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别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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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虞收拾好自己，下楼至大厅时，桌上已摆好了菜肴。
和她上次做的一样，两荤一素加一汤，皆是色泽浓郁，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的菜肴。
她脚步欢腾地跑过去，做在桌边欣喜地搓手，表示自己要等不及开饭了。
君尧把筷子递给她，转而在她旁边席位坐下。
少虞接了筷子，开始狼吞虎咽地埋头扒饭，虽然尝不出味道，但她看到这热腾腾的饭菜，觉得它定是美味至极。
“慢点。”君尧倒了杯茶给她，又舀了一碗青菜汤放到她旁边，看着少虞这么热情地扒饭，他心里多了一丝欣喜。
没想到，第一次下厨就获得了这样大的认可，看来做饭也不是什么难事，按照书上写的步骤扔食材放佐料就行。
上次去天香楼用饭，她好像挺喜欢吃那家的招牌烧鸡，要是他能把那道菜学会就好了。
像是被饿死鬼附身的少虞不知道他在盘算些什么，她现在只想快些填饱肚子，然后下午去陈家大院蹲点。
上次听陈大为说他准备的那些邪门东西，她不信没有引得什么邪祟上门纠缠，就算现在没有，那也是迟早的事。
经历过乱葬岗的历练后，少虞现在觉得自己干劲十足，连着午饭也多吃两碗。
她寻思着或许真的是师父对她保护得太好了，让她没什么机会独自面对风浪，也缺少独立解决问题的经验。
君尧看她精力充沛，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下来，一直埋头苦吃，大抵是真饿惨了。
他也伸筷子去夹少虞动筷频率最多的那道菜，即使他并不需要吃东西，但看她吃得那么香，莫名也觉得饿了。
一筷子下去放到嘴里，还没嚼几下，就被辛辣为呛到，整个舌头又辣又麻。
“辣到了？”少虞从饭碗里抬头，给他倒杯茶递给他。
君尧接过一饮而尽，蹙眉问道：“姑娘觉得这菜味道如何？”
“我觉得都挺好吃的。”少虞又夹了几块辣子鸡放碗里，真诚评价道。
是……吗？那她口味还挺重的。
他分别夹了另外的豆腐和青菜依次尝味，发现豆腐虽然看起来嫩，但淡得没有味道，而青菜也齁咸，像是用盐巴堆起来炒的。
这么极端的两种口味，她都没尝出来吗？
君尧在后悔上菜之前没自己尝过之余，脑海里突然冒出个猜测。
他放下筷子，冷声道：“别吃了。”
“怎么了？”少虞从碗里抬头，小心地放下筷子去看他。
怎么突然又让她别吃了，是这菜有什么问题吗，可她饭都已经吃了几碗了，菜也快吃完了。
君尧眉头紧皱，“你没吃出这菜有什么问题吗？”
少虞一怔，木讷开口道：“……没有。”
不会是跟上次一样，混进了有毒的食材吧，她心尖一抽，不动声色地去瞟桌上的四道菜，猜测毒素可能出现在哪。
他语气沉了些，“少虞姑娘，你是不是有恙在身？”
此话一出，少虞蒙圈了，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问，她不好端端地坐在这，还活蹦乱跳的，浑身上下哪里看得出有毛病。
余光瞟到自己那青紫相接的胳膊，她好像知道君尧为什么这么问了。
他是想问她这身伤是怎么来的吗？
少虞默默拢好衣袖，解释道：“都是些小伤不碍事，我都习惯了，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她说得满不在乎，仿佛这副小身板已身经百战，犹如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习惯了？
君尧眉头蹙得更紧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万年前，她也是这么骗他的，说自己没有痛觉，所有大小伤痛对她而言不过只是扎几个窟窿，擦破点皮而已。
起初，他还天真地信以为真，觉得有这等奇异体质，真是太妙了，能更好历练自己，对一切都能无所顾忌，直至他昏迷半梦半醒间，听见她嗷嗷叫疼，惨叫声不绝于耳。
明明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却说早已习惯了疼痛，不知道在没认识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
“想什么呢？”少虞在他眼前晃晃手。
他从回忆里抽出神来，恢复淡然神色，掏出一个小瓶子给她，“服用这个，内伤外伤不日便可痊愈。”
这药本该万年前就该给她，谁知阴差阳错拖到现在才送出去。
少虞本想拒绝，想说各种跌打损伤的药她自己有一大把，但推辞的话到了嘴边，对上君尧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她还是识趣地把话咽下去了。
“那我收下了，多谢！”她粲然一笑，为表诚意当着他的面吞了一个小药丸，还把剩下的也老实巴交收好。
君尧放下心，问出一直盘旋于心的疑惑，“姑娘味觉是否受损？”
这个事情他上次就想问了，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问出来心里也舒畅些，毕竟知道哪里有毛病才好对症下药。
“是，我没有味觉。”少虞没想到他会问，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直接坦然承认了。
