　　那里有最顶尖的安保系统，U盘放在哪里是最安全的。
　　“调基地监控，你来的也正好，你把邪整出来。”
　　“禁闭所么，好办。”兴说到。
　　具体外贸枪支到底是怎么回事，安也不打算问了，效有自己解决的能力，“甩手掌柜”做起来其实还是很快乐的。
　　“今日在城内多出发现尸体，警方表示，死者均为女性，腹部被剖开，内放置不同样式的木偶，死亡原因为窒息，脖颈处有扼痕，根据痕迹的特征判断，凶手的左手应为六指……”一条新闻插播。
　　安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效也追随过去。
　　左手六指、女性死者，安根据这些线索想到一个人，问道“你最近看到王玉兰了么？”
　　“没有，你怀疑她？”
　　“很大可能，原来一直跟着我呆在基地里，两年多没见她了，谁知道人又再打什么算盘。”安细细看着新闻上给的图片，“你看这个被刨开的位置，像不像是子宫？”
　　“这样看，那还真像王玉兰的一贯作风。”效说。
　　活人走不出禁区，但王玉兰可以。
　　只是因为她是一个死了几百年的冤魂，依仗着安的异能才能在世界四处活动，丧子之痛一直是她不去的心结，也是因为如此，她始终憎恨那些丢弃孩子或是打胎的女性。
　　对于王玉兰而言，自己拼死也没保住的孩子，在别人眼里，可以是随意丢弃的杂草，她简直不能理解，竟然身为人母却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这和杀人没什么两样！
　　“她们根本不配当一位母亲！”面对安的制止，王玉兰曾这样崩溃的指着安身后的女人喊到。
　　“不管是不是，现在也没空管她。”安说到。
　　“嗯，”效沉思低声的应了一声。
　　他身为帝国的一名军人，看到百姓惨死的场景，内心多少也有触动，但因为军种的不同，效没有权利去干涉警方的调查。
　　“如果真的是王玉兰，警方肯定抓不到凶手，也很难保证王玉兰会不会再次杀人。”效略带恳求且哄骗的说到，毕竟能找到王玉兰又能制服她的只有安这个作为王玉兰存活载体的人。
　　安一头扎进被子里，显然不是很想管这个事，因为王玉兰是个不小的麻烦，当初也是一时心软才救了她一命。
　　“王玉兰杀这么多人，只会让她的怨气越来越大，你不怕她以后不受你管制么？”效趴在床边用他那张王子脸“卖萌”。
　　安就受不了这一套，侧头看向他，效透过安散乱的头发看到她那小眼神，就知道这事肯定能成，又进一步攻势：“嫌麻烦我帮你嘛，嗯？”
　　安又把头埋回被子里，哼唧半天，说了句“行”，安坐起身又说“不过得先回基地，我现在这个能力可感知不到她。”
　　“我这就给我的小公主去拿U盘。”效一下站起身，管家姿势“公主殿下起床更衣，微臣就在门外侯着了。”
　　安摆摆手。
　　汽车上。
　　“先去李铁蛋家里一趟吧。”安说。
　　“嗯？”
　　“你这身份去救邪不合适，到时候你提供位置就行了，剩下的交给他们吧。”安说。
　　效应下，两人在一个十字路口分道扬镳。
　　青石窄路，天气阴沉，人走在里面，两侧的墙壁好像挤得人喘不过气，邻里百姓随意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唠“村中大事”，把本来就狭小的过道又挤上一挤。
　　安的到来让“会议”立刻安静下来，议员们打量着外来者，安在各位“演讲者”的注视中走过，身后又立刻传来议论声，因为安走进了一个街头混子的家里。
　　“你把这群东西给我弄出去！”
　　安还没进家门就听见这么一嗓子。
　　“说了不让你往外挂，你非挂，抓坏了，还赖上我了！”李铁蛋怼回去。
　　“晒衣服不挂院子里，我挂你眼窝里！！——站住！！你还躲！！”这想必是和媳妇吵架了。
　　安一进门就看见李姐抓着鸡毛掸子追着李铁蛋在院子里转圈跑，眼看李铁蛋跑到院子尽头，无路可走，李姐气哄哄追过去要给以“致命一击”，李铁蛋瞅准媳妇举胳膊的间隙，隔着水缸来了一个华丽的侧蹲，成功躲避。
　　绕过水缸的李铁蛋正好瞅见安站在自家门口，安笑着看向他们，李铁蛋的表情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凝固，一世英名就此别过。
