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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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叫宋槐。
我老公叫沈进，我们已经认识十六年啦！
哇，真是好久好久了，初遇那年我才八岁呢！
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宝宝的妈妈啦！
要说初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不如就先从我讲起吧！
我没有见过我的亲生母亲。
我至今都不知道我的家在哪，他们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私生女，我不信。
没人知道我的出处，我有时真觉得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但不是，我获生于垃圾堆。
我早已经没有那时候的记忆了，偷偷告诉你，我是听院长谈话说的……
是宋姐捡到的我。
那时的我刚刚出生，被人喂了安眠药，用几层塑料袋包裹住，因为最外层的布袋子渗出了血，我才得以被宋姐发现而活了下来。
宋姐叫宋荷染，捡到我时还是个大学生，根本没什么钱，但她还是为我支付了医疗费，为了我跑了无数次警察局。
我的右脚脚腕上有一颗长长的胎记，看起来很骇人，像刀疤。但宋姐告诉我说，这是一簇小槐花。
宋姐说，希望我如玉一般晶莹剔透，纯洁美丽。
于是我有了名字，宋槐。
在我出院的时候，她为我找了一个合适的孤儿院。
但好像我并不怎么受欢迎……
我好像有些奇怪的气场，只要是我在的地方，他们就会跑得远远的，然后投来厌恶的目光，用正好可以让我听到的音量说:“她身上好臭，几年没洗澡的那种臭！！”
所以我从小就没有朋友。
很多善良的叔叔阿姨会来孤儿院送各种东西。
因为个子矮，我总是会排到最后一个。
有时候发到最后一个没有了，他们就会另外给我拿别的东西，但最后，还是会被其他小朋友的一句句好奇而瓜分的所剩无几。
虽然有时没机会碰到他们带来的礼物，但我依然很开心见到他们。他们总是会笑着接受我们不自觉的张手拥抱，用亲切的话语问我们叫什么名字。
那是我无比渴望的温暖，只一瞬，也会细细珍惜。
孤儿院的环境很好，宋姐之所以选择这里也是因为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小朋友们也收拾得干净利落。
但我并没有像其他小朋友那样被打扮得漂漂亮亮。
我只有两身刚来时宋姐买给我的衣服，已经被洗得发白了，但我很知足。我在这里学到了很多，文化知识，生活常识，还有各种活动……都让我觉得感恩，更无比珍惜。
我知道宋姐学业繁忙，每每她说要来看我的时候我都会说我过得很好跟小朋友相处得都很好，叫她放心不用来。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好像我的脏是洗不干净的……
他们说，我的妈妈是小姐。
到处骗人，到处撒种，然后扔下来不管不顾继续出去卖。
我不信，她或许只是有比我更重要的事而已。
我也曾试着主动跟他们交朋友。
我在烘焙课上跟着老师学做饼干。
烤完之后，我拿到了一包果酱，老师说可以在饼干上画画写字。
我想写字。
告诉他们我很想跟他们做朋友。
告诉他们我不脏的，我妈妈也一定不脏的。
但我不会写字。
我想找老师帮我写，但当我抬眸穿过一只又一只举起的右手时，看到她正在弯腰为一个个小朋友写字。
不能再麻烦老师了，她很累的。
我只能画画，我画了一朵又一朵槐花，是照着院外那棵槐树底下掉落的槐花画的。
但好像，他们也不喜欢我的饼干。
他们把我的饼干扔到地上，把我推到门外，往我身上仍了几个做饼干剩下的鸡蛋:“我们才不吃你做的东西，脏死了！快滚吧！”
“这个好吃，不脏的……”大门紧闭，我垂眸低声喃喃着。
他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喂。”
“你被他们欺负了？”
