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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到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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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很快便把楚清漓要的东西弄好了。小心翼翼的交到她手中。
楚清漓将手中四张折起来的纸递到张正面前说道:“你自己选一个,就看你今天的运气怎么样吧,要是运气好抽到蚁刑,那你今天就不用死了。”
楚清漓说的一脸真诚,但配上审讯室里阴森森的环境,听的人毛骨悚然。
张正虽不惧生死,但是听着楚清漓的描述还是汗毛竖立,如果时间是能倒退他一定在杀人截货时第一个找到楚清漓杀死。
离张正那么近楚清漓当人能感觉到他那不善的眼神,但是那又怎么样,现在的张正与她来讲只是一只笼中困兽。
“解开他一只手让他抽。”
楚清漓用最轻蔑的语气说出最冰冷的话。
张正那只被解开的手久不见动静最后还是差役强压着那只手让他选。
张正颤颤巍巍的伸出食指,指着楚清漓右手的第二张纸条声音黯哑的说道:“这张。”
“你确定这张?”
听到楚清漓的询问张正又犹豫道:“不,不是这张,是那张。”
“现在确定了吧,那我们来看看你抽到的是什么?”说着楚清漓就将其余三张放到一旁。
张正紧紧的盯着楚清漓的手,只是这时间如同凝滞了一般,等了许久那张纸才只展开到一半,他终于受不了了高声的喊道:“我招,我什么都招,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见张正肯招楚清漓心下松了口气,只是对着那张被展开的纸,面上还颇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你招的快,不然我也有幸能看这鼠刑是什么样的。”
众人:可惜?你可惜啥,你这人怕不是魔鬼吧。
看到纸条的张正更是大喜,嘴上像是没把门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跟之前死不开口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楚清漓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便起身告辞。
李绅看着楚清漓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人就是他的福,虽然这个福星有点凶残。
显然李绅对之前的事情心有余悸。还好他的想法楚清漓不清楚要是知道的话得大呼冤枉,要不是为了突破张正的心理防线,她也不至于这么做。
等楚清漓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后李绅严肃的对今晚审讯的人说道:“你们几个,今日楚大人的事情你们不可以论,更不可以外传,要是我在外面听到关于楚大人不好的声音,我唯你们试问。”
“是”众人皆起身弯腰应道。
李绅自觉为福星免了后顾之忧心里美滋滋。
楚清漓:谢谢,你人还怪好的嘞。(白眼)
在府城待了十日,楚晏的病已经大好了,有丫鬟的悉心投喂,脸圆了一圈,捏起来软乎乎的煞是可爱。
期间楚清漓帮楚晏将其父母埋葬,还去看了受伤严重的刘镖头,刘镖头已经醒了,只是这身伤得修养大半年才好,怕是得今年冬天才能返回了,楚清漓给刘镖头留了墨县的地址,让他有困难来找她。
不是她多有善心,而是真心觉得刘镖头人品贵重,若是刘镖头有困难她能帮还是愿意帮一把的。
李绅和驻城守备军前往黑风寨剿匪,缴获不少的金银珠宝,还救活捉了黑风寨的大当家的。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
楚清漓的任官时限也快到了,只在离开的前一天派人去府衙送了封信告知。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见李绅坐在大厅里。
“李兄今日怎的有空前来。”
“楚弟要走,为兄怎能不来相送,好在墨县所在不算太远,日后也方便相见,这里是你嫂夫人派人做的糕点,你带些在路上吃。”
“如此便多谢嫂夫人了。”
......
马车驶出热闹的街区,穿过静谧的田间小路,衰败的门前,若不是上头有墨县县衙四字牌匾,还真让人看不出来这是一县最高的权力中心。
门口已经站着两个身着官袍的男子,见到楚清漓的马车停在门口便上前问道:“可是楚大人。”
楚清漓方才进城的时候就在观察,这会儿站在县衙门口切实体会到了大家口中所说的穷,作为县里的二把手,三把手两人的官服袖口处已经磨得有些发白,藏袍子下的鞋子若是仔细看也能看出是加了补丁的。
河间府府城被称为整个云秦最穷的州府,但这会跟墨县的人比起来,那真的算是富了。
楚清漓在观察自己以后要合作的同僚,王旭东和陈景也在观察这位新来的顶头上司,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墨县人,自然是希望墨县好的,但也清楚,能力出众的人是不会背派到这个小县城的,故而他们对楚清漓这个县令的想法是。只要不是鱼肉百姓的贪官,他们都会尽力辅佐的。
“楚大人,后堂下官已经命人收拾出来了,请您移步。”
“辛苦二位大人了。”
楚清漓自到了墨县之后每日都忙于看案卷税收,整个人身心疲惫,倒是小楚晏适应良好,每日都按着楚清漓的要求写两页大字然后就自己去玩了。
时间不知不觉爬到了农历二月初十,这日大早楚清漓刚上衙,就见王旭东说道:“大人,马上就播种了,按往年惯例,您是要下乡劝农的。”
最先巡视的是张家村,这是,墨县下面最为富裕的村子之一,因为气候怡人,此地多种植水稻,和小麦。楚清漓过去的时候村里人正在田里忙的热火朝天,可以说是一家老小齐上阵了。
楚清漓没穿官服,因此村里人见了也只以为是误入村里的外乡人,在这田间山头走动也没什么人在意。
楚清漓在田间走完一圈,找了个正在田头休息的老伯套话。
“老伯,您今年高寿?”