　　李姐没到注意安，还在追杀李铁蛋，李铁蛋一下也没了尴尬，麻溜的向安的方向跑去。
　　李姐这才看见门口多了个人，仔细一瞅是领先生，这才紧忙收收情绪，把鸡毛掸子放到一旁，“领先生，您屋里坐。”
　　安微笑着应下，在李姐扶起的门帘下走进屋里，李铁蛋在身后被李姐狠狠的掐了一把，随及就传来李铁蛋痛苦的气声。
　　“领先生，您歇着，我去给您烧壶水喝。”说完李姐就走了。
　　李姐知道两人的对话是外人是不能听的，所以一般不会打扰。
　　“安姐，你找我有啥事儿？”李铁蛋问道。
　　“去禁闭所里劫个人出来，最好明天就动身，越快越好，具体位置到时候发给你。”
　　“了解——姐，禁闭所这地我也没去过，您看我带多少兄弟合适？”
　　“这事应该不难办，你多带几个呈呈威风就行。”安透过窗户看着窗台上趴着小憩的猫，“你俩吵架因为这猫吧。”
　　说起这个，李铁蛋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害，她那件要回老家穿的红裙子被猫坏了，因为这跟我急了。”
　　乡下的生活情况比这些城市边缘化住户好上不少，但还是有成千上万的人想把头削尖挤进城里，因为待遇极好，单单城市户口就够出门去耀武扬威了。
　　李姐就是乡下人，嫁给李铁蛋一开始是不征家里人同意的，李姐的父亲觉得种地自己养活自己，也要比去城里给吃人的黑官和奸商当狗强上百倍，况且李铁蛋家本来就不富裕。
　　李姐当初不管不顾结婚，与家里人冷战了近十年，最近才有所缓和，红裙是李姐回娘家要穿的衣服，虽不是名牌，但穿起来至少体面，总归是不想承认自己生活不易，不愿年老的父母担心。
　　安看着窗外仔细检查红裙“伤势”的李姐，半响，不知是不是思考出什么真谛，安突然站起身往门外走。
　　李铁蛋急忙跟上“安姐，吃个饭再走啊。”
　　安头也没回的说“我没说我要走，跟上。”
　　两人来到街上，李铁蛋跟着安左转右转，买了很多东西，累的李铁蛋找不到西，不清楚这大小姐是想干什么，但安姐没自主想说的事，咱也不敢问啊。
　　“李铁蛋。”安摆弄着商场里的衣服配件。
　　“在”李铁蛋在累的要死的节奏里找出一口气回应安。
　　“你觉得我挑的这些件衣服，李姐穿着好看么？”
　　“嗯？”李铁蛋好像理解了，又好像没理解。
　　“行，那回家吧。”安摆摆手示意李铁蛋赶紧跟上。
　　李铁蛋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安，“安姐，您这意思，这衣服是给我媳妇买的？”
　　“嗯”
　　“哟，那可使不得，这衣服老贵了，还这么多，我媳妇哪里穿的了这个啊，我……”
　　“闭嘴，你在屁话，明天就把脑袋寄到我家里去。”
　　李铁蛋悻悻闭了嘴，但眼里隐着感激。
　　不久两人就走到了回家必经之路的胡同，刚进，就看见坐在自家门前的“国际村□□流议会员大使”们就围在李铁蛋家门口，围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安和李铁蛋看这架势，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滚开！滚开！死一边去！别堵在我家门口！”李铁蛋边往家里挤边喊。
　　安跟着进去才发现，院里站着两个警察，还没进屋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叫喊声。
　　“就是你儿子打的我儿子，你看看！这伤！”
　　“你儿子活该！呸！什么东西，你儿子干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啊，你怎么有脸拿到外面来说！”
　　“打人的是你儿子，你怎么还这么说，你这恶妇，下贱人，你儿子就不配和我儿子在一个学校上学！你什么下贱身份！……”
　　紧接着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
　　安进屋就看见一个穿着光亮的女人一手捂着脸，一手牵着一个和她一般高的男孩站在那里。
