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 我装的[重生]》野有死鹿

33、酸涩

　　大年二十九，何希有给工人们全都放了假，也让王劝休息了，他坐在柜台前晒着阳光干活，明天就过年了，买酒的人也多了，虽然都是小单，但是何希有倒也挺开心，今年的账在昨天就清完了，抛去利润，拢共赚了一百多两银子，简直是未来可期。
　　再加上王劝今天不在，今天赚的钱，何希有都打算不走账，全进自己的钱包里了。

　　王劝管账管得严格，就算是何希有进账出账也必须要师出有名，这之前还是何希有教他的，公私分明，公账不能乱动，王劝学得极快，并且举一反三，很快何希有就已经糊弄不了他了。

　　何希有正守财奴一样数兜里的几两银子，琢磨着中午去隔壁吃个猪油清汤面，一抬头门外进来个熟人。
　　何希有愣了下，说道：“咦？你怎么来了？”
　　冯瑶道：“怎么啦，不欢迎我？”

　　她进来了，就四处打量，何希有猜到她要找谁，便道：“王劝今天放假。”
　　冯瑶也不怎么失落，笑道：“谁说我是来找他的？”

　　“难不成是找我玩？”
　　冯瑶和王劝年龄相仿，只差了一岁，那天打雪仗，何希有便发现冯瑶似乎对王劝很感兴趣，他低头把钱收进兜里，说道：“你表哥呢？”
　　“他也没来，”冯瑶道，“我懒得理他。”

　　兄妹吵架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这一家子武夫，更是鸡飞蛋打，何希有说：“真可惜，他要是来了，我还能给他拿坛好酒好过新年。”
　　“我家要订的，”冯瑶说，“下午便来人拿了，我爹喝过了你家的酒，别人的都已经喝不下去了，说像下刀子一样。”

　　何希有心情大好，冯府来拿酒，怎么说也得五十坛，又是笔大钱，他道：“那我就把王劝叫来，我自己也忙不过来。”
　　冯瑶开心了，说道：“真的？”

　　何希有笑话她：“不是说不是来找他的吗？”

　　冯瑶不搭话茬，只是道：“不如我去帮你叫人吧，反正你也没时间。”
　　何希有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
　　“你忘了，那天不是我们把你们送回家的吗？”冯瑶笑得很甜，“你放心吧。”

　　说罢，冯瑶便一阵风似的跑开了，何希有有些恍惚，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感叹了句，真是青春啊。
　　一个女孩这样上赶着找王劝来玩，何希有本该高兴的，却生不起几分喜悦来。何希有把这种感情总结为：老母亲综合征。

　　不由得想到，王劝虽然嘴上说着不成亲，可是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终究有一天还是要离巢的，若是真有那一天，何希有又孑然一身了。

　　“苍天啊，”何希有，“我不过是个可怜的小零，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啊啊啊。”

　　黄斐站在门口，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何希有一回头看到了他，毫无尴尬之意，自然地上前招呼，道：“哎呀，是斐郎。”
　　“何大郎，”黄斐也道，“正好路过，我便过来看看。”

　　何希有道：“那太好了。”
　　黄斐：“？”
　　“正好我走不开，”何希有给他指了指旁边的店铺，“你帮我去李二娘的店里买碗面过来，猪油清汤面，加一份青菜，给我单独装一个碗里，加一份猪头肉，再来一壶茶水，我这走不开，饿死了。”
　　黄斐有些没反应过来，钱就已经塞在他的手里了，黄斐看他推自己，赶紧问道：“那……要几两？”
　　何希有：“二两，你要是饿了也拿一碗，好吃极了。”

　　黄斐就这么蒙头让他打发出去了，何希有一转身，才感觉到尴尬，马上又劝自己无妨，现在谁不发疯啊，就发疯，谁也别管。

　　何希有这点东西，黄斐是拿了两拨才拿回来的，他没好意思说，何希有倒是挺主动，说道：“我挺能吃的。”
　　黄斐笑了道：“能吃是福。”
　　黄斐这人确实端正，一举一动都好像端着一样，偏偏他又做得得体漂亮，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何希有看得赏心悦目，就着黄斐的文质彬彬，吃得大快朵颐。

　　王劝被冯瑶叫来的时候，正看到何希有捧着碗干了一碗面汤。
　　黄斐递上来了一块帕子，何希有心思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擦了擦自己的嘴，说道：“哎，我没有这个习惯，等洗干净还给你。”