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衣服上的蛋腥味渐渐弥漫上鼻尖，我深感此刻的狼狈，用力眨眼把眼泪憋回去，回了句:“谢谢。”
话毕我就匆匆跑向房间，泪水却不禁决堤。
是第一次有人关心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
哭着哭着，我就蹲坐在房间角落睡了过去。
再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洗澡换上衣服后，才发觉肚子饿得厉害，当我过去餐厅的时候，阿姨说，饭点早过了。
当我回到房间时，其他小朋友已经躺下了。
我轻手轻脚爬上自己的小床，抱着玩偶面向墙蜷缩着，肚子不时传来不满的叫声，伴随着隐痛，我只好用力按压着肚子。
第二天，痛感消失了，但当我站起来时，却发觉身上没有力气，平常一扭就开的水杯也使不上劲。
我强撑着身体走去餐厅，就闭了一下眼，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
“毛手毛脚，走路晃什么！”
“还真是跟你那个妈一样风流！”
我脑袋晕乎乎的，想回怼也没了力气，跌倒的一瞬，腰间一道力量扶住了我。
“你是眼瞎了还是脑子坏了，往人身上撞！”
“进哥！不敢了不敢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生叫沈进，那个他们口中的……进哥。
他大我三岁，其他人都害怕他，但我却觉得他很和善。我很喜欢他的眼睛，始终带着一种坚定。
我们渐渐熟络起来，常常坐在院外的槐树下聊天。
“我叫沈进，你呢？”
“宋槐。”
“哪个字？”
我漏出右脚脚腕上那个长长的胎记。
“槐花的槐？”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能猜出来，点了点头。
“你还挺聪明。”
“那是，我家三代警察，基因还是有的。”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不自觉转眸去看他。
他穿着一身黑色，唯有那皮肤像极了月色，月光被槐花打碎洒在他脸侧，显得他下颌更加锋利。清冷，却也坚定。
“槐子，回去睡觉吧。”他蓦地出声，我赶忙收回视线。
“嗯？你叫我什么？”
“槐子。”他颇有玩味的笑了一声。
“不好听！”
“走了，槐子。”他戴上帽子跳过栏杆，隐没在夜色里。
槐子……好像也不错。
……
盛夏，孤儿院的西瓜熟了，保育员切了三个西瓜给我们吃。等到最后每个小朋友都拿了一块后，我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伸手想拿一块，却被我身旁的男生用力扇了下手，猛的把西瓜拿走了，我尴尬的笑了笑，收回手在桌底摸了摸被扇的地方。
后来保育员给我拿了一块。
沈进问我西瓜吃了吗，我支支吾吾说吃了。
但当我看到他绷紧的下颌线时，我便知道，他生气了。
我看了眼那堆啃剩下的西瓜皮，红彤彤的瓜皮中只有一片薄得发绿，用脚想也知道是谁的。
笨死了，他肯定看出来了。
我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他起先走的很快，我得小跑才能跟上他，后来他似察觉到一般慢了下来，走到槐树下，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子往上数三代全死了，怕吗？”
“不怕。”
“你又不坏，我只有你一个朋友。而且，我连我父母都不知道是谁。”
他显然有些吃惊，扭过头看我。
“你……不知道我的故事吧。”
“说来听听。”
……
那晚我们互相倾诉着彼此生活的不如意，分享着彼此的故事……
他问我，有没有去过云南。
我摇了摇头。
他说，那里有一座4060公里的“长城”夜夜明亮。
我好奇他怎么知道的，他摇了摇头，抿嘴不言。
他说他看不惯我软软弱弱受他们欺负，就常常陪在我身旁。
因为他，我也没再遇到难堪的事。
慢慢的，我读完了小学，他读完了初中。我考上了高中，他考去了云南警官学院。
三年后，我报考了北京的一所师范类大学。
大三那年，我报名了支教，去到了云南。
……
这么多年我一直叫他沈进，宋姐常说我没礼貌，要叫哥。