　　“啊！你凭什么打我！——警官，你看！我就是说这种人就是没素质，这什么场合！你还敢干动手。”
　　警官拦下了李姐的第二个耳光“你们双方冷静一点，具体什么情况，先说一下。”
　　看来警察也是刚来不久。
　　那个看起来有钱的女人说，“她儿子在学校打人！我这儿都有证据啊，学校监控录像。”
　　李叶解释到“他这个人渣在学校摸女生屁股，我TM就揍他了。”
　　警官向李叶说到“制止就可以了，没必要动手。”
　　“靠！那女的是我女朋友，我没揍死他就不错了。”李叶又说。
　　“你说摸就摸了？你别在这污蔑人，你倒是也拿出证据。”那个有钱的女人说。
　　证据？不傻的人都是知道猥亵人，也是要避开监控的，而听两人的你一句我一句，安也把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但安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生要否定自己受到侵犯的事实。
　　李姐气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紫，一时也不知反驳什么，那个有钱的女人见状摆出胜利者的姿态，“你要么赔钱，100万，我要么上诉把你儿子抓起来。”
　　那个男孩从裸露在外的伤情看起来，并不是很严重，只是皮外伤，不过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吓人。
　　“女士……”警察想说些什么，那个女人侧头和警官小声说了几句话，那警官就闭嘴了。
　　那女人，眼珠一溜，觉得自己很精明的样子说“听人传你家跟领先生关系不错，知道你们这种下人胚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就向领先生要。”
　　一个亿刚好可以周转家里的公司，负债也可以清还要紧的一部分，还可以拿出50万给警官。
　　李铁蛋不乐意了，这分明就是抢钱，果然什么样的孩子有什么样的妈，一个死样子“你TM怎么不去抢啊！你丫的想钱想疯了吧！”
　　这种情况下，选择上诉是正确的，但李铁蛋不懂法，见警察没说什么，就信以为真，担心儿子真的去坐牢，毁了前程。
　　安看着女人得意的样子，不是愤怒，好像是一股伤心。
　　安对上李铁蛋的视线，点了一下头，示意同意了。
　　那女人见李铁蛋同意了，就拉着他儿子要走，刚回头就撞上了安，女人并不认识安，因为世人皆的领先生并未在媒体前露过面，行为也不大张旗鼓，民间基本没有人认识安。
　　“起开，起开，在这儿看什么热闹！”那女人粗鲁的把安推到一边。
　　李铁蛋见状忙赶过去扶稳安，“你这娘们儿耍疯啊！”
　　安拍拍他的手，“没事。”
　　那个女人走了，警官也走了，门口看热闹的声音没了，安依旧愣愣的站在那儿，她不理解为什么那个女孩不敢指责，难道在她的眼里，钱要比自己的人格重要么？她不明白那个女人富有知识，站到高处，只是为了更好的抬高自己欺压别人？她不知道为什么人可以这样的自私。
　　这和安原本世界的观念完全相违背。
　　李铁蛋和李姐说了什么，又打了李叶一巴掌，好像又说了什么，安没注意。
　　好像过了很久，安说“李铁蛋，这事儿交给我处理吧，你别操心了，去把衣服拿进来给李姐试试。”
　　刚刚在门口李铁蛋一着急，随手把衣服扔到院子里就冲进来了。
　　“哦，对，你看我。———媳妇，领先生给你买衣服了，去试试。”李铁蛋拿出“陪笑”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李铁蛋回来，三人便找了出去，只看到李铁蛋呆呆的看着空院子，只留下被踩坏的包装纸。
　　至于衣服么，早就不知何时被“国际村□□流议会员大使”们拿走了。
　　这附近是接近城市中心的底层阶级住所，这里的人好像更自私，更猜疑，更贪图，
　　可能如此才会在黑官的脚下活的好一点。
　　安看到这种场景，竟然笑了，笑的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