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双世重生》杏墙

30、柳长清和柳依云

　　醒来的黎安感到眼前的一切都有些陌生，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卧室。

　　“黎安？早上好？”过了没多久，卧室的房间门就探出了一个脑袋，声音小心翼翼的。夏露起得早，一直没有发出大的声响。

　　“早。”黎安点点头起身换衣，不一会儿就站在了客厅里。

　　伊卡洛斯已经给夏露发过了信息，两人匆匆收拾收拾就向着训练场门口小跑过去。

　　这次的测试略有不同，主要针对黎安的异能进行评定。这种待遇自然是不常有的，除了伊卡洛斯个人的坚持之外，还有黎安的异能连续两次躲过异能检测器的特性，要知道上一个拥有这种特性异能的人已经是国宝级异能者了，具有极大的研究价值和开发空间。

　　夏露和黎安都没有记住地图，只跟着伊卡洛斯七绕八拐来到了地面一层的走廊。

　　“黎安，你得自己进去了，”已经与两人熟络了一些的伊卡洛斯开始直呼其名，指了指面前的门，“不必紧张，这个流程只是确定你拥有异能而已。夏露的异能波动时高时低的问题也有待商讨，我会带她去另一个评定处。”

　　口中答应着，黎安随手推门就走了进去。不等她站定，一股强劲的风瞬间将门关上，发出的巨响实在不能让黎安感到一丝半点善意。

　　“柳长清，你这是做什么。”一个略显愠怒的女声传来，紧接着是一声冷哼。

　　这是一个略显得空旷的房间，角落里摆放几台落了灰的机器。说话的声音来自场地靠边的位置，一共三把长椅。两名女子一名男子。坐在中央的那名男子看上去有些瘦削，双目却炯炯有神，鼻梁挺拔，看上去年纪轻轻相貌英俊，也给人一种安如泰山的稳重感。

　　“治疗系异能有什么好测的。”那男子冷冷地瞥了一眼黎安，“还是个孩子，信息上报了吗。”

　　“没。”右侧的女子低眉将手中的文件拆开顺手递给柳长清，“我也这么觉得，但我想还是该测的。假若真有特性，决策权就交给孩子自己吧。”

　　黎安是从进来之后就感受到了一股威压的，此刻身上的威压终于轻了一些。她立正，毫不避讳地与前方那三人中央的柳长清对视着。

　　“姓名。”

　　“黎安。”

　　“年龄。”

　　“17。”

　　一番简单的讯问之后，柳长清干脆利落地站起身走到黎安面前，垂眼对视，“那几台机器有几年没用过了，启动还需要一会儿。力量级别我来测，往这儿打一拳。”他摊开手掌，象征性地挡在自己身前。

　　眼看这人站得如此近又毫无躲闪之意，黎安倒是没怎么犹豫，后退半步蓄力，全力出拳。在黎安的拳将要碰到自己的下一刻，柳长清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旁边一侧，反手就是一掌往黎安后肩拍去。

　　有了昨天的练习经验，黎安对第一拳落空的无力感适应得很快，转身挡下一掌就往柳长清的胸口击去。是左胸。

　　这下可躲不掉了，柳长清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意外之色，周身的空气迅速涌动，生生接住了这一拳。一股巨力传来，柳长清刚松口气便骇然发现自己胸口形成风墙的几缕风在与黎安的拳接触的下一秒就迅速溶解消失，那已经被卸了一层力的拳头就这么轰在了他心口处。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可柳长清却是实实在在地后退了一步有余。靠后位置的两位年轻女子面露惊讶。

　　“给副属性加一项，虚弱敌方异能。”柳长清面不改色地转身示意二人，又向黎安道，“这种程度的增幅能不能体现在速度上？”

　　“可以。”

　　话题一转，柳长清突然问道，“那，你有什么亲人还活着吗。”这种问法也是最直接的。

　　犹豫了一下，黎安大概能猜出几分柳长清的目的，摇了摇头。对一个治疗系异能者，测试的却是力量和反应速度这类能力，显然只是看上了不被异能探测器发现这一特性，而这一特性能够用来做什么实在是不言而喻了。

　　暗杀。

　　“那好，你看看这个协同。顺带一提，你是目前为止第二个收到这东西的。”柳长清面无表情地伸手，几缕风裹夹着一个女子手中的资料飘了过来，落在黎安手上。协同的大意是黎安的异能具有极大的开发潜力，政府会派发顶尖的研究专家和团队帮助她开发异能，会提供资源和装备……只要能参加秘密任务。

