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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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糖，这是职场！职场！不是幼儿园，喝点酒怎么呢？”孟涛把手里的文件砸在桌子上，“就一顿酒，3000万！沈子欣多大？说话！”
“24！”
“24喝酒犯法吗？”
“喝酒不犯法，陪酒犯法！”
对上姜糖干净又执拗的眼神，孟涛气个仰倒，“我都经常陪投资人喝酒，是不是该去牢里走一圈！”
“下周编剧组有个监狱采风活动，您有兴趣可以一起去！”
孟涛指着她，半晌憋出一句，“你……混账！”
姜糖点头。
……
“你带着沈子欣给陈总道个歉，这个事咱就过去呢！”
“和QJ犯道什么歉”，姜糖转身就走。
“我让你走了吗？”
“混账哪有听话的？”
……
姜糖走出办公室，无视各路探究的视线，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助理小周忙冲了杯咖啡，“糖姐，你别介意，孟总也是因为投资人撤资心情不好才……”
话还没说完，孟涛助理郑航拿着一堆文件进来，“这是几个新的艺人，孟总说让你看看值不值得挖掘！还有策划组的两个评估报告，孟总让周五前写个分析出来。”
姜糖接过，“还有事？”
“曾妮的粉丝见面会，方总想让你帮忙策划一下……”，郑航也有点气短，他只是传个话，“说是那边人手不够……”
“我没时间”，姜糖不想他为难，“你就说有事让直接找我”。
郑航点头离开，小周愤愤道：“就知道找您，薅羊毛也没这样逮着一只薅的”，说完又觉得不对，“我就是替您委屈”。
“替我委屈就多为我干点活”，姜糖抿了口咖啡，“比如先给这咖啡泡成正常水准”。小周讪讪，赶紧又往里加了块半糖，看姜糖没表示又加了一块。
姜糖一个不字就那样卡在嗓子眼，面无表情递给她一沓文件，“去把这些晚会广告方和主办方查一下。”
姜糖翻开郑航带来的那些艺人资料，有点感慨，最大的20岁，最小的才8岁。她对练习生一类的没什么兴趣，转而翻开策划组的项目报告，看到里面一水的爱情偶像剧有点头疼。
她所在的金灿影视最早就是做偶像甜宠起家的，算是各中老手，但这几年随着网剧的发展，生存空间不断被挤压，老旧的霸总少女模式早没了市场。
孟涛却坚持纯爱是常青树，哪个年代的少女都会喜欢，结果越做越差，反倒是他不看好的艺人经纪这几年成了公司的经济支柱。
姜糖连报告都懒得写，直接在原项目书上写了个——不挣钱，抬手递给还没走出的小周。
“糖姐，你这样写不是惹孟总更生气吗？”小周跟了姜糖4年，她依然看不懂这个人，就为一个过气艺人得罪自己的上司何必呢，“再说，下个月评选合伙人资格，您这时候得罪……”
姜糖抬眼，“沈子欣的采访地点定好呢？”
小周讷讷道：“还没，我……”看到走进来的方嘉，止了话头。
“在忙？”
“有事？”
“小姜，沈子欣不到16岁入行，到今年也8年多了，一直在咱公司，平心而论，咱们给她的优待不少吧？”方嘉直直看着她，“但她一直不火，你这个经纪人得负首责吧？”
姜糖沉默。
“和她同期的曾妮戏和广告都排到三年后呢，她起步当时还比不上沈子欣”，方嘉点到为止，又回到她来这的目的，“也就是去陪个酒，那天的事绝对是个误会，陈总真想做什么会在化妆室等着被你抓吗？你也不要太敏感了，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一个成年男人在我的演员面前反锁门抽了皮带，您要是觉得这是我敏感那只有一种可能”，姜糖丝毫不退地回视，“说明只有我在做个人。”
方嘉脸上的平和不再，起身居高临下道：“你别以为孟涛看中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我才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带的人这几年什么样你心里没数，沈子欣但凡有点出息陈总敢这样，那天曾妮王梦都在，怎么人就敢动沈子欣”。
