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 西团]痛绝·印象》Sokuya.Kaorukawa

9、09_娼妇。

　　09_娼妇。

　　没有任何希望的世界。
　　没有任何感情的身体。
　　冲撞在充斥着如第三帝国的轰炸声的封闭房间。
　　扭曲着刺眼白光的萤幕中心扭曲着倒塌的心脏。
　　萨德复活的灵魂尖笑着嘲弄愚人们。
　　疯狂地演奏撕裂□□与精神的乐章。

　　库洛洛突然合上手里厚厚的书，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很想看这本书吗？~”小心翼翼地将第三层纸牌搭好，西索依旧奇怪微笑着朝深陷在靠枕中的库洛洛问道。午后的阳光从病床边的大窗子外照进来，被窗外摇摆不定的枯枝所垄断的阴影，投射在他重新涂上星形图案的脸颊。
　　“看得好累。那个女人实在是很白痴，”库洛洛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明明已经是个肮脏的娼妇，却还要装出来一副圣洁贞女般无助的样子。”
　　他顿了顿，转过头去望着沉浸在搭建纸牌塔的快乐中的西索，“我最痛恨这种软弱的人类。”
　　西索只是一言不发地微笑，双眼中闪烁着的兴奋目光，盯着眼前即将爬上最顶层的两张纸牌。窗外沉寂的阳光撒在掉下地来的书的封皮上，萨德的名字仿佛被付予了恩宠一般散发着光芒。

　　《淑女劫》。

　　在萨德的笔下，坚定的信仰着神的少女被一次次地蹂躏，就像被恶作剧的人所践踏的花朵，直到体无完肤。库洛洛并没有像普通的变态者看这本书时产生兴奋，他觉得很可笑，也很荒唐。
　　书中那个所有的美德都被邪恶所吞噬的世界，不是和现在一模一样吗？
　　暴露在日光下的赤裸□□，被邪媚的欲望所驱，占有一切名利的上等动物，恣意踩烂他们脚下的生灵。无处容身的虫子们聚集在一起祈祷，惶恐地注视着那些魔爪将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捏碎。
　　西索的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声音，他手中的两张牌已经站在了塔的最顶端——
　　“喂，西索，杀了我吧。”

　　纸牌所建立的高塔在下一秒崩塌。

　　蜘蛛的纹身再次闯入西索的视界。库洛洛缠满纱布的身体在即将进入暮日的阳光中展开。
　　“……库洛洛，你知道吗？我很想就这样杀死你呢……”
　　西索抚摸着白晰的胸前那只小小的青色蜘蛛，正好是——心脏就在那正下方。他将脸颊慢慢贴上那里，库洛洛紧闭着嘴唇，盯着天花板上窗棂的投影。

　　在巨大的黑色十字架下，
　　背德的人们相拥着舔舐对方的秘密。

　　“呵呵~真是动听的心跳声呢~~”挂着奇怪微笑的面具发出碎裂的宣告，“真的是很动听喔~~~还是让他就这样继续唱下去吧~~”
　　库洛洛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某个地方滴下泪的声音。
　　“……听那么多遍……不会腻吗？……西索……”
　　他将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在西索有些异常的爱抚中小声抽泣着。
　　“杀了我吧……西索……拜托……”颤抖的声音因身体上的刺激而愈发破碎，库洛洛扭动着身子，却无力抗拒西索所施加的越来越重的挑逗。
　　“拜托……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摘下了残酷面具的男孩此时变得令人心碎，而西索却好像听不到他的哀求一样，将更多的痕迹留在库洛洛最隐密的地方。
　　“……”
　　萨德笔下的贞女无非也是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
　　库洛洛这时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助，他唾弃自己这个样子，却无法反抗。
　　此时在他眼前爱着他的人，本应是他最想杀掉的人。
　　但是，他不是那个贞女。

　　娼妇才会连身心都背叛了上帝，也才会在腐烂的世界中活下来。

　　“……睁开眼睛，库洛洛。”西索有力的手指慢慢扳开库洛洛挡着面庞的胳臂，“看着我……”
　　洁白的纱布被完全拆散，松垮垮地堆在赤裸的两人周围。
　　心痛吗？
　　与刚刚过去的激烈不同，西索异常温柔的气息在库洛洛的脸旁环绕，炽热的吻吮吸着他因失血而苍白的双唇。颤抖的睫毛上残留下来的泪珠溅上西索的脸颊，与他脸上另一滴眼泪融合在一起。
　　只有这个时候才是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痛。
　　“我亲爱的，库洛洛。”

　　最后一抹被反射的阳光。

　　“……”
　　几道细细的血丝从库洛洛的额头缓缓流下来。西索像品尝再次美食一样，伸出舌舔着扑克牌边缘那道细细的血痕。
　　“呵呵~这样~就很美了喔~”
　　红潮未褪的脸上，渗出暗红色的十字架永远地留在库洛洛的额头上。

　　西索，杀了我吧。
　　库洛洛并不想属于任何人。
　　“喔~你之前是不是问我~~听那么多遍你的心跳~会不会腻？”
　　洁白柔软的纱布染上点点血渍。
　　“呵呵呵~~大概等我听腻的时候~也就是他最终跳得坏掉的时候喔~~~”
　　库洛洛的视线被暗红色世界所包围，直到西索的背影在他的眼中消失时，他才突然觉得额上的伤口是那样的刺痛。

　　次日的曙光从病房里巨大的窗户外喷涌而来，照亮了散落在地上的纸牌，以及被撕烂的萨德的封皮。

　　死寂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