　　黄斐站起来和王劝他们打招呼，冯瑶也看着稀奇，歪着脑袋站在王劝身后打量，何希有说道：“这位是梨园的子弟，京城的名角儿，我昨天才认识的，名叫黄斐。”
　　黄斐说：“这可不敢当，何大郎的朋友们果然也都是人中龙凤，各个气质不凡。”

　　王劝冲他点了下头，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冯瑶不太好意思和他讲话，王劝便主动帮冯瑶也介绍了一下。
　　何希有看得稀奇，真是没见过王劝这么主动地照顾女生。

　　他还没等揶揄，王劝便问道：“上午卖了多少钱？”
　　何希有还没想好怎么扯谎，被他问个正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王劝一看就知道他什么心思，去柜台点酒了，何希有悻悻道：“好没意思。”

　　冯瑶说：“咦，你们背着我们吃好吃的？”
　　“我请你吃，”何希有说，“你没吃饭啊？”
　　冯瑶摇了摇头：“王劝请我吃了大饼。”
　　何希有：“……”

　　何希有只觉得无趣，说道：“哦，那你还叫唤什么。”
　　冯瑶也没觉得生气，只是笑呵呵地道：“因为觉得你们的面好香啊。”
　　“你要是还有肚子，我请你吃一碗，”何希有兴致寥寥地道，“不过是一般的汤面，未必有你家厨子做得好吃吧。”

　　黄斐眼见他说话左右互搏，刚还说这家店好吃，现在又说一般，也没插话，不动声色道：“对小孩子来说，外头的零嘴总是比家里好吃的。”、
　　冯瑶笑道：“还小孩子呢，我都十五了。”

　　黄斐道：“正经还能再玩几年呢。”
　　冯瑶一迈腿坐在他俩中间的那排椅子上，手托着腮，想起了烦心的事情：“我娘已经催我嫁人啦。我娘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嫁给我爹了。”

　　何希有下意识看了眼王劝，王劝也背着身在点酒算账，看不出什么神情。

　　黄斐道：“你有中意的人了吗？”
　　“哎呀，”冯瑶显然不太想说，“当然没有啦。”

　　何希有问：“你急什么，你表哥还没成亲呢，要成亲也是他先。”
　　“我哥是要建功立业的，”冯瑶却说得郑重，“他多半是要等皇帝赐婚的吧，我不能和他比，我是个女孩子，只能早点嫁人。”
　　何希有不知怎么的，也听得难过起来。

　　冯瑶看着活泼顽皮，不谙世事，其实倒是很明白的，但越是这样聪明可爱，越容易受到伤害。

　　何希有说：“算了，你也别想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冯瑶却忽然问黄斐：“你也喜欢何希有吗？”

　　何希有差点被她这句话吓抽过去，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呛死自己。
　　“你要死啊。”何希有大怒。

　　冯瑶无所谓道：“反正很多人都喜欢你啊。我哥也喜欢你，他自己不说罢了，我都猜到了。郑二郎也喜欢你，我真羡慕你，大家都喜欢你啊。”

　　黄斐忍俊不禁，说道：“是，我也是。”

　　何希有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说道：“求你了，别这样。”

　　黄斐便解释道：“我和何大郎只是朋友。”
　　“一开始都是朋友，”冯瑶煞有其事，“熟悉了就喜欢了。因为他长得漂亮，还会做生意，有钱，我哥一见到他就生气，喜欢就是总生气。”

　　何希有说：“你哥那是有病。你学点有用的吧。”

　　“你哥……”黄斐问道，“敢问是冯十三郎吗？”
　　“就是他，”冯瑶有些骄傲地道，“他很有名吧？”
　　“那是当然。”

　　王劝点完账目，坐回来，跟何希有说：“卖了二两。”
　　“给你给你给你，”何希有不耐烦地从兜里掏出来，说道，“都拿走。”
　　王劝却没拿，只是道：“只是想提醒你，年初又要进货了，缸也要重新换，你自己有数就行。”

　　何希有也不拿钱，一时有些僵住了。
　　还是黄斐缓和了下气氛，笑着开玩笑道：“都不要，我可拿着了？”

　　王劝把钱推给何希有说道：“你自己的钱，我不管，拿着吧，过年了。”
　　何希有感觉自己确实有些借题发挥，这才不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啊 这酸涩的感觉 这就是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