她嗤笑一声，“还不是柿子都挑软的捏！谁让你没本事捧红呢？连个警都没敢报，现在装什么三好经纪人？”
方嘉拍了下她的肩膀，“下周六艾宾酒店，晚7点，你不去我就直接带沈子欣过去……还有，曾妮生日会策划书我让刘丽写，你给看着改改”。
“我不去，沈子欣也不会去”，姜糖起身，“你有本事就开除我，这事没得谈”。
方嘉还想说什么，看到姜糖眼里的鄙视，气笑了，“好好好！你有本事！我让孟涛和你说！”
姜糖攥了攥手，看人出去，缓缓吐出一口气。
孟涛来得很快，手里还拎着个果篮，“都进口的，新鲜，还有你爱吃的木瓜”。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孟涛过去关了门，姜糖蹙眉，“你有事说事！”
“陈总那边明年要拿出3个亿投影视，我们不能失去这样的投资人，你别闹腾，就低个头的事……”
“是低个头的事吗？”
“不然还能怎样？我和方嘉到时候都去！”
“到时候陈总让沈子欣陪酒，饭后要去兜个风，您能拒绝？”
孟涛有些生气，语气也不好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您女儿要是遇到……”
“你给我闭嘴！”孟涛四十多岁，事业有成保养得宜，这会即使再生气也维持着他体面的CEO人设，压着声音道：“她一个不出头的艺人，你何必呢？这几年你在她身上费的功夫随便换个人，早红了！”
“不红就是被欺负的正当理由吗？”
“我不管什么正当理由，我只想要他今年能投一个亿”，孟涛捏着眉心，“还有，你别忘了你的核心工作是我的助理，不是经纪人”。
姜糖似笑非笑，“不是经纪人带五个艺人？”
孟涛忍着脾气又劝了几句，看她油盐不进，体面也维持不住了，踢了一脚书桌，悻悻走出。打开门，对上一双双八卦的眼睛，气道：“都看我干什么，看我银行能多出钱给你们发工资吗？”
……
怪不得一个个逼这么紧，一个亿呢，姜糖心里冷笑，谁还会记得当年沈子欣一部剧救了这家濒临倒闭的公司。
姜糖把手里的文件处理完，正打算给沈子欣打个电话，小周急赤白咧跑进来，“糖姐！晓和姐把方总打了……不对，是把方总那个跟屁虫玲玲打了……”
姜糖起身，“为什么？”
“她嘴烂，说你敢和孟总对着干，是因为……”
“因为什么？”
“说你是他的那什么人……”
“情人？”
“……嗯。”
*
“哎呀，好了，别气了，我这不是一时热血上头嘛……”，林晓和跟自己同年进公司，年龄相仿，还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后来两人出差因为错过航班在机场一起看了三小时《老友记》，凭着对罗斯和瑞秋两人的一致吐槽成了好朋友。
姜糖看着她眼角的淤青，一言不发。
林晓和指着富丽堂皇的烤肉店，“你看咱都来这了，排了一小时队不好好吃一顿多亏得慌，你就别气了，我以后保证不冲动了”。
姜糖叹口气，林晓和心直口快，纯粹看不得自己被污蔑，“行了，快吃吧，你也不怕方嘉给你找事。”
“我是策划组，她手还没那么长”，说到这个，她这会也有点理亏，“她要是给你找事怎么办啊？哎呀，我那会真是……”
“放心，她不敢怎么样”，姜糖给她夹了块烤肉，“尝尝这个牛舌，别只吃五花肉！”
“好吃！你怎么总能找到这么好吃的店，怪不得人说你是活百科呢！”
姜糖笑笑，早期公司接待人都是她负责的，更早的时候她在不同店打过快工。
“对了，你知道时令吗？”
姜糖愣了愣，有点耳熟，“啊，那个写悬疑小说的是吧？”
林晓和猛点头，“是他，你不知道孟总有多傻逼，他看偶像剧做不下去了，让我们策划组找悬疑片犯罪片的IP，上来就让我们去买时令的小说版权，以为时令是颗大白菜吗？人小说人气第一好不好，盛和影视每次都给联合出品人的名头才买到版权，我们凭什么啊？孟总还想让人给咱直接做编剧，你听听……领导让我自己去联系，我都头疼死了，人压根不搭理我。”