但……我好像从第一次看到他时，就被他吸引住了。
……
高二那年我来云南看过他一次，他跟室友一起出来吃饭。
那次见面我用自己的奖学金去县城商场买了一条连衣裙，虽然得多喝两天粥，但好在穿起来很漂亮。
一年不见，他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依然让人心悸。
蓦地，耳边响起他室友的惊呼——
“呦！进哥，女朋友啊！”
“快让我瞧瞧是哪路大神能让万年铁树开花？”
“呦呵！进哥喜欢小妹妹啊！”
我坐在他旁边涨红了脸，听见他说:“滚蛋！这我妹妹！”
我的心猛的顿了一下，我意识到，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自那以后，我越发的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再加上他刚进入工作，我也要努力冲刺高考，联系就慢慢减少了。
……
我私下了解过，云警公安专业只有禁毒招外省。加之我对他的了解，我有种莫名的直觉，他做了缉毒警察。
……
沈进原来并不叫沈进，而是叫何崮。
何家三代警察出身，却个个隐姓埋名。他的父亲在一起特大跨国走私毒品案件中被毒贩报复，走得惨烈。他的母亲在外出工作时突发疾病，不幸在岗位上牺牲。
警局的人把何崮当成自己亲儿子对待，为了尽全力保护好他，警局为他办理了新的身份证，把他送到了外省的一所合适的孤儿院。自此，他改名为沈进。
何家的祖祖辈辈都将热血挥洒在了禁毒事业上，我也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时间里明白，初遇他时那双眼中的坚定是因何而来。
……
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云南的孩子有一个特别的课程:三生教育——生命，生存，生活。
这里的孩子从小学就开始学习各种禁毒知识，经常会有警察来给学生举行各种宣传讲座，告诉大家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毒品很可怕要远离毒品，要预防艾滋病……
不仅学校，这里有珍爱生命，禁毒防艾等的警示词，像广告一样散布云南各处。常常可以见到警察在街上宣传禁毒知识，给大家展示它的样子并告诉大家如果吸食会有什么后果……
那年清明节，学校组织到烈士陵园扫墓。
而让我深受震撼的，是那一排排无名墓碑……
墓碑下的英雄骨，至死不能拥有姓名。
当我俯下身子深深鞠躬时，热泪也随之滑落，于土壤中晕染
那一刻，我想到了沈进。
得去见见他。
……
我约不到他。
打电话不接，微信也没有回。
我想他应该在出差，或者是在忙。
可当一周，三周，一个月过去时，我的心情从担心一步步走到了害怕。
他的身份特殊，我没办法询问他的消息。
我只有漫长的等啊等……
又是一年盛夏，云南也迎来了她的雨季。
本应舒服的天气，却因台风的来临而变得让人变得惊慌不安。
就在学校停课的第二天，大暴雨如约而至。
雨水没命的往下倾倒，很快便积起了近半米的水。
我在大二参加了应急救灾能力培训，并成功通过考核进入了救援队。于是，我在收到停课消息那一晚就跟着志愿者住在了救援中心。
第二天凌晨一点，警报声响起。
我马不停蹄的跟着救援队划皮划艇骑摩托艇，把被困人员来来回回接到安全地带。很快，就有各个地方的武装力量和志愿者现身抗洪。第十天，水终于退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到处的泥沙堆积，严重阻塞了道路。我便请了几天假跟着志愿者清理淤泥。
因为这次大暴雨，我没怎么翻手机。
当我再次亮开屏幕时，赫然两个“沈进”映入眼帘。
是他的电话。
我清了清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已经嘶哑的不像我了。
干！
早不打晚不打非得等到我声音嘶哑的时候打！
我按下接通键，等来的却不是想象中平静的问候，而是……焦急的询问。
“你现在在哪槐子？”
“我……在学校。”
“地址给我，你嗓子怎么了？”
“做志愿者喊过了……”
