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在寂静的深山中，不时传来狼嚎，周遭一片漆黑，此时月色也抹上了一层阴森。抖得
厉害的我，正自责身为堂堂男子汉却如此胆小……此时，一阵轻飘的脚步声传来。“谁？”我神经紧张，牢牢抓住一边的树干，因为只要我一松手，一定软趴下。
“你是问我吗？我是虚无，这座山的主人。那你呢？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那幽幽的声音似乎从天边飘来，柔柔的，让我不觉放松了警惕。一个银长发的男子从灌木中走出，他的眼睛是蓝的，银白的衣服在夜风的挑逗中，肆意飞舞，他很奇特，自身泛着银白的光，可我却并不觉得可怕。对他有说不出的信赖。“我是缥缈……”话音刚落，我的病又犯了，全身冷得刺骨，然后晕倒了。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自称虚无的人见我醒来，走上前：“你的名字很好，和我的很配。”奇怪的人，他就不觉得我可疑吗？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对了，我的病……我下了床：“你叫虚无吧。谢谢你的搭救。不过，我要走了。后会无期。”“怎么了？”他略带疑惑地问。
总觉得他的声音，声调把握得恰倒好处，让人无可抗拒。我淡笑：“我有病。这个病无药可治，很容易传染的，我们村因为它死了近半的人。你要是想要命，就离我远点，或者……你干脆杀了我吧。这个病很痛苦，我又没有自杀的勇气……”我的解释变成了求救，我做人很失败。
他就静静地听着，淡淡地笑着，看不透他的想法：“你想活下去吗？”“废话！谁不想活？！但是我的一生注定就得这么完了……”想到我的一生，很好笑。其实也只有区区十六年，一直被关在一间大宅子里的十六年……
虚无很冷静：“我有法子救你。但有三个条件。”“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本能的，我感到抓住了救命草。“第一，你以后要跟着我。第二，我要知道你的过去。第三，保留。”他说完，望着我，等我的意思。
“先说我的过去吧。其实并没什么。我十六年来一直被软禁在一座宅子里，除了丫头和父母没有见过任何人。丫头负责照顾我的起居，但是我几乎不和她照面，因为那是父母严禁的。父母我也没见过几次。当他们发现我的病是靠空气传播，必须将我转移或者杀死时，就将我扔到了野兽常出没的深山。他们不杀我，不是仁慈，而是怕脏了他们的手……”
我回忆着我平淡的过去，好淡好淡的过去啊。“你没有朋友？”他挺疑惑。我微微点头。“那你很可怜啊！”他似乎有些嘲讽地说。“哪有？我可以和植物、动物对话啊。他们就是我的朋友！”我气愤。“哦！对不起，伤你的自尊了。你能和自然沟通？！难怪森林会放过你。”怎么发现他净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说那么多，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事吗？比如你为什么生活在这里。”“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吧。你说那么多只是我们的交换条件。”他将脸别过去，“最多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人类，不是人类所了解的生物。”他神秘地一笑。我有些惘然。
他没有再说什么，拿出匕首，将动脉割破，鲜血喷涌而出，放了整一碗血才止住，他添添伤口，将血添净后，见我疑惑的样子，解释道：“我的血很珍贵，一滴也能让人起死回生。不可浪费。”他将碗递给我，“喝了它，不仅你的病会好，将来帮我办事也方便点。”不明白他的话，其实他的话一直不很清楚，好飘渺的。
没办法在他的地盘不听他的我就是不想活了，况且本来我就难活了。接过碗，发现他的血和一般人的不一样，颜色也是红的，但……是半透明的。不管了，我仰头大喝，他的血一点都不腥，味道很舒心，喝完精力充沛得很。我放下碗：“再来一碗。”话一出口，觉得有点不妥。虚无苦笑道：“你以为这里是酒店吗？况且再来一碗不仅我会贫血，你也会精力过胜，膨胀而死。”
我抱歉地笑了笑，突然觉得身体很冷，比先前冷得厉害，而且晕不了。（以前都会晕倒的，那样比较干脆。）虚无似乎早预料到了，走到我身边，抱住我。“我……我可对那个没兴趣……”我慌了。虚无却把我抱得更紧，同时我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他真的和我不同。我的心快从胸口跳出来了，感觉身体也不再那么冷，有了些微热。虚无……这个人很怪……对了，他不是人……我的思路也变得迟钝。
虚无将嘴凑到我的耳边：“我对你们人类那种低俗的□□不感冒。现在我的血液正在和你的交织，所以会感不适。我帮你引导。”他不紧不漫地说，我的耳根红得发烫。惨了，我不会被他电到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舒服多了。虚无放开我：“你先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我教你些法术，从今往后你帮我做事。”当他走出屋子后，我才反应过来，我的人生改写了。
那天起，虚无开始教我腾云驾雾、隐身、瞬间移动……都是些只有书上看到的本领。在休息的时候，我会和森林的动物、植物交流。它们很友善，它们告诉我，我和普通人类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它们不能说，因为这是被禁止的，违反了就会永不超生。在我修炼的差不多的时候，虚无带我去了一座村庄。
