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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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沙普用眼神制止想要说话的林奇，转而冲精灵咧嘴，“你们一定不知道……上个用武器指着食人鬼沙普的家伙最后去了哪里……”
“……”
“让我想想……那是一只落单的半精灵，皮肤柔软得像布丁……下面的脂肪入口即化，纤细的筋肉简直鲜美得让人惊叹。多么怀念的味道……呵呵，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想，纯血精灵的味道该是怎样……”
回答他感叹的是另一支箭，但这次食人鬼却没有躲，而是挥手接住，然后像掰一根牙签般将其轻松折断。只是还没等领头的格林利夫发作，沙普就已经动了。
几乎所有在场生物都只感到眼前一花，而当食人鬼再度露出他那扭曲的笑容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别的东西。
“手！手！手！我的手——”
撕心裂肺的叫声延迟了半秒后兀然响起，让对面所有精灵都勃然变色，纷纷抽出了各自的武器。
“嘿，”沙普无视精灵们的威胁，像拎兔子般单手攫住猎物的双腕，将其提到眼前，“别叫，只是碎了而已……我没告诉过你吧？尖叫是进餐时最美味的佐料。”说着他舔了舔嘴唇。
而被擒的精灵显然已经陷入了狂乱，叫声根本不受控制。
“人类，快放开他！”格林利夫满面怒气，“这就是你们合作的诚意？”
“精灵，我以为我正在教导你们该如何谨慎使用自己的舌头，”沙普桀桀笑着，“来表现出合作的诚意。”
“已经够了，沙普。”林奇终还是出声，“放了他吧。”
“不忍心？”
“不，”林奇摇头，“只是教导已经够了。”
沙普呿了一声后松开手。
格林利夫面色铁青：“你们……”
“抱歉。”林奇微笑，“但我们以为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了。”
“……”
少年支起下颌，露出认真思考的神情：“根据‘那位’的引导，我们不辞路途遥远来到了这里，并且根据贵方的要求，在到达前一晚使用了所谓的联络方式……啊，虽然不知道用了那粉末会有什么效果，我们还是选择全心全意地相信贵方……说实在的，突然出现这么多翼蛇真的很吓人，”他比划了个夸张的手势，“对了，我们还差点受了伤……但即使如此，我们依然按时赶到了约定的地点。难道——这样的诚意还不够吗？”
问出最后一句时，他的表情如课堂提问的学生，真诚而充满疑惑。
格林利夫语塞，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那药粉你们用了很多？”
林奇望向同伴：“似乎都用完了。是吧沙普？”
食人鬼点头。
“难怪气味如此清晰。”格林利夫摇头，“那种粉末只要用一点点就足够。而神殿里守卫翼蛇的嗅觉尤其灵敏……不过这样也好……”
“能麻烦您解释一下吗？”
格林利夫走近了些，抬手撩起长发遮住的脖颈，露出一片触目惊心的青黑色“疤痕”——初看林奇甚至以为那是石化诅咒造成的后遗症。但他很快就知道不是，几乎是在接触到日光的刹那，那片灰色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去，直到覆盖格林利夫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
“看到了吧？”
“长老！”有精灵战士惊呼出声，但在接到首领警告的一瞥后，生生忍住了想说的话。
林奇仔细打量那块地方：“看起来似乎像……”
“你猜得没错，是蛇鳞。”格林利夫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说话有些气喘，盯着林奇的眼亦变成了青金色的竖瞳，“阳光会让它生长，海水会让它燃烧……来自日神的诅咒才是我们不能离开这座岛的原因。”
“嘿嘿嘿嘿……”一旁沙普幸灾乐祸地怪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是狐狸的嗅觉而是蛇的嗅觉……太有趣了……难怪让我们用药粉。可惜你们的嗅觉似乎还不如普通的翼蛇灵敏。是吧，变异精灵们？”
“呵，”这次格林利夫没有发怒，只是放下了头发，半阖着眼等待身上的青鳞慢慢褪去，“激怒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确实。”林奇颔首，“我们来此并非为了相互猜疑，双子神的眷族。”
听闻“眷族”一词，格林利夫刚刚恢复原本肤色的脸顿时血色尽失：“你是在讽刺我们吗？确实，奥菲里克和露娜莉亚已经拒绝聆听我们的祈求与忏悔，为了惩罚我们背弃当初的誓言……”
“是么？”少年耸肩，“确实让人遗憾。不过这不是重点。我们关心的是，‘大精灵之泪’究竟在哪儿？”
“你们为什么需要那诅咒之物？”格林利夫不答反问。
“亲爱的精灵同盟，”林奇露齿微笑时极是腼腆青涩，“正如我们不需要了解你们为何会违背双子神的意志而没有销毁它，反而将它藏起来，你们也不需要知道我们寻找它的理由。只需记住，‘大精灵之泪’确实可以换回你们的自由及海那边的家园。”
“……”
“把它交给我，你们就可以摆脱诅咒之物。等回到大陆，精灵漫长的生命足够让你们寻找到弥消日神诅咒的办法。还有别忘了，归还精灵故土——暮光森林将是坎尼亚巴登公爵最实在的承诺，只要你们选择合作……”
“……遵照约定，理应如此。”
“那么请证明给我们看吧，”少年双手合十行了个法师礼，“合作的诚意。”
格林利夫咬牙，似下定了决心：“想要进入神殿，需要做很多准备，包括人手还有祭品，但显然我们很走运。”说着他拍了拍手。
而这一次却是轮到林奇变色——因为被带上来的两位少女中，有一位分明是他的熟人。
“又是你？”金发少女在看到他的时候皱起了眉。
她并不喜欢见到他。这个认识让少年揪紧了法袍：“是……是的。”
