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常 ...
-
“所以，在副本中交换情报很常见吗？”
盛苒支着下巴，余光扫见陆伍连着喝了两杯苦咖啡，出声道。
“不太常见，一般大家都会选择自己探索，只有一种情况例外。”沈疏榆自是第一时间出声回答，“在时间不充裕的情况下，个别冥币充足的玩家会选择从别人手里买消息。因为是在系统上交易，不用担心买到假消息，但所花费的冥币数额完全取决于对方。”
换言之，这是一笔并不划算的买卖。
“可是……”盛苒沉思片刻，轻声道，“疗养院副本足足有一个月时间限制，她们怎么会如此着急？”
虽说她也急着通关，但因着对怪谈世界了解不深，更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大胆。换位思考，她猜不出黎君乐等人的想法。
“可能是想尽快拿到进阶奖励吧。”沈疏榆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试图将这个话题揭过。
然而，下一秒，嘹亮的声音把她的算盘掀翻：
“当然是因为我们老大的缘故！”
陆伍坐直身子，口若悬河道，“嫂子，老大之前被称作规则之城的‘第一玩家’，通关又快，评价又高，其她人根本望尘莫及——”
“好了。”
沈疏榆仓促打断，“没有那么夸张，都是传出来的。”
“是吗？我觉得很真啊。”盛苒眸底划过一抹明晃晃的笑意，尾音拉长，“名副其实嘛。”
话音未落，她极其罕见地看到了女人窘迫的模样。
结果，从咖啡店回到家里时，她就为自己的一时嘴快付出了代价。
……
“其实我的初衷，就是想尽快把怪谈清除掉，好回到现实世界。”
盛苒累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女人趴在自己耳边解释。
随意“嗯”一声，她张嘴在对方的唇瓣轻轻咬了一口，“就为这一句话，至于么？”
“不是这句。”
偏偏沈疏榆认真地与她解释，“是你刚才问我别的方面是不是也……唔。”
盛苒羞恼地伸手捂住她的嘴，耳朵根不禁泛出淡淡粉红。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坐在女人怀里逗猫时，不觉又讨论到这个话题。
“第一玩家”这个名头不知怎的戳中了她的点，揶揄地反问，“真的名副其实吗，怎么证明？”
光是问问题就罢了，她还无意识地乱蹭，薄薄睡裙下的身体紧贴着对方。
后果显而易见。自己撩出来的火，得负责灭掉。
“别吵我，好困……”自欺欺人地翻了个身，她把脸埋到枕头里。
可某人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继续在她颈侧吸出浅浅红痕，“苒苒，你还没回答我呢。”
“睡醒再说。”盛苒不想理会。事实上，该说的她都说过了，只不过是在沈疏榆变着花样的“逼迫”下被迫承认的。现在，她是无论如何不打算配合对方。
女人趁机把她搂进怀里，湿热的吻在她裸露的肌肤表面烙下一个个印章。
等到该给猫猫喂食时，盛苒才勉强从床上爬起。
“吵到你了？”沈疏榆把猫粮放到架子上，听到响动，转身望向她，“它俩有点闹腾，可能是太久没见你。”
“一个月，不算很久吧？”
口是心非地说着，盛苒踮起脚尖，在女人唇边轻碰，“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
如果待在屋子里，很容易忘却这是危机四伏的规则之城。
盛苒从窗户向外看，街道除了稍显寂寥，与现实世界几乎一模一样。若非要说有哪里不同，大概是一种若有若无的阴冷感，好像有什么东西盘踞在上面。
“阿榆，关于上个副本，你有没有什么……”她兀地顿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今天白天与陆伍两人的交流，她对于副本又多了不少了解。冥冥中，她觉得最后沈疏榆应该也想到了别的方式通关，就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上个副本里，我基本上什么都没做。”女人从善如流地回答，“帮你端茶倒水算吗？”
“我不是说这个。”盛苒敛去面上的笑容，呼出一口气，“我担心拖你后腿。”
蓦然将心里话倾吐而出，她觉得心头沉甸甸的情绪消散不少。和沈疏榆在一起这么多年，彼此坦诚已成为一种习惯。可是冷不防这般说出自己微妙的心思，她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以前我那么努力破解怪谈，为的就是早日从这里脱离，回到你身边。现在，我倒是没有那种斗志。”女人抓着她的手，轻轻包在掌心，“你知道的，我现实世界里唯一的牵挂就是你。现在你过来了，消极怠工的人是我才对。”
甚至对通关副本都不再积极。
盛苒似是意识到她的潜台词，不觉咬了下唇，小声反驳道，“那不行，现实世界还是要回去的。”
总不能七老八十还在副本里挣扎求生吧？
想到这个画面，她顿觉一阵恶寒：工作还有退休年龄呢，在这怕不是要当牛马到寿终正寝。
“嗯，等把这个连锁任务做完，应该可以短暂的回到现实待一段时间。”
女人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补充道，“母亲那边恐怕该等急了。”
“才不会呢。”盛苒撇撇嘴，索性坐到她腿上控诉，“你消失那一个月，我去问母亲有没有你的消息。结果，她一见面给我来一句‘小别胜新婚，说不定在准备惊喜，不用担心’。说得就好像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般。”
