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第十章｜特别任务2
苏格兰听到声音，便立刻转头。
他那双上挑的蓝色猫眼闪过一抹犀利，迅速锁定声源。
他垂眸，只见一名身穿红色和服的年轻舞妓低头垂目立在身侧行礼，透过比常规和服更为后倒的衣领，露出她纤细优雅的雪白后颈。
这个女人的声线，他听起来也有些熟悉。
但那陌生的京都腔调，再加上那浓郁的脂粉味都让苏格兰有些不适应。
苏格兰皱皱眉。
他觉得自己疯了，是今天想起自己的任务对象太多次了吗？
怎么会随便看到个京都的舞妓都觉得像她呢？
传统的歌舞妓装扮也让他根本无法判断这个年轻女人的真实面容。
他转头去看，莱伊倒是很习惯的样子，甚至熟练的应和了一声。
茶屋内的女将山仓多惠听到门口的声音，便踏着碎步走出来迎客。
山仓多惠带着职业微笑的脸上，染上几分真实的喜意——招待英俊的年轻后生谁不喜欢？
要不是为了赚钱，难不成以为她们真的愿意去伺候那些大腹便便，喝了点酒也许还会动手揩油的老男人吗？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两位客人快请进来吧。”
山仓老板娘鞠躬行礼。
苏格兰的目光落在茶屋女将那并不年轻却依然浓妆艳抹的脸上，一瞬间他心头涌起些许后悔——他还不如早点回酒店休息！
苏格兰跟在莱伊后面徐步缓行，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室内打量起来。
传统的日式建筑的隔音大多都算不上好，为了保证顾客的消费体验，茶屋每日接待的客人都是需要限额的。
如果不提前几天进行提前预约，大概率会没有合适的房间，也没有空闲艺妓舞妓来陪同的。
今晚莱伊只提前了半个小时，就能约到空闲的茶屋，也是熟客中的熟客了。
苏格兰声音微冷：“你不要叫太多人。”
刚刚他们路过一间门缝没有关紧的房间时，除了听到悠扬古朴的日式传统音乐，还充斥着男人女人笑闹的杂音。
莱伊闻言，看向苏格兰的绿色眼眸里写满了诧异。
“好啊，”莱伊不置可否的轻嗤了一声，“那我就叫三个人，一个给你泡茶，两个给我弹琴跳舞怎么样？”
刚刚不是他苏格兰提议来体验京都特色艺妓表演的吗？
怎么现在仿佛自己才是那个逼良为·娼的恶人一样？
二人对视，苏格兰怎么会看明白莱伊眼中的意思。
苏格兰垂下眼眸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随口地说了一句，“你随意。”
反正今晚他是来看表演喝茶的，要是让他和刚刚那群男人一样，一边喝酒一边同舞妓拍手做游戏，绝对不可能！
莱伊深深地看了苏格兰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跟着茶屋的老板去挑选今夜的表演曲目了。
他今天来这里也是有正事要办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
在舞妓等人进来之前，苏格兰独自盘腿坐在窗边的小垫子上。
身侧的窗门是打开的，他一转头就能看见那条波光粼粼的鸭川。
远远的，他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一对小情侣在并没有樱花的樱树下接吻。
这就是普通男女之间的浪漫爱恋吗？
“唰——”
他们屋子的门被拉开了，莱伊被四位穿着和服的女人簇拥着走进来。
一名年长的抱着琴，另外三位根据服装发型判断应该是一名艺妓和两名舞妓。
四个人，看着也算不上太多。
但隔壁房间，他们八九位客人才请了一位舞妓、一名琴师作陪。
他和莱伊两个，就实现1V2的人员配比。
这样的大手笔，难怪老板娘愿意临时空出房间接待。
琴师手指轻拢慢拈，三味线独有的曲调倾泻而出。
那名叫千贺铃的年轻舞妓在屋内的空地上翩翩起舞，两把扇子在指尖旋转。
莱伊身侧自然也坐了一名年纪稍长的艺妓相陪。
苏格兰垂眸看了一眼跪坐在自己身旁的红衣舞妓，很巧，居然是之前在门口为他们开门的那位。
此刻，她依然是初见时同款的垂首低眸的乖觉模样。
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们。
她是新来的吗？
还是太害羞了？
怎么坐那里一动不动的？
苏格兰心中的疑问一个又一个的闪过。
莱伊推荐他来的这家店，到底是一间正经茶屋，无论艺妓还是舞妓，今晚的才艺展示都很专业。
看着她们舞蹈弹唱，苏格兰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似乎也回到了平安时代的京都。
他不是警察，也不是杀手，只是一个来花街休闲放纵的普通男人……
舞妓千贺铃一曲舞毕，众人鼓掌喝彩。
坐在莱伊旁边的艺妓市佳代看不下去，看着窗户旁边动也不动的小舞妓，笑着出声提醒：“小百合，请给绿川先生斟酒。”
“是。”
被称为小百合的年轻舞妓闻言立刻伸手去拿桌案上的白瓷酒瓶。
红衣舞妓的和服的袖子很宽，探身倒酒，罗袖翻转间一抹皓腕时隐时现。
莹白若雪的手腕，倒比那中国精致白瓷还美。
女子微微低下头，任由柔和的灯光打在自己身上，被华服包裹纤细的身躯仿佛带上了一层柔光。
“绿川先生，请。”
小百合快速倒酒，然后回到原位，只留给客人一个最美的侧脸和柔弱纤长的脖颈。
这是艺妓们百年来最常用、最实用的勾人手段。
她们根本不需要去裸露什么，却端庄雅淑又自带风情，让人意犹未尽。
苏格兰端起小小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小小的清酒真是厉害，明明没有什么酒精度数在，却也让人飘飘欲仙。
一杯又一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
