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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想打架? ...

  •   沈幕早晨醒来没去学校而是开车前往祭祖。

      其实沈幕不该来,因为他毕竟只是沈家最宝贝孩子的替身。

      沈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儿子,其中沈老爷子最喜欢沈庆年的小儿子,金枝玉叶灌养着溺爱沈沐。

      沈庆年家境优渥算是三家里家境最好的,前些年投资的医疗保健资金稳定上涨,只可惜沈沐死的早。

      于是沈老爷子的意思就是过继一个,其实现在完全可以领养,只不过沈沐长得太好了,所以还是自家人当替代品更好。

      于是三个儿子里资质最差的沈星年的儿子刚出生就取了个和沈沐谐音的名字,也就是沈幕。

      沈幕很争气早早长了张和沈沐神似的脸。
      被养在沈庆年家里。

      一年到头根本看不见父母。

      但是沈老爷子从来不允许沈幕参与祭祖。

      在沈老爷子心里祭祖像是某种深刻的仪式,反正是他这种替代品来不了的。

      沈幕无所谓只是最近风云霜身体太差了经常咳血。

      他得去见她一面。

      沈幕只能远远观望,在固定的六点半开始,于是他刻意晚去了半个小时。

      盘山公路总是湿漉漉的,带着点泥土的腥咸味道,冷的要命沈幕裹了一层薄羽绒服也没管用。

      风卷着沙石将沈幕的脸颊磨蹭的泛红。

      终于到达地方,片片绿苔爬满整个台阶,沈幕一脚踩了上去,滑得差点转向,绿苔底下都隐匿着水黏在地面上滑溜溜的。

      没注意到台阶上站满了人。

      沈幕刚要往前走,就被一阵浓郁的立香味道定格在原地,血液慢慢凝固使他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

      沈老爷子今天自作主张提前了半个小时到。

      却没曾想看见了沈幕。

      替代品就是不如沈沐,如果是沈沐的话一定会乖乖听话,甚至会拉过来沈老爷子的手撒娇。

      而这个沈幕太顽劣了,大前年那次的祭祖年幼的沈幕被风云霜带着跪下来,老爷子越看越烦躁,一个病秧子一个不老实。

      就大闹了一阵,那些日子风云霜的待遇差到极点,沈星年跟她吵了很多架,甚至有一次风云霜吞了安眠药。

      被送进了医院里。

      然后沈幕就再也不敢了,好在还不算太傻。

      沈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老者的威严不言而喻,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很硬朗,狠狠敲了敲拐杖,十足的压迫感:“沈幕,你还是学不乖吗?”

      周围的沈家人报以一种很鄙视的态度,撇了撇嘴。

      只有风云霜站在角落里,看见自己的儿子,眼眶顿时盈满泪光,苍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浑身的病痛折磨。

      突然两个保镖拽起风云霜的那一头黑长直,逼着风云霜跪在地上,沈老爷子质问她将拐杖按在她手指上:“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

      风云霜的手指鲜血直流,她痛苦的喉咙发声,像是低呜哀鸣。

      沈幕害怕了,他的手不停的颤抖,另一只手强迫停止这种动作,但毫无作用,他知道沈老爷子最喜欢看到什么,现在绝对不能给风云霜求饶。

      沈幕勉强露出一个既难堪又痛苦的笑容,往日的丰神俊朗全部消散。

      去挽着沈老爷子的手臂:“爷爷,我错了。”

      沈幕本身的嗓音很低沉,但此刻却掐着嗓子带着点祈怜的味道,膝盖跪在地面上,清瘦挺括的脊背弯曲配合着沈老爷子的身高。

      沈老爷子对他的举动还算满意。

      沈沐嘛就应该是这样的。

      沈沐最乖了。

      沈老爷子让他们松手,随后慈爱的叫沈幕:“沐沐,下次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你先离开这种场合不是你这种小孩子能来的。”

      像是精神分裂的怪物露出嗜血的笑容。

      却来了两个男人告诉他:“沈老爷让你跪在沈沐碑前一天。”

      沈幕就知道会这样。

      两个男人站在远处的树下乘凉,唯独留着沈幕在烈阳下跪着。

      沈幕这人算得上没心没肺又或者是比常人都洒脱。

      他还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沈沐的墓碑上积攒的灰尘。

      墓碑上的少年和年幼时的自己一般无二,只是那个少年眼底都是纯良善意,想起沈沐的眼睛又无意识的想到了楚潋。

      和他眼睛长得挺像的。

      都是那种忧国忧民再加上善良纯粹的那款。

      但沈幕虽然眼型一样,却多了几分散漫随性。

      沈幕跪的很无聊,自言自语和沈沐那块墓碑说:“沈沐啊,你这小兄弟一点也不讲究啊,真的是害死我了,话说来你为什么那么乖啊,也是在这种怪物手底下能有什么性格。”

      墓碑上的照片沈沐还在笑,笑的清风朗月。

      “笑个屁。”

      然后沈幕开始洋洋洒洒唱起歌来,其实烈日下倒也不难熬就是太冷了,墓山海拔太高了,沈幕的膝盖被冻得麻了。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有病啊你起这么早。”

      突然在沈幕旁边不远处同一排的墓碑上,一束鲜花伴随着一双干净纤长的手放在另一个墓前。

      沈幕仔细一看就发现是楚潋,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外套,将他的腰线勒出,一整个开阔纤背。

      他一想自己现在这么惨,就有点心虚,谁不想在自己看上的人面前留一点好形象啊。

      于是沈幕把羽绒服套在脑袋上,不声不吭的跪在地上。

      只露出拉锁的细缝。

      就在这个时候楚潋路过低声:“唱的真难听。”

