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寻馆》深渊者

9、离境无生灭5

　　蔡昱阳只想着唬唬自己这位可爱兄弟，但看在琰魔眼中却是真枪实弹的马上要吻上去，想自己数百年光阴全是空，到头来不过自己一厢情愿，不怒反笑，道了声看来是我打扰你们好事了。
　　蔡昱阳心叫不妙，离境反应却更加激烈，受惊兔子般蹦跶起来跑过去拖住琰魔，急急解释说他们什么也没干，琰魔笑的欢畅，问道当年你奔来是否也想说此话，离境听不懂他所说何意，只一味重复，声音甚带哭腔。
　　蔡昱阳心中暗骂自己，一面对琰魔做了礼，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琰魔却从头到尾只看他脸，不过寻常样貌，多些清俊罢了，挥挥手示意他不用说，说你们的事与我何干，不过看守者离境，你三番五次逆我冥规，该当何罚？
　　离境脑中如同刀绞，只隐隐约约一道白光袭向自己，随后万物为空。
　　离境脑中疼痛，心中委屈，不知作何只想留琰魔下来，又怕他打琰魔下十八层地狱，于是一下越过去树袋熊般抱劳琰魔，冲蔡昱阳做眼色示意他快走，琰魔只觉一温热躯体附在他身上，说不尽的彼岸幽香，心下一软，却又见红发者却示意情夫快走，当下再也忍不住，一掌下去，离境立刻飞出去击在亭上，小亭顿时坍塌。
　　佛曰是情皆孽，无人不苦。
　　琰魔见离境躺在地上，衣服散了大半，红发铺展开来，如同蜿蜒着流出的血液，冲过去一把提了起来，道你想到浪荡子，我便成全了你，便往屋内走。
　　蔡昱阳见屋门关闭，跑到亭前，那当真是赤红血液，大骇。思忖片刻往外飞奔，依着记忆往奈何桥跑去，冥界幻夜，曼珠沙华婆娑，冥界有孟婆汤，却是感情记忆积压最深的地方，想起方才三生石上所看之景，前世流离，今世流离，下一世也是流离，自己与苏惘生生相错，这二人明明心怀情愫，却两不相通，无者惜有，感慨顿生。
　　这厢孟婆正坐等好戏，却见蔡昱阳远远奔来，抓着她大喊快去救人，孟婆听他前因后果一说，哈哈道不过手法过激，这事儿一定成的了，蔡昱阳却大喊那二人都不懂情，我却不曾想到整个冥界无人能懂，现下定局已成，我不过叫你来救离兄姓名，救与不救，你自己看着办。
　　琰魔拉了离境进屋，一把摔在床上，俯身上去，轻轻摸他细嫩皮肤，离境眼神涣散，眼前人影交叠，问道我不过提了人上来，你便这般生气？知不知道我……却再也无法说下去，他看了蔡昱阳今生之世，知他二人青梅竹马，同生共死，琰魔与日月同生，他却不过百年修为，见面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又从何谈起喜欢与否？
　　琰魔却被拂了逆鳞，一手扯了离境衣服当做绳子绑他双手在床头，离境矮了琰魔将近一头，再挣扎也无济于事，琰魔纯当发泄，直直挺入，便动了起来。
　　昱阳说只有喜欢的人才能这样，离境痛如刮骨，勉强问出一句。
　　琰魔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也是。
　　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
　　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相传是个忘记一切悲苦的极乐世界，而有种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灿绯红，那，便是彼岸花。
　　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
　　相惜不相见。
　　蔡昱阳奔到奈何桥已花了很长时间，待二人再次回来，又过了多时，只见屋门大敞，红帘飞帐，床上狼籍一片，离境赤裸躺在上面，看着他们战战兢兢走近，未着一言。
　　许久离境问蔡昱阳道昱阳，你今后打算如何？
　　蔡昱阳双目幽黑，缓缓道我愿投身奈何桥下。
　　奈何桥下忘川水，如若不想转世，便跳下奈何桥，桥下多恶鬼，凶险阴森，然，如果能坚持下来，便可以看见难以忘怀之人从桥上走过，你守百年，他过一次，再是百年，再过一次，生生轮回，世世不止。
　　离境便又转头向孟婆道婆婆，你保他平安。
　　孟婆生是美貌少妇，却视离境如同己出，点点头，张口欲言往事，却也说不出甚么来，冥界众人一直道是离境背叛在先，哪知其中是非曲直。
　　离境笑笑，侧身打算睡去，另二人呆了一会，也悄然退出房内，蔡昱阳后一个出门，屋内光线昏暗，隐隐一个赤红身影，离境低声道昱阳，我从不后悔见到你，蔡昱阳声音温润如水，道我也是。
　　吱呀声响，屋内遁为黑暗。
　　极乐彼岸，彼岸却为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