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殇之也算共白头》鲁川

4、哥哥，你逃不掉！

　　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冥君暗自松了口气。终于是赶在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追来之前把人送走了。
　　自上古时期颛顼帝斩断建木，绝地天通以后，世人皆以为除了下届之人阳神飞升之外，再无其他方法沟通上界。其实不然，冥界典籍记载，归墟是六界万物的终点，每个世界的归墟都是相连的，归墟，也是六界的通道。
　　但是，通过归墟进入别的世界后，天地法则会自动将来者投入轮回，□□消散，灵魂转世，记忆封印，这人还是之前的人嘛？况且，这条通道之前没有一个人尝试过，情况到底如何，不得而知。不过，反正他俩留在修真界也难逃一死，就算逃过五派十宗的追杀，逃到冥界，那谢藏身上的伤也会携带终身，还不如赌一把，去另一个世界重头再来。
　　“冥君”，冥神宫藏书殿的守殿长老刘老来到归墟边的斗转星移大阵旁，说他是冥界甚至整个修真界知识最渊博的人也不为过。
　　“长老所来何事啊？”这刘老一般闭门不出，找自己找到这里，肯定是和冥王有关的大事。
　　“冥王殿下和谢掌教的灵魂在入阵前可有损伤？”，刘老开口问道。“应该是没有，我探过他，谢掌教的灵魂在入阵前用仙器修补好了”，冥君回到。
　　“如此甚好，灵魂有损伤者通过斗转星移去下界冥间转世时会出意外。”刘老今日话格外的多一些。两人闲谈的时候，一道白光闪入归墟大阵里，随后，大阵阵形消散，归墟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归墟通道里，发生了意外。只见通道不稳，时空风暴阻挡了两人的步伐，邓望紧紧的握住谢藏的手。
　　邓望灵力全部用来开启阵法，如今灵力枯竭，没有办法抵挡这个风暴了。看向怀里的师尊，怕是要一起交代在这里了。不过，能与师尊共死，也算是幸运了。自己进入师尊识海里偷来的半个月，足够了足够了。
　　轻轻抚摸着谢藏的脸，邓望知道自己怕是食言了，不能带他回家了。第一次给他的诺言，就实现不了，还真是没用的东西。罢了罢了，看着师尊灵魂虚弱到接近透明的地步。“灵魂，灵魂，对了”，邓望嘴角碎碎念到。灵魂之力，自己阳神的灵魂之力还没用，虽说之前去天极峰是燃烧了灵魂，但是，用它在时空风暴里开辟出一条安全的小路还是可以的。
　　这样的话，只能让师尊先走，自己在后边，转世的时候怕是不能一起了。冥君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有缘的人终会遇见”。况且，他与师尊互相在身上放了信物，再来一世，也一定会遇到的，一定会。
　　“师尊，下一次，一定让我来守护你，换我来”，邓望温柔地在谢藏嘴角落下一个吻。看着师尊远离时想要睁开的眼，邓望心里很没底。万千红尘，茫茫人海 ，两个人相遇的几率接近于零。更别说现在两人转世的时间还错开了，时空风暴里短短的片刻，是外界的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线路稍微出现偏差，是外界的多少距离谁也不知道。
　　……
　　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少年双手被一根细麻绳紧紧的绑住，嘴被黑色胶带封住，无力地瘫倒在地上。黑衣青年拳头无情地在邓西棠身上。小腹，大腿，后背，胳膊，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殴打与疼痛似着四周的黑暗一般，看不到尽头，将少年紧紧的围住。
　　邓西棠不知道他惹到了谁 他只知道自己身上很痛，嘴里流着鲜血，半边脸肿胀 。无论邓西棠如何睁大眼睛，咫尺之间的距离好似有一层薄雾，始终看不清面前殴打他的人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邓西棠再无力睁开眼，久到他以为再多一拳自己就要被面前的男人打死的时候，男人终于停下了动作，将浑身疼痛的邓西棠扶坐起来，缓缓的抬起下垂的头。看着男人棒球帽遮挡下的半张脸，邓西棠瞳孔放大，心中震惊。
　　两年了，两年来一直殴打自己的男人第一次露出来半边脸，第一次说话。
　　“好哥哥，不要怕疼，因为这些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男人嘴角微扬，一只手掐住邓西棠的脖子，一只手擦拭着邓西棠嘴角的血迹。
　　邓西棠挣扎着想要摆脱男人的控制，然而，微弱的力气怎能抵的过男人强有力的手掌。
　　像是不满少年挣扎的动作，男人猛地一松手，将邓西棠狠狠的摔在地上，“哥哥的鲜血还真是好喝呢，以后天天给我喝吧”，将手指送到嘴边，伸出舌头舔舐着鲜血，青年说都。
　　虽然感觉很熟悉，但邓西棠想不起来眼前的男人是谁，恐惧促使他本能的挣扎。
