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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任务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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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官看着大捷归来的弟子们,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好!大捷,记上!”
袁远和笛丽一起来到了马厩,两人都先把马给安顿好了,云飞絮和易君颜在赶到袁远和笛丽的身旁时,云飞絮看到此时的袁远正满眼心疼地抚摸着马背上的马鞍。
本就已经十分破旧的马鞍应该是在刚刚的战斗中被敌军给划了一刀,马鞍外裹着的皮革被划开了很长的一道口子。
笛丽瞧见云飞絮他们来了,语气中带着略微的兴奋:“你们来啦?”
云飞絮道:“嗯,我们一直都没有走。”说着,云飞絮望向了马鞍:“马鞍有损?”
袁远点了点头:“刚刚在战场上被几个人同时夹击,马鞍就被敌军的刀给划到了。”
易君颜:【要不还是换一个马鞍吧?】
袁远:【不用,我把裂开的地方缝一缝就好了。】
笛丽:【你会缝东西吗?】
袁远:【……我……我学学看。】
笛丽:【要不还是我来缝吧。】
袁远:【这怎么好意思……】
笛丽:【没事,小事一桩。】
袁远:【哎呀,这样的话,唉……那就麻烦你了。】
笛丽:【哎,不麻烦的,不打紧!】
趁着笛丽和袁远说话的空当,云飞絮走到了马的旁边。他仔细看了看马鞍上那道裂开的口子,又用手指压了压马鞍皮革处裂开的地方。
“嗯?”云飞絮突然停住了自己的手。他满眼疑惑地用手指戳了戳那道裂开的口子。
笛丽见到云飞絮好像对马鞍有些疑问,问道:“怎么了?”
云飞絮道:“这马鞍的皮革里好像被缝进了些什么东西。”
这话刚说出口,云飞絮便心中一动。这东西莫不是系统之前提示过自己的重要线索?
袁远也上前来用力按了按马鞍那处裂开的口子。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皮革上的裂口撑大了些。
“这里面好像真的有东西!”袁远不可思议道。
云飞絮道:“要不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嗯。”袁远犹豫了片刻。
云飞絮虽然能感觉得到袁远不是很想让裂口裂开得再大了,但是一直坐在身下的马鞍居然还有东西被缝在里面藏了起来,想必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想要去探个究竟的。
云飞絮道:“会不会是对宁永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有可能,宁师兄把这东西给缝在了马鞍里,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这东西是和宁师兄一起上战场的。我想,宁师兄是已经打算好与这东西同生共死还不让这东西见人了。”说着,袁远将藏在皮革里的那个东西一点一点从裂口处抽了出来,他自言自语道:“我倒是要看看宁师兄究竟藏了些什么不能见人的稀罕物。”
云飞絮见到袁远从皮革的裂口处硬生生地扯出来了一个信封。
袁远好奇道:“信封?见不得人?难不成是宁师兄写的情书吗?”
闻言,笛丽顿时来了兴趣:“情书?打开打开!快把信打开看看!”
袁远撕开了信封,取出了信封中的信。
云飞絮和易君颜跟着笛丽一起凑到了袁远的身旁。
只见信封上写了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字,云飞絮看着这些字是越看越心惊,袁远拿着信的手也情不自禁地发起了抖。
这信中写的东西令云飞絮忍不住为袁远捏了一把汗。
笛丽有些不可置信:“……宁永其实……其实就是袁远的亲哥哥?”
袁远也惶恐地摇了摇头:“宁师兄怎么会写这种东西,这怎么可能啊!”
看着信中的内容,云飞絮心中了然。看来宁永的确就是袁远的亲哥哥,而之前自己一直疑惑这兄弟二人在家里的地位为什么会天差地别的原因也知晓了。
宁永和袁远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哥哥宁永是正妻生的孩子,弟弟袁远是小妾生的孩子,袁远原名叫宁远。正妻不喜欢小妾生的孩子,所以袁远在家中过得并不好。宁永的母亲还多次威胁袁远的母亲,说是要把她给卖掉,因此袁远和自己的母亲在家中过得十分局促,宁永虽然想去帮他们,但他也害怕自己严厉的母亲,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弟弟的母亲被自己的母亲欺负。
后来因为战乱,一家人四处逃难,在逃到一处客栈时又遇到杀人放火的北蛮贼人。慌乱之中大家各自逃命,一家人就这样走散了。之后宁永在找到父亲与母亲时,母亲已经被贼人给杀了,父亲也受了重伤,弟弟和弟弟的母亲不知所踪,后来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从此以后,宁永便与父亲相依为命。
三年后,宁永的父亲被北蛮人抢劫时因不愿交出钱财而被打死,宁永便决定去神将府中成为一名神将府的弟子,上阵砍杀北蛮人为家人报仇。不曾想这一去就遇到了自己的弟弟,而弟弟居然早就已经成了神将府中的弟子!不过弟弟好像认不出自己了,而且还听说弟弟的母亲也去世了。弟弟还改了姓,他跟将他捡回神将府的一个女弟子姓一块儿去了。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宁永知道袁远害怕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母亲总是会弄哭袁远,袁远现在认不出自己,过去的事情也忘得差不多了,重新开始也是挺不错的。
于是宁永便当了袁远最好的师兄。他想要弥补自己母亲对袁远造成的伤害。为此,他什么事情都能为袁远去做。只是他不知自己究竟要不要把这原来的一切告诉给袁远听,所以他只能先将这一切写在了信上。信写好后,宁永又将信装进了信封里,缝进了自己的马鞍中,不知何时才能被人知晓。
许久之后,袁远才怔怔地垂下了举在手中的信,语气颤抖道:“这怎么可能……”
“叮!”
