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莲在

1、Chapter 1

　　照例，是要直播的。
　　季远穿上网购的性感打歌服，连接好设备，清了清嗓子，夹着声音跟直播间涌入的水军打招呼：“大家好呀，能听到吗？”
　　说是水军，业务能力倒也还行。
　　——“主播是干什么的？”
　　——“打歌服不错，可以给个链接吗？”
　　季远有些无语，他还没开摄像头呢，哪来的打歌服链接。
　　……
　　——“嗷嗷嗷终于等到宝贝开播！”

　　这是真爱粉。
　　宠粉狂魔季远回复：“前几天有点事耽搁了就没播。”
　　评论一直在刷新，很快盖了几百楼。

　　季远给直播间的人唱歌作为开场，他声音本就好听，有了声卡加持更加低沉悦耳。
　　——“唱的什么勾八玩意，难听死了。”
　　季远：“……”
　　这条评论打断了季远黄鹂般的歌声。

　　主播房间被一张可爱的库洛米表情包满屏覆盖，右下角是甲方爸爸投放的游戏广告，性感荷官在线发牌。顺排过来的还有不知名工作室的陪玩微信。
　　这张图的美工还是季远在网上匿名免费求来的，那个做图的可爱up主每天限时限量免费投放，季远从关注到获得成图，蹲了她一个星期。
　　不愧是百万up主，粉丝福利做得就是好。

　　季远是不露脸直播，今天的妆造都是化妆师为他量身打造的，和季远贴合度百分百。一周没播，季远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就想着给粉丝搞点福利。
　　这事季远特地空降百人大群征询粉丝意见，最后敲定穿女装跳舞，但是季远说了不露脸。
　　粉丝们心中遗憾，但转念一想，季远现在能给他们跳舞，以后也能给他们露脸，心里就明快了许多。

　　可惜，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一条恶评终止了。
　　季远眼里容不下沙子，即便这条评论很快消失，季远还是看到了。
　　看到了心里就不爽，不爽就得找点事做。

　　音乐声戛然而止，季远扯了扯水手服领结，摊牌不装了，烦躁地说：“下播。”
　　姗姗来迟的房管：花生什么树了。

　　电脑前的男生穿着日系露腰水手服，精致俊美的脸雌雄莫辨，他头上还戴着一顶金黄色假发，发质很好，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季远冷眼盯着桌面上震动的手机，理都没理，脱了水手服上衣，赤着上身拿起手机。
　　是那个便宜房管发来的消息。
　　——小远，怎么下播了啊？
　　季远回了个句号，然后拉黑了房管。

　　季远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公寓里，每天都会有家政阿姨过来打扫。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看样子是不会来了。
　　季远摘了假发套，全身脱了个精光，赤脚走进浴室。
　　卸掉脸上的妆容，季远一身轻松地躺在床上玩手机。不出所料，他的粉丝超话都在讨论今天的直播。
　　季远切了小号，点进超话。

　　最上面的一条帖子已经有几百条评论了，标题写的是“不愧是主播圈下播第一人，狠狠怜爱喜欢虎暴龙的姐妹”。
　　——“谁跟你是姐妹啊大姐？藏好你主页的妈再来说话。”
　　——“虎暴龙粉丝就这素质啊。”

　　季远看完只觉索然无味，实在是太没意思了。他这个超话从建立开始，争吵不断，对家粉丝怒发n条帖子骂他卖腐勾引自家主播宝宝，超话等级直逼主持管理。
　　说白了，这就是个方便撕逼的超话。这事发现到最后，季远的超话彻底成了圈子里各家粉丝“打架”的场所，环境乌烟瘴气。
　　季远看一眼都觉得心累，却还心存侥幸粉丝们会清理脏东西，维护他的名声。

　　不曾想，季远看到那条“卖腐”的贴直接两眼一黑，小号取关，弃了这个超话。
　　卖腐并非空穴来风，季远在这件事上起主导地位，对方敢怒不敢言，任凭他欺压蹭流量。
　　此前，在平台举办的“双主播联播”活动中，季远初出茅庐就蹭上了平台顶流初秋雨。
　　初秋雨是游戏直播专区的大佬，千万粉丝打底，一开播就直冲平台热度榜第一，这都还没算上平台爸爸给他的热度。
　　能傍上顶流，对季远这个新人来说无异于锦上添花。助理不干人事，和房管勾结在一起，直言要干票大的，季远成名指日可待。
　　季远全程冷眼旁观。
　　初秋雨是谁他根本不在乎，只知道完成联播有丰厚奖金可以拿。
　　季远可太缺钱了，不然也不会被这俩人利用。

　　直播时，季远见到了这位顶流大大。
　　直播场地是平台旗下的流星娱/乐城，初秋雨先到，像是第一次和陌生人见面，他有些局促不安，张惶地偷瞄四周。
　　季远不忙着进去，斜靠在门上观察初秋雨。
　　初秋雨外貌不算出众，但看着很舒服，和身形气质格格不入的是，他戴了副金丝眼睛，原本禁欲的气息被呆愣木讷所掩盖。
　　季远走过去和他打招呼，初秋雨站起身来，个子比季远还高。
　　季远一米八三的身高在同龄人里很是吃香，没想到这人坐着拘束，站起来比自己还高。
　　季远瞬间没了好脸色，他收回伸出去的手，初秋雨见到他的时候眼前一亮，忙不迭递手握过来。
　　季远一收，他就握了个空。
　　初秋雨也不觉得尴尬，两眼放光地盯着季远瞧。

　　季远知道自己长了张人神共愤的脸，助理都只看过身份证，倒是便宜这小子了。

　　“你是虎暴龙吗？”
　　“……”季远站在窗前透气，身后传来初秋雨试探的声音。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虎暴龙。
　　名字是助理给的，季远不关心这些，但是虎暴龙是不是太过分了！
　　助理笑嘻嘻解释说：“最近网上很流行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名字，正适合你这样的新人主播。”
　　季远心说，什么叫我这样的新人主播，老子光凭一张脸就能在主播圈大杀四方！

　　这不，初秋雨都已经和他肉贴肉坐在一起了。
　　季远不动声色地说了句：“离我远点。”
　　又补了句：死gay
　　初秋雨抬了抬眼镜，移开一点距离，勾唇笑了下：“小远，你有男朋友吗？”
　　季远蹙眉，看都没看他一眼：“我喜欢女生。”
　　初秋雨惊得声音瞬间放大几个度：“这不可能！”
　　季远扭头看他，双眸不含一丝温度，冷冰冰地警告他：“你再gay我我弄死你。”
　　初秋雨悻悻，又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正色道：“好啦，开个玩笑嘛，小远真开不起玩笑。”
　　季远没理他。

　　联播开始时，两人的声音一前一后向直播间的粉丝问好。不出所料的，初秋雨的粉丝数量之庞大，直播间几乎看不到季远的粉丝。
　　季远无所谓，反正自己也没几个粉。
　　初秋雨是游戏专区的大神，本身就热度大，季远作为“配角”陪他打游戏。
　　直播连接的是初秋雨视角，季远的游戏id没有特殊字符，他直接报给初秋雨。
　　初秋雨看着搜出来的“软兔萌萌耳”愣了愣。
　　季远心平气和解释：“朋友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