姜糖对这个人不太了解，只隐隐记得对方参与编剧了《狩猎》，收视很好但评分不高，名不符其实，她强迫看了几集就放弃了，“也就那样吧，开头故弄玄虚，不知所云”。
“人写小说的，又不是专业编剧”，林晓和放下手中的菜，“糖糖，你真觉得他不行啊？”
“嗯，反正作为编剧编得挺一般的……”
“一般到什么水平啊？你不是学编导的吗？你给评评，我写报告的时候心里也有点数。”
姜糖斟酌了下，慢吞吞道：“在好的编剧里面，他那个水平就像狼群里混进了二哈，写得经不起推敲，情节和人设都有点太傻……嗯……”。
烤肉店是卡座，但每个卡座前边装了一个门，基本等于一个小包厢。姜糖隐隐听到对面似乎传来一阵笑声，很快又被烤肉的呲呲声盖过去，出于谨慎，她还是提醒对方，“我们还是小点声，对面好像都能听见我们说话。”
“管他呢，现在下班时间，吐槽无罪……不过我看了小说觉得挺好的，看剧也是有点这个感觉”。
姜糖声音到底低了下去，“你别拖了，这不都一个月前的事了吗？你怎么还没开始联系？”
“哪是我不联系，人邮件不回，微信不通过，我有什么办法”，林晓和瘪瘪嘴，“我总不能为他再买个新手机号吧”。
两人结了账，一起往外走，姜糖故意绕道那边想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着那个笑声有点熟悉，又一时没想起来，结果过去对面卡座门开着，里面已经没了人。
“你也太谨慎了”，林晓和拉着她往外走，“你放心，我明早就去跟方嘉负荆请罪！不过，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忙啊？”
*
姜糖回到家的时候，她妈已经睡了，秦阿姨还在刷小视频。她轻脚回了屋，洗漱完，才想起林晓和让自己帮忙加一下时令的微信试试，她在工作微信和小号之间纠结了一下，还是用了小号。她的工作微信备注名是公司和名字，她怕对方直接拉黑。
对方微信名也是时令，头像也很敷衍，是一张模糊的树，大概在行进的车里拍的，树是一片残影。她斟酌了一下，只说是粉丝，点了发送。
九月嗖嗖拐进来，眼看就要往床上跳，被姜糖一把拽住尾巴，箍在怀里。多凶的话，对上二哈独有的卡姿兰大蓝眼就有点说不出来，但还是点了点他的脑袋：“不许上床，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已经长大了，要睡自己的床”。
手机响了一声，姜糖看着时令通过了好友，紧接着对方发来一条信息。
【时令：？】
姜糖赶紧给林晓和电话，一直打不通，她看着对话框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令：？】
【姜糖：你好！】
【时令：正在输入10分钟就两个字？】
【姜糖：时老师，对不起，我是金灿影视总裁助理姜糖，我们公司对您的小说非常有兴趣，我同事林晓和想跟您聊聊您作品的版权，我好讨厌你么么哒啦啦啦】
九月睁着二哈典型的无辜眼，半晌才似乎懂了姜糖杀气腾腾的眼神是对自己，忙把爪子从键盘上放下，几步窜了出去。
【好讨厌你】【么么哒】——姜糖看着输入法自动联想的词，脸有点烧。
她斟酌着找补一下。
【姜糖：不好意思，我是您的粉丝，没想到您能回复，太兴奋了不小心手滑了。】
【时令：喜欢哪一本？】
【姜糖：每本都喜欢。】
【时令：好多人说王澈最后没和姜棉在一起很遗憾，你觉得呢？】
【姜糖：我觉得很好，悲剧的故事冲击性更强一点。】
【时令：女生不都为姜棉可惜？】
姜糖奇怪对方的热情，但还是回道——【不会啊，在一起就有点俗气了。】
手机快速震动起来，传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浓浓嘲讽——
【呵】
【姜棉是反派，是被王澈亲手打死的】
【一枪爆头】
姜糖：……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