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问情》水与海

2、情为何物，身世之谜

　　郁郁葱葱，正长得茂盛的大树在大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灰灰暗暗的。传言进入这片树林的人，几乎无人能够出去，久而久之，这边树林便被世人称为幻影鬼林。或是树林的名字，或是传言太过恐怖，近百年此地无人造访。可此时，树林迎来了它百年之后的第一名客人，而且还是一个俊朗壮实的男子。此白发男子，虽然是一头白发，但是他的年龄绝对与他的白发成反比。最多也就而立之年，深刻的五官，浓眉鹰眸，俊挺的鼻峰，古铜的肤色，一身黑色长衫，显得身材壮实修长。仔细一看，原来不是一位客人，而是两位，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孩，粉嘟嘟的小脸，甚是可爱。

　　在朦朦胧胧中，绝溪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放在了地上，硬硬的，凉凉的。却始终睁不开眼，倦意袭来，又一次进入梦乡。

　　“孩子，睁开眼睛吧！这里是玉的世界，是真，亦是幻。”一个甜美的声音闯进耳膜。绝溪试着睁开了眼睛，四下转望，四周一片白茫茫。突然一名仪态万千的美貌女子出现在绝溪的面前。她的眼中出现的情绪，千变万化，似喜，似怨，似嗔。而喜却占据了大半，绝溪从上前去想要抱住她，口中喊着：“妈妈...”岂料扑了个空。

　　“孩子...”貌美女子见绝溪如此，也是感动万分，一时语塞。

　　绝溪的眼泪瞬间绝提，是幻影吗？这一切都是幻影吗？心如海浪波涛汹涌，起伏不定，眼泪更是一泻千里，心想：“不管如何，只要能见到她一面就好。”

　　“您过的可好？”绝溪眼中的关切之情，显露无疑，随后即刻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无聊的问题。”擦掉眼角的泪水，坚定地问道：“有事，请您吩咐。”

　　美貌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轻启朱唇：“你还是这么聪明。”虽然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温度，但眼中的骄傲和紧握到微微泛白的手指，已将她内心的情绪暴露无疑。若
　　换做平日观察细微的绝溪定会知晓，而此时的绝溪只不过是个渴望疼爱的小孩。“也许，你会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未必是坏事。
　　”

　　也许不论她说了什么，绝溪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和遵从，是愚孝，还是一种信任，道不清说不明。她只知道活了二十年，虽然她母亲只陪了她屈指可数的岁月，但心里对她的敬重与信任，却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有所改变。

　　话虽如此，可是心里还是十分疑惑，她是否爱自己，若是怎么忍心扔下自己十几年。这些年她都去哪了？父亲又是谁？

　　“您可曾爱过我？”绝溪鼓起勇气，怯怯地问出这句话，心如波涛翻滚，眼眶中的泪水仿佛被未出的答案压制着。

　　美貌女子笑了，笑的慈祥，眼中也满是溺爱，心疼道：“傻瓜，哪有不爱自己儿女的父母。”

　　绝溪听的真真切切，压制住的眼泪再次倾泻。她似娇似嗔，似一个小孩在与母亲撒娇，又似一个无理取道的小孩在与母亲发脾气，诉说着自己的不忙：“那为什么你扔下我十几年？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父亲又是谁？”声声哭泣声传出，仿佛在诉说积压多年的不满与委屈。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美貌女子眉宇间神色异常，凝视着绝溪，幽幽道。

　　“好与不好，应该有我自己决定。”绝溪定定的看着美貌女子，眼里慢慢的坚定。“请你告诉我！”

　　异常的强硬态度，让美貌女子一惊，心道：“也罢。”

　　“你若真的想要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美貌女子怔怔地看着绝溪，见她如此坚定，吟片晌，幽幽开口，“现代只是你成长的一个岔口，一个胡同，你最终还是要回到这个你出生的地方----神雕世界。”

　　“我在神雕世界出生？！”绝溪哑然失声，震惊，茫然失措。呆呆地看着美貌女子。

　　只见美貌女子凝视着绝溪，眼中慢慢复杂情绪，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是，你不仅出生在神雕，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个女子！”

　　讲这句话好像用尽了美貌女子所有的力气，顿时脸色变得憔悴苍白，手指握拳深深攥着，生怕会被自己的孩子唾弃。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更何况知道自己乃是两个女子的结晶。

　　绝溪沉默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对于美貌女子却是似年的等待。说完全不惊讶肯定是骗人的，可是绝溪不能让母亲难过，看着她越加苍白担心的脸，绝溪给予了一个理解的微笑，柔声道：“妈妈，谢谢您告诉我真相。”

　　听到孩子还叫自己，悬着的心放下了，眼角的泪花，落下了，是开心的泪。也笑了，她脸上绽放的笑容是绝溪不曾见过的，笑容中弥漫着满满的幸福气息，绝溪也会心一笑。

　　好梦不长，此时，美貌女子正在一点点的透明化，绝溪慌了，她不要那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感觉，太痛。想要说话却被硬生生的掐在喉咙中间，咽不下吐不出的。只剩眼泪在做垂死挣扎，无尽的流淌。“拥有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你的理解更让这份幸福升华到顶点。也许，天上真的有神明，才会让我见到日夜思念的你。若是哪里你见到情泪发出绚丽亮光，那便是你我团聚之日。”声音越来越轻，身体越来越透明，直至消失。