　　“好哥哥，你逃不掉的，明天，后天，往后天天我都会来的。过去、现在、未来，你永远逃不掉的。”
　　清晨，阳光照射到一张简朴的单人床上，少年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的发光 ，浓黑却又恰到好处的剑眉增添了几分英气。少年眉头紧锁，鼻子快速的翕张着汗珠一粒又一粒的渗出又滑到枕头上，头发早已湿透。“滴……………！”，外边公路上货车的一声巨响传来，少年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里充满恐惧，面色痛苦。
　　疼，浑身都疼，每一个关节，每一处皮肤，每一个器官，无不剧痛。少年解开衣服，却没有看到一处伤疤，这痛好像从内里向外扩散，无痕无迹却真实存在。
　　这个梦，邓西棠从初二上半年就断断续续地在做，一开始一个月一次，后来一个星期一次，到最近两三天一次。与以往不同的事，之前男人只是抱怨似的不轻不重的打几下就收手，并不会造成剧痛，而这次，显然不一样了。
　　九月一日，蓬莱十一中开学的的日子，忍着身上的巨痛，邓西棠迅速完成了洗漱，穿上白色半袖和宽松版黑色休闲裤子，与大部分同龄人不同的是，裤子腰部是松紧带，不是系带式的。
　　“西棠，你昨晚在院子里干啥呢？”早饭时，邓母闲聊似的问道。
　　“去厕所吧”，邓西棠不假思索道。
　　“哦，那好”，昨晚邓西棠明显不是去厕所，邓母却并未多言。
　　邓西棠是赣省上饶邓家人，邓家是上个世纪兴起的玄门世家，在上饶有座很大的老宅。
　　看着眼前低头吃饭的邓西棠，邓母陷入回忆之中：
　　四岁时的邓西棠，是一个成天在海棠树下蹦来蹦去的大兔子。不过，邓兔子最喜欢的不是胡萝卜，而是粉红色的海棠。
　　“妈妈，喂，为什么叫西shang啊？”
　　邓母目光下移，面带微笑地看向努力想要环抱她双腿的兔子。
　　“兔子宝宝，昨天舅母教给你的是衣裳的裳，意思是兔子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兔子的名字哦～，妈妈的大兔子叫西棠。”邓母温柔的说道。
　　“为什么呀？可这两个字不是一样的吗？妈咪。”显然，兔子亮亮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邓母弯下腰，轻轻的抱起大兔子，转身用白玉般的手指指向海棠树，“哎呦，妈妈的大兔子好像眼睛不太好的样子啊。”语毕，邓母单手抱着兔子走到海棠树，折下一小枝海棠，别在兔耳朵上。“妈妈的乖兔子，海棠好不好看啊？”
　　大兔子伸出小爪子抚摸着海棠，“当然好看了，幼儿园的小朋友最羡慕我了，他们最喜欢我了，因为，因为我身上有海棠花，有海棠花的香味”兔子的语气中充满了小孩子的骄傲。
　　微风吹过邓母的面颊，“那兔子分不清海棠花的名字，大海棠可是会生气的呦，大海棠如果一生气，就不再给兔兔香气了，那样小朋友们就不会和兔兔一起玩了呦！”
　　“啊，不要不要 ”，兔子从邓母怀中窜下，抱着海棠，“对不起，海棠哥哥，我，我一定会，会分清你的名字的，哦，也是我的名字”，我们的大兔子竟然还带上了一点哭腔，“哥哥，求求你不要拿走香气，求求了”
　　呦，妈妈的公兔子什么时候变成母兔子了，这么容易哭，好了好了，海棠会原谅你的”兔子转身看向妈妈，“真，真的吗？妈咪不会骗，骗兔兔吧？”“当然是真的了，妈妈骗过兔兔吗？”
　　“哼，妈咪最近经常骗兔兔”出乎邓母意料的一句话传入耳朵，“前天，前天妈咪说爸爸昨天回来看兔兔，昨天妈咪说爸爸今天回来看兔兔，结果哪天都没来，呜呜呜，呜呜。”听到儿子的话，邓母眉毛微皱，笑容僵了一下，心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仅仅一刹那，邓母再次温柔地看向兔子，“欧呦，兔子说的是这个啊，爸爸实在是太忙了，妈咪这不是怕兔兔伤心才骗兔兔的嘛，好了好了，原谅妈咪吧，只要兔兔不再哭，妈妈就带兔兔去兔兔最喜欢的面馆吃面好不好，这次妈咪绝不骗兔兔”
　　兔子抬起低下的头，泪水汪汪大眼睛看向邓母，“那，兔兔不哭了，妈咪一定要带我去啊”
　　邓母牵起邓兔子的小爪子，“妈咪这就带你去”，母子二人向街对面的面馆走去。
　　大兔子在路上蹦蹦跳跳的，猛地一回头，“妈咪啊，那我们要不要给海棠哥哥也带一碗面回来了，兔兔都没见过海棠哥哥吃饭，海棠，海棠哥哥不会饿吗？”兔子认真的语气传入邓母的耳朵。
　　“哎呦，我们的兔子会疼人儿了啊，可是，海棠哥哥不吃面啊！”邓母说道。“为什么呀，海棠哥哥不爱吃面吗？”邓母宠溺的摸着兔脑袋，“你还真是妈妈的傻兔子啊，海棠哥哥是树，兔兔是人，树是吃不了人吃的饭的。”“哦，那好吧，那海棠哥哥吃，吃土嘛？”噗嗤一声，邓母笑出声来， 对，海棠哥哥是树，树当然吃土了。”听了妈妈的话，小兔子若有所思，片刻，说到 “那，这样吧，等我长大了，我要把全天下最好的土拿给海棠哥哥吃 。”听到儿子的话，邓母彻底绷不住脸上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