到了村口，我心中有种强烈的压抑。虚无说：“这是你的根。”“我的根？”虚无的话我永远不能顺利理会。“这是你出生、成长的地方。因为那个病这里死了很多人。你的任务是结束这场瘟疫。”虚无边说着边朝村里走着，村里死一般的气氛让我毛骨悚然。“为什么是我？我又要怎么做？”虚无定了定，手一挥，地上出现几十碗药：“我要斩断你的过去。你只要把这些给他们喝就行了。”虚无说完就找了个地方悠闲的喝起茶来。
而我，可怜的我，叫嚷着让父老乡亲们来喝药。他们喝了立刻就精神焕发了，为什么当初我就受了不少苦呢？！这时一对夫妇来领药，来人不是别人，他们是我的父母。看到我，他们惊了：“你……为什么？你是缥缈吗？”一旁的虚无走过来：“他是。不过不是你们的缥缈，是我的。”他的话到某些人耳里，意思就……我尴尬的站在原地：“我……我……”我的父母好象了解了什么：“算了，反正那孩子也不正常……”他们一脸的无奈。“我哪里不正常？”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讨厌我这句话。他们镇住了，然后叹口气说：“你会给你所喜欢的人带来灾难。这是宿命。”我黯然了，这就他们不关心我的理由吗？后来的事情我很模糊，直到走出村子的时候，才恢复清醒。
虚无走在前边，看着他的背影，他总是这么的轻松，给人很模糊淡淡的感觉，又很令人沉迷。虚无停下来：“忘记吧。忘记是治心伤的上乘良药。你的过去已经是永远的过去了。”不理解他的话……身后染起熊熊大火，马蹄声，惨叫声，杀虐声……
“那是？虚无，你让我忘记这个吗？”我心中一阵刺痛，指着村子问道。虚无微笑着点头，微笑着……我奔跑着再次进了村子，一片惨境映入眼帘。我的母亲伸手向我求救，我伸出手准备救她，真的，我想救她。虚无一把拉住我，紧紧拉住我，让我看着我的母亲死在了火海中。
他带着他贯有的微笑：“那是他们的战争。”“那我就不能插手？”“你没有资格。”“为什么？”虚无无语，回应我的仍然是他不变的微笑。“你应该知道这场变故吧。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来，还救他们呢？为什么？你就那么残忍，让他们在有生的希望时死去吗？”我感到眼前的是个魔鬼。“我残忍？呵呵。”虚无一脸的藐视，“那也是人类的杰作。不说这个，你忘记吧。那是他们的事情不关你我。”
虽然不认同虚无的做法，但我还是离不开他，跟着他我会比较有安全感。我们经常去做些奇怪的事，例如：三更半夜到墓地去锄草；我睡得香时，他叫起我，很急的样子，谁知道只是一只兔子找不到家了；去参见当今王时，他却慢腾腾的，迟到了一个月，还好王心情好没有怪罪，当时我的一身冷汗流地哪都是……不知不觉中，我们在一起也不知道多少时间了，只知道是很长的时间，王已经换了四位了。
某天，看不出与其它几天有什么不同。虚无整理了一包行李。我疑惑：“我们又要去哪里？我没有听你说起啊。”
他难得的有丝忧郁：“不是我们，只是你，你要离开。”
“为什么？我们不是有约定？”
“是。没有原因的，只是你要离开。你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有多久？二百一十三年整。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你是仙。”
“那又怎么样？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永远！”我承认我很激动，虚无对我很重要，真的。
“缥缈，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爱我，爱情的爱。”虚无的话令我不知所措，好长的时间啊，好长的时间我藏着这个秘密，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是。那又怎么样？你可以阻止我喜欢你吗？”
“把这当作你必须离开的理由吧。”
“为什么？因为我们都是男人吗？”
虚无一阵沉默，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族没有性别。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不要！虚无，如果告诉我，我们就要分开，那我不要知道。”我想我当时的样子很难看。
可是虚无没有理睬我：“我族没有名字，因为人类还没有发现我族。我族是天地万物的精华所生的，而这个精华是人类所遗忘，所破坏，所厌恶的东西。例如：背叛、妒忌、仇恨、杀戮……我族很悲哀，你明白吗？”我不敢相信，那么纯洁的人，是那些东西的集合。
“那又怎么样？我阻止你干什么了吗？”我不理解。
“你记得当初我救你时的条件吗？最后一个当时我保留了。现在我告诉你：第三，你要不再爱我。”虚无说完消失了，真的永远消失了。
我开始四处找虚无，直到现在仍然在找。可是，找不到，没有他的任何足迹，他的任何记忆。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相遇，为什么没有结果，为什么我不了解的他我却爱上，为什么……
我想也许我是为了遇到他而生的，更是为了离开他而生的……
其实虚无应该是爱缥缈，从一开始就是，但是他没有心，造物主忘记给他这东西了。没有爱人的心，他的爱犹如他的名字——虚无……就像缥缈的一生是缥缈的……虚无飘渺……其实，也许，只有那森林的植物和动物明白，他们只是在害怕，害怕名字的诅咒……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