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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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乘风刚从主峰大殿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摇着“尾巴”显殷勤的人为他端上茶水。
他接过茶，坐下后却没有立即饮下，他看着陈不流的眼睛“怎么了，你想求我做什么？”
陈不流拉过凳子靠着李乘风坐下，用自己最满意的笑容挂在脸上然后紧紧盯着李乘风的眼睛，“你说过给我找一把剑，你还记得吗？”
原来是这个，陈不流本来就是要修习剑术的，他不说他也得准备好。
“等到论道大会结束后，我就带你去找。”想到陈不流对他的剑很感兴趣，便想着给他先过过瘾。他将自己的本命剑召出，直接把它扔到陈不流怀里。陈不流与他双修过，互用本命剑也不受限制。
陈不流强装镇定，缓缓抽出剑鞘。明亮净澈的剑身中间刻着一排歪歪扭扭的黑字，与剑柄上的红色纹路相接，李乘风牵动灵力，一丝惊人的杀意连带着剑威泄出，擦过陈不流的耳朵，不留半点伤痕，却带给他震撼。
“这把剑叫什么？”
“悯悲。”悯苍生，除伤悲。这是原身的初心，也是他一见难忘的寓意。
“那你能不能教我练剑，所有人都知道你剑术很好……”陈不流得寸进尺，打算直接拜个师学剑。
“可以，但不能在这里练，下山后我才能教你。”
“你一定要记得！”陈不流抱紧怀中的剑，浑身洋溢着愉悦的气息。有李乘风的教导，他肯定能早日圆剑仙梦，像幼时常听人夸赞的那种剑修。
受到他的情绪影响，李乘风又破例带他耍了两招剑式。这人今天站在擂台下看人家比剑，眼巴巴的，如果没有剧情限制，他也不用跟原书里那样过了多年才能拿剑了。
一个下午过去，不能总在这里偷闲。李乘风把剑留给陈不流，自己则前往藏书阁。修士有高阶捕龙阵，上次他和陈不流是侥幸逃脱，再出一次阵他们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必须要运用原身的天赋找寻破阵之法。
更何况，地宫里的大阵还没有头绪，哪怕只剩下三笔符线他都没有能推出个大概来。
*
李乘风放下书，揉了揉眉头。今夜月色不错，他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没想到来到这里后他又开始努力起来，在他的世界里，他已经混吃等死很多年了。
回头看见地上那堆书，李乘风有些头疼，从这里能找到的阵法中都没有任何能与捕龙阵阵基相抗半分的大阵，看来他只能一点一点琢磨了，这实在消耗人的耐心。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做不到专心钻研一门道术。
莹珠的柔光下，让人思绪飘浮，李乘风想到了别的东西。
不知道陈不流有没有老实呆在房里，那张监测他的符纸没有任何异动，倒是让他放心一些。
衣物轻微的摩擦声从身后传来，李乘风敛色转回身，待看见眼前的人，他当即召出本命剑的剑影。
那人根本不是长老或是师兄弟。
藏书阁三层是各个长老的核心弟子才有资格上来，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鬼面人，悄无声息地出现，他浑身都竖起汗毛。
“你是何人？”
黑衣人不语，泛着红光的符线从他脚下蔓延开，将李乘风也圈入其中，阵法初显。
李乘风藏在宽袖里的手指翻动，他快速结出杀阵，对面人的阵法造诣比他高太多，他不敢硬碰硬，但他若有杀意，他便立即破阵。
黑衣人嘶哑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李乘风，我有东西给你。”
……
陈不流才使用过“悯悲剑”，随便一挥就有磅礴气势的剑，让他由心地向往剑道，对这把剑爱不释手。
希望李乘风给他找的剑会比这把剑还厉害，他都说他有天赋了，那佩剑一定也不能一般。
他坐在后院的浴池里，手里还不忘抓着剑把玩。池子里被放了寒玉，他舒服地鳞片都冒出来了，无视“悯悲”的抗议，抱着剑潜入水中。
院子里的阵法微动，陈不流警惕地起身穿衣，走过拐角，便见原本空荡荡的小院子里多了一个红衣女人和一个凳子，那女人正一脸不耐烦地坐在凳子上翘腿，见他看过来，立马换了一副笑脸。
“小黑龙，你好啊！”
陈不流眸色一暗，瞳孔悄然变为竖瞳。这附近的阵法已经被改动了一些。
“狐狸精都敢进修士老巢了？”