张老伯见跟自己说话的是一个白白瘦瘦的年轻人,看着像个书生,警惕心去了一半。
“我今年五十啦,大孙子都快跟你差不多大了。”
“您家里几口人呀?”
“我家现在十九个人,等夏末我那大曾孙子出生就正好二十口人。”想到自己即将要抱大曾孙子张老伯就笑的见牙不见眼。
“想必大伯家的劳动力也很多吧。”
“那是,我家可是有十二个成年汉子,劳动力可是全村最多的,这整个村子出去村长家,就我家的生活条件最好。”
在生产力底下的古代青年劳动力就是这个家里最宝贵的财富。
“听老伯这么说家里必定富足。”楚清漓笑着恭维道。
听到此处张老伯叹了口气说道:“哪里能富足,不过是刚填饱肚子罢。”
“哦?可是这些年年景不好。”
“这些年算得上风调雨顺,才能填饱肚子,要是往前走几年,我们全家都得饿肚子。”
楚清漓看过县志对于自己辖下发生的大小事情自是了解,继而开口道:“老伯家中有如此多的劳动力怎的不开些荒地。”
“荒地哪是那么好开的,前些年我们家试过开荒地,难伺候不说,还种不出来什么东西,白费功夫。”张老伯苦笑着说道,继而画风一转对着楚清漓问道:“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会干农活的人。”
“小子游学到此,对耕种之事甚是好奇,故而叨扰,若有不敬之处还请见谅。”
“爷,中午啦,奶叫我喊你回去吃午饭。”田埂上一个五六岁的女孩扎着两只小辫子,一蹦一跳的朝张老伯喊,声音甜糯糯的听得人心都化了。
“知道,宝丫,你先回去,我一会就过去。”
小丫头得到爷爷的回复迈着小胖腿蹬蹬蹬的跑回去了。
张老伯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笑眯眯的说道:“公子看我家宝丫是不是很可爱。”
楚清漓不知张老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应和着说道:“天真烂漫,自是可爱。”
张老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老张家这么多年就得了宝丫这么个宝贝丫头,只是还未取大名,不知先生可否给我家宝丫取个名字。”
“自然是可以的。”
张老伯高兴地从地里跳起来对着楚清漓说道:“先生和我在这说了这么久的话,都到午时了,不如去我家吃饭吧。”
“老伯不必如此,我带了干粮。”
这年头粮食是最宝贵的东西,楚清漓哪里好意思去蹭饭。
“先生不去我家吃饭可是看不起我张老头。”
楚清漓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但似是想起什么又开口道,“老伯不必叫我先生,我姓楚,您叫我阿楚便可。”楚清漓被张老伯一口一个先生叫的有些不好意思。
张老伯家的屋子在村子的最里面,因为张老伯家的人口多,房子也是最大的,有八间房后面还加盖了两间,但就这样还是住不下这么多人。
张老婆子早就听小孙女说爷爷在跟一个漂亮哥哥讲话这会也在门口等着了,大老远就见自家老头子带着谪仙似的公子往家里来。
自家老头子虽然爱说大话,但是扣也是真的扣,能在饭点把人带回来,想必是有什么打算。当即脸上露出笑脸。
“老婆子,这是我在村口遇到的楚先生,他是来游学的,有大学问的,我请他来给咱家宝丫取名字。”张老伯离自家媳妇还有段距离,因此声音很大,村子里头很多人家都能听得到,又几户甚至还开了门端着饭碗来看热闹。
楚清漓此时恨不能有条地缝让自己钻。
倒是张老婆子得知楚清漓是有学问的读书人,专门请来给宝丫取名字的笑容又真了几分,继而又有些责怪的对着张老伯说道:“你这人,怎么不早说,家里都没做几个菜,怠慢了楚先生可怎么好。”
楚清漓连连摆手:“是我打扰了。”
堂内已经摆好了两张桌子张家人多,男子一桌,小孩女人一桌,楚清漓被拉倒主桌,张老伯还把自己珍藏的酒拿出来邀请楚清漓品尝。
还是楚清漓再三拒绝这才作罢。
饭后张家人也也没下地,一家人只等着听宝丫的新名字,这可是特意请读书人取得名字,在村里可不多。
楚清漓抱着怀里的宝丫对着张老伯说道:“宝丫,不如叫慧姝,慧是聪明智慧的,姝是美丽的意思,慧姝意喻聪慧美丽,您觉得如何。”说罢还在地上用木棍写了慧姝两字。
宝丫的新名字张家人都很满意,张老婆子觉得中午没有招待好楚清漓想晚上再请她吃顿饭。
楚清漓连连拒绝,表示在看看村里的山就要回去了。
张老伯见状叫来家里半大不小的小孙子带着楚清漓上山去看看,等楚清漓一走,张老伯家里多了一群八卦的人。
接下去的大半个月楚清漓基本走遍了墨县下面的村镇,对于墨县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