苏格兰觉得自己好像醉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在身边一直替自己倒酒的舞妓，长得像他的小女警呢？
是因为自己下午一直都在想着关于她的任务吗？
玉簪螺髻，粉面朱唇。
明明是从未见过的装扮，但就是让他感觉十分熟悉。
既然有了怀疑，就一定要去验证，这是他做事的一贯原则。
莱伊不知道什么时候由艺妓市佳代陪着出门了，屋里只剩正在表演的琴师和舞妓千贺铃。
“你不会跳舞吗？”
苏格兰忽然转头盯着红衣舞妓问。
小百合本就心里正乱着，此番闻言，正在倒酒的手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
她连忙用另一只手帮忙托住酒壶，才没有将酒壶中的酒洒在客人的黑裤子上。
男人的眼神太过直白犀利，小百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她就立刻垂下了眼眸。
她害怕，只要再多对视一秒，他将透过伪装将自己全部看透。
她今天也是有任务在身的人。
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她将双手放在身前，谨慎躬身行礼。
小百合轻声细语地解释：“不好意思，绿川先生。”
“我现在还只是一名见习舞妓，舞蹈、茶艺还有待精进。”
“如果今晚贸然登台，怕污了客人眼睛。”
舞妓传统的用词风格，配上京都话特有的腔调，小百合也都狠狠拿捏住了。
苏格兰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劝道：“不必担忧，我也是个外行人。”
“能有机会欣赏到小百合小姐的登台初舞，是我的荣幸，又怎么会介意呢？“”
“请你随意就好。”
哎……
终究还是逃不掉啊……
小百合这次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今晚的他，那英俊逼人的脸上，居然蓄着短短的胡茬。
显得十分成熟野性。
那双蓝色猫眼中，只有玉面朱唇的自己。
似是看懂了今日这名“绿川先生”的“险恶”用意，小百合勾唇一笑，轻声道：“既然‘绿川先生’不介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中森老师，请帮忙演奏《祗园小呗》，谢谢您。”
对于小百合的登台献艺，不只是苏格兰很意外，就连琴师和舞妓千贺铃也很诧异。
一旁跪坐的老琴师朝她递上一个担忧的眼神。
小百合安抚似的地朝她们笑了笑。
暂且不论自己年少时打下的舞蹈底子，单说这几日的训练，舞妓们跳的每一只舞，举手投足的动作，眼角眉梢的运用。
她早都全都记在了脑中，伸手、垂眸、转身，两把扇子在她的手中仿佛两只蝴蝶旋转……
一曲舞尽，她跳的竟也不比正式舞妓千贺铃差。
“小百合小姐跳的真好啊！”
苏格兰看着舞妓小百合光明正大地夸赞。
小百合垂眸行礼，轻声道：“献丑了。”
天气转暖，一天天热了起来，平时穿着单衣简单运动一番可能都会觉得热，更别说裹着白色中衣加厚厚和服的跳舞了。
身上的汗水已经微微沁透内衫紧紧贴在身上，脸上白色的妆容和厚厚的发髻下也都滚着微汗。
她深感每一行的打工人都非常不容易。
艺妓、舞妓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苏格兰听着旁边的舞妓深深浅浅的呼吸终于变得均匀，他才淡声道：“我出去一下洗手间。”
说着，苏格兰长腿一伸就站了起来。
闻言，舞妓千贺铃立刻起身作陪。
小百合这时也不能闲着，按照茶屋的规矩客人饮酒微醺的话，应该由她们陪同前往才是，尤其是第一次来的客人。
小百合也立刻站了起来。
苏格兰俊眉一轩，冷冷地看向千贺铃，淡声制止她的行动，道：“我并没有喝醉，你留在这里等诸星先生。
“小百合小姐陪我就可以了。”他看着她说。
小百合闻言，重新抬眸看他，只见他那双标志性的上挑猫眼，暗沉沉的。
她轻声道：“那‘绿川先生’请您跟我来吧。”
……
传统的和式建筑的采光白天就算不上好，晚上就更加昏暗了，长长的连廊上有几盏小灯，配着影影绰绰橘色灯光，连榻榻米上都染着暧昧的味道。
其他的客人都在自己的包房里，此时此刻，连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小百合觉得她好像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你在怕我？”
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忽然开口，吓得领路的小舞妓直接左脚绊了右脚。
可是束紧的和服下摆让她无法迈开双腿保持平衡，只能顺着直接往旁边倒了过去。
这下惨了，她心道。
苏格兰作为组织内拥有高级代号的行动组成员，他的自然反应远比这位舞妓“小百合”要快的多。
所以，一瞬间，在她的大脑和身体都根本没做出反应的时候，苏格兰早已猿臂一伸，将她紧紧扣在了自己怀里。
蓝色的上挑猫眼里，有的只是那张写满诧异的娇颜。
“你在京都这里做什么？”
她努力克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只是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你不会以为我会认不出你吧？”
他盯着她的背影低声问。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但听在她的耳朵里却重如雷击。
一瞬间，她全身就都绷紧了。
“小百合”：！！！
糟糕，被认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