　　“谢谢。只要能把资料上的错误修正就够了，我不想每次都被拉去隔离而已，外面还有个朋友等我。”黎安将文件理了理还给柳长清。

　　几声掌声响起，柳长清嘴角微微上扬，“异能等级就按力量算，记三阶。我能知道你要加入作战部门的原因吗。”

　　“作战部门对一些任务会有外界异能者不知道的情报，为了出任务时的安全着想。”黎安答道，“我有一个请求。”

　　“说。”

　　“我想申请一个固定搭档，是江老师和瑞林老师那样的固定搭档。”

　　老师？

　　柳长清嘴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了和很久以前如出一辙的话语。

　　“不行就算了，备战部是可以退出的对吧。我们会一起退出。”黎安语速不快，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太阳穴微微发疼，柳长清算是知道六年前的那个面对伊卡洛斯和江烟的教官是什么感受了。不论别的，治疗系异能者本身就少之又少，而且听她的意思是退出的时候还能再带走一个异能者。能一起和她走的是什么异能者柳长清大概也能猜到。

　　就是伊卡洛斯那混蛋一次性送来两份记录资料的另一份吧。一个最难提升的元素异能者，一个月的时间就从没有异能到三阶异能，这种天赋实在有着无限可能。但要论固定搭档的话必须要有能力上的共通才行，即使这条规则也是继江烟和瑞林·伊卡洛斯之后才立起的。

　　巧了，他就是个不喜欢规则的人。

　　柳长清点点头，“如果在合作任务中有什么出色之处的话，会考虑让你们长期搭档。”言下之意：需要通过观察期，有戏。

　　“谢谢。”

　　双方各退一步。黎安推门离开。柳长清点开通讯器。

　　“喂？”脸色如霜的男人走向室内的一个角落，输入密码，一扇暗门打开。

　　“她还真没同意……你说得对，没同意确实是最好的情况。不过，都什么时代了还搞收徒这一套，你们俩的徒弟和你们倒是像得很，我同意了让她和那孩子固定搭档一阵子试试。”

　　伊卡洛斯的声音传了过来，很认真，“那也是我意料之外。不过这边也拒绝合同了，搭档应该行。依云还在这儿测评冰元素级别，你要来看看她吗？”

　　柳长清的步子一顿，直接调转了方向，“好。”

　　另一边。与黎安分开后的夏露仅仅多走了一个弯道就进入了那个空旷的房间。与黎安不同的是三把椅子只有中央端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从外貌上看与柳长清有几分相似，却多了一种柔弱的美感。

　　那女子手中拿着一叠资料，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冷意。

　　夏露有个秘密。她身边有一只幽灵，一只和她有着几乎相同容颜的幽灵。那幽灵最先自称夏露安，后来却是怎样都要用和夏露一样的名字，被她严词拒绝了。

　　眼看着黎安离开自己的视线，夏露身边缓缓凝聚出一个白发女人的模样。

　　［黎安和其他人又看不到你，为什么要躲着然后突然出现啊。］夏露有些无奈，［这么突然出现，虽然别人看不到，但对我来说还是很恐怖的。］

　　［无论如何，待会儿的合同不要签。］夏露安没有理会夏露的问题，叮嘱了一句又消失了。

　　“好。”夏露同时回答着伊卡洛斯和夏露安的叮嘱，推门走了进去，与那端坐的女子正好对上目光。

　　“前辈好，”夏露选了个称谓鞠躬道，“我叫夏露，十七岁，异能是冰元素控制。”

　　“你好，我叫柳依云，是备战部负责人。”女人勾唇微笑着，笑容中满是人畜无害的纯真之色，眼中也尽是柔和，“好巧，我也是冰元素异能者呢。看资料上记录，你的异能是一个月之前获得的，元素异能者用一个月时间升到三阶的情况这可是第一例啊，有什么感受要分享一下吗？”

　　夏露一愣。

　　确实，一个多月以前她还是在校园里上课的一个学生，那时候的她应该是绝不相信异能的存在的，而如今她已经成了三阶异能者，时间确实有点短……不过这种情况很罕见吗？

　　她有点犹豫的开口，“很抱歉，但我实在没有什么秘诀能分享，也许只是我的适应能力比别人好一点。”

　　“也是，天赋异禀在哪里都会引人羡慕的呢。你是三阶了，应该知道冰元素的本质是温度控制，展示给我看你的能耐吧，这时候就别留什么余力了。”柳依云盈盈的笑着，伸出左手，一点点冰蓝色光华随着左手一个推送的动作布满整个房间。