易苓霜掩嘴大笑，对于陈不流的话她感到十分有趣，“这个破宗门都能把一条龙给漏进门了，再漏我这个狐狸精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跟姐姐回去，帮姐姐一个忙，我就送你去找同族。”
剑光一闪，陈不流提剑砍过去，易苓霜伸手接下，顺手打了回去。陈不流还不会什么剑术，挥出的剑气非常弱，只要他不变回人形，她就可以压制住他。
陈不流侧身躲过去，回忆起李乘风教给他的那两个招式，抬手屏息——挥剑！
易苓霜松懈了一下，就被剑气大中，比刚才的那一击要有力，她捂住胸口，抬头看见陈不流的脸上已经浮现黑亮的龙鳞，腰间用来观察黑龙的木牌疯狂跳动。
她急忙喊道：“住手！你若变回龙，我马上就把这里的大阵全部破了。”
陈不流再怎么都是一条龙，凭血脉就能压制她，要不是那个老东西的阵法护身，她可就不能大摇大摆接近他了。挂在腰间的串铃轻轻晃动，牵制了周围的阵法。
鳞片消退了下去，陈不流停止异化。那只狐狸精轻易就出现在这里，手中必定有压制阵法的东西，若是李乘风的阵法在这个时候破了……论道大会还没有结束，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还凑一块，抓他简直易如反掌。
在人间他的行为会被天道盯着，能使出的力量还比不上人间书册记载的那么可怕。终是不敢赌自己拼尽所能使出的力后的结果，陈不流决定先妥协。
“我跟你走，真的能见到同族？”
“那当然，你是目前唯一一条尚且年幼的黑龙，不管是我们还是你的那位同族，都不会舍得伤了你的。”
易苓霜知道陈不流已经妥协，不管他会不会半路跑，只要他愿意离开这里，那接下来的事都好办。
她向陈不流勾勾手，看着人向他走来，明艳的笑已止不住。
……
李乘风赶回居处，陈不流已经不见。他压抑着怒火，借阵法回看发生过的事。他的阵被人动过，上面有那个黑衣人的手笔。里应外合，真是好啊。他用毕生所学造出来的阵法，被人轻松打开，随意进出。
还好陈不流还是安全的，但他不能让他离开他太远，没有把握的感觉实在太让人焦躁了。
灵蝶晃着翅膀停在他肩上，是掌管剑窟的长老传来的信：
“乘风，门下弟子叛逃带走移迁镜，速去追回。”
那个黑衣人递给他一片黑色龙鳞后就留下他在阵里跑了，又是让人盗走镇宗宝物，又是让人带走陈不流的，这是摆明了要让他下山啊。
不多时，又一只灵蝶飞过阵法结界停在他面前，这回是周江这个宗主的命令，他允许了让他去追叛逃弟子的任务，并且还要派弟子帮他。李乘风随便捏了个回拒的通讯灵蝶送回去。
天色熹微，李乘风从房中找出一把剑后就直接下山。
……
楚州城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原本擦着桌子，冷冷清清的客栈里实在是让人闲的发慌，见门口来了人，他弓着身露笑凑上去询问。
“住店。”李乘风递给他一块金锭，“不用找了。”他板着张脸不再说话，只余一个人唠叨。
“好嘞！您稍等哈。”店小二眼睛发光，赶紧从柜台盒子里取出一块字迹模糊的乌木牌递给他，“您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这座客栈也许是冷清了太久，楼梯都已经吱呀作响，李乘风踩着它上楼都怕自己把它压塌。
二楼有些黑，跟在他身后上来的小二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身就去拿火给蜡烛点上。
李乘风只见走道两旁有两间房都还亮着灯，陈不流应该就在其中一间，不过他没有急着去找人，而是让小二开好自己房间的门后直接进去坐着。
这么一间破旧的客栈，那只狐狸倒是把陈不流带来一起休息了。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片被黑衣人送到手里的鳞片，还有陈不流前两天高兴时送给他的那片龙鳞。一番对照之下，除了黑衣人的龙鳞纹路看起来年纪更大一些，其它地方都与陈不流的龙鳞一模一样。
当时那人递给他，他在感受到陈不流的气息后有一瞬间以为是陈不流的龙鳞。看鳞片的年纪对不上，李乘风还是有些多想。
陈不流其实已经长大很久了？还是这里有第二个陈不流？
从青阳山开始就靠着鳞片加持，一路上追着陈不流到这里。那个黑衣人装也不装，就是故意要把他引离宗门，只是用龙鳞来传递信息还是吓人了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下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