【系统提示:把宁永的玉坠子拿给袁远看。】
云飞絮从怀里拿出了刻着“永”字的玉坠子递到了袁远的眼前。
袁远在看到玉坠子后愣了一愣,他从自己的怀里也拿出了一个木坠子。他手中的木坠子与云飞絮手中的玉坠子款式一模一样,只不过木坠子上刻着的是“远”字。
“我见过这个坠子……”袁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好像曾经确实有过一个哥哥的,这个刻着‘永’字的玉坠子就是戴在他的脖子上的。只是……只是……”
袁远似乎非常的痛苦,接下来的话他好像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云飞絮道:“既然这个玉坠子确实是袁远哥哥的东西,那么这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宁永就是袁远的亲哥哥,袁远本来的名字叫宁远,后来宁永因为自己母亲的原因,他无法让自己释怀且以哥哥的身份陪在袁远的身边,所以他就以师兄的身份陪在了袁远的身边。”
笛丽恍然大悟:“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袁远却是神色暗淡了下来。
笛丽应该是感觉到袁远有些不对劲了,她连忙关切道:“袁远?你怎么了?”
袁远看着地面,面无表情的他突然笑了笑。他自嘲一般道:“没想到宁师兄竟是我那个死鬼哥哥,真是倒霉透顶了。”
云飞絮看着袁远一脸像是吃了苍蝇似的表情,疑惑道:“怎么了?宁永他……”
袁远抬眼望向了云飞絮,缓缓道:“我想起来了,这该死的信让我把那些痛苦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四岁那会儿我才刚开始记事,我哥哥的母亲就总是用绣花的针扎我的脚板心,让我疼得走不了路。她还总是克扣我和我娘的食物,欺负我娘。我只记得我哥总是会躲在各种地方偷看这一切。”
袁远的神色有些可怕:“他在信里写他自己是因为害怕他那严厉的母亲才不敢上前来的,可我那会儿分明看到的是我哥居高临下,幸灾乐祸的眼神。他的手里甚至还拿着一些他母亲没用完的针,他就是个可恶的帮凶,我恨死他了,我这辈子都恨他!”
说着,袁远将手中的信一下一下地撕成了好几条。
笛丽有些不知所措了:“袁远……”
然而,袁远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怒气冲冲的,根本不理会一旁的笛丽。他恶狠狠地盯着云飞絮手中的玉坠子,问道:“这个玉坠子是在哪里找到的?”
云飞絮道:“这个玉坠子是……是在宁永房间里的一个花盆里找到的。”
“花盆?”袁远思索道:“他房间里的花盆只有一个,是不是一个白色的花盆?”
云飞絮点了点头:“是。”
袁远嘲讽地“哼”了一声,道:“他也知道自己才应该是被埋在土里面的那个人啊。”
“什么?”云飞絮不解:“为什么人要埋在土里……”
“他曾经和我开过一个简直要命的玩笑。”袁远道:“宁永小时候骗我玩游戏,那个游戏叫‘种西瓜’,他是种西瓜的人,而我是那个西瓜。那次他差点就把我给活埋了,那也是我曾经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实话实说,被活埋真的很可怕,可怕得我当时那会儿夜夜都在做自己被活埋了的噩梦。”
“……”
云飞絮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袁远继续道:“而且这个刻着名字坠子的东西,宁永能用玉的,而我只能用木的,你们猜猜这是为什么?”
笛丽小心翼翼问道:“为什么?”
袁远道:“因为我曾经无意间偷听到宁永的母亲说我是小妾生的,就只配戴个烂木头,本来就是烂命一条,所以刻着我名字的坠子便是木头做的。”
笛丽愣了愣:“怎么可以这样……”
云飞絮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好了,他赶紧安慰道:“没事没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宁永也已经为你挡箭了,算是把他的命赔给你了。”
听到云飞絮说的最后一段话后,袁远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易君颜:【宁永后来或许真的已经对自己小时候犯下的错误感到后悔了吧,他把命赔给了你,这样也算是两清了。】
袁远:【嗯,算吧,人都已经为我而死了,我还能够说些什么呢。】
说罢,袁远看向了马背上已经破旧不堪还被刀给划了一道口子的马鞍,无奈道:“算了,这马鞍也不用再缝了,就这样吧,反正我以后再也不会骑这匹马了。”
袁远来到了马厩最里面,牵着一匹黑色的马出了来。这匹马背上的马鞍倒是没有那么破旧。袁远道:“这是我自己的马,我以后还是骑我自己的马吧。”
笛丽好像还是有些担心袁远的状态:“袁远,你还好吧?”
“嗯,我没事。”袁远牵着马,将手中已经撕成了条状的信扔到了不远处架起来的炭火盆中。
信在火中灰飞烟灭,袁远翻身上马向着草坡的方向飞驰而去。
见状,笛丽当即也在马厩中找到自己的马骑了上去,向着袁远的方向追了过去。她边追边喊着:“傻子!你要去哪里?!别想不开了!”
袁远释怀的笑声在远处回荡着:“哈哈哈哈我没有想不开!我现在可开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两人策马远去的身影,云飞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下袁远的心魔算是被消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