      但是拉锁缝隙里再次看见了那双纤细的手,和楚潋身上淡淡的槭树伴随着乳香的味道,以及被他放在面前的一盒饭。

      看见楚潋离开,他才放心拿下羽绒服。

      盒饭里很简单就是豆角炒肉,几块瘦不拉几的五花肉,韭苔炒鸡蛋,然后就是半盒饭。

      沈幕也不在乎,大口大口吃起来。

      从昨天晚上风云霜给自己发微信的时候,他就没吃下去饭。

      太饿了,也管不了这菜做的水准不高甚至那个韭苔都没炒熟透。

      但是沈幕不是个挑剔的人,之前沈老爷子非得让他吃沈沐爱吃的菜逼出来的,沈沐的口味和他太不一样了,日子久了他也品出点滋味来。

      直到半夜三更,两个保镖离开了。

      沈幕才起身,整条腿都冻的毫无知觉,跟玩那种掌握人生游戏的那个小人似的,被线一点点拽起来,抬起腿放下腿都没什么感觉。

      于是就这样沈幕一瘸一拐的走下山。

      突然再次看见了楚潋,晚上的天气愈发冷,彻骨的寒意肆虐着沈幕的小腿,完了抽筋儿了。

      他妈的,这也太丢人了。

      周围的路灯都点亮了,只是还是很昏暗比月光都强不了太多,却因为楚潋站在灯下,平添了几分温柔。

      细碎的光透过楚潋的瞳眸,脊背挺直,手里拿着被热饮,热气腾腾似把他整个人包围在浅雾里似神邸般敛眸。

      看见他下来了,就走到了他旁边。

        沈幕其实就是好玩,享受追逐猎物的感受,没有一份真心,但是此刻不由得真心觉得其实楚潋是挺好的,性子温吞又从骨子里透着善良,是一种仙气。

      怎么说呢。

      但是说话并不好听。

      楚潋纤长的手臂骨骼线条很优雅:“给你。”

      沈幕掩饰自己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别扭的撇过脸不去看他:“我是来烧纸的,就烧了十分钟我就走了,喝什么热饮男人怎么能这么矫情。”

      楚潋忽然拽住沈幕的手,其实沈幕拽的过来,但是突然又一瞬脑里生虫就坦荡的递了过去。

      楚潋俯身看向沈幕的膝盖伤口,许久没说话,周围的空气钻进沈幕的四肢百骸,顿时感到一丝怯懦。

      他这人就是这样的,越怯懦越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

      沈幕脾气一下子就暴躁起来,推开楚潋:“怎么觉得我腿长得比你好看,看个屁,你看的懂吗?你又不是医生,都怪你矫情要不然我早就到家了。”

      说罢尝试移动,但是这个时候沈幕才发现他反而应该好好感激墓山这么冷,把他的痛感暂时削弱了此刻沈幕腿根本站不稳了,险些来个狗吃屎。

      楚潋把沈幕的胳膊抓紧,湿冷的指尖窜的沈幕想笑。

      楚潋隔着沈幕的薄羽绒服搂住沈幕的腰,一点点挪动像是挪动什么货物,动作很轻柔但是这就导致楚潋更加吃力,他将袖箍固定好,露出手肘。

      沈幕绷着根弦儿,其实这么说矫情的犯恶心。

      其实他现在有点想哭,像是被遗弃很久搁置不管四处流浪的小狗突然被人一把捞起来,把他的小爪子精细的修剪后,野性难驯的小狗发现让所有小狗害怕的爪子没了,忐忑中带着点期待。

      隐隐的期待。

      折腾了十几分钟才把沈幕塞进了车里。

      一阵热流瞬间将冻透的人解冻,像是被解冻的鱼沈幕手指关节开始灵活起来,但是腿还是那样。

      楚潋就这样驾驶着车,没和沈幕说话,垂眸看着前面的路况。

      沈幕没脾气的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天地里看不见任何风景,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错觉,所以愈发大胆起来。

      于是沈幕露出笑脸:“楚潋,你说你有没有可能不喜欢女生啊。”

      楚潋看了眼前车镜,后面的沈幕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又时刻精力过分充沛的小少爷模样,眼睛亮的像只小狗。

      “不可能。”

      沈幕摸着楚潋的肩膀,那种力量感沉稳的传递给沈幕,这小肌肉太稀罕了。

      “也别说的太早,你又没有过女朋友。”

      楚潋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爪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种学生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还要和我称兄道弟啊?”

      楚潋说话总带着点老成和老师的口吻。

      沈幕心念我想和你袒胸露背。

      要是真称兄道弟谁找你啊。

      沈幕还是那副笑模样,但是脸冻得苍白,很强烈的破碎感凝聚在那并不算多成熟的满含朝气的脸上:“楚潋,我喜欢你。”

      楚潋手指微屈,车速变慢,路边的景象变得隐约可以看清。

      “别胡说八道。”

      楚潋警告他。

      沈幕来了少爷脾气,虽然他是个替代品但是好歹也算是沈家唯一一个能继承家业的。

      他猛然抓住楚潋的短发,但是并没用多大力气,顶多算是揽着他的脑袋往他身上靠。

      吧唧在楚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沈幕的唇很软带着点冰凉,蜻蜓点水,起初楚潋想装作没看到,可略湿润的触感提示着楚潋发生了什么。

      沈幕的嘴唇无意间划过了楚潋敏感的耳垂。

      楚潋细不可查的颤抖了一瞬,浓密的纤睫如蝶翼般翩然,很克制的用食指指尖按在大拇指上,深深的剜了一下。

      “你是不是疯了?沈幕,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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