　　温度在迅速下降！

　　夏露略有骇然地察觉到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竟然已经有淡淡的雪花出现……那是空气中的水分。自从获得异能之后她很少感觉到冷，而此时是她第一次再次感到寒冷。夏露伸出的手有些颤抖，这飘飞的雪花没一片愿意听从于她，而在她周身弥漫的寒流与柳依云的一相比简直算是温暖了。指尖的知觉最先麻木，她呼出的气迅速变成冰碴。

　　这才仅仅不到一分钟。

　　“冰！”顾不得什么礼节和测评了，夏露直觉到面前这女人不会停止，降温冰蓝光彩闪烁，几支冰锥被甩了过去，夹杂着飞雪和冷风直扑柳依云面门。

　　柳依云仅一挥手，那冰锥就原路刺了回去，甚至还多了刺耳的破风声。这动作太快，夏露只得拼尽全力向右侧躲闪过去，而反击回的冰锥依然毫不费力地她的衣袖瞬间撕裂。

　　地面很冰凉，甚至有冰霜已经在地板上蔓延了。夏露重重地摔在地面上，飞速起身时却感到一阵剧痛。地面的冰霜粘掉了她左臂下侧的一层皮肤。

　　这算什么测评？欺负人吗？

　　她咬牙站稳，左右手中迅速凝聚出两抹蓝光，以最快的速度从侧面冲向端坐着的柳依云。在夏露靠近柳依云的一瞬间，蓝色冰刺如同两道激光般脱手而出――方向是反的，本应该刺向柳依云的冰刺直扑夏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夏露钉在墙上。

　　“还等什么呢。”柳依云微微地撅嘴，把手中的资料随手扔在地上。那资料上写得清楚极了，面前这女孩儿的异能波动最高达到过八阶，但只在非正常情况下。

　　资料库中也不是没有这种异能者，在被逼入绝境后异能往往会爆发出更强的威力，但这种直接跨了五阶的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联想到这人可是一个月提升三阶的元素异能者也就没有那么不可置信了。

　　八阶？

　　柳依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往夏露的方向扫了一眼。避开心脏了，嗯，那就死不了。

　　夏露感到一股暖流在顺着自己的脊骨向四肢百骸蔓延，不是异能，是一股自己从没见过的能量体、很美的莹蓝色。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色系……是姜铭。

　　凉城那天，姜铭全身脉络散发暗红色光彩的一幕突然在眼前浮现。

　　什么啊，难道雷电能劈进这个破房间吗。

　　神思有些不清的夏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几分，左右手同时毫不犹豫地将刺入左右双肩的冰刺拔了出来。极度寒冷的一个好处大概就是不会失血过多，生命力流失的无力感没能阻止她站起来。

　　站起来、站起来有什么用。夏露垂着脑袋，头一次体会到了一种深刻的绝望，面对着强敌无能为力的绝望。

　　［情况有变，他们想让我出手。］夏露安冷冷地看着柳依云的动作，［把控制权给我。］不等她说完，就听到了夏露的声音。

　　夏露的思绪几乎溺死在可怖的寒意中，眼前除了纷飞的雪花什么也看不到，她突然吼出声，“我不需要！”噩梦她不是没做过，她梦到过自己溺死在一条长长的冰河里，梦到过黎安的心口有过一个空空的血洞，梦中的记忆和现实的重叠起来，夏露眼前又瞬间浮现出黎安之前中枪的场景。

　　再也不要被别人保护了，死也不！

　　炫目的冰蓝色光华迅速在夏露眼前炸开，形成了一道冰刺模样的能量体爆发而出。然而这一击脱手之后就带走了全部的力量，夏露再一次跌在地上，全身没有再动的力气。

　　冰蓝色的光华在这极短的距离中依然形成了一道虹光，以煊赫的气势刺向柳依云。随着自己指令的失效，柳依云面上的笑容有些僵住。

　　这冰怎么回事？！这是冰吗？

　　同样躲闪不及，然而那光华却在刺中柳依云的下一瞬间扩散，将柳依云整个人冻在了冰中。这冰冻住的不止是人，还有人的部分血液。此时的柳依云就连动动手指都有爆体而亡的危险，更别说动用异能了。

　　房间的温度开始回暖，夏露左右肩头的伤口也再也维持不住凝结的状态，血液开始渗透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