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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Blood月初1st:死亡;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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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渗漏的雨水混合着粘稠乌黑血液砸在坑坑洼洼的石板上,积满了一个个小坑。
阴暗的地牢里弥漫着陈年腐烂的恶臭。在黑暗的深处,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在锁链中微微蠕动,并发出稀稀疏疏痛苦的闷声。
“哐——”
黑色的锁从斑驳的牢门上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在整座地牢里回响。牢门被粗鲁的拉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白袍男子低头往旁边退开,一名妖娆女子慢慢走了过来,她身穿白色的修女服,却透露出一股妖魅。
地牢里烛光渺小,忽明忽暗,映照着女人带着微笑的脸有些扭曲,带着说不出的古怪。
“你好呀!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黑暗深处的那团东西听见女人的声音,突然像时间停止般僵住了,然后如同筛子一样颤抖起来。他抬起头看向牢门,肮脏凌乱的头发下,一双布满血丝的蓝色眼睛里,充满着无助,恐惧。
以及深深的仇恨。
他死死盯着向他走来的女人,丝毫不加掩饰。
“哟,恨意还是那么大啊,米希斯。”
女人站停在他的面前,蹲下,用手掐住男孩的脸,迫使男孩的头抬起。
对上男孩怨恨的目光,女人却丝毫不在意,带着玩味的目光扫过男孩的脸庞,突然满面愁容。
“那么好看的脸,真的可惜了……”
女人随后就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到到牢门前,把弄脏的手往旁边下属身上抹。
“把他带出来,时间快到了。”
几位白袍人陆续进去,把男孩粗鲁地扯了出来,跟在女人的后面走着,一条乌黑的血痕在狭长的地牢走道无限制的蔓延,男孩发出的闷哼声使走在前面的女人心情愉悦。
“米希斯,你知道你的继母把你卖给我多少钱吗?”
“一百个金币哦,哈哈哈……”
女人尖锐的笑声在地牢内回荡,跟在后面的人默不作声。
……
屋子里明亮,映照着女人姣好的面容。女人嘴角上扬,看着束缚在墙上的男孩,摇了摇手中的玻璃针管,暗紫的液体在玻璃管内摇曳,宛若流动的黑色郁金香。一丝若有若无的白色荧光随着液体的流动而流动。
“成为祭品,是你莫大的荣幸。”
女人嘴角微翘,把注射器插进米希斯的皮肤,随着活塞的推动,暗紫色的液体悉数注进体内。
“砰——”
女人甩掉注射器,注射器在地上砸的粉碎。她吩咐手下把男孩丢进屋子中间的池子里。
“扑通——”
入水的声音十分的清晰,水一下子淹过米希斯的口鼻。求生欲驱使着男孩用那点微弱力气去挣扎,却并没有什么用。
女人和白袍人冷眼看着渐渐沉下去的身影,转身离开了屋子。
池口的光,幽幽的,恍恍惚惚,明明暗暗,越来越远。
大量的水不停的往米希斯嘴里灌,他像鱼一样吐着泡泡,望着池口的蓝色眼睛逐渐失去生命的光。
他好恨啊!
他恨他的继母和继弟把他当做商品般卖掉;他恨那个知道一切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父亲;他恨他们一起合伙逼死了母亲。
还有那个人面兽心的女人。
他好恨啊!
他不甘心就这样子就死去。
母亲大人,我会报仇的……
男孩闭上了眼睛,念出了那个在口中盘旋已久的咒语。一团团黑雾随着咒语的驱动缓缓从米希斯身上冒出,在水里炸开的黑雾,逐渐包住了他整个人。
池子里水煮沸般翻滚起来,咕噜咕噜地往外冒泡。
过了不久,池水渐渐平息,看起来和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哗——”
一只手突然从水面伸出,抓住了池子的边缘。紧接着是另一只手,随后是一个乌黑的脑袋。
“啊……差点又在死一次。”
米希斯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所幸池子并没有那么深,自己的头刚好可以露出水面……可这幅身子太虚弱了,现在的他还是靠着水里的浮力飘着,都不算站着,更别说爬出这个池子。
献祭灵魂,求得令人畏惧的力量,以实现自己的心之所想。
可能原主当初咒语没念对还是咋滴,招来的是自己这种菜包。
米希斯看着自己的手背上发着黑色光芒的邪恶印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过……活着真好……
就在米希斯在心里感慨的时候,蚀骨的痛从身体深处传来,疼得他忍不住扯嗓子嚎了一声。
原主的记忆伴着疼痛陆陆续续地在脑子里浮现:原主继母曾给原主施下死亡诅咒,由于原主施自己献祭了自己的灵魂,这死亡诅咒没能完成任务,便通通转移到他的灵魂上来。
还有那个女人,不知道给这幅身体注射了什么玩意。
这样子玩是吧!
米希斯有点气,啥烂摊子都通通丢给他了是吧。
血液不停地往喉咙上涌,米希斯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血。血液的味道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像蛇一样的黑色符文在米希斯的皮肤上爬动,顺着他的脖子很快地就爬满了整张脸。
米希斯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从身体里剥出来,然后又塞进去,又剥出来,又塞进去……这种疼痛重重复复折磨着他。也不知道疼了多久,米希斯都感受不到疼痛了。在陷入黑暗之前,米希斯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自己刚借尸还魂重生就又要嘎掉吧?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歌声,吵得米希斯整个人都暴躁起来。他又累又困,他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啊!
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那巨大的圆月,悬在在头顶并发着耀眼的光,那种感觉是要压到他的身上似的。伴着那沉重抑郁的歌声,米希斯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感觉那歌声有点像教堂里吟唱的圣歌,但唱的调又不大对,也听不懂在唱什么,但米希斯能感受得出里面流泻的情感是和圣歌截然相反。
迷糊间米希斯感觉自己向前缓缓移动。此时的他被一大群白袍人簇拥着,高举在头顶,四肢呈大字张开,伴着沉重的歌声来到一座城堡。
不,那是一座巨大的祭坛,它高大恢宏,雪白的大理石栏杆上爬满了开的烂漫的蔷薇。花。
不单单只是栏杆,拔地而起的巨大石柱和圣洁的雕塑的上都缠绕着密密麻麻藤蔓,而藤蔓上又开着雪白的蔷薇花,看起来空灵又美好。只是趴在地上的白骨和早已干涸的血迹好像在诉说着曾经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些白袍人踏碎地上的白骨,撕扯下圆形拱门上开得烂漫的白蔷薇,丝毫没有同情和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