她不仅没有味觉，并且仅存的几感也在慢慢消失，如今越来越嗜睡就是其中一个表现。
她不敢去想等她五感尽失会变成什么样，或许她会变成一个无法感知外界的废人，然后哪天横死在外头。
她无力治好渐失的五感，只能希望自己其他几感还健在的情况下，多积攒功德找回过往，从根源出发改变自己的命运，并且祈祷五感尽失的那一天能晚点到来，至少不要让她刚有点希望的时候就立马陷入绝望中。
为此，少虞每天都在师父的牌位前诚心祈祷，祈求师父在天之灵能佑她如愿。
“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形成的？”君尧问道。
“后天形成的。”少虞木然说道，“之前还能尝出味道，但现在什么都吃不出来。”
她不敢告诉君尧她其他几感也在消失的事情，毕竟谁也不会随意把软肋交给别人来拿捏，更何况，她现在跟君尧还谈不上有多信任，顶多算是主客关系。
老实说，她算是租客，而君尧才是房主。虽然这块地是她先占的，但房子是人家建的呀。
君尧闻言沉思片刻，“这些菜味道不佳，还是别吃了，我再做点其他的。”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吃不出来，先填饱肚子要紧，再说我都快吃完了，剩下这么一点我也不想浪费。”少虞重新拿起筷子扒饭，补充道：“你别忙活了，就这样吧。”
她还赶着出门呢，再做一顿肯定会耽误时间的。
“……好。”君尧轻叹一声，下次做菜他一定要先自己尝过之后再端上来。
……
两人吃完饭后，一起来到陈家大院的墙角处。
少虞这次本来没打算带君尧出来，毕竟他是恶鬼，周围城区全是人，带他出来无疑是带狼进了兔子窝，虽然他对这些普通人没有兴趣。
但在他的再三恳求下，并且保证出门一切全听她的，介于看他这几日表现不错，少虞最终还是松了口。
“记住，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然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少虞再次嘱咐他，语气有点像在威胁小孩子。
“好。”君尧诚恳颔首，其实他不喜欢出门，这次出来主要是想保护她，怕她又在外面受什么欺负。
“嗯嗯。”少虞放心下来，“那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取东西，去去就回。”
他乖乖点头。
“不要乱跑。”她走到拐角处还不忙嘱咐一声，自己真的像是在带小孩，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君尧再次认真点头。
过了一会儿，少虞搬来一架竹梯，架在高高的屋墙上。
“我们先上去，找个合适的位置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出手。”她一边说着，一边选个稳当的位置把梯子架好，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时，再转头一看，身旁已经没人了。
君尧不见了！
完了，完了，少虞在心里大叫完蛋，明明刚刚还在这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
她下意识就要去喊他，可一想到呼喊声可能会惊动陈家人，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只敢左右张望小心去找他。
空荡的小巷里光线也不太好，四下寂静，只余她走动时沙沙的脚步声。
这鬼兄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候不见人影呀！
少虞心急，向外走了几步，犹豫着要不出去再找找，这时有颗小石子掉下来，轻打在她脑袋上。
她摸着头一仰，见君尧正站在高高的屋檐上，伸手作势要下来拉她。
一袭白衣飘飘伫立在墙头，微微俯身前倾，像振翅腾飞而上的白鸟。
少虞：……
这鬼飘上去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
君尧看他伸手半天没人来接，又摆了两下手，示意她搭上来。
少虞看了看自己好不容易搬过来的竹梯，又看了看君尧这伸得老高的手，决定还是爬梯子，这样更稳妥些。
她摆手向他示意，然后扶梯拾级而上，“毕竟搬都搬来了……”还是用上吧。
君尧见状落寞地收回手，负手而立等她过来。
她上来之后猫着身子小心移动，选一处好位置蹲好，并招手让他也跟过来，小声道：“这里很好，能俯视院里动静，也不容易被察觉，你快过来。”
君尧颔首，依言也猫着身子缓缓挪动至此。
少虞悠哉地靠在烟囱旁，“先等着吧，等天黑了，我们再行动，我有预感，它今天一定会来。”
对于碰见鬼这种事，她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这一能力，毕竟行走的招魂幡不是盖的。
他们从白天等到黑夜，等到后面少虞昏昏欲睡，哈欠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就在她困得不行，脑袋要往身侧那人肩膀上靠时，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划破天际，把她的瞌睡全惊走了。
“有鬼呀——”
少虞摩拳擦掌，伸个懒腰再打个哈欠，“我们走，来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别吃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