“胆儿挺肥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
四年可以带给人多大的变化？
大概就是换一层皮吧。
他的身型比四年前更加笔挺，棱角更加分明，眼眸深邃了些，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份坚定。
曾经肆意的少年褪去了最后一丝稚气，如今就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而我，还是会忍不住心悸。
沉溺于少年坚定的目光里。
“沈进，你有对象吗？”
“叫哥。”
“沈进，我能当你对象不？”
“发烧了？脑子烧糊涂了？”他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有！行不行嘛！”我抬手打掉他的手。
他垂眸看着我，看得我有些慌乱。
他一定早能感受出来我的情感了。
他多聪明啊。
半晌，他再次启唇。
“当志愿者去了？”
“嗯！”我尾音上扬，带着得意。
“干啥活了？”
“划皮划艇、骑摩托艇接人，铲淤泥。”
“挺厉害。”他弯了弯嘴角。
“怎么来云南这边支教了？”
“因为你在这。”
“宋槐，我身上的警号重启四次了。”他正色道。
“我明白。”
“待多久？”
“一年。”我看他严肃的神色，老老实实答了。
“先好好休息吧，之后再联系。”
“沈进！”他瞬刻转身。
“你准备怎么收拾我啊……”
“……”
待他出门后，我才想起那一个月的漫长等待。
我连掏出手机给他消息:“沈进，你还会再次消失一个月吗？”
半晌，我收到回复:“会提前告诉你。”
……
沈进可真是难追啊……
气急了真想把他打晕拉到民政局盖章算了。
还没等见上几面呢，他就又出差了……
我:[图片]
我:[沈警官，我的学生想当人民警察哦！]
我:[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他，他老师的男朋友就是个警察呢？]
我:[图片]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班小孩自制的汉堡薯条！厉害吧！]
我:[你能想到现在的小孩儿有多精吗？班里一个小孩他妈妈带他做了视力矫正遮住了一只眼，跑步的时候给我送上来的假条理由是——眼坏了！
我:[我今天要被学生气炸了。你再不回来，我要跟别人谈对象了！气死你！]
我:[沈进在哪里呀，沈进在哪里，沈进的归期到底定没定，这里有野草啊，这里有野花，还有个很想你的小槐子。]
我:沈警官，你啥时候回来啊
……
来云南支教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穿警服。
他往往都是便装出现在我面前，但身影仍然挺拔。
我能感受到他的顾虑。
但我生来就孑然一身，无亲无故，像没有目的地的船只独自在海上飘荡，是他的出现，照亮了我前进的方向。
于是，在第二年春天，一次任务结束，他答应了我的告白。
很快，我的支教结束，即将奔赴北京继续读书。
我跟他说:“等我毕业考到的学校，你来娶我好不好。”
“好。”他隔着口罩把一吻定在我的额头。
日子打马而过，我和沈进的生活也步上正轨。
第十三年的春天，我们结婚了。
那一刻，我才觉得，独自漂泊的小船终于靠了岸。
我有家了。
……
那片烈士陵园我后来去过无数次，
领证前一天，沈进带我去见了他的父母。
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埋葬着沈进的父亲。
……
我们都不是善交朋友的人，加之他身份特殊，领证当天，叫了几个相熟的朋友吃了顿饭就算结束了。
那晚我一时兴起，拉着他想了好久以后孩子的名字，到最后却还是没能定下来……
他说，想这些做什么，当下的问题是得先生一个出来……
我骂他下流。
……
结婚之后，他的出差次数更多了。
担心已经成了习惯，但至少现在有身份能够时时刻刻知道他是否平安，让我安心了一些。
他在前线为国家禁毒事业奋斗，
我便在他的身后给他支持，帮他照顾我们的小家。
第十四年的春天，偶然一次同事问起，我发现自己有了宝宝。
那一刻，泪水不自觉充斥满眼眶。
惊喜，激动，兴奋，想迫不及待告诉沈进……
但他出差了，已经三个月了。
我常打电话过去问警局小伙子，他说这次是一场硬战，目前没有人员伤亡。