“嗤。”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即使那个笑充满了讽刺的意味，林奇依然听到自己胸膛中清晰而剧烈的鼓动，不受控制。
“她是你的旧友？”格林利夫惊讶。
“是的，她是我的……”林奇犹豫着望了满脸不屑的少女一眼，“……老同学。”
精灵长老脸色阴晴不定：“你们要的东西寄存在这座岛北端的海神殿里……那是已经从岛上消失的异族留下的海神遗迹。”
“为什么它会在异族神祈的庙宇中？”林奇提问。
“……当年我们为了寻找毁灭‘灾厄之源’、也就是‘大精灵之泪’的方法而来到这座岛屿，可惜探索许久后一无所获。本想要离开去往更南面的海域，甚至考虑渡过黑海，直接寻访神诞之地‘乐园’，但这时我们遇见了岛上信奉海神的异族。起初我们之间的相处友好而愉快，那群黑发的异族十分好客，甚至表示愿意提供远渡的船只……但是没有想到是，他们的目的却是‘大精灵之泪’。”
“然后你们弄丢了它？”
“是的。”灰发精灵闭眼，似沉浸于痛苦的回忆中，“那群狡猾的异族在招待客人的屋檐下为我们提供了盛满毒药的佳酿……许多勇士在那场宴会中丧生，而‘大精灵之泪’亦被他们抢走藏入了神殿中……我们并非有意背弃与双子神的约定，但……”
神的怒火还是降临了。
林奇在心中默默补上精灵长老难以说出口的话。
“……虽然我们被神明诅咒，无法离开这座岛，但他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格林利夫几乎已是咬牙切齿地说，“现在脚下的遗迹就是他们无法承受精灵复仇之焰的证明。”
林奇立刻就想到了那块字迹模糊的石碑，以及上面难以解读的神名。
“撒格玛拉？”露娜突然插话。
“你知道？他们自称撒格玛一族，侍奉海神撒格玛拉。”
“他们要‘大精灵之泪’做什么？”
“露娜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林奇忙着提醒少女。
“嘿，怕我被灭口？”露娜笑得更加讽刺，“但我怎么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知道得太多了呢？是吧，精灵长老？”
“不……不会的露娜，”林奇抓住她的胳膊，无视后者的挣扎，“我……这次我一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很遗憾，”格林利夫打断少年的匆忙的发誓，“如果想要顺利取得它的话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而我们在海神最后遗族的口中获取了开启神殿的办法。那位异神极其吝啬，从不惮于向它的信徒索取高额的报酬……”
“什么报酬？”
“在进入寄放‘大精灵之泪’的房间前，我们需要通过三重殿。第一重是‘禁锢之间’，由无数翼蛇把守。当然因为之前的意外，咳，我想我们不会遇到太大阻碍。但关键在于第二个‘生死之间’……如果想要通过那里，唯有鲜血与混乱能让那位贪婪的海神满意放行。”说着，格林利夫望向一旁被施了禁言术的精灵少女，“所以只要将这两位少女一同献祭就可以开启通往最后‘沉默之间’的道路。毕竟年轻美貌的处女总能讨得大多数神祈的欢心。”
“必须是她？”林奇质疑，“但如果没有碰见她们那该怎么办？就是说你们应该还有准备。”
“……是的。”格林利夫极不情愿地承认，“如果没有她们，我们同样可以献祭出自己英勇的战士，但是……”
精灵长老的目光扫过表情坚毅的精灵战士，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悲哀之色：“西行，渡海，诅咒，复仇……每次行动都有大批优秀的战士死去。如今活着的都是我们历经苦难的、最优秀的勇士。所以在回去之前，我想我们已经无法承受任何损失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没有再闯海神殿、最终选择与你们结盟的重要原因。”说完，他的神色已是不容拒绝的严肃。
林奇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知道若是自己固执己见，极有可能带来合作破裂的后果。且不说任务无法完成，坎尼亚巴登公爵会有什么惩罚，首先他就必须考虑脾气阴晴不定的沙普会采取什么行动。以食人鬼的性格，面对预料之外的阻碍时很有可能会选择亲手解决，比如在献祭前就将露娜处理掉。
但是在长老明确表示出牺牲祭品的意思时，他分明看到露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虽然她很快用笑容掩盖了过去……
“鲜血与混乱吗？”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其实我有另一个提议。”
“哦？”
“决斗。让这两位少女在那位异神前决斗才符合‘混乱’的真正含义，同样，她们中落败的一方将付出自己的鲜血。这样一来，两个条件都符合了吧？”
格林利夫面露古怪之色，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头：“可以。”
“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先保证决斗的公平性。”
“公平？”格林利夫不解。
“是啊，同位阶的战士对法师，多么不公平的决斗。”少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抬手将“寒霜之息”向被缚的精灵少女掷去。
“喀拉、喀拉……”在诡异的安静中，只有冻裂了的鞭子落地摔碎的声音清晰可闻。
精灵少女惊恐地张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冰霜如晶蛇般顺着她的腰慢慢爬上，直至将她整个右臂缠绕冻结。
做完一切后，林奇期待地望向露娜：“看，这样就再公平不过了吧？”
像很久以前那样，少女对他露出微笑，眼睛眯成了弯弯一缝：“四级术法瞬发？老同学，你变强不少么……或者我该称呼您为魔导师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