　　离别前的这一席话，想一盏明灯，点燃了那颗原本失落绝望的心，哪怕希望渺小，却比没有强上千倍。

　　“妈！”绝溪猛的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汗流浃背，发现怀中多了一块蓝色玉石，难道这就是妈妈说的情泪？

　　四下张望，发现自己身处之地，竟是一个石室，四周除了现在躺的冰床，空无一物。

　　“小娃，甭看了，此处无一物。”一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入耳膜，待看到绝溪怀中的蓝色玉石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后即逝。突然白发男子向绝溪攻去，绝溪半点武功不会，自然不理反抗，只能生生挨那白发男子攻击，一下下击在骨头上，‘咯咯’的断骨声回荡在石室中，显得十分狰狞，也显得这白发男子残忍。随后石室中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好小子，能忍人所不忍。”将绝溪翻了个身，续道：“哈，好一个练武奇才！”

　　一个时辰过后。

　　绝溪忽感体内一股莫名的东西上下窜动着，瞬间即逝，顿感自己身轻如燕，浑身上下轻松舒服的不得了。转头愕然不已：“你...你怎会如此憔悴？你做了什么？”

　　原本那年轻俊朗的脸，现在居然布满了岁月划过的痕迹...原本的精神爽朗，被现在的憔悴不堪代替了。

　　“新承旧果。”白发男子虚弱地吐出这几个字，待换过劲来，孩子气十足的续道：“我叫玄虚。别给我你啊你的。”

　　新承旧果...玄虚...玄真....

　　“玄真是你什么人？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绝溪十分不解，见他此时如此憔悴，问道：“你没事吧?”

　　“我饿了，左转有机关可以出去。”言罢闭眼养神。而他言下之意，便是叫绝溪去弄点吃的过来。

　　绝溪打开机关，‘嘣’一声，石门打开了，入眼的竟是满室黄金珠宝，锦衣玉袍，稀有武器...这一幕任谁见了都会惊呼，但是绝溪却正眼也不看一下，径直走了出去。也许是她把这一切看得很淡，也许她淡定惯了，已经忘记如何表达一些与生俱来的情绪。

　　原来这个石门直通树林，环顾四周；而玄虚的眼睛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绝溪，她的淡定，不似一个三岁孩童，如若伪装，一个三岁孩童又如何诠释。他的眼神变得深邃。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玄虚的眼神变得越加深邃，却在绝溪带着几个用荷叶包着的小球回来的那一瞬间变得明亮，心道：“情泪定不会选错主人的。”

　　当荷叶被掀开，香气瞬间弥漫整个石室。

　　“好小子，哪弄来的？这方圆百里可是了无人烟啊！”说着也不客气，自顾自得吃了起来，含糊不清的嘀咕：“香.....实在是香！”

　　不到一会儿，连渣都没给别人留下，全进了他的肚子，玄虚摸着肚子，满意的打着嗝，而绝溪愕然的看着他狼吞虎咽，无奈地吃着刚从外面摘来的水果，动作十分优雅。

　　“你可识得这块蓝玉？”绝溪拿出蓝玉，在玄虚面前轻轻摇晃着。

　　“你又怎知我认得这块情泪？”玄虚装模作样，故弄玄虚地反问。

　　“你若不知，怎会知道这块蓝玉名为情泪。其二，你第一次见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那丝波动应该是为这块玉石，而非我。”第一句话已将玄虚弄得窘迫不已，第二句话让他暗叹：“这小子！哈哈，定非池中物。”干咳两声想要化解尴尬，随即正色道：“你若许我三个要求，我便告知。”

　　又是许诺，为何云紫漠是这样，这老头又是如此。以老头爱作怪的性子，定是多说出了几个。

　　“为何是三个，我只问一件事，为何要许你三个？”绝溪淡淡道。

　　“你小娃果然不是个听话的主，真是...罢了罢了，一个就一个，比没有强。”玄虚为人率直没有机心，想着想着竟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话一出口怎能收回，无奈续道：“此玉名为情泪，若我没有记错，从我第一次见到师弟，他便带着这块玉。但至他成年之后就不曾再见到了。”忆起往昔，沉默，悲伤，令人窒息的浓重，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哀愁凄惋的神色，不禁起了同情之心，一步步的缓缓走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轻轻拍抚，说道：“你...没事吧？”

　　玄虚狠狠的凝视着绝溪半晌，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扣在自己的怀中，低沉着嗓子道：“溪媛，你可知我心中的苦。”

　　绝溪给吓得脸无人色，用力一推，‘砰’的一声，玄虚被打飞撞到了墙上，登时晕了过去，倒在地下。绝溪转身便想要离开，却见那老头嘴角不断涌出鲜血，心下更是害怕不已，生怕自己那一推，就给
　　推没了..深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探探他是否还有气息。

　　呼..还好，还有气息。

　　过了一会，玄虚微微睁开眼睛，见绝溪还坐在身边，突然玄虚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咳咳..”这笑声似欢喜，又似凄苦。喜是这小娃居然在短短几个时辰便完全吸收了自己这30年的功力，凄的是这20年来至今还没有忘记她。竟把这小娃当成了她。

　　绝溪见他转醒，忙道歉：“刚才..刚才实在事发突然，我不知道那一推，那么...那么厉害的。你可还痛？”

　　玄虚凄然道：“身不痛，心如刀绞。”当下转头仔细地看着绝溪，又有一种慌神的感觉，口中喃喃自语道：“像，实在太像了。”

　　绝溪自然知道他在说情爱之事，可是那种心痛境界，自己亦是无法体会的。一是从未有过，二来未曾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