……
我觉得最近常常心慌，有种大事发生的感觉。
我没敢往深处想。
……
那大约是个初夏，我第一次遇见他的季节。
我接到了警局的电话，不过这次，是禁毒大队指导员王叔的。
他说，沈进在执行抓捕跨国毒贩过程中，牺牲了。
轰的一声，好像耳边的所有声音都定格住了。
沈进……牺牲了。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们有宝宝了呀。
怎么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我收拾好自己，路上抱着他的枕头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颤抖的跟着王指导来到他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就看到空空的座位旁边那件被血染红的破碎警服。
我的唇齿控制不住的颤抖，好几次咬到舌头，却丝毫没有痛感。
我问王指导，他是怎么死的。
他说，突发疾病牺牲的。
我不信。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光看这件衣服，我也能想象到他受到了怎样的的折磨摧残。
我习惯了半夜躲在孤儿院的小床上安静的流眼泪，
所以现在的办公室也寂静无声。
王指导强忍着泪水，把我扶到沈进的椅子上，然后转身将柜子里他的获奖证书，勋章，警服……一一拿出交给我。
原来，你有这么多的荣誉……
臭沈进，不是说平安回来吗……
你不是说，要我多给你做饭的吗……
……
我在家收拾了一天，第二天还是回去上课了。
我是个妈妈，得为宝宝负责。
我得勇敢，我得努力挣钱养他。
我这样告诉自己。
……
今年暑假，我收到了宋姐留学回国的消息，于是我驱车去了北京。
在山路上时，我就越发觉得不对劲。
蓦地，一个转弯，两辆破旧的摩托车直直朝我的车冲过来。
我猛的左拐，摩托车被甩开，后视镜里两辆车和上面的人都一同坠落山崖。
我意识到，他们是朝我来的。
我强忍着慌乱让自己冷静下来，拿手机报了警。
肚子里的孩子也似感知到一般，踢了踢我的肚子。
我伸手抚着肚子，镇静的挂断电话。
可当我抬眸的一瞬，一只肥胖的手伸进了车内。
我用尽全力把住方向盘，对方四个人硬把我连带着方向盘从车里拽了出来。
我用力弓住身子，对方四个人却用力把我的身体拉直，一脚一拳用力踹向我的肚子，嘴里吐出恶臭污秽:“艹你妈的杂种，踹死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把你的种给踢死了哈哈哈哈！”
我依旧用力收缩死死护住自己的肚子，视线全然被红色覆盖。
终于，警笛声响起。
原来你那时候，那么痛啊……
……
我还是醒了过来
医生告诉我，宝宝离开了。
但我知道，不是的
宝宝迫不及待去找爸爸了。
沈进，我好想你啊
你来梦里抱抱我吧。
——
这封信在这里戛然而止，而一旁的护士却已泪流满面，身体忍不住的抽搐。
出院的第四天，宋槐在浴缸里割腕自杀。
在洁净的地板上，躺着一张一模一样的纸——
“我曾想过要带着宝宝坚强的走下去，他好听话，知道我想你，代我去看你了。
但好像，我再也撑不住了。
我昨天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好累啊，原来你每次回来都这么累。
我回了趟孤儿院，那里的槐花开了。
今年开了好多好多，座椅上全是，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香味。
又想起你了……
——
宋姐
我给班里孩子录了一段视频，所以拜托您帮我带给孩子们。
我生前签了遗体捐献，所以也请帮我联系相关机构。
宋姐，我要暂且离开啦。我会开心的！所以你也一定要保重！今生没法再感谢您了，等下辈子，我自己去报答您。
——
再次抱歉，给各位带来麻烦。
如果能留一句话在人间，我想说
希望在阳光汇聚不到的地方，依然有星星在。”
……
她选择了最简单最干净的方式，悄然离开了。
她要干干净净的去找她的沈进啦。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