说着，她的声音有些低，略有点底气不足。
其实母亲会这么想，确实存着前车之鉴。不过，是她与沈疏榆一起玩消失，实则是去无人海岛偷偷过二人世界去了。结果没两天接到警方传讯，说是母亲发现两人都没去上班，加之偏远地区无信号，联系不上人才报的警。
离谱的事情发生得多了，好像再有什么都不奇怪。
“说到惊喜，确实该准备。”沈疏榆敏锐地从她话中抓住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回去之后，我们去旅游？”
“可以呀。不过，”盛苒正欲点头应下，突然想到什么，“我们是不是还会回来？”
“嗯，正常情况下是一周。”
闻言，女人并不藏私，将规则之城开放的规律告诉她，“因为每周都会产生新怪谈，而我们只有将其消除，才能再次返回现实。”
“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法么？”
“暂时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盛苒没有太过失望，这也在她意料之中。
“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应对。”沈疏榆安抚道，“如果一定要将我们置于死局之中，副本不会在一开始通过电话的方式给予提示。”
“唔，说到那个号码，到底是什么人打来的？”
盛苒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但中间因为杂七杂八的事情，一直没问出口。
“不清楚。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就像它找你要好评时的表现，是客服的角色。”
女人斟酌了下语句，继续道，“就算没有拿手机，在提示响起时，身边刚好会有收音机或是喇叭这样的传音载体。它的职责，就是将解决怪谈的条件完完整整传递到玩家耳中。剩下的，它从来不会插手。”
仿佛一个固定的程序，在副本开始前运行一遍，而在副本结束后再清算一次。
“这会不会也是‘规则’的一种？”盛苒脑海里似有什么念头划过，快的令她难以抓住，“它也需要遵循规则，否则代价可能与我们一样，都是抹杀。”
“有可能。”
沈疏榆微微颔首，余光扫见两人丢在旁边的手机，话锋一转，“苒苒，你看到下一个连锁副本的内容了么？”
“还没有，我现在看。”
勉强坐的端正些，盛苒点开界面。霎时间，她惊呼出声，“蔚莱药剂厂？这不是我们在地铁上看到的站点吗！”
确切的说，是藤岭疗养院的下一站。
“看样子，因为我们在疗养院中接触到与药剂有关的隐秘，下一个副本才会将治疗感染的药物堂而皇之的推出来。”女人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连锁副本很多都是这个套路。”
“那参与的玩家呢？也一样么？”
她不禁想到这次副本里接触不多的几人。看上去都是老玩家，应该有办法通关。
“原则上，只有与副本直接相关的玩家可以再次进入。”沈疏榆稍作停顿，迎着她疑惑的目光，进一步解释，“与上次一样，苒苒，你有邀请其它玩家加入的权限，是否还是上一波人由你决定。”
“这样啊。”
也许这算是新手福利？盛苒眨了眨眼睛，突然心生一计，“阿榆，如果我邀请你们口中那个50号呢？”
林娴静，这个名字她少说听陆伍嘀嘀咕咕念叨十遍。
……
此时，规则之城边缘，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又见面了，小黎。”
女人眸光似水，语气温和，像是面对许久不见的老友般自然。
“嘿，如果我记得不错，上次见面是一周前？”黎君乐后退一步，一只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仔细看，会发现她瞳孔微微收缩，俨然是极度戒备的神情。
“第八天。”
林娴静唇角弯了弯，没有再往前走，“听齐礵说，你找我？”
“不错。”黎君乐定了定神，面上浮现出几分少年老成，“A区那位最近不会有动静，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若是平常情况下，我们面对9号会很被动。但是，现在9号反而要束手束脚——”
思及在副本中看到的，她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只要我们押住她在意的那人，城区合并一事她不答应也得答应。”
“是吗？”
林娴静定定看着她，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笑容，“很有意思的想法。”
“喂，我现在可是代表C区在与你谈判。”少女冷哼一声，抱起双臂，“你呢？给个准话。”
“我啊，没什么想法。”
女人歪了下头，几缕发丝垂落，被她缠在指尖，“但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
“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9号因什么事着急……应该会有趣。”
她的笑容多了分真心实意。如果忽略眼底翻滚的暗色，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温婉女子。
黎君乐“啧”一声，似是想说什么，最后生生忍住，“那先这样，回头等我消息。等我确定好时间，再联系你……林姐。”
“好。要去吃点东西吗？这里的怪谈刚清除。”
得到否定回答，林娴静望着少女消失的身影，从容地收回目光。
，还差 